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记忆雪盲

晨雾在梧桐叶上凝成霜晶时，江砚辞的腕表震动了。监控画面显示顾锦钦正抱着画板走出心理诊所，樱花发卡在阳光下折射出柔光——是保护型人格。

"顾小姐。"他拦在银杏树下，特意举起那方染血的丝帕，"昨天在咖啡馆..."

"您认错人了。"她将画板护在胸前后退，发卡上的水晶樱花簌簌颤动。江砚辞注意到她今天戴着橙色琉璃珠手链，字母"S"被涂成嫩黄色。

他突然握住她手腕，指腹摩挲那道淡粉疤痕："需要我提醒吗？昨天你为我包扎时..."话音未落，顾锦钦突然踉跄着撞上树干。画板跌落在地，露出夹层里泛黄的诊断书——边缘印着江氏集团的鹰隼暗纹。

"头...好痛..."她揪住发卡的手指节发白，瞳孔在琥珀与墨色间剧烈震颤。江砚辞摸到她后颈渗出冷汗，七个星形纹身正诡异地变换颜色。

电子钟的报时声突然从她包里炸响。顾锦钦像被按下某个开关，猛地推开他。发卡坠落时碎成三瓣，水晶樱花里竟露出微型存储器。她再抬头时眼神突变，朱砂痣从右侧跳回左边，指尖深深掐进他小臂。

"你看见了对吗？"她神经质地笑起来，唇色在阳光下褪成病态的白，"那些在镜子里爬行的记忆..."

江砚辞突然嗅到杏仁味，比昨夜更浓烈。他反手扣住她后颈，触到皮下植入物的凸起。顾锦钦突然安静下来，瞳孔扩散成无机质的黑，用孩童般的语气呢喃："爸爸说不能给陌生人看星星。"

路过的护士突然惊呼："锦钦你的药！"江砚辞转头瞬间，她已经抓起碎发卡冲向马路。阳光将柏油路面烤成虚影，橙色琉璃珠在疾跑中迸裂，字母"S"滚进下水道格栅。

"小心车！"江砚辞飞扑过去时，看到她腕间疤痕渗出血珠。卡车鸣笛声中，顾锦钦突然转身将碎水晶刺向他咽喉，却在最后一刻偏了方向——锋刃擦过耳垂，钉入后方广告牌。

"第...四十九次..."她跪倒在地，机械地重复着。血珠顺着广告牌上"江氏制药"的Logo滑落，正好滴在抗抑郁新药的宣传语上。

江砚辞扯开领带压住她流血的手腕，发现疤痕深处嵌着金属丝。顾锦钦突然清醒过来，眼神恢复晨间的温软："先生？您受伤了吗？"她撕开裙摆为他包扎时，发间散发出崭新的柑橘香。

"刚才的事..."江砚辞试探着开口。

"什么？"她歪头时樱花发卡完好如初，仿佛刚才的碎裂都是幻觉，"啊，我的画板！"

望着她小跑离去的背影，江砚辞碾碎掌心的水晶残片。阳光突然刺得他睁不开眼，指缝间漏下的晶尘竟拼成模糊的数字：17:03。

当晚的收藏室里，他对着显微镜瞳孔紧缩。发卡存储器里是段加密视频：七岁的小锦钦蜷缩在实验室角落，腕间连着输液管，墙上的电子钟永远停在1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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