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时差陷阱

江砚辞推开会议室磨砂玻璃门时，柑橘混着雪松的香气扑面而来。顾锦钦正背对门口调试全息投影仪，酒红色西装掐出极细的腰线，耳垂上的黑钻耳钉随动作晃出冷光。阳光穿透28层的落地窗，在她脚边投下一道锋利的光斑。

"江总迟了四分钟。"她转身叩响激光笔，大屏幕瞬间铺开星轨设计图，"刚好错过我准备的开幕动画。"

董事们的低笑声中，江砚辞径直走向主位。皮质座椅残留着余温，他瞥见桌底粘着枚樱花形状的追踪器——是三天前在咖啡馆丢失的那枚。

"第三部分涉及光影交互。"顾锦钦点击翻页键的瞬间，江砚辞嗅到空气里骤增的苦杏仁味。大屏幕突然爆出刺目白光，全息投影仪发出尖锐蜂鸣。

"关灯！"他踹开电源箱的动作晚了一步。

顾锦钦手中的激光笔当啷坠地。在众人惊呼声中，她突然蜷缩成团钻进会议桌底，十厘米高跟鞋刮过江砚辞的小腿。他俯身时撞上她颤抖的指尖，冷汗浸透的衬衫下，能摸到她后颈植入物发烫的频率。

"素数...2、3、5..."她哽咽着把脸埋进他膝盖，社恐人格特有的茉莉香突然取代了雪松气息。江砚辞用西装外套罩住两人，指腹摸到她腕间手链正在融化——液态金属淌过"T"字母，在桌面凝成17:03的数字。

技术员重启系统的机械音里，江砚辞突然掐住她后颈："看着我。"掌心下的皮肤烫得惊人，顾锦钦仰头时瞳孔缩成针尖，左侧锁骨下的朱砂痣诡异地移向中央。

"江总好兴致。"她突然勾起红唇，指甲掐进他手腕静脉，"在桌下偷情..."

强光再次亮起时，江砚辞猛地拽出人按在椅中。顾锦钦的职业型人格已然回归，口红却晕染到下颌，仿佛刚经历一场撕咬。她甩开他的手整理衣襟，却在触到PPT页面时浑身僵住——本该是星轨设计图的画面，此刻正循环播放江氏制药实验室的监控录像。

"2013年12月17日，实验体D-017第三次电击测试。"机械女声念出字幕时，江砚辞看见视频里的小女孩在抽搐，腕间疤痕与顾锦钦的一模一样。

玻璃碎裂声炸响，顾锦钦将咖啡杯砸向屏幕。褐色液体顺着裂纹流淌，她在四溅的瓷片中突然轻笑："原来江总喜欢这种情趣？"

警报声呼啸而至，她却踩着碎玻璃走向江砚辞。染血的高跟鞋尖抵住他膝头，俯身时带着铁锈味的吐息喷在他耳廓："要不要试试真正的电击play？"

"顾小姐！"董事长的怒喝声中，江砚辞突然拦腰抱起人。怀中的身体轻得异常，社恐人格再度苏醒，正用他的领带擦鼻血。电梯门闭合的瞬间，她突然抓住他喉结："顶楼安全屋密码是1703。"

更衣镜里映出荒诞画面：江砚辞单手解着衬衫纽扣，顾锦钦蜷在沙发里数芒果布丁上的杏仁片。当她数到第十七颗时，突然将叉子扎进自己手背。

"你干什么！"他攥住她淌血的手腕。

"测试痛觉阈值呀。"她歪头笑得天真，"上周三割腕用了四成力，今天只要三成呢。"纱布缠绕到第三圈时，她瞳孔又泛起雾霭，"先生，我的樱花发卡呢？"

江砚辞打开保险箱的手顿了顿。本该存放文件的夹层里，七枚琉璃珠手链正发出幽光。当他转身时，顾锦钦已经站在身后，指尖抚过最右侧的紫色珠子——那里刻着小小的"μ"。

"看来江总不知道，"她突然咬破他喉结，"这个符号代表μ受体阻断剂。"鲜血顺着锁骨流进衣领时，安全屋的门禁突然发出提示音：17:03。

监控屏幕自动亮起，画面中的顾锦钦正在病房地板上刻字。月光照见她左手握着的注射器，右手食指在地上划出带血的公式：μ=17.03×10⁻³。而镜中倒影显示，当时她的右眼是琥珀色，左眼却是漆黑如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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