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宗开始学习坦培拉艺术

4月下旬冼主任在上班前召开一次车间全体会议：“公司和一个市政府签订一个大合同，给当地加工20个当地历史名人雕像，为市中心广场加工一组浮雕环绕四周作装饰。先加工基座和四周围栏，5.1过后石料从外面运进来开工加工浮雕。”石克庆抽空问徒弟在外面拜师事情有没有结果，小宗说：“我已经拜师跟丛老师学习坦陪拉油画，师弟拜师跟一位吴老师学工笔画。”“什么是坦陪拉油画？”“丛老师解释说这是油画出现之前一种绘画技术，颜料用半油半水方式调配作画。类似油画但不完全一样，丛老师说我打好基础以后也可以从事油画创作。”小麦说：“师兄目前最大问题就是画布画框没地方存放，我建议他早点买房和屈姐结婚以后就有画室和模特了。”5.1早晨5点多石克庆和吕馨娟在公司外面小山上见面，吕馨娟问：“你去干什么背个大包？”“一会儿下山去长途车站坐6点多去广州班车进城。”“你这些天都干了些什么私活？”“主要是钢笔画，今天把钢笔画全送出去晚上开始加工小件工艺品。”“那我陪你走走从那边下山以免被公司里那些姑娘们跟踪，平时我一个人从不到这小山上来。穿厚底拖鞋走山路不方便，亲一下到山那边咱们分开。”在长途汽车站上了一辆浅绿色匈牙利进口依卡露斯大客车，离开小镇后汽车速度很快，走了20公里后进入高速公路，从进去后看路牌石克庆记一下时间，快到广州时再看一次路牌算一下距离和时间，大客车在高速公路上时速超过100公里。到杭爱山画廊后那里业务员老沈问：“石老师最近怎么全画钢笔画了？”“公司安排加工骑马挎枪石雕像，为准备草稿去马术俱乐部画了不少草稿，回公司后整理画稿形成这些画。”协商完价格拿到支票后石克庆去欧阳老板那里告诉他过些日子才会有工艺品送过来，和他讨论一番艺术品市场动向后离开。在广州一家电影院看过一场电影之后去克美家，一进门克美说：“前些日子我太忙了，婆婆病重住院老往医院跑。”“医疗费谁负责？”“他哥负担一半已经把钱寄过来交到医院，医生说如果手术成功预后良好可以正常生活。如果失败那恐怕时间就不多了，他妈来这里就是要进大医院看病。一开始没犯病表面上一切正常，4月22号晚上犯病我打120送她去医院，要是上班时间犯病肯定已经死了。”在克美家停留半个小时出来去火车站回公司，回到宿舍打扫一下卫生上床午睡，下午4点起床把自己那些存料清点一遍开始加工一个黄色石料牡丹花。

5.1过后车间布置先把手里没加工完石雕像全部完工，石料运来后年轻人加工基座上比较简单图案，老师傅全部投入大型浮雕加工。石克庆和徒弟商量，每星期天晚上他们过来学习玉雕技术2个小时，其他时间不再过来上课。吕馨娟晚上过来听说后很高兴：“他们平常不过来上课你我都轻松了，不过我们还是尽量白天不在外面见面。有事我给你发短信联系，要是不出去找木料我们就不一起外出了。你看我大脚指甲从去年秋天留到现在长度如何？”石克庆低头看看：“挺漂亮，上班穿布鞋行吗？”“没关系，下班后穿拖鞋到你这光脚不穿鞋你感觉好看就行。你每天晚上干多长时间？”“上班时间每天晚上3个小时，休息日如果不进城大部分时间也在干活。当然有时候是在画画，不是全在做雕刻，有时候也要停下来思考一下设计图案。还要到外面去转转激发创作灵感，要老在屋子里闷着出不来好作品。”“我能激发你创作灵感吗？”“加工菩萨像可以做个参考，做其他东西与你没关系。”“什么与我无关？应该说你在这里事情都与我有关，不过为照顾你脸面我不能在外面和你一起露面。”“好好我领你一片情意，请吃水果热牛奶你自己喝。”“我热两袋你也喝”

7月13号星期天早饭后石克庆带上自己加工出来石雕木雕工艺品进城，把东西全部交给欧阳老板后到姑姑家和克美家去串门，克美避开她婆婆问：“三哥你说我娘来广州行不行？”“我觉得应该没问题。那你婆婆怎么办？”“她上次手术成功出院之后锡铭表姐过来照顾她半个月之后回去了，我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跟他说你妈住在这里我不反对，只要你哥负担一半医疗费就行。”“你婆婆什么文化程度？”“上过3年小学长期不读书看报目前基本上是个文盲，不过人脾气还行帮我做饭看孩子还说开学后她负责接送我儿子。”“你婆婆恐怕你赶不走，不过老头没过来她不会长期和老头分离，等她走后把你娘接到广州来锡铭也就没理由反对了。”中午在饭桌上石克庆问：“大婶您感觉广州这地方如何？”“大城市当然比我们小城市条件好，要在小医院我早完了，先看几年孙子再回去。”从克美家出来到长途汽车站上了一辆紫红色波兰耶尔奇大客车回公司，这辆车没空调速度也比伊卡露斯慢，在小镇东边下车后买些水果自己走回公司。

8月初浮雕全部加工完毕，一个星期6公司租两辆大客车拉车间全体工人去参观他们那些作品。石雕像分布在市区5个地方，浮雕集中在一个新开辟广场。下车后石克庆先拿出相机照相，广场是在一座小山下面劈山开辟出一块平地。地面铺条石，浮雕安放在山坡下面组成一个半圆形，叙述了这个城市从先秦到清末不同时期一组重要历史事件，来此参观游客很多。参观完自己作品大家上车去吃饭，冼主任在车上说：“今天这次来参观是由他们市政府出钱安排，大家吃饭也不要客气。”中午在当地一家酒家吃饭，市政府雷副市长来向大家表示感谢，他说：“各位师傅以你们高超技艺和辛苦劳动圆满完成这项任务，给我们这个城市增加一个地标性建筑，美化了城市环境，我向各位表示感谢，敬大家一杯。”这顿饭石克庆汾酒和五粮液喝多了，回去路上睡了一路，下车后小宗把他扶到宿舍，躺下睡到下午5点才起来。晚上欧阳老板来电话，说行业协会要组织工艺品展览和拍卖活动，石大师你这么高水平应该也来参加展出肯定能卖个好价钱。石克庆想了一下回答：“我先要用几天时间思考设计图案，要求什么时间交货？”“10.1前交就可以。”“那我可以考虑过几天我给你回电话。”接完电话把阳台上和房间里村料都看一遍，选出一块以绿色为主夹带其他颜色翡翠决定加工一个观音菩萨和童子。用三个晚上时间经过不断修改确定了设计图，吕馨娟过来一次看过后提出几个问题和修改意见。开工后给欧阳老板打个电话告诉他9月底交货，既然要出精品暂时就没时间加工其他东西。

