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玄翠山开采石料（2）

上午11点姐姐带孩子回来时姐夫已经走了：“你们两个去哄妹妹玩儿，我和舅妈做饭。”午饭后三个孩子在东屋玩耍，石克庆把他的想法叙述一遍，母亲说：“你的事情以后不用问我，丽雅同意就行。”姐姐问：“丽雅你明白他要做什么吗？”“知道，能卖出去吗？”“我加工的不属于高档产品价格便宜应该能卖出去。”“我同意你去。”姐姐问：“你加工花卉以前做过没有？”“确实没有做过石头花，我先照书上样子试验，如果销路好再多加工一些。”初三早晨再次去玄翠山，大哥父子过节没去山上只有石克庆一个人。上午9点多左老师来了，他走过来说：“我猜你一定要来，怎么样挖出多少好料？”“数量很少，今天我是来开凿几块浅绿色石头拿回去试验做小件工艺品。”“好主意，推陈出新把没人要的东西做成工艺品，年轻人祝你成功。”“今天就咱们两个，村里人都没上山。”“有您作为榜样村里人都想挖出宝贝去卖钱，不过听他们说没人来收购这东西。”“目前他们还没有造出声势，以后肯定会有人上门收购，好我该去挖宝贝了，中午过来找你聊聊。”石克庆在山上上下巡视一番，找了一个浅绿色石头质地比较好的地方把东西放好动手开凿。两个小时开出几大块石头，初步加工之后感觉这几块石头重量已经够摩托车负担就停止开凿，换个地方往下挖寻找黄颜色石料。中午左老师过来给石克庆上了一个小时艺术史课，最后他说：“温故而知新，学习过去好的东西是为今后有所创新，好我该去干活了。”石克庆忙到下午3点半找出两小块有些缺陷的黄色石头，左老师走过来说：“石先生我该回去了，你几点走？”“4点以后回去。”“再见年轻人，祝你成功。”4点多收拾完东西背起装石头麻袋感觉很重，放在摩托车座位上固定好把支腿踢开车身向下一沉。回去的路上只觉得车速提不上去，还是大哥买的JAWA好，虽然烧油多可车大能多载货。

回到家里先把石头和摩托车都放进西房外屋，然后回北屋洗手吃饭。丽雅问：“凿回大石头了？”“明天上午切开看看能做什么东西。”初四早饭后石克庆去西房切开大块石头，丽雅也过去帮忙。干了几分钟石克庆把她拉起来：“你肚里有孩子弯腰费劲，让孩子听切割机噪音也不好，回去看闺女。”丽雅走后石克庆按照预先设计方案继续切割石料，切开后有的地方是灰色。选一块石料做成砚台，墨池旁边刻了三朵菊花。从书架上找出多年没用过上小学时留下的毛笔和金不换墨，从喝水杯子里倒点水开始磨墨进行试用。用废报纸写完上百个字后仔细看一看，比起上学时似乎有些倒退，以后又多一项任务练毛笔字。丽雅领着女儿过来问：“为什么练字？”“不是练字是要试一下，看这种材料作砚台成不成。我到院子里去把砚台洗干净你给抛光，记住当中这部分不用抛光。”丽雅点点头去拿抛光膏，女儿过来：“爹我也干活。”“你太小旁边看着就行，让你娘干活。”

