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去世（1）

6月23星期4上午温主任把石克庆叫到办公室接电话，姐姐在电话里说姥姥今天早晨去世了，小舅舅夫妻已经把她送到县殡仪馆。我下午赶回去明天早晨陪娘去殡仪馆，你也请假去一趟老地方。接完电话向温主任请假填了请假单由主任签字，温主任问：“什么时间回来上班？”“事情办完估计11点回厂里。”24号早晨小雨石克庆8点10分到县殡仪馆院子里，8点20小姨和小舅舅夫妻坐一辆旧上海牌汽车到达，几分钟后母亲和姐姐还有大舅夫妻由大表哥承原开一辆日产面包车送过来。大家先进殡仪馆房间从冷藏柜里取出姥姥遗体，小姨上去揭开蒙着的白布让大家再看一次姥姥遗容，重新盖好后把担架抬过去姥姥遗体放上传送带。一个小时后火化完毕，两个舅舅把骨灰放进石头骨灰盒。由长孙大舅家大表哥承原抱着骨灰盒从里面出来放到车上，此时雨变大了，姥姥的4个儿女商议后决定27号星期天早晨去村里公墓安葬，骨灰盒先送回小舅舅家存几天。母亲说：“克庆今天我和你姐回村你回工厂，26号后你下班后回家27号早晨陪我去带上相机大家凑在一起不容易留个纪念，你姐明天早晨回省城上班。”“好我明白了。”27号早晨天气阴石克庆让妻子在家带孩子，自己和母亲租村里周志新的夏利去仙苑公墓。

到那里停车场下车后其他人已经到了，有一位老太太迎上来对母亲说：“妹子多年不见这是你儿子？”母亲摊开两手迎上去搂住对方：“二姐难得一见呀，家里情况如何？”“还过得去，我没上过班没有退休金，他退休后继续在外面干活。两个儿子都成家自己有房子女儿在山东烟台，这是我老二开单位吉普车送我们过来，他比克庆大5岁。我两个弟弟也来了，老人中就二姨最长寿走得最晚。”母亲说：“克庆这是我大姨家表姐你该叫二表姨。”又转过脸指着另外两个老头说：“那是你姨姥姥家大舅泽闽、二舅泽升。”大舅泽闵高个子长脸大眼睛向外鼓出来满头白发，穿蓝的确良裤子白色短袖上衣黑色塑料凉鞋。二舅个子矮一点比较胖，长得和他哥哥很像只是眼睛没有那么大。石克庆挨个给长辈问好之后表舅泽闵问：“你姥姥那个石头骨灰盒你做得真不错，我能订做两个吗？”“这东西要从村里加工厂买料，还有你要先把样子定下来。”“我看你做的这个样子挺好，图案等我和你舅母商量以后再定，你放心我给钱不着急用。”人来齐之后小舅舅招呼大家上山，依然由长孙大舅家大表哥承原抱着骨灰盒走在前面，石克庆扶着母亲沿台阶上去来到墓前，工人把姥姥那个石头骨灰盒和姥姥生前一些物品放进去以后母亲弯下腰往里面仔细看了看。墓穴封好后由大舅把香点着，小姨放上祭品，石克庆在一边照相留作纪念，香烧完后大家下山，石克庆扶着母亲从山上下来回到停车场。