加工过程中吕馨娟每次过来都要仔细看一看这件作品，快完成时也帮忙抛光。9月30号下午石克庆把雕像用旧报纸包好送到欧阳老板那里，欧阳老板和其他几个人看后大为称赞都说是件精品。欧阳老板和石克庆签个协议，东西送展览会后他会通知石克庆前去观看。东西拍出对方交款后店方扣除5%手续费，其余部分代扣税款后交给石克庆。从店里出来到附近一些店铺看看有什么新东西出来，看看其他人画作中有什么值得学习地方后到珠江边上一游，坐在长凳上拿出一个小画夹子写生准备新作品草稿。画完后先去一家小饭馆吃晚饭，然后到杭爱山画廊买了一包进口绘画用纸和颜料，出来后打车去火车站回公司。10.1早饭后带上画夹子到江边去写生，中午吃一包带来切片面包，一直到下午5点多离开回公司。晚上吕馨娟过来见面，拉上窗帘她说：“你平常为什么不爱拉上窗帘？那会让人感觉每次你这屋一拉上窗帘就是我在这里。”“那我接受你意见每天晚上拉上窗帘省得他们怀疑猜测。”“这还差不多，说说你最近准备做什么？”“那件东西太费精力了，我准备缓一缓，这个月以作画为主你看一下我那些草稿。”吕馨娟坐在床上看完那些画稿问：“一个月能画出这么多幅？”“当然不可能最多完成10幅，说说你修改意见。”吕馨娟翻开其中几张草稿摊在床上提出她一些修改意见，石克庆在边上做了记录。

10月中旬欧阳老板通知作品在一家新开张美术馆展出，师徒三人休息日上午去看了一次。那件作品单独放在一个玻璃罩子里，标签上写着制作者：高级工艺美术师石克庆。小麦说：“师傅你这件东西称得上艺术精品了。”“我意思是不能只看自己做出来什么东西，要注意观察别人作品吸取其优点和特长。”石克庆就展览中其他人几件雕刻作品艺术风格和特点给徒弟作了一番分析，吸引几位观众在一边旁听。有个衣着考究中年人问：“先生你是学校老师？”“我是一个工匠，那边观音和童子是我作品。”从美术馆出来两位徒弟去忙自己事情，石克庆先去江边写生练习钢笔画，中午找个小饭馆吃顿饭去邱师傅那里学习木雕技术。过了几天欧阳老板来电话：“你那件东西拍卖价不低，除去手续费和所得税还有33万多，请你礼拜天上午来取支票。”10月26号星期天早晨石克庆进城，拿到支票后去银行给母亲汇回去20万元，其余存进自己银行帐户里。从银行出来给母亲打个电话，告诉她给家里汇款20万元，以后你们吃东西不必太节省。母亲很高兴：“这下复琳他们上学和家里日常开支就都有保证了，丽雅也可以适当休息了。”10月31号晚上母亲来电话：“钱已经收到，取出5千买煤和种子化肥，休息日让复琳复聪自己去县城买衣服和学习用品。”“您不跟着去行吗？”“复琳一直都是自己买东西，不行让你大嫂跟着去给她点钱买点她需要东西，我不能走长路只能在家陪着丽雅。”“那就给我大嫂500让她带孩子们去县城。”

1998元旦石克庆进城到克美家，把买的东西放在桌子上问外甥锦荣：“你上学成绩如何？”“没问题，上幼儿园时候我妈就教我汉语拼音，我既能说广东话也能说普通话，比纯广东佬多一样本领学拼音比他们容易。”他奶奶过来说：“这孩子特别淘气比他爸小时候难管。”“我在学校是个好学生，家里是个好孩子就你老说我。”石克庆坐下喝口茶问：“你们学校在什么地方？”克美过来回答：“在姑姑家干休所院子边上，要不是姑父到学校去联系进不去。学校有两个门，一个通干休所另一个对外，在我家吃饭吗？”“不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一会儿去邱师傅那里学习木雕。”方大婶问：“你从小学石匠手艺还用学木雕吗？”“当然要学了，木头和石头性质不一样，产品形式和风格也不同。”“那你材料哪里来？”“小镇附近有果园经常有淘汰果树被他们砍下扔出来，还有不少建设工地砍下很多树木。我主要用树根部分，用树干部分有时候当地人不让你拿走，大树干我也没地方存放。我和根雕不同要把外皮去掉，经过风干再看能加工成什么东西。”“那你每天什么时间做这些东西？”“除去过年过节每天下班后回宿舍至少干两个小时，休息日也要干几个小时，有时候画画不加工这些东西。”“把你那些画送我两张我带回去行不行？”“可以，春节前给您送过来。”1月18号星期天石克庆进城给克美婆婆送去一张花鸟工笔画，一张风景钢笔画，一串荔枝树根做成项链，方大婶收下后很高兴。

