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去世（2）

饭后石克庆和表哥表姐的儿子两个中学生出去放鞭炮，回来后大表姐说：“他们母子已经在东屋睡了，她平时也这样？”“她不知道时间在家都是天黑就睡觉，今天能出去见陌生人已经很不容易。平时在家她是从不见陌生人，来了客人就避开。”“那她和你娘争吵吗？”“她很少说话和我娘平时都用手势表示她的意思，只要顺着她的脾气家务农活都是干得又快又好。就是夏天不爱穿衣服出门不认路，村里人把她看成一个傻子。我娘说她不少干活儿，不出门不参加外面活动还省了不少麻烦事。一开始让她穿一身花是为万一她走丢了好找，以后成习惯。”大表姐说：“你娘让你娶她还是对的，听话能干还没有婆媳矛盾这多好。”“大姐你和婆婆斗气吗？”“有一阵没少斗气现在老太太没了老头去他弟弟家，我们每年给老头生活费。他娘有病半身不遂那两年是我伺候的，他们家人都承认我尽心尽力了。”“姐夫你们厂效益如何？我们厂最近几年逐年扩大，目前已经是全省利税大户全地区工业企业第一名。”“那你们真不错呀。”“一开始不怎么样，前一任汪厂长是咱们这本地人曾经在北京部机关上班，1967年调回来负责筹建工厂。我刚进厂时人们都说它不如军工企业好，现在大裁军让军工厂工资都发不出来，我们是一年比一年红火，来客人了。”

一对老年夫妻从外面进来，男的身穿绿色呢子军大衣黑皮靴：“大哥我来给你拜年。”大舅夫妻连忙迎上去：“快请坐，你们啥时候回来的？”“儿子开车把我们送过来刚到时间不长，来这是我给你们买的蜂王精请收下这小伙子是你家什么人？”“太谢谢了。”舅母作了介绍后那个老头说：“你娘是老三尼娜，在冉家女的里是最能干的她怎么没过来？”“我娘最近身体不好不能长时间坐车就没出来。”“克庆你是老三，上次还是1960年初我到军分区办事顺便到你家看一眼，你们住在市区平房院里几个月后就回村了。我家现在还存着你妈生老二时我在步校学习和你们一家合影，可惜你哥时间太短。”旁边那个老太太捅一下丈夫：“别说那些几十年前让人不高兴的事情，说说你家情况。”听完介绍她说：“都说你媳妇漂亮，看照片是不错，带我去看看你媳妇和儿子。男女有别老冉你就别过去了。”穿上大衣走到房门外石克庆问：“舅母您是什么地方人？”“我姓方曾在你们县当过县委书记的阮清毅是我大伯家二哥。”走进东房打开灯舅母低头仔细看了看睡得正香的母子二人：“你儿子挺好，她虽然有一点毛病你也不要嫌弃她，跟她好好过照顾好她。”“我知道。”回到北房石克庆说：“1958年我三叔跟着阮书记上山没找到铁矿找到一处铜矿，阮书记还在吗？”“他心胸开阔1967年撤职下放劳动人家不在乎，离休后在史志办挂个名有空去写点材料。”客人走后石克庆问大舅：“这个舅舅是干什么的？”“我们这一辈里在外面官最大的，当过省军区副政委去年离休。他哥还在村里住，他弟弟在其他地区当干部，他们夫妻有时候过节回来看看。”舅母说：“他媳妇当过县委书记也算是个领导干部。”看电视到11点石克庆去洗漱睡觉。

大年初一早晨大风，丽雅和在家一样起得很早，她把丈夫拉起来：“这不是在家里，起来早没有事情做。”丽雅用手指一下屋里地面然后摆摆手：“你让我陪你在屋里走走。”“啊。”“这可以时间不能太长。”穿好衣服两个人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半个小时，丽雅累了又躺在床上休息。吃完早饭已经快到8点，丽雅穿好大衣戴上帽子用纱巾把脸蒙上， 一家三口跟着大表哥到村外停车场去上车：“克庆考驾照没有？”“去年考了，在城里开摩托车没驾照让警察抓住就挨罚我开一次你的车试一试。”“先让我看看你驾照。”看过后大表哥说：“你开车我坐旁边让他们母子坐后面。”汽车开上公路后大表哥问：“克庆你为什么不自己买辆车？”“我在工厂上班买车往哪里放，我也没时间出去拉客人，有辆摩托车来回跑就够用。”快到城区时前边发生一起车祸，有两个人在路边招手，石克庆把车停下大表哥打开车窗问：“你们有什么事？一个穿黄色皮夹克年轻人过来说：“我们撞车了有人受伤能不能帮忙送医院。”“那我先下去看一看。”路边一辆红色波兰进口波罗乃兹撞在一棵大树上，旁边有个女人躺在地上脸上有血迹。大表哥从车上拿来一卷纱布：“先给她擦一下再止血，前边不远是空军医院你们来个人把她抬上车，人多车上也坐不下。”一位穿灰色呢子大衣中年男子和大表哥一起把受伤女子抬上车，那个年轻人留下看车。汽车开动后那个人问：“师傅到医院有多远？”“三公里，克庆前边路口左转走机场路。”“二位太感谢了，过节路上车少拦车没人停。”“不用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车到医院急诊楼前停下大表哥下车帮助把那个受伤女子抬下车送进去，汽车离开医院后大表哥问：“丽雅你一直没出声，没事吧。”“没关系。”车到南门石克庆问：“大哥你以前救过人吗？”“那当然积德行善举手之劳何乐而不为，过去在学校老师让我们学雷锋做好事，总要有实际行动体现出来。”