表舅泽闽说：“妹子别忙着回自己家，先到我姐家去看一看，再到我家吃饭司机也一起吃。”表姨家二表哥昊存说：“师傅你开车跟在我们阿罗吉普车后面，我家在东郊大河厂宿舍区里。”汽车离开公墓后开上了一条去市区公路，周志新问：“二大娘你娘家人怎么放在公墓里？”“他们是平原过去坟地都在村边上，现在为增加土地面积除去作为文物的古墓以外其他全迁到山上公墓里，户口在村里的死后进公墓免费但是面积不能超过规定标准。”“克庆老弟这石头骨灰盒也算是一个小发明。”“算不上，我姥姥自己提出来的，娘他们家有几个人？”“我姨家老人早已经没了四个儿女大姐解放后搬到青海也没了，只有你这个二舅比我小。”大河厂宿舍区是一片红砖6层楼，夏利跟着吉普车进入宿舍区停在一小片空地上。大舅下车过来说：“师傅我们在这里不会停多长时间，你还上不上楼。”“不用我在楼下等着。”石克庆扶着娘跟着其他人来到三楼，二姨掏出钥匙打开门：“我家平时白天就我一个人，中午孙子从学校回来吃饭，妹子看吧三居室他快退休时分的。”二姨家里家具都是旧的，母亲在每个房间里都看了一遍后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昊存给客人拿来了可乐和维尔康饮料，母亲喝了一杯可乐后问：“二姐你家里怎么没换家具？”“哪有钱呀，前几年正赶上公婆病重花钱多，我爹娘死的时候看病也欠人家钱。我没上过班没有退休金，大姐家外甥给了一万元医药费，今年刚把债务还清总算能正常过日子了。你们家就你妹妹如今在省城当警察日子过得最好，我家我姐解放后去青海如今两个人都没了。”大舅泽闽说：“大姐夫在二机部工厂受辐射大，还没退休就癌症死了。如今我自己开了一个小饭馆，光靠种地日子过得太紧。”母亲问：“泽升你还在村里种地？”“搬到新地方种地是副业，主要是养奶牛给牛奶公司供货。”石克庆问：“您去送奶吗？”“每天早晨骑摩托车把奶桶带到镇里收奶点，他们来车收当场进行初步检验。”“怎么检验法？”“初步检验主要是用比重计检查比重，如果你对水比重下降他不收你的奶，不定期抽查带试管来取一点回去做详细检查，如果有问题他们以后也不收你的奶。”母亲问：“他们有没有什么服务？”“有定期上门兽医来检查，另外买他的饲料比市场价便宜，供奶达到一定数量它可以免费给奶牛治一些小病，还提供种牛和其他服务。他们曲总经理还到养牛户家里走访，那个人确实不错。”

母亲说：“自打我出家以后就和家里人断了音信，一直到解放后还俗结婚生了女儿去找我哥才知道家里人情况。也许我在解放前比你们日子过得好一些，后来从城里一回乡日子就不好过了。”二姨说：“你是有福气避开了战乱呀，解放后当小学教师以后当村干部比我们日子过得都好，说说你家情况，昊存和你表弟去其他房间聊天省得你不爱听那些陈年旧事。”“那好，克庆到阴面那间房去。”两个人走进阴面房间，屋里一个双人床一个大衣柜一个一头沉书桌几把椅子。石克庆看墙上贴着不少动画人物图片：“谁住这屋？”“我儿子在这上小学星期天回家去住，我在通信电缆厂上班，车是从厂里借的下午回去，你在什么厂？”“我是农民进城打工，”介绍完自己情况他问：“大嫂在那里上班？”“我离婚了，她在外面参与犯罪活动判10年。你媳妇不出门不管外面事情反倒更好一些，不和你妈争吵没有婆媳矛盾。”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大舅泽闽过来说：“克庆跟我们走到我家去看一看，坐你们那辆夏利去我开的小饭馆吃饭。昊存你要回单位上班还车就不用去了。”从二姨家出来上车石克庆问：“大舅你家饭馆在什么地方？”“夏嘉镇铁路南货场外面，那里有个新建市场来往人比较多，我家在夏家镇南坪村。”母亲问：“什么时候搬了家？”“没几年原来那个地方修机场给占了，这是政府指定搬迁地点。补偿费太少这边地也很少不干副业吃不上饭。以前那个王专员为修机场让市区还有近郊各县百姓和企业都捐款，我们搬迁户不用捐款。”“你们离机场有多远？”“5公里，不过机场飞机很少。”石克庆说：“那个王专员不是升副省长了吗？”“我儿子说王专员也是农民出身，他爹是村干部推荐他上了大学。回来后在县和地区财政局上班，弄钱是把好手，十几年时间从科长处长专员升到副省长。”母亲说：“坐直升飞机上来的不行，就看他以后如何表现了。”汽车先驶上环城路然后进入机场南路，时间不长按照大舅指的方向离开主路拐进一条农村公路。车进夏家镇在主要街道边上大舅家开的腾飞酒家门前停下，大家下车走进去大舅让二舅先陪周志新在边上找地方坐下，他带着母亲和石克庆到后厨去和他儿子儿媳见面。