1998年春节前腊月二十八下午回到家里，放下东西丽雅过来搂住丈夫很长时间才松开。女儿复琳说：“爹你寄回来那些钱奶奶让舅爷爷家大伯帮忙进城买了一批东西，你看电视机换成25寸了。”把那个包拿出来交给女儿：“给你这个包，我用一张画换的，你娘又不出门给你以后出门用，上学别拿这个包。”母亲过来说：“复聪过来给你爹倒杯水，他们两个都买了新衣服皮鞋，只有丽雅不想换衣服。那个旧电视还能用送给克平家了，他媳妇看病开销大家徒四壁。”复聪说：“我大伯让买了微波炉，说让奶奶和娘做饭省点事，我姐要了个音响和VCD。我娘从不看电视，偶尔会看一会儿动画片，我们用VCD放动画片给她看。”母亲说：“丽雅能看动画片也让她脑子里别老一片空白，村里董家人新开一个浴池，我带丽雅去洗过一次。你回来了吃完饭让复琳带她娘去洗个澡，帮她换身衣服。”“可以，我先把东西收拾一下。”晚饭后去洗澡丽雅从浴池回来就上床睡了，石克庆出去串门给石家其他长辈拜年。他们都很关心石克庆在那边干了些什么活，说去那边太远，村里有5个人去了河北加工石雕像。还有一户带几个人过去在西安郊区农村买房子开个小石匠铺，全家都搬过去了。几位老人都说照这样下去村里人越来越少，手艺好的人也都走了地也不爱种了咱村前景堪忧。石克庆对这种问题不好回答，只能说这些问题以后会有办法，至少我家丽雅那样什么地方都去不了，以后我还要回来。

第二天上午石克庆上山到自家果园巡视一番，把那些树叶瓜秧挖坑埋在树下，给果树剪枝去掉一些有问题树枝。把窑洞里面东西清点一遍收拾干净，压水机也维修一次，下午带女儿去收拾自家菜地。除夕是个阴天上午到附近村里几个中学同学家去串个门，他们多数在江浙打工只有一个人于卫康自己在家开个小作坊造纸。石克庆去看了他家生产车间，于卫康说：“我姥爷家祖传就是干这个，前些年我跟大舅学会土法造纸回来建了这个小工厂，土洋结合用机器粉碎原料。但是抄纸还是手工而且不使用任何化学药品，没有破坏环境污水排出。”“你这东西销路如何，几个人干活？”“这种纸销路很好家里没存货，我们夫妻加上我哥和侄子亲戚一共7个人。”上午11点回到家里帮丽雅做饭，午饭后带上东西租车去小舅舅家。村外那个石牌坊后面新栽了一排小柏树，村里有了水泥路面。一进门小姨也在，把东西放在桌子上拿出给小姨和舅母礼物，每人一串项链。小姨接过去看了看问：“这东西看上去像玉石，你从哪搞来原料？”“公司离江边不远，每年洪水都会冲下来各种石料。当然那里面绝大多数都没用，枯水季节我带徒弟去江边找材料用车拉回去生产小件工艺品。”“太谢谢了，大姐我已经退休了，推迟两年57岁退休。”母亲问：“明义怎么没跟你们回来，你退休后准备去干什么？”“明义带正飞正云出去旅游，我准备先给他当好后勤，等他退休我再出去发挥余热。”丽雅脱下羽绒服以后小舅母让她先去西边房间里休息，不和其他人见面。

石克庆问：“小舅你们村里把那个牌坊做了维修？”“村里谁肯出那个钱，景家后人有当老板发大财的，去年清明回来几十个人和村委会签协议他们出钱派人来监工。把那个墓和围墙大修一次，盗洞堵上石像扶正房子大修。买来白皮松雪松柏树，银杏火炬树种下。从外面请来一家公司给石像和牌坊表面做一次清洗维护，喷上一层防酸雨保护膜。还和村里签协议捐款50万给村里修路，给村里几家困难户捐款20万看病。”小舅母说：“他们钻政策空子侵吞国有资产，国企变私企发了大财，拿出点钱来给自己树个好名声那还不是应该的。假如有钱人都和过去地主老财一样爱财如命，不管别人死活那岂不是要再闹一次革命。”母亲问：“金美你每天在家忙些什么事情？”“就是做饭买东西做家务，他们父子经常出差家里就剩我一个人时候特别冷清。我说买条狗他们父子都不同意，说那影响党员领导干部形象，让我弄个电子狗看门，我没事养花出去参加居委会一些活动。还有区局刑警队请我参加分析案情，破了一个陈年积案。以后还要经常外出，要是出去破案几天不回家狗还不饿死了？克庆带画回来没有？”“没有，大部分都在广州卖出去了，明年回来给你们带几幅让你们挑。”

坐了一会儿石克庆带儿女在村里走走，村里不少人家把房子进行了翻盖，但是保留原有样式者很少。儿子复聪问：“爹你说把房子翻盖成新样式好不好？”“假如你要发展旅游业吸引城里人来旅游当然房子应该保留原有样式，人家不是来看你有几处新房子，越老才越受欢迎。”复琳问：“那咱们家房子以后大修还保留原样不变？”“那是自然了。”走到那座古墓门前，重建了一道虎皮石墙。走进新安上大门里面那片废墟上重建起一排平房，一位高个子老头推门出来问：“你们是哪村的？”“我舅舅是村里彭金声过节来拜年，您这里新栽不少松柏树，大叔您贵姓过节怎么不回家？”“我姓景孤身一人他们把这个房子给我住，待会儿侄子会来接我去他家过年。你们进去看看不要停留时间太长。”在里面转一圈，让儿子把石碑上碑文念一遍三个人从里面出来回去包饺子。吃完年夜饭外面飘起雪花，小姨离开去城里姨父弟弟家过年。晚上不到8点丽雅就去睡觉，第二天早晨外面积雪很厚大雪仍在下个不停。小舅舅说：“大姐你们等雪停了再回去，今年就不用去大哥家了，等春天他们两个小孩儿去一趟就行。”母亲给大舅和二姨家打电话告诉他们下大雪就不过去了了，下午雪停了太阳重新露面，石克庆带儿子出来指导他画雪景，复琳帮舅母做饭。初二上午小舅舅帮忙在村里租辆金杯，一家人坐上回家。到家已经下午1点多，石克庆和儿子赶紧生火女儿在院子里扫雪。丽雅和母亲用微波炉电磁灶把家里存放熟食加热一家人坐下吃饭，饭后石克庆去村里串门，4点多回家。