车到包家街二姨家门外停下，4个人下车去二姨家。进门时表姐一家也在，表姐抱起复聪：“来让姑姑看看，丽雅你儿子真俊来亲亲。”脱下大衣挂到衣架上以后二姨问：“你姐什么时候回来？”“他们明天上午从省城回来。”“你姐夫在公安厅什么官？”“现在是处长。”表姐夫高均伟问：“克庆你们厂效益如何？”“比较兴旺活儿不少。”“我们厂不灵了领导让有办法的人先走，只留下少数没本事的人看守。”“那您找到地方没有？”“还没结果，今天回我父母家，明天出去找人想办法。”石克庆问：“大姐你们厂效益如何？”“挺好，我们划归河西化工集团属于国有大企业产品供不应求，我比他钱多所以在家里他听我的。”时间不长二表哥崇武一家三口来了，任佳美脱下大衣里面穿一件黄毛衣，红色花裤子黑皮鞋。石克庆说：“人凑齐了来先照相留个纪念。”照完相表嫂任佳美见了丽雅母子显得十分高兴：“妈今天早晨5点他才出车回来，让他睡一觉我们再出去。”她靠近坐在椅子上的复聪：“来跟大妈亲亲。”复聪伸出手拍她脸：“这孩子不太喜欢我，去找你哥尚福玩儿。”两个男孩子凑到一起挺融洽跑一边玩儿去了。大表哥承原说：“二姑我走了。”“能带你妹妹一段吗？”“我往南去接我弟弟一家，你们在什么方向。”表姐说：“那方向不一样，而且我们也不远就在城里。”

表姐一家走后任佳美坐到丽雅身边用手撩起丽雅的花棉袄：“妹子你和我一样自己家做的红花缅裆裤，不安裤腰上下一块布挺好。”丽雅点点头没出声：“跟我亲亲。”对二表嫂的举动丽雅没有不高兴得表示，对她提出的一些问题丽雅很少回答大部分由石克庆代为回答。二姨父问：“你姐夫在公安厅管什么事情？”“刑事案件天天穷忙。”“你姐在干什么？”“她到省城以后工厂进不去安排到一个监狱当狱警，上班挺远不过有班车。她来信说当警察要补学历参加自学考试，让我姐夫给她辅导压力很大。您还出去干活吗？”“你二姨在家给外孙做饭出不去，我是退休后在一家新开饭庄做菜带徒弟一直没闲着，今天下午还要去上班。”二表哥说：“克庆你这相机不错呀。”“我是听师兄出主意才买了单反相机，除去给家里人拍照效果更好以外，我作的东西要拍下来留个见证，用普通相机不能近距离拍摄局部特写。”“为什么要拍照片作见证？”“人家高手告诉我为防止以后有人仿冒你的作品，你自己必须留个照片作见证。当然我现在还没什么名气不会有人冒用我的名字，但也要给自己做过的东西存档。”二表嫂说：“你这相机不错，给我说说它有什么优点。”听完之后她说：“崇武等春暖花开时节我们也进城买一台单反相机。”“二嫂你平时在家都忙些什么事情？”“我现在不当村干部以后平时都是农村老太太打扮，没人老来找你办事感觉轻松很多。除去自己家开的小店就是儿子学习，不过这个小店估计时间不会太长？”“什么原因？”“不知道我只是有一种预感，你应该带他们母子在附近走一走。”“我们出去到附近商店买点东西。”

一家人穿好大衣丽雅用纱巾蒙住脸走出二姨家住的院子穿过兴庆南巷，来到兴庆街地区政府礼堂前面，售票处写着：下午电影；罗马尼亚，布加勒斯特的居民证。复聪自己在台阶上玩耍，石克庆问妻子：“看不看电影？”摇摇头没说话：“你在家从不看电视也不出去看电影，今天进城看一场。”点点头表示同意。石克庆买完票招呼儿子：“过来跟爹去买好吃的。”一听这句话复聪马上有了劲头，三个人走到南门内大街上来到一家副食商场门前，丽雅见里面人多不肯进去：“你在门前看着儿子我进去。”石克庆进去买了熟肉、豆制品、栗羊羹、果丹皮和面包调料用网兜装上从里边出来，丽雅已经领着儿子走到路边一棵大树下面：“你拉着儿子我们回去，来复聪给你一个羊羹我给你包开你自己拿着吃。”回到二姨家二姨父和二表嫂正在做饭，时间不长午饭摆上桌子。吃饭时二表嫂问：“克庆你们家打不打麻将？”“从来都不打，村里像我们这样不打麻将人家很少。”二姨父说：“打麻将什么好处都没有，我的朋友老孟还差3年退休倒在麻将桌上在你们厂订块墓碑实在不值，没日没夜天天彻夜修长城身体哪受得了。”“我们两个人吃完饭去看场电影，二嫂复聪你看一会儿让他睡觉。”“有尚福作伴没问题。”午饭后夫妻二人一起去看电影，到石家后丽雅第一次看电影。坐在电影院里她没出声看完之后走出来石克庆问：“看明白电影里意思了吗？”点点头没说话。回到二姨家复聪刚睡醒，丽雅过去拍拍他帮他穿衣服，任佳美问：“这个电影什么内容？”“说的是罗马尼亚首都布加勒斯特一个家在外地农业大学兽医专业毕业生为留在首都改行开出租车，偶然机会认识一个也是家在其他城市女大学生，后来他为爱情放弃在首都开出租车职业到那个女学生工作的地方去当兽医。”“敢情他们那里也有这种事情，不是只有我们中国才都想往大城市跑。”儿子起来和尚福玩儿了一会儿一家三口穿上大衣回家，二表哥夫妻把他们送到院子大门外。