这家饭馆房子前后加在一起面积超过300平米但是顾客不多，大舅的儿子封林高个子很瘦做面食儿媳矮胖炒菜：“来封林见见，这是你姨奶奶家大姑和她儿子你表弟石克庆。”母亲和封林夫妻说了几句话又到后院看了看：“你这后院为什么不盖房子？”“没地方了，我们搬迁户算是照顾给你块地方开店，后面盖房子前边门店就要缩小，只能种点瓜菜。”回到前边店堂坐下二舅泽升说：“菜我们点完了，让他们快点上。”大舅坐下说：“过去我们是贫下中农，如今大闺女还在村里种地，女婿在外地包工队里打工，太辛苦挣不了几个钱。二闺女两口子都在广东打工，地交给女婿哥哥种儿子送到我这里上小学。今天要是划成分我应该算什么？小资本家雇了5个人，我这里没宿舍都是本地人。”6菜一汤吃完饭母亲说：“你儿媳手艺不错，你这盘子里是什么菜？”“在省城农科院买的外国进口菜种，有特色才能让更多客人进门吃饭．我家儿媳是职高毕业学的厨师，走到我们家去看看。”“远不远？”“三里地。”

汽车几分钟就来到大舅家房子门前：“下车吧，你嫂子在家看孩子外孙上学孙子4岁。”母亲下车后问：“这房子是你们自己修的？”“不是，搬迁户政府统一盖房，北房五间东西房各两间样式全一样。”二舅泽升说：“我去把我媳妇叫来。”几个人进院子舅母一个高个子穿连衣裙中年妇女领着一个小男孩儿从北房里出来：“大妹子多年不见了，上次还是你到公社开会到我家原来那个地方见一面，如今老人都没了，快请进我给你们倒茶。”进屋后在沙发上坐下大舅去沏茶，舅母对那个小男孩儿说：“小康叫姑奶奶和表叔，给客人拿杏吃。”小康端过来一个搪瓷盘放在茶几上，石克庆拿起一个杏放进嘴里还没吃完。二舅夫妻从外面进来，二舅母说：“大姐你有快10年没来了。”“不当村干部以后很少出村，他爹没了以后我身体也不太好如今家里离不开人很少走亲戚了，你们这地方条件如何？”二舅母说：“我们外来户给的地很少靠种地肯定不行，儿子出去打工我们两个在家养奶牛，地里种点饲料和菜。女儿和女婿在江西矿山干活，女婿是技术人员女儿是正式工把公婆也接过去了日子过得不错。”母亲问：“他们矿山有没有危险？”“铜矿基本没有危险。”大舅问：“这位司机师傅用不用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别客气到我们房间睡一觉待会儿开车保证安全。”周志新去休息后石克庆和母亲在大舅家聊了一个多小时，又到二舅家养奶牛的房子里去看了看，母亲说：“你们离市区近土地少养奶牛也不错。”3点多母子二人离开大舅家，回到家已经过了5点。母亲洗把脸招呼丽雅做饭，石克庆去哄女儿玩耍，晚饭后回到自己屋里石克庆把出去一天情况向妻子做了简单介绍，丽雅听后点点头没有说话。