一连几个晴天路上雪化了一部分，初五石克庆带上东西回广东。回到公司宿舍先给姑姑家打电话，姑姑说克美带孩子去舰队基地探亲，要过几天才能回来。收拾好东西出去买了水果和汤圆面包熟肉制品，发个短信让吕馨娟过来见面吃饭，5点多她过来把门插好拉上窗帘坐在床上用手势问：回去有什么感受？“票难买车上太挤，我去煮汤圆买来东西放在桌子上你吃吧。又没回去？”“你真烦，我说过那边已经没什么可牵挂，回去一趟花几千块受那么多累没必要。”吃完汤圆再吃点面包熟肉，吕馨娟说：“我该回去了，今年开头不错多谢你招待。”2月8号星期天早晨进城带上从家里带来一些东西先到姑姑家，然后去克美家吃午饭。把柿饼核桃放在桌子上外甥锦荣给拿来水果，坐下后方大婶说：“他们部队基地虽然远离城市可那周围环境真不错，只可惜锡铭一年中大多数时间都在海上，一出去好长时间不回来。”克美说：“您儿子不是告诉过你吗，和平时期海军任务除去训练舰队还要尽可能出现在更多更广阔海面上。这既是展示国家形象和实力，也是为一旦开战做准备，如果你没去过远海一旦需要怎么能完成任务。军人为国尽忠海军就要待在海上，家里只能我和哥嫂给你们尽孝。三哥家里情况如何？”石克庆说完家里情况锦荣拿来一张纸：“三舅你教我画老虎。”“可以没问题，不过要画好老虎一定要去动物园多观察真老虎，我们开始。”还没画完老虎克美过来说：“该吃饭了。”午饭后石克庆去见邱师傅，临走前答应外甥下星期过来继续上课。

3月中旬车间冼主任在一天上班前找到石克庆：“石大师你徒弟该出师自己独立操作了，从4月份开始公司给你派来两位新徒弟。”“我服从领导安排，这些新徒弟只要有悟性肯学习就行。”“那我回复人事下周1，3月30号那两个年轻人来车间拜师学艺。”28号晚上吕馨娟过来洗澡，石克庆告诉她下星期开始教新徒弟。她听完没回答走到桌子前仔细看了看正在加工一个石头熊猫，翻开画稿本看看指着其中一幅草稿作个手势，石克庆把构思简单说了几句，吕馨娟用安徽方言提出一点意见。说完后她去洗澡，洗完出来她推一下石克庆自己坐在床上先给她按摩两只脚，然后她坐在床边往脚趾甲上抹绿色指甲油。抹完用手指一下意思好看吗？“我感觉还是红蓝和粉红、橘红色好看。”对方用手指一下瓶子往外一指：“我明白你意思，用完后下次我给你买，颜色我定你只管用。”对方点点头指下桌子：“好了我继续工作，你回去睡觉。”“你准备给徒弟什么见面礼？”“还没想好。”吕馨娟用手指一下草稿本做个翻篇手势：“我明白你意思，明天我出去把我那些设计草图给他们每人复印一部分。”“就这样，我躺一会儿回去。”3月30号上班前两位新徒弟来车间，一位个子不高穿一件海军军服上衣。自我介绍叫：梁笙妹。高中文化当兵5年曾在部队跟地方老师学过美术，这大概就是妹夫贾锡铭介绍来的人。另一位瘦高个一张口是外地口音叫覃章涌，广西瑶族人，在桂林一所职高毕业后曾在柳州一家工厂加工过石器产品。拜师仪式在车间里举行，徒弟给师傅鞠躬行礼后石克庆给他们每人一套自己历年作品设计图精选作为见面礼。

仪式结束石克庆把徒弟带到一边三个人先互相了解一下，小梁说他家住江门农村从小喜欢美术但没有条件学习，到部队后才参加政治部组织学习，军舰常年在海上他就抽空画海鸟和人像，没干过雕刻。小覃说他家在山区农村属于白裤瑶生活困难但有个大伯在桂林工厂上班，大伯出学费把他送到美术职高学习。毕业后到柳州一家小工厂用机器加工花瓶、镇纸等简单产品，业余时间在当地文化馆拜师学习过油画，以后到大芬村干过一年。石克庆问：“那你为什么不干了要来这里？”“在那里都是复制别人作品不属于创作，而且我刚去收入不高。这公司里有个我小学同学在石材加工车间他鼓励我来这里，通过人事科考试后来车间学徒。我大伯当工人收入不高他说负担我学费是为我一家找个出路，他没能力负担我上大学费用。”问过新徒弟情况石克庆让他们先从加工一些简单图案开始，每周1、3、5晚上7点到他宿舍上课两个小时，先讲解艺术理论和流派，明年再跟麦师兄去江边采料回来自己加工一些小件工艺品练手。目前可以到石材加工车间废料堆里捡些小块石头练习，做坏了扔掉没关系。小梁问：“师兄能不能加工各种工艺品？”“简单产品没问题，比较复杂产品还要再多练几年才能完成。”

收下新徒弟没多长时间一天晚上母亲来电话说二哥也开始犯病，医生说他坚持不了半年。不过他是上校医药费不用自己负担，你二嫂来电话说只能先把他放在那个地方以后看情况再决定能不能送回来。接完电话石克庆瘫坐在椅子上很长时间没动，看下表已经晚上10点他把桌子上东西收拾一下就上床睡了。一连几天他心情很不好似乎也看到了自己将来结局，晚上没有动手加工产品。一天下班后离开公司坐中巴车到江边转了一圈，天气晴朗空中没有一丝云彩，在岸边一块石头上坐了半个小时脑子里很乱。也许自己日子已经不多需要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多作出一些作品，给徒弟和儿女多留下一些东西。他不想去庙里和教堂去祈祷神佛，也许去参加体育锻炼能延长些时间。想好后起身坐中巴车回到镇里，下车后沿路往前走到一个曾经挂出过太极拳辅导站旗子小区里转了一圈。黄昏时分楼下院子里人不多，石克庆问几位坐在石凳上聊天老年人，其中一个外地口音老头说：“那个辅导站每周2、4、6和星期天早晨6点在前边山坡一块空地上由臧老师教授太极拳和其他拳术，想来学自己去报名，来去自由没有限制。”“臧老师多大年纪？”“已经在外地退休，曾经当过省体委武术队教练。他儿子在这里买了房子后来又搬到广州去住，他们老两口搬过来住在儿子房子里。臧老师说教武术是为打发空余时间不收钱，具体情况你和他见面自己问。”