复聪走出去没多远就不愿意往前走，丽雅给他拿块蛋糕放在手里继续走了一段又不走了：“来你拿着提包我抱儿子。”石克庆抱起儿子到市区南门外酿酒厂上45路车回县城，换小公共到家6点多母亲已经做好晚饭：“昨天我们在你大娘家吃饭，今天回来自己做饭，复聪过来让奶奶看看。”回自己房间丽雅帮儿子脱下大衣去吃饭，晚饭后石克庆带女儿出去串门，回到家里丽雅母子已经睡下，他打热水让复琳洗漱睡觉再做自己的事情。母亲过来问；“丽雅出去没出问题吧。”“虽然没和他们说话也没躲避出洋相，家里人都知道她情况注意照顾她。二表嫂任佳美已经不当村干部，表姐夫工厂效益不行您说我要介绍他去卖字画文具行不行？”“你跟他们说了吗？”“还没有等有点眉目再和他说，我先去问问那个郝经理。我姐夫以前干过什么？”“你二姨说他1965年进工厂，解放前他爸是店员就是后来的售货员。”“他爹当过售货员那他更没问题了，节后上班我去试一下。”“继续加工你的工艺品吧。”初二上午9点姐姐一家四口回来看母亲，姐姐脱下驼色呢子大衣里面穿一件黄色毛料上衣和母亲一样发型。在沙发上坐下后母亲问：“你们怎么回来的？”“昨天早晨7点坐火车回县城他家，他弟弟一家也回来了。给他家亲戚拜年串门，县局有几个人来拜访。为减少麻烦事先没敢告诉他们我们回来时间也没穿警服，克庆你上班那家工厂情况如何？”“比在村里给钱多，还有我在那里拜两位老师学到不少新东西。跟调到大学当教授的老皮也学会一些东西，这些在村里哪能学到。”姐夫问：“那个老皮都干过什么？”“他是政协委员曾在苏联留学除了雕刻还会油画。”“把你的画拿给我们看一看。”姐夫看了石克庆画的花鸟画说：“画得不错以前你是钢笔画现在又学会一门新手艺，我拿三张回去装裱挂在家里和办公室给你做个宣传。”凡山在屋子里闲不住：“舅舅我要去看你做的工艺品。”“穿上大衣去西房，那边没生火。”两个人到西房凡山先看了摆在木头架子上一些小件石雕，又打开铁皮柜让他看：“舅舅这两边东西有什么区别？”“架子上放的使用普通石头加工，柜子里是用翡翠等高价原材料制作。”两个人回到北房姐夫说：“儿子跟我们去后院拜年，再上几家长辈家去看一看。”

姐姐一家出去后母亲说：“今天丽雅没有回避他们一家。”“我姐能给她做心理辅导，还有凡玲来了她喜欢小孩儿。”“你准备去什么地方？”“我骑车到镇上禹宫华和其他几个同学家去看看。”“注意安全早点回来。”“我不会在人家吃饭，好几年没见面大家在一起聊聊天。”“他几个孩子？”“他结婚比我晚一个儿子三岁，我穿上大衣出去了。”从同学家回来时姐姐正在帮丽雅做饭，石克庆领着儿子到东屋和姐夫聊天：“你爹娘有没有农民退休金？”“我们那里地已经全卖了用来盖楼房。原来的村里人强烈要求公布账目，去年年底在上级主持下公开账目，达到退休年龄的老年人每月给80块钱当然不够用，不过是平息一些百姓怨言。”“你们忙不忙？”“真是忙得很，特别是南部地区几个县文物遗存多盗墓盛行，当地公安局竟视而不见不去制止。那些盗墓团伙甚至有枪用炸药炸开古墓雇推土机干活。我多次对当地领导讲想发财要走正路不能作违法之事，对盗墓之风要坚决打击。请领导和省武警总队协商求援他们都不去，不得已我直接给武警总队尤副政委打电话到他办公室拜访请求支援。他很热心马上布置警力协助查处盗墓行为，武警总队领导来公安厅协商合作事宜这样他们就不能避而不见。我还直接找到省博物馆、大学一些专家教授请他们出面去找省政府领导，折腾3个月去年9月底省政府召开联席会议，请武警和省军区出动协助公安打击盗墓行为真是不容易呀。”母亲问：“你和尤政委以前认识？”“在政法学院上学见过，他比我高两届但没什么来往年龄也比我大，到省城后开会一见面校友认识就有了来往。盗墓之风如不加严厉禁止实在是无法向全省人民交代，尽管有个别人不高兴那也没办法。”“你们下午去干什么？”“中午让两个孩子睡觉，下午起来进城去和市局一些朋友见面，晚上从市里火车站坐路过快车回家。”“你们几点到家？”“大概10点以后，明天她上班我休息。克庆你桌子上放的没完成是个什么产品？”“卵石杯，一种新产品去年下半年才开始加工，同时开始的还有笔筒。”“销路如何？”“很好，加工出来都能卖出去，以后找到好料给你们留一个。”“那太感谢了，能作茶壶嘛？”“曾经想过料不好找还有作壶去掉部分太多，今年还准备做花瓶。”“你春节还有什么安排？”“明天开始到河滩采料，冬天跑长途太冷远处就不去了。家里还要留几件做得比较好雕刻和工艺品，其它全部卖出去。”“你们放不放炮？”“不放，自从丽雅来了以后她不喜欢听那种声音我就不能再放炮。”午饭后姐姐和姐夫趁天气好出去在周围遛弯，其他人睡觉石克庆自己在桌子上铺开纸练习工笔画。下午2点多姐姐一家离开时夫妻二人把他们送到大门外。

