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深渊觐见

时空裂缝的罡风撕扯着鹿凡的衣衫，等他站稳时，腥甜的气息已经塞满鼻腔。眼前是一片燃烧着幽蓝火焰的荒原，悬浮的巨型锁链贯穿云层，锁链尽头，两个遮天蔽日的身影正在空中对峙——左边魔君身披玄铁战铠，爪间缠绕着漆黑如墨的魔气；右侧魔君银发飞扬，掌心托着一团不断裂变的混沌光球。

"这是华夏地界的两位魔尊。"恶魔的声音在鹿凡脑内响起，却罕见地带上了敬畏，"那位持魔戟的是北境修罗，控混沌的是南疆蛊主。"话音未落，天际突然炸开璀璨金光，十二名背生六翼的炽天使组成战阵俯冲而下，他们手中的上帝之鞭化作星河倾泻，与魔气相撞的瞬间，空间如同破碎的镜面层层崩裂。

鹿凡被气浪掀翻在地，却死死盯着战场。他看见南疆蛊主指尖轻弹，无数噬灵虫钻进天使铠甲缝隙，那些神圣的羽翼竟在虫群啃食下化作灰烬；北境修罗的魔戟劈开虚空，裹挟着上古战魂的戟风将天使的光盾击得粉碎。而天使们齐声吟唱的圣歌突然转调，凝成实质的声波震得地面寸寸龟裂。

混战中，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闪至鹿凡身后。恶魔头领的龙尾带着森冷的鳞片擦过他肩头，尾尖在他后背点出三道血痕："有点意思，能在天使追杀下活到现在。"头领的声音像是从九幽传来，带着金属碰撞的铿锵，"听说你用银针破了圣徒的封印？"

鹿凡强撑着转身，正对上恶魔头领竖瞳里翻涌的暗紫色漩涡。战场的轰鸣声突然变得遥远，他感觉有股力量顺着尾尖的伤口渗入体内，在经脉中游走肆虐。"跟着我，让你见识真正的颠覆。"头领的尾巴缠绕上他的手腕，鹿凡最后看见的，是天使羽翼与魔气交织成的血色天幕，如同世界末日的画卷在眼前展开。

第十章 罪影如芒

鹿凡将兜帽压得极低，贴着老街斑驳的砖墙疾行。掌心的银针隔着布料硌得生疼，教堂方向飘来的圣歌混着晨祷钟声，每一个音符都像扎在后颈的钢针。转角处突然传来诵经声，他猛地刹住脚步，后背重重撞上墙角的配电箱。

三个披着银白长袍的牧师正缓步走来，他们颈间的十字架泛着冷光，随行的天使虚影悬浮在半空，六翼垂落的光羽扫过青石板，竟在地面灼出焦黑痕迹。鹿凡屏住呼吸，看着最近的牧师转过脸——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左眼处赫然是被银针刺破后留下的狰狞疤痕。

“亵渎者...就在附近。”牧师沙哑的声音让鹿凡寒毛倒竖。悬浮的天使突然振翅，金色光瞳精准锁定他藏身的方向。鹿凡感觉体内的恶魔之力开始躁动，却被他死死压制下去——他清楚此刻暴露，等待他的将是比上帝之鞭更恐怖的惩罚。

墙皮簌簌落在肩头，鹿凡盯着牧师腰间悬挂的驱魔铃，那是用天使羽翼锻造的法器。记忆突然闪回教堂废墟里，被他拔倒的十字架下埋藏的骸骨，还有恶魔头领说过的“圣徒的谎言”。可当天使愤怒的目光如实质般灼烧皮肤时，他竟产生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愧疚，仿佛真的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

“在那里！”阿强的声音突然从巷子另一头传来。鹿凡浑身一震，只见好友举着手机，屏幕蓝光映得脸色惨白。牧师们闻声转头的瞬间，鹿凡猛地窜进狭窄的胡同，身后传来驱魔铃的轰鸣与天使羽翼破空的尖啸。他在九曲十八弯的巷道里狂奔，直到恶魔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他们的追捕，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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