星期4早晨6点石克庆来到那块空地上，臧老师个子不高穿一身浅灰色传统丝绸服装，两道鼻子布鞋满头白发大眼睛看上去似乎有点白内障。来练拳者多数都是中老年人，臧老师朝新来者招招手：“过来登记，写上姓名工作单位年龄职业。”他打开一个大厚笔记本翻到学员登记页让石克庆登记，看完登记材料他问：“你都做些什么产品？”“上班时间加工大型石雕，业余时间加工小摆设和工艺品，还要给徒弟上课。”“你来练拳目的是什么？”“锻炼身体强健体魄。”“我们这里分班，你刚来就和那几个人一班从太极拳基础开始练起。”基础班已经有8个人，大家互通一下姓名，除一个本地人以外都是附近各公司外来打工者，练习1个小时回公司。4月25号星期6早晨他和吕馨娟在公司门外见面，吕馨娟用手势问：我们去什么地方？“我去练了一次太极拳，以后咱们一起到那里去学学太极拳和其他武术。那里多数都是和咱们一样外地打工者，老师是个外地退休武术教练。”见吕馨娟摇头石克庆说：“那里不收钱目前还没有咱们公司里人。”两个人走到那块场地石克庆替吕馨娟登记然后跟着大家一起练习，穿拖鞋不方便她就赤脚练习，一个小时练习结束后吕馨娟很高兴。往回走时她拍拍石克庆做个表示高兴手势。“你以后每星期来几次？”“食堂有早班，我只能星期2、6早晨过来，以后就在这里见面也挺好。”

两个人去次数多了以后其他人发现吕馨娟每次去服装都一样短裤蓝色或黄色红色背心，几乎不和别人说话，经常碰一下石克庆让他代替回答别人提问。多数人都把她看成是个哑巴弱智，两个人是朋友关系。6月初公司接下一项新任务，一家大型企业要给该公司历任领导和著名劳模加工半身像一共28座。车间冼主任把加工早已去世5个人半身像任务交给石克庆师徒三人，大家先按照照片画出设计图。6月8号星期1石克庆师徒和车间其他几位老师傅还有他们那些徒弟，由公司供销负责人老楚带队十多人一起乘公司那辆MB140面包车去这家公司总部和那些人亲属见面。因为要给自己家里人塑像他们那些亲属来了100多人，石克庆师徒三人在一间会议室内与那5家亲属见面，请他们对设计图提出意见，了解那些公司早期领导生活习惯个人爱好。对设计图进行修改后与亲属告别休息一下，大家返回公司立刻开始干活。半身塑像比真人稍大一些采用白色大理石，冼主任特意招呼大家这种料从国外进口价钱很贵一定不能出差错。7月底这项任务完成后客户很满意，接着给介绍了一项新任务：一家大公司在一个小岛上建设核电站，公司想在岛上码头和发电厂门前立一组雕像来壮门面。代老板亲自来车间给大家做动员：“这家公司估计是我们今年接下来最大一个单子，拜托各位要把它做好成为公司一个样板工程。”客户代表一位中年秃顶小个子穿蓝裤子紫红色工作服上衣男子给大家做项目介绍：“我们这个项目包含两部分大家到那里一看就知道了，一部分是三个利用钚燃料快中子增殖堆，目标是延长更换核燃料时间能使用其他堆型用过乏燃料，10年不用添加核燃料。还有两台功率小一些高温气冷堆机组，这是国产堆头一次投入使用。你们任务一个是码头两边装饰雕刻，还有就是两部分厂区门前人物雕塑以及山体上借用山石作雕刻。那里已经建好宿舍有床铺和蚊帐，吃饭有食堂缺点是不能离开电视信号不太好没有什么娱乐。”他讲完后另一个人把图挂起来继续讲解，石克庆一看是考高级工艺美术师时一位考官。冼主任介绍说是师范大学侯教授，他是个小个子前额完全秃顶，身穿香云纱裤子白色短袖衬衣脚穿一双蓝色皮凉鞋。此人说话嗓门很大还没有口音，他说这个设计完全按照委托公司要求进行，包括人、神、花卉风景三部分。意思是表示该公司这个项目安全有保证，即使万一发生泄漏事故因为它在一个岛上没有疏散居民问题，放射性物质会随水流走，而且这种概率很小。

8月1号星期6早晨两个人去练太极拳时把要离开公司去那个小岛消息告诉吕馨娟，她问：“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没有，那里还没完工没有安装核燃料不会有辐射危险。”“那我们又要挺长时间不见面了，我会给你发短信联系。”“为什么不愿多说话？”“我说过和你尽量不说话以免让她们听到笑话我，再说你已经习惯了能明白我意思。这里人都把我看成是哑巴弱智，也省的我回答问题。”早饭后石克庆进城一趟，把自己已经做完东西全部出售，再买回些工具到市场上看一下其他人作品做个借鉴。临走那天早饭后冼主任带领大家乘1辆租来中巴车，工具材料和行李由另一辆小卡车运送。在一个停靠小船码头大家把东西搬上一艘小客船，上船后用7个多小时才到达那个小岛。大家下船后在码头上见到公司其他车间几个人正在码头边上安放大块石头，有个人过来打招呼：“欢迎你们来接班，我们快回去了。”站在码头上环顾四周小岛上有一座小山，山前西边是三座大型反应堆，东边是两座规模小一点反应堆应该就是高温气冷堆了，当中是一座耗尽燃料处理厂房。前来迎接一位中年人自称姓甄，湖南湘潭人。他带领大家去宿舍边走边介绍情况：“宿舍在小山另一面厂区北边上风方向，核电厂区必须有特别证件刷卡才能进入，我们以后会派人带你们进去参观。这里正在进行控制系统调试没有装填核燃料，因此岛上没有核辐射大家尽管放心。”宿舍在小山另一面山坡上，两座三层楼还有一座平房食堂。宿舍周围有一道接近4米高围墙，进入宿舍楼甄先生在二楼给大家安排房间，师徒三人在一个房间。屋里有三张床上面有床垫和被褥枕头，还有一张桌子上面放着台灯和烟灰缸。窗户对着小山看不到远处，墙上还有一个喇叭。宿舍管理员老蔡是个退休工人，他对大家说：“这里装喇叭是为有紧急情况时能通知大家马上行动，你们还没有这种必要，等正式职工进住时要经常进行应急演练。”