春节过后头一天上班前温主任召集大家开会：“今年形势不错厂里签下不少合同我们上半年任务已经排满，大家收入也会比去年有一定增长，下面我来分配一下任务。”中间休息时石克庆到车间办公室给郝经理打电话，说明情况后郝经理问：“你有做好的东西吗？”“有5件星期天给你送去。”“那这样我考虑一下明天上午你给我打电话我答复你。”第二天15号上午打电话给郝经理对方回答：“你们星期天19号上午8点半来从侧门进到经理室见我，9点一开门营业事情太多就不好办了。我们这里崔师傅明年退休让他来学营业兼文物鉴定，实习3个月行就留下，把你的东西也带来。”“知道了谢谢。”晚上石克庆去二姨家见表姐夫，说明来意后高均伟说：“我们厂工资都发不出来没必要继续留下去，我干过多年采购卖货应该没问题，书画鉴定可以跟师傅现学。”“那我们到约定时间去见郝经理，你们不用谢我等姐夫当上正式营业员再说。”在二姨家待了一个小时石克庆出来回工厂宿舍。2月19号上午8点半石克庆和表姐夫高均伟一起来到荣锦斋郝经理办公室，郝经理已经提前到了：“二位请坐，小石师傅做出来的东西在我们这个小地方已经是最高水平一流人才，为了加强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我同意高师傅你来我们店里上班，先说说你的情况。”听完高均伟自我介绍郝经理说：“石师傅你可以去业务室办交货手续，我们这里还有些事情要办。”石克庆拿着东西出来到业务室见柯师傅一位高个子干瘦老头，东西放在桌子上以后对方说：“小石你下班以后业余时间能作出这么好的工艺品实属不易，卵石砚之后现在是卵石杯，下一步准备做什么东西？”“作卵石笔筒和花瓶，可以做的题材不少就是料不好找。”定完价格以后从业务室出来高均伟站在楼道里等候：“克庆你还有事吗？”“我还要去财务您要谈完了就先回去把情况告诉我二姨。”“我下星期先去厂里办手续估计星期三来上班，三个月试用期我估计没问题，我先回去了。”石克庆到财务室领出现金支票，下楼到营业厅章军霞正在接待顾客，等那位顾客离开章军霞说：“春节我们两个回去一趟，我户口明年可以进城以后也不和他们争什么家产，我嫂子终于有了个笑脸，谢谢你给我帮个大忙。”“不用谢应该的。”“买东西吗？”“买纸和刻刀。”“我给你拿。”买完东西出来石克庆感觉如释重负，终于办成又一件给人帮忙大事。

3月11号星期6下班后先去食堂吃饭然后回宿舍收拾东西骑上摩托车回家，快到家时远远望去村里房屋沿山坡依次排开多数人家都还亮着灯。村里家家都有了电视机是一件好事，可不少人彻夜打麻将确实不是什么好事情。回到家里和以前一样丽雅和孩子已经睡下，母亲正在看电视剧：“克庆你二姨女婿那事你给办好了吗？”“他已经去上班了，荣锦斋郝经理让我把业余时间做出来东西都交给他们店去卖，做个交换让我姐夫进去跟一个明年退休老师傅当学徒。”“好不好学？”“如果只是卖东西当一个售货员没什么问题，要跟老师傅学会文物鉴定自然不是一件容易事情，他自己也说学好文物鉴定才能在新行当站住脚跟。您什么时间睡?”“把这一集看完，你去做自己事情早点睡。”12号早晨丽雅醒来后见到丈夫回来非常高兴，两个人亲热一番才起床。堂屋里母亲已经穿好衣服起来了：“克庆你带她去菜地干活，我做早饭7点招呼两个小的起床。”夫妻二人拿上农具去菜地做播种准备工作，外面天空是黄色的大风扬尘丽雅用手势问丈夫准备出去干什么：“上午我们收拾菜地，下午上山去果园明天去河滩，你去不去？”丽雅摇摇头做个表示刮风手势：“现在天气还比较冷你在家带孩子做家务更好。”3月13号天空转晴风也小了一些，石克庆不到6点出门到红石滩附近河滩时7点整。他把摩托车放在一个小树丛里，拿着工具来到河滩当中。风大天气冷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放下工具在周围巡视一番后石克庆开始在干河道里挖石头。整个上午收获不大只挖出几块体积不大的石料，下午换个地方挖出一块比较大带有黄色石料，长度超过50厘米宽约30厘米最厚处超过20厘米。这块石头质地很好可以加工成工艺品，石克庆把摩托车开过来，把这块石头在车座上绑好又继续去挖石头，挖出几块可以做笔筒黑色石头，5点半收拾东西骑上摩托车回家。

