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慌花记事

水族馆的穹顶将阳光滤成深海蓝，顾锦钦的白色帆布鞋在瓷砖上轻蹭。她裹着oversize卫衣，兜帽边缘的绒毛随着鳐鱼游弋的节奏颤动，腕间橙色琉璃珠在幽光里泛着暖意。

"它们...在笑。"她忽然贴紧玻璃，鼻尖在透明屏障上压出小圆点。江砚辞顺着她手指望去，蝠鲼扇动胸鳍的弧度确实像在微笑。他看了眼腕表，距离接触开始已过去55分钟。

"要喂食吗？"他递过冷冻磷虾。顾锦钦触电般缩手，虾块掉进池中溅起水花。受惊的鳐鱼群倏然散开，她慌乱后退时撞进他怀里，柑橘香混着消毒水的气味涌入鼻腔。

"对不..."道歉卡在喉间，她突然抓住江砚辞的袖扣。电子屏显示17:03，深海隧道灯光骤变。血红警报灯旋转中，她腕间的琉璃珠突然炸裂，橙色碎片划破他手背。

"江总好雅兴。"再响起的声线裹着蜜糖般的毒，顾锦钦扯开卫衣露出里面的吊带亮片裙。她舔去他手背的血珠，将染血的琉璃珠塞进他领口："带小白兔看鱼？不如看我毁掉整个海洋馆。"

警报声转为尖锐蜂鸣时，她已经冲向服务台。江砚辞追到时，她正踩着大理石台面刷卡，工作人员惊恐地看着她撕碎价值七位数的购买协议。

"整缸发光水母。"她晃着黑卡轻笑，"立刻抽干海水，把它们倒进黄浦江。"钻石美甲划过读卡器，江砚辞认出这是上周拍卖会失踪的粉钻。

运输车轰鸣着驶入时，顾锦钦突然跃上水箱边缘。十二米高的圆柱水体映出她妖异的倒影，朱砂痣在右侧锁骨灼灼发亮。她将高跟鞋抛向江砚辞："接着！"

玻璃碎裂声与惊叫同时炸开。江砚辞接住人时，她正用碎玻璃抵着他喉结："知道水母没有心脏吗？"带着海腥味的气息喷在他唇上，"就像现在的我。"

荧光水母在他们头顶漂浮，顾锦钦突然咬破指尖，将血珠弹进水箱。受到刺激的水母群疯狂涌动，在玻璃上投射出扭曲的"μ"形光影。她拽着江砚辞的领带贴向玻璃："看啊，多像你父亲实验室的培养皿。"

保安冲进来时，她突然瘫软成无害的模样。社恐人格苏醒后拼命擦拭玻璃上的血手印，眼泪大颗砸在江砚辞手背："它们疼不疼？我们...我们快叫兽医..."

深夜的江宅收藏室，江砚辞将水母碎片放入第七个水晶盒。显微镜下，某只水母触须残留着荧光编码——正是顾锦钦今天在协议上签的"Eris"。当他翻开购买记录时，发现运输车最终驶向了江氏制药废弃的码头。

手机突然弹出监控画面：本该昏迷的顾锦钦正站在码头集装箱顶端。海风掀起她的真丝睡裙，她对着摄像头举起注射器，淡蓝色液体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当镜头拉近时，江砚辞看清她脚踝纹着新图案：17只水母组成的钟表，指针永远停在03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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