春节过后第一次去市场卖货时带上了10个叶腊石小动物，两块砚台，两个过去做的动物石雕，用从河滩里挖来石头做的两个手镯，6朵石头花。东西摆好后丛大婶问：“小石你这些东西换材料了？”“用从外县采来的材料做成。”上午小动物全部售出，下午2点一位穿浅绿色呢子大衣中年妇女来到摊位前：“小伙子你这手镯怎么卖？”“300元一个。”太贵了，你这是什么材料的？”“当然是玉石做的，不信你可以从旁边大叔摊位上借个放大镜看看。”“那行我看看你这东西放大以后什么样。”用放大镜看过之后她问：“我这手腕能戴下去吗？”“我这里有皮尺你量一下就知道能不能戴进去。”“你还是个行家。”“这是我自己做的。”“你量的准吗？”“我姐和我家几个亲戚都是我给她们做的手镯。”“那个小龙也是你做的？”“那当然。”量完后石克庆说：“这两个尺寸不同，您身材高大手腕粗可以戴这个直径大的，小的恐怕戴不进去。”“你做的样式真不错还有花纹，比我娘过去戴过的样子好看。150卖不卖？”“肯定不卖至少200。”两个人讨价还价结果240元手镯搭一个石头小龙。交完钱顾客问：“你有包装吗？”“我有报纸和草绳子可以把小龙包起来，这个手镯您最好自己戴上，以后注意它不怕水但是这东西很脆不能摔和碰撞。”“我怎么往上戴？”“我帮您戴不合适，让旁边丛大婶给你帮忙，把右手伸出来手指像这样伸直。您买盒雪花膏或者牙膏都行，抹在手上和手镯上。”那位女顾客说：“大姐来一盒哈尔滨牙膏。”把牙膏挤出来抹好之后丛大婶帮女顾客把手镯戴上：“妹子给你纸把手腕擦干净。”“小伙子你怎么会这些事情？”“我娘给我姐和嫂子戴上我做的手镯都用这办法。”“你下次什么时候来？”“一个月一次，赶上农忙超过一个月。我一个人能做出来的东西有限，料也很不好找。”

女顾客走后丛大婶说：“你还帮我卖出一盒牙膏，剩下几件怎么办？”“卖不出去只能带回家。”4点多来了一位带着小男孩儿的中年人：“师傅你这砚台是用什么材料作的，我怎么没见过？”“这是叶腊石砚台，本地区没有这种材料，过去也没人做过这种砚台。”“你卖多少钱？”“30元。”“太贵了。”最后成交价20元。那个小学生拿过砚台仔细看了一遍：“叔叔背面一个石字表示什么意思？”“我姓石，这是我自己采料加工，86表示1986年制作。”“你刻的花纹真好看，叔叔你这石猴卖多少钱？”“50元。”那位中年人说：“儿子先回去吧，你爸没那么多钱。”快收摊时一位中年男人用40元钱买走石猴，他自称姓侯很喜欢这件石猴。回到家里丽雅问：“卖出去了？”“还剩一个砚台，小动物都卖出去了。”“爹我要吃糖。”“复琳爹给你拿，包里有羊羹、果丹皮、饼干。”丽雅给女儿包开一个羊羹放到她手里，复琳咬了几口拿着走了。半个月后石克庆作出10个砚台，然后继续加工小动物和石头花。春播开始后丽雅在家看孩子做饭，石克庆和母亲去果园菜地干活，天气好时背着女儿让她到果园和地边自己玩耍。复琳不喜欢上山因为离开妈妈时间长，喜欢到菜地玩一会儿让奶奶把她送回去。春播结束后4月20号星期天石克庆去吉庆市场摆摊，旁边卖文具老那问：“年轻人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来？”“春播、施肥、果树疏花一直没时间出来。”“你几个小孩儿？”“一个女儿第二个也快了。”这次带来三个手镯和小动物上午全部售出，下午卖出两个砚台。丛大婶问：“你怎么不多加工几个手镯？”“我哪有材料，再说好料先存着等以后技艺提高之后作玉雕能卖出更高价钱。”“石头花材料好找吗？”“这东西虽然距离远但是好开采，就怕人家以后成立个矿山公司把山圈起来不让进去。这些东西材料不贵但是雕刻费工所以价格不能太低，30元以下肯定不卖。”“你不怕卖不出去？”“没关系石头搁家存着不会坏，等我以后有了名气自然会有人掏钱买走。”“你那么自信？”“我现在20多岁，至少在这个县里我还没有竞争者，以后我的东西价格一定上涨。”4点多一位穿天蓝色毛料上衣高个子老太太过来问：“小伙子有菩萨和佛像吗？”“有在家里存着没拿来。”“是新的还是过去留下古董？”“新的我自己做的，古董普通人手里哪有。”旁边一个中年妇女问：“什么价钱有多高？”“10-50厘米高您买回家可以放在桌子上，最低价200元。”老太太说：“小伙子这话不对，神佛菩萨要说请。”“大娘我明白以后一定改正。”老太太走后石克庆摊位上只剩下石头花， 快收摊时姐夫和另一个穿警服的年轻人来到摊位：“这位是小康，克庆你生意如何?”“一个月一次销路不错，我是按销路好坏加工产品。”“这是什么材料作的？”“叶腊石新产品拿一个给凡玲玩儿去吧。”“行。”姐夫挑了一个：“今天去我家吗？”“不去了，收摊赶紧回去，以后有时间再去。”姐夫走后老那问：“那个警察是你什么人？”“我姐夫在市里上班。”“怨不得那几个人没再来找你麻烦，敢情你家在公安局有人。”