9月份门师傅退休把他的工具和一些材料移交给小毕，9月23号下班后车间几位老师傅叫上石克庆和小毕到工厂附近一家饭馆吃饭聚会，石克庆问：“谁出钱？”“均分每人一份凑在一起给老门告别。”在联想饭庄菜上来以后先由二位年轻人给6位老师傅敬酒，温主任说：“门大哥咱们解放前就在一起，当年在那个石匠铺里学徒给人刻墓碑，附带在建筑工地当小工小伤小碰经常有，还有两年我也退了咱哥俩以后到西门外听琴馆公园见。老哥这些年虽然你有些不顺心的事，想开点儿尽力而为做不到的也不要强求。”门师傅端起一杯老白干酒：“各位老弟二位年轻人从明天起我就不来厂里上班了，多谢大家这些年的帮助，特别是老申家荣弟妹照顾我老伴，我敬你一杯以表示感谢。”门师傅酒后话说起来止不住：“老温我和你家里出身差不多，过去叫城市贫民住城关贫民窟里，我爹属于流氓无产者，他很少顾家经常在外面惹事让我娘担惊受怕。我和我哥上小学的学费都是他那帮哥们儿凑的，1943年他被日本人打死后也会有人定期给家里送点钱来，我由他一个朋友介绍到石匠铺干活儿。快解放时他那几个朋友有的跑了，没跑的被政府镇压。想想旧社会真是没少遭罪。”徐师傅说：“门大哥扯远了怎么把解放前也扯上了。”“我这是控制不住自己，那时候我家住得破棚子和电影龙须沟里那些穷人住的一样，解放后才住上像样的房子。要说前些年我家有没有损失？三个儿子都下乡我是天天犯愁。如今他们都有自己的工作和房子，两个孙子一个孙女我知足了。”郄师傅说：“老哥回去注意身体健康争取活到90。”“我明白烟已经不抽了，我家最大开支是老伴药费，三个儿子每人负担一部分。”这次聚会时间不长石克庆只喝了一小杯老白干，门师傅喝多了由徐师傅在外面拦住一辆出租车送他回家。第二天早晨上班前石克庆问申师傅：“退休门师傅家有什么事？”“前几年有一年春节晚上他老伴外出有个小孩儿在她身后放炮，她听到声音受惊吓精神就不正常了。送到医院正赶上老荣夜班给她做了处理，以后又多次去门家给她打针检查所以他们一家很感谢老荣。”“听到放炮声音就精神不正常？”“这种事情确实很少见只能说她倒霉。”

门师傅走后温主任把石克庆叫到车间办公室：“小石领导决定由你继续带小毕提高他的技术水平，目标是到1990年秋能独立操作。”“主任这要靠他自己努力。”“你传授技术效果很好，所以领导给你一个新任务带小胡学习雕刻技术。”“哪个小胡我不认识。”“跟着左师傅学电工那个小毕的师弟，他也住单身宿舍。”“好像他不常住。”“也可能，他是胡书记侄子有时候不在单身宿舍。”“胡书记哪里人？”“郊区长庚县农村，他是复员军人在城里结婚安家，他家其他人还在农村，下午4点半你来办公室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到约定时间在车间办公室见到小胡，高个子长方脸很瘦身穿灰色工作服留长发一见面先是站起来一拱手：“石师傅徒弟胡开成给你行礼了。”“坐下谈，你家还有什么人为什么要来拜我为师？”“我家姐姐已经结婚嫁出去有孩子，哥哥在村里种地有一个儿子。我叔叔说你是咱们厂年轻一代里水平最高的人而且比跟老师傅学习容易交流，你看小毕就学的通过了考试，你看我要多长时间能进车间。”“你先把电工活儿学好以后一定能用上，学雕刻需要有基本功你在村里上过美术课没有？”“你也是农村出来的还能不知道，农村学校哪有美术课。”“那你先出去到文化馆报个业余美术班学习基本功，具体事情小毕会告诉你。今天下班后吃完饭你到我宿舍来我把小毕用过的课本给你拿去学习，记住不许在书上画道写字也不许折页。今天先不动手做东西我给你讲一个小时，下次再去废料堆里找些东西进行练习，还有你要去买几件自己常用工具。”“到哪里去买？”“常用工具附近有个五金工具店里卖，以后学玉雕去荣锦斋买工具。”“那我星期天去买几件回来。”两个人谈到5点下班去食堂吃饭，饭后回单身宿舍开始上第一节课。过了几天中午在食堂遇上左师傅：“好小子你又来挖我墙脚。”“左师傅这不怨我是领导安排的，学电工和学雕刻手艺都是为小胡将来有个吃饭的家伙。”“小毕跟你这位新星学习有了出息我也高兴，不过小胡心高气傲这个人不一定好相处。”“过去长辈教我都是毫无保留，我也会这样教徒弟。当然我不能保证他们都成为高手，以后考试不合格还要回去当电工。如果我有得罪您之处请多原谅。”“你我从没打过交道自然不会有得罪之处，再见。”

