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孽火红莲

哮天犬的獠牙刺破雨幕，金瞳在夜色中燃起两簇鬼火。陈峰按住腰间嗡鸣的照妖镜，望着十米外癫狂的孕妇——她隆起的腹部正浮现出婴孩的脸，嘴角裂到耳根。

"救...救命！"孕妇的哭喊突然转为尖笑，肚皮上凸起的手掌印将皮肤撑得透明。陈峰指尖北斗七星印骤亮，却见柏油路面渗出黑血，凝成九宫八卦的困阵。

哮天犬突然人立而起，项圈铃铛化作青铜古钟："幽冥锁魂阵！这孽畜竟通晓上古巫术！"

孕妇腹腔内传来骨骼错位的脆响，恶魔的声音重叠着千百个冤魂："星君好眼力，这可是专为你准备的..."话音未落，七根青铜柱破土而出，柱面浮雕着陈峰七世轮回的惨状。

陈峰瞳孔骤缩——第三根铜柱上赫然刻着苏小蛮被狐火反噬的画面！照妖镜突然爆发出刺目白光，镜中映出孕妇脐带连接着地脉深处的血色祭坛。

"别动！"哮天犬叼住陈峰衣袖，"它在吸食地脉怨气，强攻会引发业火焚城！"

暴雨倾盆而下，却在触及铜柱时蒸发成血雾。陈峰咬破舌尖，混着雷诀喷出精血："九天应元府，雷声普化尊——破！"

紫色天雷劈中铜柱的瞬间，孕妇突然发出婴儿啼哭。阵眼处的浮雕活了过来，苏小蛮的幻影在狐火中哀嚎。陈峰手诀一滞，雷光偏移三寸，将路边的百年槐树劈成焦炭。

"哈哈哈哈！"恶魔趁机操控孕妇扑向阵眼，"星君果然情深义重..."

哮天犬突然暴起，项圈铃铛射出三千梵文。孕妇后背浮现蛛网状黑斑，一道黑影被金芒扯出半截。陈峰趁机掷出缚妖索，却在触及黑影时嗅到熟悉的气息——这是当年被他斩于诛仙台下的红莲业火！

"你不是附身妖！"陈峰猛然醒悟，"你是红莲魔尊的残魂！"

黑影发出雌雄莫辨的狂笑，突然自爆成漫天火雨。孕妇瘫软在地，脐带断裂处涌出的却不是鲜血，而是汩汩岩浆。整条街道开始塌陷，地缝中伸出无数焦黑手臂。

三日后，陈峰站在重建的山村小学前。崭新的校舍墙上，他暗中刻下的辟邪阵正在吸收朝阳紫气。孩子们捧着野花编成的冠冕，却不知每片花瓣都浸过朱砂。

"陈先生，"记者将话筒怼到他面前，"听说您捐出全部积蓄时，卡里只剩三块五毛钱？"

陈峰余光瞥见屋檐下的孙悟空——那猴头正用毫毛变作蜘蛛，吓得女记者尖叫逃窜。"钱财不过身外物。"他弯腰让小女孩戴上花冠，"比起这个，孩子们眼里的光更珍贵。"

天空忽然降下七彩祥云，玉帝法旨伴着凤鸣传来："司战星君慈悯众生，特许重归仙班..."陈峰却注意到云层深处有黑莲虚影一闪而过。

冥河渡口，李明望着血浪中沉浮的残肢，鎏金判官笔突然剧烈震颤。对岸的红衣少女赤足踏浪而来，腕间银铃与当年瑶池畔的舞姬一般无二。

"李判官..."少女笑出两个梨涡，指尖拂过他胸前的生死簿，"三百年了，你还没找到阴阳法王的..."

李明突然掐住她咽喉，判官笔洞穿其眉心。少女化作红莲消散，留下一串冷笑："你以为杀的是谁？"

血色月光下，李明瞳孔泛起妖异的红。他撕开判官袍，心口处浮现黑莲印记——正是红莲魔尊的本命咒！

凌霄殿内，玉帝冕旒上的明珠蒙着血雾。陈峰半跪接旨时，看见琉璃地砖下封印着扭动的黑影——那分明是七百年前被他斩灭的烛九阴！

"爱卿平身。"玉帝的声音带着重音，像是两个人在同时说话，"此番历劫，可参透'人间有情'的真谛？"

陈峰握紧归还的雷殛剑，剑柄处的北斗七星缺了一角："臣愚钝，只知情义不该成为软肋。"他故意让剑气扫过地砖，封印中的黑影发出无声嘶吼。

玉帝突然剧烈咳嗽，侍从慌忙捧上金樽。陈峰嗅到浓重的血腥味——那根本不是琼浆玉液，而是混着龙血的忘川水！

"退下吧。"玉帝挥袖间，陈峰被无形之力推出殿外。转身刹那，他瞥见玉帝龙袍后摆露出半截蛇尾。

南天门外，哮天犬正偷啃月桂树的灵果。"星君可知？"它压低声音，"三十三重天的蟠桃园...枯了三百年了。”

陈峰站在南天门外，望着脚下翻涌的云海。哮天犬的话在他耳边回响，蟠桃园三百年未结果，这意味着天庭的仙源正在枯竭。他握紧雷殛剑，剑柄处缺失的那一角仿佛在隐隐作痛。

"星君！"哮天犬突然竖起耳朵，"你看那边！"

云层中浮现出一座血色祭坛，与孕妇腹中连接的地脉祭坛一模一样。祭坛中央悬浮着一朵黑莲，莲心处跳动着幽绿火焰。陈峰瞳孔骤缩——那是红莲魔尊的本命火种！

"不好！"他纵身跃下云头，雷殛剑划破长空。然而祭坛却在剑光触及的瞬间化作万千红蝶，蝶翼上浮现出苏小蛮的容颜。

"陈峰..."蝶群凝聚成红衣女子的模样，腕间银铃叮咚作响，"你可还记得瑶池畔的誓言？"

陈峰剑势一滞，七百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日他奉命围剿红莲魔尊，却在诛仙台上看见魔尊真容——竟是与自己定下三生之约的瑶池舞姬！

"你...你没死？"陈峰的声音有些颤抖。

红衣女子轻笑，指尖拂过他的剑锋："死？我本就是红莲业火所化，只要世间还有怨气，我便永生不灭。"她突然贴近陈峰耳边，"玉帝用忘川水封印烛九阴，却不知那老龙早已侵蚀了他的元神..."

话音未落，一道金光从天而降。孙悟空的金箍棒穿透红衣女子的虚影，将她打散成漫天火星。

"呆子！"孙悟空抓耳挠腮，"你被那魔头迷了心窍！"

陈峰猛然惊醒，发现手中雷殛剑不知何时已指向自己的心口。他额头渗出冷汗，若非孙悟空及时出手，自己恐怕已着了红莲魔尊的道。

"大圣，你怎么来了？"

孙悟空挠着腮毛："俺老孙在银行当保安时，发现那些行员的魂魄都被种下了黑莲印记。顺着线索追查，就找到了这里。"

陈峰心头一凛，想起李明胸前的黑莲咒。他正要开口，突然听见哮天犬的狂吠。转身望去，只见南天门方向升起滚滚黑烟，隐约传来天兵天将的喊杀声。

"糟了！"陈峰掐指一算，脸色骤变，"今日是月蚀之夜，红莲魔尊要借机重生！"

孙悟空呲牙露出獠牙："那还等什么？杀回去！"

两人一犬化作流光冲向天庭，却见凌霄殿已被黑莲包裹。玉帝的龙椅上空无一人，只有一截断裂的蛇尾在血泊中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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