晚上回到家里丽雅打开包：“花回来其他都卖了。”“给你钱。”“我不会数给你娘存信用社。”“今天有个老太太问有没有佛像和菩萨，我想把西房存的那几十个逐个再加工一次，表面抛光打蜡然后卖出去。”母亲说：“现在丽雅已经不能帮你干活了，我帮你抛光。如今这些过去曾经被禁止的东西又回来了，存的卖完你再加工一些。”丽雅问：“用新石头加工。”“各种石材都用，互相做个比较看什么材料做得好卖。”吃过晚饭丽雅和女儿睡下以后石克庆到西房里屋打开灯，把放在架子上那些佛像和菩萨先仔细看一边，然后挑出几个清理干净上面落得尘土拿回北房进行细部修改，然后由母亲抛光打蜡。5月11号星期天带上一个佛像两个菩萨摆在摊位上，不到两个小时都被人请走了。两个手镯下午卖出，下午5点收摊时还剩两个小动物，买小动物是小孩子多，石头花受年轻姑娘欢迎，手镯买主多数是有钱的中年妇女，老年人对佛像和菩萨感兴趣。临走前石克庆对丛大婶和老那说：“我媳妇快生了，家里事情太多下次要8月初来。”老那说：“你家该换样生儿子。”“多谢。”

1986年6月2号晚上丽雅有了要生的迹象，3号早晨石克庆在村里租一辆拖拉机扶丽雅上车躺在车厢里送到禹都镇卫生院，下午2点丽雅在卫生院生个男孩儿体重7斤。6号晚上姐姐从县城租来一辆出租车把石克庆和丽雅母子送回家，路上石克庆问：“师傅你这车是哪里买的？”“这是地委淘汰旧伏尔加原已报废，我1000块钱买回来修好当出租车用。”车进村到小巷口外停下，姐姐说：“师傅你稍等几分钟我进去和我娘说几句话就上车回去。”石克庆抱着儿子姐姐扶着丽雅一进院门母亲就带着复琳从北房迎出来，姐姐说：“丽雅母子平安，车在外面等着我不能多停留娘我回去了。复琳过来让姑姑抱一抱。”姐姐走后石克庆抱着孩子进屋看下表已经7点半，母亲接过孩子说：“我们已经吃过饭，克庆你赶紧给丽雅把饭盛好让她吃饭。”丽雅吃过饭上床躺下休息，儿子放在她身边，时间不长小家伙哭出声来，丽雅抱起儿子给他喂奶。母亲说：“我想好了给他起名叫复聪，聪明的聪。”丽雅说：“那好吧。”晚上大娘和大哥一家四口，三婶还有石家几户近亲都过来看这个刚出生的小男孩儿，向母亲和丽雅表示祝贺。村里管计划生育的肖舒荣也来到家里，一进门她就对母亲说：“二婶你家完成任务了。”“我知道，过去一直是我管计划生育，我家肯定采取措施不会生第三个。”肖舒荣又给丽雅作了一番讲解才走。

儿子出生后石克庆每天忙个不停抽不出时间去加工新工艺品，一直到儿子满月丽雅身体复原又能帮母亲做家务之后才开始加工新作品。丽雅生儿子以后在家里只穿一条绕膝裙不穿上衣，母亲让她多穿一些以免产后受风丽雅不同意，不过她始终没有任何不舒服表示也没吃过药。大娘说：“丽雅看上去瘦弱没有芝仙结实可身体比她要好从没生过病。”8月10号石克庆到吉庆市场摆摊卖东西，丛大婶问：“你媳妇生个什么？”“男孩儿体重7斤。”“不错你儿女双全还准备要吗？”“不能再要第三胎，过去我娘在村里管计划生育你想我家哪能要第三个。”“你娘当过村干部？”“当过小学老师和大队副队长。”市场里只有石克庆一个销售自己雕刻产品摊位，这一天行情看涨带来的东西下午3点全部销完。收摊要走时老那说：“儿子给你带来好运，今天你的东西比过去卖得快。”离开市场先去给孩子买东西，然后到菊闵姐家去一趟，回到家里丽雅说：“今天回来早。”“今天运气好东西收摊前卖完，还给孩子买回一些东西。”