5月13号星期6晚上下班后高均伟来单身宿舍，一进门他说：“克庆谢谢你，我已经通过试用期成为他们荣锦斋正式职工，明天我请你吃饭。”“自家人吃饭就免了，我姐她们满意就行。”“请坐，咱也学一学电影里那些外国人的做法：你喝点什么？”“不用了，你和那个小章怎么认识的？”“那我给你说说；”讲完之后他说：“你回去别跟我二姨他们说这件事。”“我知道，不吃饭我给你孩子买件东西，你要什么？”“我女儿今年上学买个便宜点书包。”“那行，我们一起去附近第三百货商场。”“上班这几个月我才发现这古董行真是学问大得很，过去我爱看历史书现在有的东西还真用上了。”两个人出来石克庆锁上门：“你屋里那个人呢？”“他好打麻将出去修长城了。”两个人一起到商场买了一个小学生用书包，从里面出来后分手。5月20号石克庆下班后到第三百货商场闲逛，看那里正在推销电磁炉，他凑过去问如何使用。一位年轻女售货员问：“师傅你家是哪里人？”“郊区农村的。”“那更应该买了，农村没有液化石油气供应，用这东西省时间不用烧柴还干净方便。而且我们这是第二代产品，克服了第一代容易损坏问题。”“什么是容易损坏问题？”旁边有个正在买东西太太说：“刚有这东西时做饭锅不能拿起来，如果你不注意把锅一拿起来灶就烧坏了，必须先关上开关锅才能拿起来。”“这还有什么注意事项？”女售货员说：“必须用铁锅而且是平底锅，如果你买一套一个电磁灶，一个不锈钢锅赠送一个平底炒菜锅。”“我没带钱，明天去银行取出钱再来买。”21号星期天上午石克庆去银行取出钱来到商场买电磁灶，回到宿舍把锅洗干净又出去买了几斤米，试着熬了一锅粥感觉不错挺好用。

27号星期6晚上下班后在食堂吃完饭石克庆带上东西骑上摩托车回家，摩托车推进院子丽雅从北房出来：“娘病了。”把摩托车放好石克庆到北房东屋去看母亲：“娘您什么地方不合适？”“浑身没劲儿不能长时间站着，医生说我血压偏低已经开了药。”“您想吃点什么明天我去买。”“家里吃得太素了明天你去买排骨和鸡腿，咱们全家一起改善伙食。”“你带回来什么吃的？”“买了状元饼和水晶饼，我给您一样拿一块。”“再给我倒碗水。”“我马上去，我还买回来电磁灶和一个不锈钢锅，一个平底炒菜锅明天早晨就开始使用。”“那你要教会丽雅用它。”5月28号早晨先教丽雅用电磁灶做饭，上午石克庆租车带着母亲去镇上医院看病，然后去买肉回来帮妻子加工，中午母亲和女儿都吃了不少肉。下午没出去干活在家里加工石雕给母亲熬中药，5点让母亲吃药帮妻子做饭。29号早晨丽雅做饭母亲没起床，上午夫妻二人一起去果园干活，中午回家丽雅用电磁灶做饭，饭后石克庆给母亲熬药。30号母亲症状减轻能起来做饭看孩子，下午母亲说：“你明天可以出去干活，有什么打算？”“我不在家您自己熬药行不行？”“没问题，我让丽雅干，我掌握时间告诉她就行，这几天她已经学会用电磁灶比烧柴方便多了。”“那我明天出去采料，下午直接回工厂就不回来了。”“你和丽雅说清楚，让她明白就可以。”

7月26号星期3下午老倪叫石克庆去车间办公室接电话，娘在电话那头说：“你二哥一家今天回来了，你们多年不见回来看看。”“就他一个人？”“还有你二嫂和复娟、复芸。”接完电话问老倪：“主任去什么地方了？”“厂部开会布置任务，下班前你来找他。”下班前石克庆到车间办公室和温主任说明情况调整休息时间，下班后在食堂吃过饭骑上摩托车先去附近商店买点糕点水果再回家。到家时丽雅和孩子都睡了，母亲正在看电视：“明天早晨你早点过去和他们见面，今天他们来看过我一次，我让丽雅穿上连衣裙和他们见面，你二嫂说这些天太累了要早睡。”27号早晨吃过早饭石克庆带着儿女和买得水果去大娘家和二哥一家见面，二哥身穿军装从屋里迎出来：“三弟什么时候回来的？”“昨天到家9点。”进屋后把买得东西放在桌子上大娘和二嫂两个侄女都迎出来：“二嫂你们快请坐，这一次准备住多长时间？”“多年不回来这次是他去北京开会我们跟他一起去，他开会我们旅游。他回来只能住5天，我准备住10天再回去，你现在有什么新东西能给我们？”“一会儿你自己去选，目前只有工艺品没有首饰，复娟该上高中了吧？”“暑假过后上初三，复芸上初一。你们两个和弟弟妹妹去外边玩儿。”孩子们出去后二嫂说：“你们丽雅比我漂亮，虽说有点毛病也不要嫌弃人家，这两个孩子多好。”聊了半个多小时二哥说：“克庆去看看你的新作品，让你侄女看看你的手艺。”二哥一家四口来到西房两个女孩子在架子上各选了一个石头花，二嫂选了一个麒麟，二哥说：“我就不拿你们东西了，把你那些画给我两张。”在北房桌子上石克庆把自己最近完成的画拿出来，复娟挑了一张牡丹花，二哥挑了一张想象中的天乐寺复原图：“这是咱村里最有名古迹，看到它就想起家乡。”二嫂挑了一张古松双鹤。

