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仙凡契

行长挥舞的板砖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光，老男人却如灵猫般闪身避开。这场中年男人的对决，在银行后巷上演得滑稽又惨烈。陈峰倚着运钞车的防弹玻璃观战，指尖把玩着保安帽上的徽章——那枚镀铜的鹰徽已被他暗中炼成照妖镜。

"老匹夫！"行长喘着粗气，西服扣子崩开露出啤酒肚，"当年要不是美凤求情，你连清洁工的职位都保不住！"

老男人阴恻恻一笑，突然甩出藏在袖中的瑞士军刀。刀锋擦着行长耳际飞过，深深钉入墙面。副行长王德发见状，以与体型不符的敏捷扑来，却在推搡间被刀刃贯入前额。

"德发！"行长抱住瘫软的身躯，鲜血在阿玛尼西装上洇开牡丹纹。急救车鸣笛声中，陈峰眯眼看向老男人逃窜的背影——那诡异的蛇形走位，分明是中了傀儡咒。

VIP室内，林美凤将支票推给陈峰。她新染的栗色卷发下，隐约可见几缕银丝："这一百万，买你当孩子的干爹。"

陈峰指尖在支票上轻叩，暗运天目术。支票背面的水印竟浮现出双胞胎胎记——正是地府那对空难兄妹的转生符！

"姐，这钱我收下。"他不动声色地叠起支票，"但保安这行当，我得干到功德圆满。"

林美凤刚要开口，窗外突然传来熟悉的猴啼。陈峰心头一凛，只见防盗玻璃上倒映出火眼金睛——孙悟空正蹲在空调外机上啃桃子。

天台狂风呼啸，孙悟空的金箍棒在水泥地上划出星图："那妖孽擅附人身，专食怨气。昨日俺老孙追至城隍庙，竟发现..."他吐出桃核，在地上灼出焦痕，"它与烛九阴的幽冥火同源！"

陈峰瞳孔微缩，七百年前的记忆翻涌。当年他率天兵围剿烛九阴，正是这附身妖作先锋，害得哮天犬被幽冥火灼伤右眼，自此与他结仇。

"换岗之事..."孙悟空挠着腮毛，"俺替你当三日保安，你须在月蚀前擒妖。"

陈峰轻笑，掏出手机调出银行监控："大圣可知现代保安要会这些？"屏幕上跳动着红外人脸识别数据流，"还有消防演练、反恐演习..."

"聒噪！"孙悟空抓耳挠腮，忽然拔根毫毛变作替身，"让这呆子应付便是！"

南天门下，哮天犬正趴在瑶池边啃星辉凝成的骨头。见陈峰驾云而来，它立刻炸毛低吼，独眼迸发青光。

"汪！"利齿咬住陈峰袍角，"七百年的债，今日该还了！"

陈峰不慌不忙展开乾坤袋，人间烟火气裹着酱香扑面而来——真空包装的卤蹄髈、炭烤羊肋排、甚至还有宠物店买的磨牙棒。

"听说二郎真君最近..."他故意拖长语调，"在节食？"

哮天犬耳朵倏地竖起，口水滴在云砖上嗤嗤作响。当陈峰掏出最后一盒帝王蟹腿时，这上古神兽终于屈辱地摇了尾巴。

深夜的城中村弥漫着地沟油的气味。哮天犬鼻翼翕动，忽然冲向巷尾的网吧。陈峰紧随其后，看见满墙符咒在霓虹灯下若隐若现——竟是逆转的往生咒！

"就是这！"哮天犬低吠着撞开包厢门。浓重的阴气扑面而来，十七台电脑屏幕同时亮起，映出张张惨白的脸。那些沉迷游戏的少年头顶，皆飘着缕缕黑气。

"喀嚓"一声，角落里的红发少年转过头，瞳孔分裂成复眼："终于来了？"他的声音重叠着男女老幼，"陈峰，你可还记得九幽炼狱的约定？"

陈峰猛然想起，七百年前被天雷劈散的附身妖，最后嘶吼的正是这句谶语。他掌心北斗七星骤亮，却见少年们突然集体抽搐，黑气汇成巨蟒直扑而来！

陈峰甩出缚妖索，金绳却穿透黑气蟒蛇。少年们的身体如提线木偶般站起，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嗒声。

"没用的。"复眼少年咧开嘴，嘴角撕裂到耳根，"这些肉身早已被怨气浸透，你伤我便是伤他们。"

哮天犬突然蹿上主机箱，对着机箱风扇狂吠。陈峰会意，咬破指尖在显示屏上画出破障符。代码洪流中，他窥见无数被骗者的记忆碎片：

网贷逾期的女大学生蜷缩在桥洞、被"杀猪盘"榨干积蓄的老人吞下安眠药、遭网络暴力的少女从天台跃下...每段记忆都滋生出一缕黑气。

"看到了吗？"复眼少年张开双臂，"这是人间自己孕育的妖魔！"

陈峰突然收势，北斗七星化作七盏莲灯悬在少年们头顶："错了，这是你们强加的孽！"他剑指苍穹，"雷来！"

紫色天雷穿透网吧屋顶，却在触及少年们时化作细雨。黑气在雨中蒸腾，少年们陆续瘫软倒地。复眼少年尖叫着化作黑烟，却在窗口被孙悟空一棒打散。

"呆子！"孙悟空拎着外卖奶茶跃入，"妖丹在这U盘里！"

陈峰接过发烫的金属U盘，听到里面传来烛九阴的狞笑："游戏...才刚刚开始...

U盘在陈峰掌心剧烈震颤，金属外壳浮现出细密的血色纹路。孙悟空吸溜着奶茶里的珍珠，金箍棒突然变作数据线插入接口："让俺老孙看看这劳什子！"

显示屏瞬间被黑红色代码流淹没，无数受害者的惨叫声从音响中炸开。陈峰看到监控画面里，那些曾被附身妖控制的少年们突然集体睁眼，瞳孔中跳动着幽绿鬼火。

"不好！"陈峰甩出三张符咒贴在主机上，"他们在同步传播怨气！"

网吧的霓虹招牌突然爆出火花，"极速网咖"四个字扭曲成"九幽鬼窟"。街道对面，刚下夜班的苏小蛮猛然驻足，颈间青铜吊坠烫得惊人。她掏出手机给陈峰发消息，却发现信号格爬满蠕动的黑虫。

"孙大圣！"陈峰咬破指尖在显示屏画出血符，"用三昧真火净化..."

话音未落，整条街的路灯同时爆裂。黑暗中有黏腻的蠕动声逼近，二十七个被附身的行人从四面八方围来，关节反折着爬行，口中发出机械合成音："加·入·游·戏·吧..."

孙悟空呲牙露出獠牙，奶茶杯炸成齑粉："俺这便超度了这群孽障！"金箍棒横扫千军之势却突然凝滞——那些躯壳里困着的，分明都是生魂！

"使不得！"哮天犬猛扑咬住棒身，"这些凡人阳寿未尽！"

陈峰额间天目骤开，只见每具肉身都连着密密麻麻的数据线，另一端没入虚空中的血色服务器。他猛然想起林美凤支票上的转生符——这分明是逆向版的噬魂阵！

"去银行！"陈峰甩出捆仙索缚住暴走的孙悟空，"双胞胎的胎记是阵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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