8月17号去山河口村时铁丝网外面那座山上也有人在挖蓝宝石，石克庆选好一个隐蔽地方刚开工来了一对中年夫妻，男人个子不高穿灰色短裤旧军装上衣，黑布鞋头发不多扛着铁锹和镐头，叼着一个自己家做的烟斗。女的小个子头发很短和男人寸头差不多，黑裤子白裤腰上身穿个小背心，手拿一个圆形小筛子。男人问：“你不是山河口村人吧？”“那当然，在这边挖坑都是外村人你们什么村的？”“你口音不对什么地方人，以前来过？”“这您不用管你们有什么问题。”“我们梁家塘村上月底有人发现这山上有挖过的痕迹，跑过来挖成效都不大，我看你倒像行家。”“那边铁丝网里面东西多这边少。”“你怎么知道？”“我在那边挖过，他们拉起铁丝网外村人进不去以后才来这座山。”女人问：“你常来吗？”“最近几个月家里有事没来过。”“这蓝宝石好卖吗？”“如果你不急等用钱先在家存着，以后肯定涨价。”“到哪里去卖？”“城里比较大的金店收这东西，你们村来的人多不多？”“不多，很多人什么都没挖出来自然不会再来，不过周围各村都有人来，你挖出来多少？”“数量不多每次都有。”“能教教我们吗？”“这东西埋在地下谁也看不见，尽量往深挖每次走之前把地面平整好。你这筛子孔太大，宝石都很小你仔细看别漏过去就行。”“谢谢。”中午石克庆坐在一个大树根上吃饭，估计这棵大树是当年伐去炼铁用了。向远方看去空中云层正在迅速变厚云团剧烈翻滚，一场大雨快要到了。吃完饭从包里拿出塑料布先把摩托车盖好用绳子捆上，拿出雨衣做好准备。下午1点天气变阴2点多下起大雨，站在山坡上一块大石头旁边往下看，大雨冲刷把山坡上那些新挖出的坑里泥土冲下去汇合进下面一道山谷里，不少灌木小树也被冲下山。高处冲下来的雨水中几个小颗粒引起石克庆注意，用铁锹拦住伸手从烂泥里捡起几块用雨水冲干净，其中有一块蓝宝石。4点多雨基本停止，往东看天空中出现一道彩虹。大雨过后山路摩托车无法行驶，推车到山坡下面在河堤上发动摩托车，抬头看与回家相反方向不远处是山谷出口。摩托车慢慢开过去，浑浊的雨水仍在从山谷里往下流经过一个涵洞进入河道。看起来很多人挖得太浅所以收获很少，但是满山大坑小坑大雨一冲大量泥土进入山谷。河道里蓝宝石估计就是这么从山上冲进河道逐渐积累下来的，等山谷里泥浆由太阳晒干以后在这里一定会比较容易挖到蓝宝石。仔细把周围环境观察一番后摩托车向上游方向开出几公里，进入山区公路后返回。

快到家时空中又下起小雨，到家后先在院子里把摩托车擦洗干净放进西房。回到北屋把小口袋交给母亲：“今天那边下大雨，复琳哪去了？”“她到后院去玩。”“那您赶紧收起来不能让她看见，小孩子嘴不严。”回到自己房间丽雅把儿子交给他：“你抱着我做饭。”丽雅做个手势，石克庆明白她的意思：“山上有不少人挖出很多坑，不过他们多数挖得太浅收获不大。今天那边下大雨把高处很多泥土冲下山，下面一道山沟里等泥土干燥以后一定能挖出蓝宝石。”抱着儿子到堂屋里时母亲问：“附近村里人发现了？”“那当然，他们一拉铁丝网周围人哪能不知道。我在另一座山上挖的坑尽管隐蔽每次走前都平整好还是有人发现，附近村里人大批上山去发财。今天有一对附近村里上年纪夫妻来问我怎么挖宝石，我告诉他们挖深一些就可以。”“下次什么时候去？”“下星期去县城卖货，月底或者9月初等山谷里泥土干了再去。”母亲说：“今天克益老婆娘家来人把她和女儿接走，儿子归克益。”“动作真快呀，这样也好拖下去克益耗不起。”“给女方多少钱？听说给9000元，双方签协议以后不再找克益来要抚养费。”“克益拿出这些钱没问题。”丽雅过来问：“为什么带女儿走？”“两个人离婚了。”“我会吗？”母亲说：“不会的只要你活着就是石家媳妇两个孩子的娘，该做饭了。”