回到后院大娘家二嫂的弟弟崔芝成已经来了，一见面他说：“克庆老弟听说你手艺大有长进，如今还当上了画家，能不能送我一张？”“可以你自己来选。”石克庆带崔芝成来到自己家，丽雅看见陌生人就躲进里屋不出来。客人挑了一张城门风光，出门时一再致谢：“我马上开车接我姐一家回去，留步免送。”客人走后石克庆夫妻二人去山上果园干活，打开门锁进去以后先去窑洞，丽雅把塑料凉鞋放在门前，打开门进去脱下衣服挂在墙上衣钩上，两个人拿出农具开始收拾果树下种的豆子和瓜菜。天上没有一丝云彩气温上升很快，夫妻二人都出了一身汗，快到12点石克庆去打水招呼妻子把农具放回窑洞，帮她把身上洗干净穿好衣服一起下山回家吃饭。下午石克庆开摩托车去镇上买酱油醋和家里平时要用的东西，回来后去菜地帮妻子干活，晚上母亲问：“明天你去干什么？”“明天预报阴天我去玄翠山采料，后天预报有雨在家里干活。”28号29号连续两天石克庆去玄翠山开采石料收获不小，29号夜里下了一场大雨。30号早晨夫妻二人5点去菜地干活，上午在山上果园干活。下午石克庆午睡起来后在西房加工石料，三点多女儿复琳从外面跑进来：“爹我二大娘回来了，奶奶让你到后院去。”石克庆放下手里工具在院子里洗手洗脸然后回北房，让丽雅穿上一条连衣裙领着儿子到后院去。复琳和两个姐姐在院子里玩耍，走进北房东屋二嫂正在和母亲聊天，二嫂说：“出去十几年家里变化真大，生活比以前好多了当年很多孩子如今已经出去干活比过去窝在村里要好。克庆你可一定要有良心对得起丽雅，她是你们家功臣。”“我知道，我们到院子里去照相，你家里老人还在吗？”“身体都挺好，不过这些年也花我们不少钱去看病，做儿女应该的，太远了要不真应该把他们接过去住几年。”复娟看到石克庆拿出的相机：“三叔你这相机比我家的还高级。”“这是为把我加工的东西拍下来留作纪念还有收集资料用。”大娘说：“克庆去把你婶子叫下来晚上大家凑在一起吃饭，她太孤单了。”晚上三家凑在一起吃饭，二哥拿出一瓶白酒自己先到上一杯然后让石克庆夫妻喝酒，丽雅喝得比丈夫多但是没有醉。

1989年9月1号石克庆在工厂请假送女儿上学，校舍在1985年大修一次门前挂上了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牌子。早晨7点多让丽雅穿上一条蓝色花裤子，紫色上衣蓝色平跟包子鞋，把头发梳理整齐衣服上洒点儿花露水。复琳说：“娘你今天真漂亮。”三个人带上相机来到学校先给女儿照相再把她交给班主任曲老师，和过去一样附近几个村的孩子都在这里上学。开学典礼上过去那些老师中只有安老师当上校长还在，其他人有的退休有的调走全都换成年轻老师。从学校出来夫妻二人上山去果园干活，丽雅走进果园就把鞋脱了放在一边。中午12点两个人把农具放进窑洞，石克庆打来一盆水让丽雅洗脚，洗完后擦干再穿上皮鞋。回到家里女儿正在吃饭：“爹我们班曲老师衣服还没有我娘的好看呢。”“不要把注意力都放在服装上，上课没有？”“上课了，数学课男老师姓艾，课程不难我跟您和后院哥哥姐姐都学过。”“那也要认真听讲。”母亲说：“先吃饭，有话晚上再说，丽雅第一次穿皮鞋出去今天这身打扮挺好。克庆下午干什么？”“3点以前出发回工厂，晚饭在食堂吃。今天这一卷已经照完，下次我把照片带回来。”9月30号下午回到家里把照片拿出来，丽雅看过后没出声，母亲看完很高兴：“照得不错几千里地你二哥一家回来一次不容易，柿子我们已经收完了一半做成柿饼，每天我出去摆摊卖柿子和山里红。你准备做什么？”“每天晚上给复升上一课，白天去果园收拾干活把窑洞里面墙上裂缝修补一次。有时间就出去找石料，为以后加工产品准备材料。”10月1号上午夫妻二人一起上山去果园清理树下枯枝落叶，把它们埋在树下再给果树施肥。把小窑洞里东西搬出来，墙面和地面裂缝都修补一次。2号中午听说克益从河北回来给他娘送医药费，下午到他家去见面两个人就石雕像加工问题讨论了三个小时，侄子复德听了一部分说：“三叔你到外面好像又学了不少东西。”“那当然，假如你老和村里人打交道，和他们比似乎你水平已经不低。但是和那些专业院校出来人一比你还有很多东西不会，需要跟老师学习东西还很多。将来你一定要考到外面学校去学习，有信心吗？”“信心不足。”“这不行，一定要努力至少要上个省艺术学校，来我们到院子里照几张相留个纪念。”