1988年10月16号星期天章军霞和申采安婚礼在距离申师傅家不远处通和居饭庄举行，石克庆原本不想参加但申师傅说你是介绍人应该参加，吃完饭你就可以走，还有你应该送件礼物。“他们需要什么礼物？”“你给他们画一张画。”“这个不难，问题是什么题材内容。”“我给你一张他们二人合影照，你给改成古装画。”婚宴下午4点半开始在二楼定了两桌，章军霞穿红色花裤子红色毛料西服上衣紫色平跟包子鞋，申采安穿一身深灰色毛料中山装。参加的人有男方父母和弟弟一家三口，申师傅老两口和女儿一家三口。章军霞父亲和哥哥一家三口，姐姐一家4口。石克庆作为介绍人坐在章军霞父亲和姐夫顾玉宁中间，席间章军霞父亲说：“石师傅你帮我小女儿找到了一个好人家，也消除了我家一个大矛盾，她嫂子一直容不下她。如今这个女婿比头一个好，我也能安心了。”“大叔不用谢，帮个忙是应该的互相帮助吗。”“以后有时间欢迎到我们村看一看。”“你们村那个庙在什么位置？”“可汗庙是我们村最老的一座庙在村南山坡上，房子全用石头砌成所以历经千年没塌。”顾玉宁说：“石师傅我敬你一杯，有时间到我们村看看。”“您家在什么村？”“新山义，我们是个大村2000口人。”“我曾经在公路上路过。”章军霞的姐姐章军凤问：“石师傅你从我们村路过去干什么？”“出去找可以做工艺品的石料，还有就是搜集创作素材。”“那你够辛苦的。”“我就这受累的命，为让一家老小不缺钱花以后给儿女留下些家业我哪敢松懈。”“你老婆能帮上忙吗？”“她干活没问题也不讲究吃穿，但是从不出村外边事帮不上忙。”

顾玉宁说：“我家在村西头离公路比较远，不过挨着土地庙现在是村医务室好找。”“以后有时间我去登门拜访。”“我们村过去曾经是后进村，1980年以后有了改变，85年省城有家公司来买下村里酒庄并且进行扩建，还引进新技术村里今年人均收入预计比1980年翻一番。过去我爷爷说清末村里有个地主，他一说就是那个王八蛋。老地主进城入洋教结果县衙门不敢管他横行乡里成了一霸，他的儿孙都去欧洲留学解放后村里已经没有他家人。我们村葡萄园和酒庄过去都是他家产业，也是那个恶霸干的唯一一件正经事。困难时期我们村种粮食少死20多人，不过风水轮流转1975年以后酒销路好转我们村二次翻身了。你们村困难时期什么样？”“我家是1960年底从城里回村，我们村没有死人。”“那你们村真不错，来喝我们村出的白兰地，我送你一瓶走的时候带上。”“谢谢大哥。”“还有你给他们夫妻画的那幅画真不错，花好月圆才子佳人站在牡丹花丛前把他们两个改成古装比真人还要美。”“这是我师傅新郎大伯的意思，也算是我一份贺礼。”婚宴结束时已经7点多，从饭庄出来其他人乘申家人租的车去章军霞新家，石克庆拿着那瓶白兰地走回工厂。回到单身宿舍他躺在床上就睡着了，醒来后打开灯看下表已经11点多，刚才酒喝多了有点醉。看看桌子上那瓶白兰地还放在那里，旁边有一块石头。想一想，这是没加工完的一个福禄寿三星。把酒瓶放好拿起脸盆去洗漱，回来后接着睡觉。第二天早晨5点半起床后接着加工石雕，7点去食堂吃饭遇到第二个徒弟小胡：“师傅你昨天晚上怎么没干活？”“去参加一个朋友婚礼喝多了有点醉。”

