第十五章圣芒利刃

潮湿的梅雨季节里，鹿凡裹着黑色斗篷穿行在哥特式建筑群间。溯空珏在怀中微微发烫，预警着即将到来的危机。他刻意避开教堂区的石板路，却在转过街角时，看见一道熟悉的白光穿透雨幕——那是炽天使特有的神圣光晕。

天使垂落的羽翼沾着雨珠，正踏入一座不起眼的天主教堂。鹿凡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推开雕花木门的瞬间，霉味混着檀香扑面而来。彩绘玻璃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却仍能看见天使跪在祭坛前，金色光流从他周身涌出，在地面勾勒出复杂的六芒星阵。

"你在为谁祈祷？"鹿凡的声音在寂静的教堂里格外突兀。天使的动作骤然僵住，原本温和的光晕瞬间转为刺目的纯白。当他转过身时，鹿凡看见对方眼中翻涌的杀意——那不是面对敌人的警惕，而是近乎癫狂的仇恨。

"恶魔！"天使的怒吼震碎了头顶的水晶吊灯，七星宝剑不知何时已出鞘，剑锋上流转的圣芒割裂雨帘直刺咽喉。鹿凡本能地发动定身术，却发现天使的动作只迟缓了半秒，剑锋依旧擦着耳际划过，削落几缕发丝。

"等等！"鹿凡翻滚着躲开第二击，后背撞上冰冷的石柱。他这才看清，天使的羽翼边缘泛着不正常的焦黑，金色瞳孔深处藏着细密的裂痕，"我是从教堂逃出来的！"

"谎言！"天使的剑招愈发凌厉，每一剑都带着同归于尽的气势，"你身上有深渊的气息！是他们派来的奸细！"鹿凡这才惊觉，恶魔首领赐予的力量虽已粉碎，但残留的魔气竟在不知不觉中渗入了血脉。

小光突然从鹿凡怀中冲出，洁白的翅膀展开形成光盾。七星宝剑劈在盾面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天使似乎被这熟悉的气息震慑，攻击的节奏出现了一丝停顿。鹿凡抓住机会发动传送，出现在天使背后，银针精准刺入对方后颈的光脉节点。

天使单膝跪地，手中宝剑哐当落地。他剧烈喘息着，眼神逐渐清明："我...我怎么会在这里？"鹿凡捡起七星宝剑，剑身传来的圣力让他的手掌微微发麻。这把传说中斩杀过堕落天使的神兵，此刻剑柄上的蔷薇纹章正在黯淡无光。

"你被某种力量控制了。"鹿凡蹲下身，发现天使的脚踝处缠绕着黑色咒文，"这些符文...和教堂长老书房里的典籍如出一辙。"天使猛地抬头，眼中重新燃起恐惧："不可能！教会不会对自己人下手！"

就在这时，溯空珏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鹿凡的眼前炸开无数画面：天使原本在执行秘密任务，却在途经这座教堂时被神秘力量入侵；更可怕的是，他看到了更多天使被同样的咒文控制，正在暗处集结，目标直指即将苏醒的夜渊。

"他们要抹杀所有知晓真相的人。"鹿凡将宝剑递给小光，剑身接触小天使的刹那，蔷薇纹章重新焕发光彩，"这把剑或许能成为对抗他们的关键。"天使挣扎着起身，羽翼上的焦黑开始消退："带我一起走。我叫晨星，是守护时空裂隙的哨兵。"

三人离开教堂时，暴雨愈发猛烈。鹿凡回头望去，整座建筑正在黑雾中扭曲变形，原本的十字架倒悬成邪恶的标志。晨星握紧拳头："这里已经被深渊侵蚀...但更糟的是，教会恐怕早就与他们勾结。"

深夜，他们在一处废弃钟楼落脚。鹿凡用溯空珏构建出临时的防护罩，开始研究七星宝剑的秘密。剑柄中空处藏着一卷羊皮纸，上面记载着上古时期天使军团的作战密码，还有一段被抹去的文字："当光暗之主苏醒，唯有打破圣典的桎梏..."

"原来如此。"晨星的声音带着震惊，"教会一直宣称夜渊是必须封印的灾祸，但真相是她才是平衡的关键。"他的目光落在小光身上，后者正用翅膀轻抚剑身，七星宝剑绽放出柔和的光芒，"这孩子...说不定能唤醒她。"

溯空珏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画面中，大长老与恶魔首领正在进行秘密会谈。他们的身后，堆积如山的天使骸骨正在被炼化成黑暗能量。鹿凡握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所谓的和解，不过是更大阴谋的开始。"

"我们得去冰原神殿。"晨星展开被咒文损伤的羽翼，"我的军团在那里布下了防线，但如果教会与深渊联手..."他的话音未落，天空突然裂开无数道血红色的缝隙，数百名被控制的天使组成战阵俯冲而下，他们手中的武器，赫然都是七星宝剑的仿制品。

"小光，护住晨星！"鹿凡发动传送，将两人转移到安全地带。他望着漫天的追兵，背后浮现出半透明的蝙蝠翅膀虚影——虽然恶魔赐予的力量已碎，但此刻生死关头，残留的魔气竟与溯空珏产生了诡异的共鸣。

战斗一触即发，鹿凡握紧偷来的七星宝剑。剑身传来的圣力与体内魔气剧烈碰撞，让他几乎失去意识。但在混乱中，他听见小光清脆的鸣叫，看见晨星的羽翼重新绽放光芒。三个本应对立的存在，此刻却为了揭开真相并肩作战，在血色苍穹下，书写着打破千年谎言的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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