1989年12月30号星期6晚上下班在食堂吃过晚饭石克庆带上东西骑摩托车回家，丽雅和孩子都已经睡觉。母亲披上棉衣从东屋过来：“克庆厂里任务多不多？”“最近一段时间来订货客户不少，很多地方重修寺庙给我们带来生意。”“过分迷信是一大浪费，不是什么好事情，你还干活不？”“您接着睡吧，我收拾一下再去洗脸睡觉。”把带回来东西放好坐在桌子前画一会儿工笔画，上床睡觉时已经是11点多。丽雅睡在双人床中间，石克庆弯下腰拍拍她：“挪挪地方。”丽雅醒了看见丈夫她一把搂住不放：“轻一点别吵醒儿子，来我帮你把被子挪地方我好上床睡觉。”第二天早晨石克庆和平时一样5点起床去干活，丽雅6点起床做饭。快7点要吃早饭时儿女才起床，复琳问：“爹你带回来什么好东西？”“给你买了学习用具和书，你学习成绩如何？”“奶奶说我是中上。”母亲问：“今天你有什么事？”“先给复琳检查一下功课，再去后院给复升上课，冬天冷就不出去开采石料了去河滩筛沙子看还能不能找到宝石。”1月2号3号石克庆都到大河摊去筛沙子，在河滩里遇到几位从其他村来的人。有位中年男子问：“小伙子你怎么知道这河滩里有宝石？”“我爷爷说太爷爷那辈人在河滩里挖出玉石，附带发现了宝石。不过以后多年战乱宝石和玉石都卖不出去也就没人来挖，我是刚开始在那边山上，就是他们圈起来那块地方，后来才来河滩。”“那你一定挣了不少钱？”“没多少，这东西不要急于出手，宝石最近这几年价格上涨很快，今天卖出去明天一看肯定不合算。”“多谢指点。”3号晚上回到家里母亲打开小袋子数一遍：“这两天收获不大。”“自从他们圈围墙之后周围各村很多人都去河滩筛沙子，自然数量越来越少。”

1990年1月20号星期6下午石克庆提前离开工厂回到家里时天已经黑了，女儿迎上来说：“爹我们已经吃过饭了，奶奶找你有事。”母亲过来说：“克庆你先吃饭，然后和丽雅一起去见你三婶，她有事情要问你。饭和菜都放在锅里不凉你赶紧吃。”“我先放下东西去见丽雅。”石克庆回到西屋妻子和过去一样站起来搂住他接吻，石克庆拍拍她后背：“我知道你辛苦了，等我吃完饭和你一起去见三婶。”饭后石克庆收拾干净回自己房间穿好大衣再帮妻子穿上棉大衣，她自己穿上棉鞋戴上帽子，两个人从家里出来去山坡上三婶家。进门坐下后三婶问：“丽雅能看报纸了吗？”“不能，认字太少。”“您找我有事吗？”三婶比母亲小10岁但白头发比她多：“你弟弟妹妹都来信说以后不回来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克美要在外面结婚了？”“她来信说你姑姑给她介绍那个海军军官在军舰上工作，虽然平时很少见面但两个人已经确定关系并且决定在广州买房。”“买什么样的房子？”“她信里说市区房子太贵买不起，准备在离干休所不远的地方买个三居室，男方父母出首付其余他们两个人从银行贷款，你看两个人领了结婚证合影照片都寄来了。”石克庆拿起照片丽雅也跟着仔细看了看：“这个军官长得挺精神，哪里人姓名？”“湖北武汉附近一个县城的，他爹过去在供销社上班，现在供销社倒闭他家自己开店卖农药化肥种子，由他哥嫂负责经营。他妹妹已经结婚妹夫是个长江上的船员，他叫贾锡铭和克海同岁，他们下星期回来看我然后去男方家。”“能找个军官以后在广州落户虽然不在市中心对咱这农村出来打工的已经是求之不得了，丽雅明白婶的意思吗？”“明白，克美结婚军官。”“那以后要见面就难了。”“这有什么，你让他们寄钱回来买飞机票，您飞过去住给他们看孩子。”“你说得挺轻松。”“我弟弟有什么事？”“他来信说让我把房子卖了拿着钱过去到他家住，我想人家那里还有女方爹娘我去了关系不好处理。克海从小不爱学石匠手艺，去郑州打工以后又在那里落户。前些日子他来信说老丈人已经癌症晚期，估计熬不到3月所以今年春节不回来，等老头走了接我过去。”“这不是挺好嘛，您把地交回村里房子卖掉，去郑州或者广州住都行。”“是呀现在儿女都不在经常要你大哥和丽雅帮忙干田里的活，以后我身体越来越差田里的活确实干不动了。”“那您房子卖了以后钱存进银行存折自己拿着轻易别给儿女，他们知道您还有钱就会孝敬您。”“地交了房卖了户口放什么地方？”“还放在村里，您平时很少出村谁来查你户口，您爹娘还在吗？”“全都没了娘家人就剩侄子和侄女了。”“您那孙子已经把户口报在郑州郊区，您搬过去住到您百年之后让他们把您送回来陪伴我三叔。要是地先不交也可以，由我大哥给您种每年秋天克海不是有一辆小卡车嘛，让他开车回来把柿饼核桃雪花梨拉些走就行了，具体什么时候交您和我大哥还有克海商量。以后您想去广州买张机票就行，空中飞人经常来回跑也不错嘛。”“我哪能飞得起。”“等克美落户以后在广州给您找个打工地方您也体验一下？”“我还是和他们商量一下再说。”