8月31号天气预报多云，石克庆和以往一样不到6点出门来到上次看好那道山谷下面还不到7点。摩托车沿一条山路上去找个隐蔽太阳晒不到的地方放好，拿上工具和筛子下到山谷里面选一个比较开阔之处开始干活。谷底有不少大石头和倒下的树木，先清理从山坡上冲下来的树木和杂草，清理出能干活的位置再支起筛子开始把谷底沉积泥土过筛。这个地方土层很薄不到30厘米，上面是满山挖坑造成严重水土流失后冲下来的，下面是过去淤积而成。两个小时后从土里筛出几小块蓝宝石，石克庆非常高兴继续加紧干活，9点多清完这块地方往上去换个地方继续挖土过筛。沿着山谷向上两边山坡以石头为主逐渐变陡，高处有不少酸枣、荆条但没有大树。下午2点多从上面高处下来一位穿灰裤子，紫红色闪光上衣矮个子头发很短又黑又胖的年轻妇女：“兄弟你今年多大？”“27，问这干什么？”“比我大一岁该叫你大哥，你在这里挖土收成如何？”“收成不多但是比其他地方好挖，也不用和别人抢地方。”“这地方很陡不好走，你怎么选中的？”“不好走才没人来争，好挖的地方都有很多人，你是哪个村的？”“顺河往上走可汗庙村的，你没有我们这里口音。”“也许是，你来的次数多吗？”“我是离婚后一个人回娘家住，村里不同意给我地没有生活来源。听说挖蓝宝石可以挣钱也来试一试，今天要不是走错路也不会下到这谷底。你看起来是个行家，挖出来到哪里去卖？”“到省城或者城里最大金店去卖。”“为什么？”“举个例子，假如串村收购的给你10块钱，拿到城里金店就有可能卖到50元。”“能差那么多？”“无利不起早，蓝宝石属于非常稀少的东西，你不愿意多跑路就只能受人剥削。”“多谢指点我该去干活了，能问一下姓名吗？”“石克庆。”“我叫章军霞，儿子留给前夫了，你多长时间来一次？”“一个月左右星期天来，你们村名怎么来的？”“我们村里有座庙里面神像已经损坏看不清什么模样，据说那是过去一个可汗村名由此而来。”那位年轻妇女在上面高处找块地方脱下上衣拿起工具开始干活，过一会儿石克庆抬头看那个人，灰色缅裆裤露着上身。“你看什么没见过，有孩子吗？”“一儿一女。”“你老婆在家也这样吗？”“差不多。”“还不说实话。”