1989年春节母亲身体不合适无法乘车外出，大年三十下午2点大舅家大表哥承原开了一辆红色夏利微面拉着大舅老两口来看望母亲，舅母问：“妹子你不能坐车自己留在家里行不行？”“我和后院克庆大娘定好了带复琳到她家吃晚饭，我已经把吃的东西拿过去。”“丫头跟着你行吗？”“没问题她每天都跟着我睡小的跟着丽雅，后院还有哥哥姐姐跟她玩儿。”大表哥说：“明天早晨我把他们送到城里二姑家然后我去接老二。”大舅问：“你女婿在那里上班？”“去年调到省公安厅任处长全家都搬过去了，初二回来看我。克锦说那边太忙顾不上家务，暑假让孩子回来住一段时间。我担心丽雅夏天在家不穿衣服在孩子们面前露的太多不合适。”舅母说：“没关系在小孩儿们面前怕什么。”母亲说：“那我们先照相然后去后院。”在屋子里照完相之后母亲说：“来丽雅穿好衣服我和复琳去后院，你们跟着去给大娘拜年然后跟你大舅上车去他家。”丽雅穿上大衣石克庆抱起儿子一家5口去后院给大娘拜年，从大娘家出来先让丽雅带儿子跟大舅一家出去上车，石克庆把家里打扫一下炉子里加上煤锁好门出去上车。路上车辆稀少两边田野里前一次大雪还没有完全化完，石克庆问大表哥：“这车是你买的？”“现在全靠种地哪能养活一家人，我是农闲时开车出去拉货拉人，一年下来比种地收入多。”舅母说：“我们去年正式分家房子归你大哥，老二在城南郊贷款买房自己开一个加工废塑料小店。”“怎么加工法？”大舅说：“我去看过就是个破烂王，他们自己住一个二层小楼家里收拾得还可以。在附近租块坟地盖起5间简易平房，活儿少时就夫妻二人，忙的时候在附近村里顾人帮忙，村里冉家也有在他那里干活儿的。由在城里收废品那些人把废塑料送来按重量给钱，先分类把其他东西挑出去清理去掉上面一些脏东西然后清洗。从人家拆迁工地和倒闭工厂弄来大洗澡盆和那叫什么东西，把废塑料倒进去放上洗衣粉加上水洗干净。最后是拿出来晾干粉碎送进机器重新加工成小颗粒，有人来收购也是按重量给钱。”舅母说：“那地方冬天还行夏天味太难闻了，坟头前有碑亭还立着两个石头人。”石克庆说：“那是明朝一品大官的坟地。”“你二哥说那里面已经多次被盗但地上东西还在，他们和村里签协议不许动那里原有东西不许伐树，周围用回收废品修一道铁皮围墙，养两条大狼狗夜里放在坟地里把守防止有人来偷文物。”车到大舅家下车走进院子大表姐承瑛和她丈夫罗立奇带着儿子一个初中学生从北房里出来迎接，承瑛比她妹妹矮胖头发很短，身穿蓝色花布上衣灰色裤子，罗立奇个子不高穿一身蓝色毛料西服黑皮靴长方脸浓眉三角眼寸头。在东屋炕头坐下后丽雅摘下纱巾和帽子，大表姐过来拉住复聪：“让姑姑抱抱。”复聪伸手摸摸她的脸：“来亲一个，克庆你儿子真可爱。”

和大舅家其他人见过面之后先由石克庆给大家照相，然后舅母让大表嫂把丽雅和复聪带到西屋去和几个小孩儿在一起，大表姐问：“克庆你今天带来些什么东西？”“除了一些我们自己家出的果子还给你和大嫂每人一根项链。”石克庆拿出两根紫红色玛瑙项链：“为防止你们互相比较这两根是一样的。”大表嫂拿起来仔细看过后问：“这材料是哪里来的？”“天然材料具体产地你们不要多问。”大表嫂把项链交给她女儿：“淑红给你戴上吧，注意爱护保管。”小姑娘接过项链非常高兴：“谢谢表叔，这东西怎么加工的？”“这属于玛瑙，先切割加工刻出图案，然后你婶子把它们磨光再穿起来。”“那婶子手挺巧呀。”舅母说：“丽雅不喜欢人多，承原你带他们一家三口去你大伯和五叔还有近门那三家去拜年，我们先准备包饺子。”“行，克庆给他们什么见面礼？”“那三家把我带来的小件石雕每家一个，他们家里有老人吗？”“老两口都还在。”“那给他们菩萨像应该没问题。”夫妻二人穿上大衣给复聪穿好大衣跟着大表哥出门去其他长辈家拜年，在那三家叫舅舅的长辈家他们对石克庆送的高度不到20厘米菩萨坐像都很满意，丽雅虽然没说话没有回答问题但也没露出不正常之处。老人们都说她长得漂亮，穿的红色花裤子红缎子面花棉袄好看。回到大舅家丽雅很高兴，把儿子交给舅母自己主动洗手去包饺子。吃年夜饭丽雅先喝两小杯大曲，又喝下一大杯白兰地酒脸有点红但没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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