回到家里丽雅脱下大衣和棉鞋，母亲问：“丽雅知道你三婶说什么吗？”“知道，克美结婚卖房搬走。”“你挺明白的，去洗脸睡觉吧。”石克庆在西屋帮妻子洗漱完毕坐在床边上给她按摩完两只脚，给她脱下棉衣棉裤：“明天上午抹红指甲，赶紧睡吧。”离开妻子他给女儿检查寒假作业：“你们两个都赶快洗脸睡觉，复琳你作业里不对的地方我用铅笔画一道明天自己改过来。”安排好两个孩子石克庆到母亲房内：“婶说克海、克美以后都不回来了问我她怎么办，我说你把地交回村里，房子卖掉钱您拿着搬到儿女家去住。她说等儿女回来再商量。”21号早晨和往常一样夫妻二人5点一过就起来，洗漱完毕石克庆在桌子前坐下加工一个花卉图案新石雕，丽雅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分钟，坐在桌子旁边开始抹口红往脸上擦粉然后抹红指甲。“今天怎么想起抹口红？”“你在家。”丽雅看了一会儿石克庆干活起身去做饭，早饭后石克庆刷碗收拾丽雅回屋坐在沙发上不动望着窗外出神。石克庆坐下继续加工自己的石雕，快到10点的时候他站起来去拉妻子：“丽雅起来别老坐着不动，在屋里走走。”丽雅站起来没说话用右手摸一下自己的脸，石克庆按她的意思搂住她吻她的脸，然后拉着她在屋子里来回走几圈。“去看看儿子在干什么。”妻子点点头走了。

1990年1月26号大年三十下午3点石克庆从工厂回到家里，女儿复琳在西屋给她娘念自己的语文书，看见父亲回来她放下书跑过来：“爹三姑和一个军官从广州回来了，奶奶和弟弟到她家去了，让你回来和我们一起去。”“来先把我给你们买的东西打开，我把买的肉放到外面铁柜子里，给你娘拿一块她最爱吃的香芋饼，你自己去穿上大衣戴好头巾。”“知道了。”看妻子吃完东西石克庆扶她站起来拿过大衣让她穿上：“蒙上纱巾吗？”丽雅点点头自己蒙上纱巾戴好帽子。三个人走出屋门：“复琳拉着你娘在前面走，我把门锁好再走。”到三婶家以后克美把贾锡铭介绍给石克庆，两个人身高差不多。贾锡铭身穿灰色西服留存头：“三哥抽烟吗？”“我不抽烟，你们军舰上能抽烟吗？”“我出海是不抽烟的，回来在基地抽烟。”“你们的房子定了吗？”“回来之前我爸和我哥先到广州帮我们去看房，按照他们的意见大一点三居室，已经签协议交完首付贷款也办好了。离姑姑家干休所大门距离几百米中间隔一条小马路，他们家平时就老两口主动提出将来帮我们看孩子。”“什么时候交房？”“今年10月份。”“真不错呀。三婶你这房子的事想好了吗？”“想好了，克海夫妻过节都在医院值班陪护，他估计3月回来接我把房子卖出去，地也交回村里我去郑州住，你大娘来了我去迎一下。”大娘和大哥一家进门后大娘说：“真不错呀，最小的姑娘都出嫁了，就是你们要走我还是真舍不得。”晚上年夜饭由三家凑起来就算是克美的婚宴，席间丽雅喝了一瓶啤酒还喝了两杯红葡萄酒，大嫂问：“锡铭你们回去还请客吗？”“那当然，回去还要在县城举办婚宴请我家亲友参加所以我们初三就得走。”“郑州停留吗？”“我们和克海联系过，和他们夫妻在火车站见一次面实在是没时间到他家去。”吃完饭回家时两个孩子跟着母亲走在前面，石克庆拉着丽雅在后面。回到家里他告诉妻子先不要上床睡觉，跟孩子们玩一会儿。女儿问：“娘您的脸为什么发红？”“喝酒。”丽雅坐在东屋炕沿上看着两个孩子玩扑克不再说话。1月29号早晨8点母亲带着石克庆一家四口到村边空地汽车站去给克美夫妻送行，大哥夫妻带着孩子也来了。8点20长途汽车从公路上下来开进这块空地，车上人不多克美夫妻上去后都有座位。往家里走的时候复琳问：“爹三姑还回来吗？”“过些日子你三奶奶也走，以后她们就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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