5号早晨大家全部进入工地开始加工石雕像，这家客户定做东西图案并不复杂但是体积很大，最小雕像也高达4米多。首先是加工厂区大门两边人物雕像，工地一位负责人说：“希望大家能把人物面部做的和图纸更像一些，这些都是以我们公司劳模和科技界前辈作原形的。”冼主任回答：“你放心我们一定让你们满意。”中午吃饭和工地其他工程队人员坐在一起，他们问石克庆师徒完成雕像要多长时间？回答两个月以上。有位中年人说：“那你们必须加快进度，码头上正在安装起重机，11月初核燃料要运来进行装填年底前开始发电。”小梁问：“那个核燃料有多大重量？”“本身并不重但是外面套一个防辐射圆筒形金属外壳重量很大。”小覃问：“核燃料运来能参观吗？”“肯定不能让无关人员靠近参观，那太危险。”晚饭后走到小山最高处，那里建了一个小平台和一个灯杆周围有石头栏杆。站在这里向四周观看全是海水，只有远处有几艘大船在缓慢行驶，拿出手机没信号无法对外联系。回到宿舍问管理员老蔡：“你们这手机没信号怎么对外联系？”“这个小岛离海岸太远所以没信号，我们铺电力电缆时候附带下了一根光缆。对外只能用固定电话联系就那个话机，可以拨长途但是时间不能太长否则要收费。”石克庆用那个电话机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告诉母亲住在一个小岛上手机没信号，过几天会和家里联系。

在岛上住了几天每天下班后没地方去最多也就是绕着小岛转一圈但不能进入厂区，岛上没有大树草也不多。回到宿舍倒是有时间思考设计方案画设计图纸，有时候抽时间给年轻人讲一讲加工技术。岛上来了一次台风，11级大风从岛上吹过，工人们待在宿舍里一天没有外出。冼主任在岛上跟班干活到22号，23号他乘交通船回城。安排石克庆和尚师傅负责雕像最后细节加工，吉师傅负责生产安排。一个星期天早晨宿舍里广播通知大家7点开船上船登记，下午4点从码头出发返回小岛，食堂晚饭到8点半。石克庆师徒三人都上了交通船进城，到码头后一打开手机就收到好几个人发来短信，给他们逐一回电解释一番之后他去了邱师傅那里。见面之后和邱师傅还有其他人作了一次技术交流，中午在那里吃一顿饭出来到市区转市场了解行情买些绘画用纸，然后坐公交车赶回码头。下午交通船返回海面上刮起大风，小船左右摇摆石克庆一开始还能坚持住，后来就感觉非常难受。小船到码头虽然没吐但也站不起来，由工地保安把他扶下船在码头一间房子里休息10分钟才自己走回宿舍。

9月1号下班后宿舍里广播通知，从明天早晨起岛上中继站开通手机可以使用。2号晚上6点多二嫂女儿复娟来电话：“我爸今天下午没了，离家太远我妈说只能放在这边军人公墓里了。”石克庆说了些安慰的话把电话挂断，躺在床上眼泪夺眶而出。过一会儿他站起来去厕所把脸洗干净，小梁和小覃从外面回来给他们上课到9点。3号下班后在宿舍外面给吕馨娟打个电话，对方问：“为什么老不联系？”“上月23号坐船进一次城和你联系一次，今天这里刚有手机信号。”两个人聊了几分钟吕馨娟说：“以后有事我还给你发短信，我去洗澡时每次都打开你房间窗户透空气。”9月19号晚上母亲来电话：“后院你大娘精神不正常了，乱喊乱叫你大嫂和丽雅把她按住绑起来不让她乱跑。我现在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什么忙也帮不上。”10.1休息工地交通船改6点半出发，下船后石克庆坐公交车赶到姑姑家和老两口见面，表哥夫妻一起回来过节，他们的儿子海涛考上中山大学已经是个大学生了。姑姑说：“这孩子要是一直在基地附近中学上学哪能考上好大学。”表哥问石克庆在忙些什么，听完回答他说：“你们还真挺忙，住在小岛上有什么感觉？”“我问题不大，晚上画图纸给徒弟讲课。年轻人感觉受不了什么娱乐都没有，电视只能看到几个台。好在我们不会常住，以后电站工作人员长年守在那里不知会是什么滋味。”上午11点接到母亲来电话：“你大娘让她娘家侄子帮忙送到城里去住院了，复升从省城赶回来也去了医院。”母亲和姑姑说了几分钟介绍了一下家里情况。姑姑接完后说：“克庆看来你大娘时间不多了，唉没办法呀。”午饭后石克庆到克美家，克美告诉她准备让三婶过来住，这里条件比郑州要好。石克庆问：“户口问题怎么办？”“人家这里肯定不让迁过来，户口留在郑州也没关系。”“具体什么时间过来？”“估计年底我哥克海给送过来，她一个人自己来不了。”从克美家出来赶到码头还差15分钟开船，回去路上石克庆问一位工地其他公司施工人员岛上为什么要限制用水？“这里夏天江水流量大就是淡水，冬天江水流量变小海水涌进来水会变咸就要限制用水。”“那施工用水如何解决？”“一个是夏季存点水，还有用膜渗透法加工海水去除盐分，等以后反应堆运转起来可以附带淡化海水就不愁用水问题了。”

10月2号早晨吕馨娟来电话：“你徒弟小宗结婚了，说要等你回来领奖品。还说以后他们孩子该叫我奶奶，我说你们孩子叫我奶奶应该你们不许叫我师娘。”2号上午工地组织大家进核电厂房内部参观，里面已经完成全部施工任务正在进行控制系统调试。参观完石克庆感觉那几座厂房里面确实非常大也很漂亮，控制室内几百块仪表让人眼花缭乱。10.1过后开始加工山体上那些雕像，15号晚上母亲来电话：“你大娘由她娘家侄子从城里医院给送回来了，目前情况基本正常，这段时间你大嫂一直在咱们家吃饭。”10月25号一家化学公司来人在已经完成雕像外面喷上一层化学防护剂。28号雕像加工完成，29号上午来了一大批人到工地参观这些雕像进行验收，下午根据他们提出意见工人们对个别地方作了细节修改通过验收。30号早饭后大家收拾东西乘船返回，到公司已经12点多大家下车先去食堂吃饭，吃完饭把电动工具送回车间，个人物品拿回宿舍。回到宿舍放下东西感觉非常累，上床睡到5点才醒，看下表赶紧下楼去食堂吃饭。在食堂碰到小屈，她说：“石师傅三个月没回来师娘可想你了，我们已经领了继婚证你可要说话算数。”“那当然你们带上结婚照来拿奖品，以后不许叫她师娘我们没那种关系。”“我们几点过去？”“7点以前到。”回到宿舍他给吕馨娟发个短信，今晚有事先别过来。6点半小宗小屈带着喜糖和结婚照来领奖品，石克庆从抽屉里拿出早已加工好碧玉手镯交给小屈让她自己戴上。吃了一块软糖他问：“你们新房在哪里？”小宗回答：“公司东边关月小区120平米三居室，我们要为以后老人过来看孩子做准备。和我爸我哥达成协议，我爸出一半钱交了首付以后他们那所房子归我哥，其余部分我们把积蓄全部拿出，剩余向银行贷款。”小屈说：“他妈还没退休要是有孩子也只能我妈过来，也让我妈少受点累休息一下。”“那你们明年春节去谁家？”小屈回答：“当然我先去见公婆，然后到我家，我对他说只要你对我好我保证能做到三从四德。”“你们那个房子什么时候能住进去？”小宗回答：“开发商说年底前交房，我们钱不够只能简单装修，春节过后离开单身宿舍搬进去。”

12月初克美晚上来一次电话，说她婆婆已经回去了，老两口长期分开谁都受不了，他嫂子过来住一个星期把老太太接回去。月底来电话让石克庆元旦上午到她家去和三婶见面，1999年元旦上午9点石克庆到克美家，妹夫和克海都在。三婶穿一件深蓝色毛衣坐在沙发上，把买的东西在桌子上放下，外甥锦荣跑过来：“三舅给我姥姥带来什么礼物？”“带来一根项链。石克庆把玉石项链交到三婶手里，她看过后说：“我这么大岁数不用戴这东西了，克庆就给延新吧。”“只要您愿意没问题。你和克海多年没见面应该多聊聊，中午在这吃完饭去看你姑姑。”“婶您到这来感觉如何？”“刚到几天之感觉不像北方那么冷，不用穿那么多衣服。”“克海你在干什么？”“到汽车厂在车间开数控机床，我是自己掏钱参加学习后才拿到这个工作岗位，比以前拿钱多了，延新和她大伯家二嫂合开了一个用机器织毛衣小店。家里有老人儿子上小学6年级，她离不开不能过来。”石克庆问妹夫能在家住几天：“我是探亲假，休完春节就不回来了春节要是不在海上她带孩子去基地住几天。”中午在克美家吃过饭去姑姑家看看，然后去杭爱山画廊把自己作品卖掉。

1999年春节回家前几天早晨女儿来电话：“爹我复升哥要回来结婚，奶奶说让你给他买些礼物带回来，待会儿我给你发短信把单子发过去。”等清单过来石克庆一看东西真不少，他给母亲回电话：“娘你们要的东西太多我路上带不了那么多东西，有些东西就在县城买吧，我只带些广东特产回去。”“可以就这样。”回家前石克庆在公司预定了到省城飞机票，和姑姑家联系好头一天早晨赶到他家把东西放下，再到广州市区买复升结婚礼物。第二天阴历29早晨海涛帮他拿东西在外面拦一辆出租车去机场班车站，到机场还有1个半小时，把行李托运上飞机中午1点多到省城。在机场取出行李上机场班车到市郊长途汽车站，坐长途车到县城已经没有到乡里汽车，租1辆微面装上东西回到家里已经7点多。一按门铃儿女都出来迎接帮他把东西搬进家里，母亲问：“怎么这时候才到家？”“今天是坐飞机回来，带的东西多坐火车不好拿，火车票也不好买。”脱下大衣先放好东西回自己房间丽雅已经睡觉，打开灯拍拍她丽雅睁开眼睛坐起来搂住丈夫哭了，石克庆给她披上棉衣把自己带回来东西介绍一下，丽雅只用手势来表示她自己意思没有说话，石克庆安慰她一番让她躺下接着睡，自己去和母亲儿女说会儿话介绍一下三婶到广州以后情况也过来洗漱睡觉。

大年三十早晨复升和他媳妇项荣过来拜年，项荣高个子身材丰满长发盘在后面梳个大圆头，穿一身红色毛料衣服棕红色皮棉鞋。向石克庆自我介绍说她娘家离省城60里，爹娘还在村里和大哥大嫂一起养奶牛，二哥是警察二嫂没工作，她在棉纺厂打工。不过棉纺厂比较正规，给上医疗养老保险女工还有产假。结婚后住在复升买的房子里，接过礼物小俩口非常感谢。小两口走后石克庆去村里串门拜年，下午到后院大娘家大家在一起包饺子吃年夜饭，顺便回答了复升不少问题。大娘坐在炕上很少说话，倒没有什么不正常举动。吃过晚饭丽雅怕听鞭炮响就回屋睡觉了，大年初一早晨复升小两口租车去他舅舅家。母亲因为身体不好不能外出和丽雅留在家里，石克庆带儿女去舅舅家拜年，在大舅家住一夜初二上午回家。到家时间不长姐姐一家四口也来了，石克庆给他们沏茶倒水拿来杨桃干和木瓜干。母亲问：“怎么没开车回来？”姐夫说：“那不是给别人凑到纪委揭发你材料吗，那些人虽然表面挺客气可你要有把柄落在他们手里就没人会放过你。”复琳问：“姑父你肩膀上又多了一道这是什么官职？”“一级警监副厅长。”母亲问：“还能再升级吗？”“再升级就是副总监和副省长平级有一定难度。”姐姐说：“我们昨天上午坐长途车回来还住在他家老院子里，昨天下午和曾家人见面聚会，今天下午去城里和市局那些人见面，晚上坐火车回省城。”石克庆去拿来给姐姐和凡铃作的礼物，一个卵石杯一串荔枝树根项链，凡山问：“舅舅你怎么不给我做个礼物？”“下次回来给你和你爸一人一个卵石杯，不过你拿在手里可不要嫌沉。”在屋里坐了半个小时姐姐一家去后院看大娘，然后去村里其他人家拜年，中午吃过午饭他们就走了。下午石克庆一个人上山察看一遍自己家果园，回来对母亲说：“明天我上山去修剪树枝修理一下围墙。”“那你带上复聪也一起去。”初三初四父子二人在果园干了两天活，教给儿子如何进行果树剪枝，初五早晨带上行李回广东。

从家里回到公司一个星期天上午石克庆到小宗家去参观一次，小区内一些楼房外墙上画着壁画，房子在6层楼三层三居室门厅不大。浅绿色瓷砖地面，白墙灯具挺简单。家具只有一个双人床和一个单人床，一个大衣柜一张写字台一个餐桌几把椅子，阴面房间里是小宗画油画用画框和其他用具。小屈把茶水倒好说：“装修和交月供把我们积蓄全用完了，等明年才能缓过来。我爸和哥嫂都在中山打工，他们过来看了一次都挺满意。”“就你妈一个人在家？”“我妈带着我侄子在家，这个开发商老总曾经跟关山月学过美术，他把小区叫这个名字是为向老师致敬。墙上那些画是复制他老师作品，院子里种木麻黄也是为创造关山月作品意境。”“这种房子外观还是头一次见到，你们厨房里边有没有煤气？”小宗回答：“开发商说目前还通不上管道天然气，估计几年内还是用液化石油气罐自己搬上来，我们厨房里预备了微波炉和电磁灶。您和师娘可以到我们这里来做饭。”“不可以，那传出去我如何做人，我和她还是尽量少见面。”小屈说：“我把她请来参观一次，她坚持不能在我家吃饭，师傅你中午在我家吃顿饭，顺便给他上一次课。”“这个可以不过尽量简单点。”小宗在饭桌上铺开宣纸，请师傅传授工笔画技法。石克庆在纸上画了一只凤凰，一直到中午吃饭也没画完。午饭很简单米饭一荤一素两个菜，一个榨菜肉丝汤。饭后先完成凤凰，然后和小宗一起把周围其他几只鸟和花卉草木背景画完。完成后看一下表，已经4点多：“我该走了，5点和她在外面见面吃饭。”小宗问：“你们经常在一起吃饭吗？”“一年就这一次。”5点在镇上一个距离公司比较远饭馆和吕馨娟见面请她吃一顿饭，她穿一条蓝色花裤子，蓝色毛料西服上衣，光脚穿蓝色厚底人字拖鞋。两个人坐下后石克庆问：“你喝什么酒？”“来瓶中国红就可以，我该用手势和你聊天了。”吃完饭石克庆让吕馨娟先走：“你先走我交钱把剩菜打包带回去，我们拉开距离避开别人眼睛。”吕馨娟做个手势，意思是下次在练太极拳地方见面就出去了。

1999年4月17号早晨上班前母亲来电话：“你大娘昨天夜里没了，复升昨天下午从省城赶回来和他表叔一起刚把你大娘送到县城殡仪馆去了。你大嫂也病倒了复升打电话请他舅舅来把你大嫂送到县医院去了，丽雅我不敢让她出门。”“您看用不用给我大嫂点医疗费？”“早晨复升过来说费用他负担得起，你大姐和复璇正在回来路上，你大姐出一部分费用，村委会来人说会派人帮忙料理后事。”4月21号下午6点母亲来电话：“你大娘今天已经入土了，你大姐和复璇准备23号离开，复升明天回省城。你大嫂出院回娘家到她弟弟家暂住，房子和果园菜地都托给我和丽雅暂时代管。”“我大嫂有什么问题？”“她受打击太大大夫说她精神快要出问题了，什么事情也干不成只能先换个环境回娘家住一段时间。”5月1号晚上吕馨娟过来坐下后问：“你会游泳吗？”“不会，我们村里没有能游泳地方。”“镇上新开一家游泳馆，有室内和露天两个泳池和一个跳水池。今天下午我去游两个小时感觉挺好，刚开张人不多。”“你什么时候学会游泳？”“我们那里种水稻有条比较大的河，从小跟邻居家哥哥姐姐下河学会游泳。可惜不能带你去游泳池，他那里有夜场我打算以后每星期下班后去1次或2次。以后就周6晚上过来见面，星期天下午你要在我也过来。”“挺好听你安排。”

6月6号星期天早晨女儿来电话：“爹后院我大娘从她弟弟家回来了，我感觉她精神已经正常了。”“你娘在干什么？”“收拾工具我和弟弟准备跟她和大娘一起去果园干活。”7月外甥曾凡山医科大学毕业后考上北医（北大医学部）研究生，母亲非常高兴。暑假期间凡山和她妈还有妹妹凡玲一起回村来看母亲，姐姐说要接丽雅到省城精神疾病医院由姐姐出钱住院治疗。母亲和两个孩子听了都非常高兴，8月18号早晨临走时女儿复琳给她娘换上花连衣裙，姐姐怕她出事拉着她走。中午女儿给石克庆打电话告诉他姑姑和表哥表姐把她娘接走了，奶奶也去省城姑姑家住几天再回来，她让后院大娘管我们。8月20号晚上7点石克庆在广州接到姐姐电话告诉他丽雅已经住进省城精神疾病医院病房，情况正常费用由她负担医生估计要住院20天，母亲住在她家情况挺好。石克庆向她表示感谢姐姐回答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9月18号晚上6点半母亲来电话告诉石克庆她和丽雅下午由姐姐和外甥女凡玲给送回来了，初步看精神基本恢复正常，能用钥匙开门回答别人一些问题，虽然认字还不多但有了数字概念会数钱买东西。几天后母亲在晚上又来一次电话：“丽雅这次回来后知道安排自己的事情，做饭和日常家务也不用我督促她自己能安排好。虽然有些怪僻还没改坚持不穿衣服还是和小娃娃一样在家和下田干活只戴一个大兜兜，依然是不能说出整句话只是几个字，但是别人说话她多数又能听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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