快到6点时清理一下，今天挖出的蓝宝石超过以往任何一次，看起来这是最佳位置，虽然路很难走但好挖。回到家里女儿自己在看电视里儿童节目苏联动画片；等着瞧，先到东屋把小口袋交给母亲，母亲清点时问：“今天怎么比哪次都要多？我赶紧收起来别让其他人看见。”“今天在山谷里谷底开挖，满山挖坑下大雨把泥土冲进谷底那里东西多，我准备最近每个星期天都到那个山谷里去。”回到西屋丽雅用手指一下桌子上放的石头花半成品：“克益来看。”到堂屋热饭时母亲过来说：“今天克益到家里来看见你桌子上放的东西问你从哪里找来这种石头，丽雅说不知道，我说你去县城卖货，挖出这东西那座山摩托车走两个小时。他问好不好找，我说你大哥也去过他就走了，估计是找去你大哥问路，换衣服你吃饭我们早吃过了。”吃完饭收拾干净回到西屋儿女都睡了，丽雅问：“以后去什么地方？”“只要那地方还能挖出蓝宝石就一定要去，不过他们已经知道出叶腊石的地方，我要不给他们带路恐怕也不合适。”第二天上午工间休息时克益问：“你怎么知道的玄翠山？”“县文化馆一位左老师介绍那里出刻图章用材料我就去了，普通叶腊石加工成小件工艺品这是我自己想的。”“那我下星期天赶紧去县城买辆摩托车，先在村里练车然后跟你们兄弟一起去，好走吗？”“少量山路，大部分贴着山边走。”“你说什么车好？”“我买车没经验，150CC省油但跑不快也不能多带东西。我大哥买的JAWA车大费油但是能多带回石料。能用来刻图章好料数量极少，其他石料中选比较好的可以做砚台和工艺品小摆设。”“能不能做大件雕刻？”“用那种材料没做过，玄翠山出得料大块没缺陷者不多，小件价格不高而且颜色多样有特点容易出售。”“摩托车用不用考驾照？”“据说咱村还没人考过驾照，你要去考也没人拦着你，出门注意安全就是了。”“你出过事故没有？”“我的车跑不快而且我一直小心驾驶没出过事，一家老小全靠你挣钱维持事事都要小心。”晚上回到家里吃饭时丽雅问：“克益说什么？”“他说星期天去县城买摩托车，看起来他是真想自己干了。村里加工厂不太景气，估计我以后也要另寻出路。”母亲说：“明天给你二姨写封信让他们帮你找个工作。”“我二姨退休好几年了还能行吗？”“今天收到你大姨来信，大姨父离休了，明年二姨父退休在家没事正好能帮你找个工作。”“我出去打工您和丽雅带两个孩子会不会太累？”丽雅说：“能生出来就能养大，村里不行进城挣钱。”“那好今天晚上我写信明天发出去。”

9月7号早晨山河口村外山谷被雾气笼罩，山坡上草丛中露水也比平时多。石克庆顺谷底向上爬，一路上不少地方都被人挖开过，上到一个没有被挖开过的地方放下工具支起筛子马上开工。时间不长章军霞也来了，今天她穿一条蓝裤子灰色旧上衣，脚穿翻毛皮鞋：“哎，石大哥最近几天我在下边谷底挖过3次，比以前在山坡上挖出的多。我哥拿着我挖出的一部分蓝宝石进城卖了500多块钱，够我1年开支。这下他们不再嫌弃我给娘家人添麻烦，总算对我有了笑脸，好我到上边去干活。”中午吃饭时章军霞从高处下来坐在石克庆身边一块大石头上：“大哥你经常来吗？”“不常来，我还要去其他山上开石料。”“你是石匠？”“对呀，我家一直以石匠为业，你们村来的人多吗？”“我们属润远县和这边不是一个县，不过离得近大家都知道这山上有宝石，但是挖出宝石的人不多。今天雾大远一点什么都看不见，能给咱们保密不让别人看见，你们村来的人多吗？”“只有几家来，距离远摩托车要跑一个小时，回娘家人家不欢迎你为什么不出去打工？”“这我还没想过，出去打工至少经济上能独立，把挖出的宝石交给我爹保管，你为什么没出去？”“孩子小，以后肯定也要出去，我婶家弟弟妹妹都在外打工。”“那家里老人怎么办？”“以后把地交回村里搬到儿女家去住。”下午6点石克庆收拾完东西准备往回走，章军霞在上面叫他：“哎，你怎么走？”“骑摩托车回去。”“往哪个方向？”“先往上游走一段，进入公路再往回返。”“我跟你一起走。”“你也有摩托车？”“我骑自行车。”两个人各自去找自己的车然后在河堤上汇合，石克庆放慢速度章军霞跟在旁边边走边聊，进入公路后分开。

回家路上浓雾逐渐散开变成毛毛雨，回到家里先去西房脱下湿衣服放好摩托车，回到北房丽雅已经在桌子上摆好饭菜：“大嫂来了。”“我先去换件干衣服，复琳呐？”“已经睡觉。换好衣服刚要吃饭大嫂过来问：“克庆你去开什么石头？”“在一个废弃采石场有少量红色石料可以做工艺品用。”“那东西好开凿不？”“当然很难，一是数量非常稀少，凿下来大多数都是没用废石头，还有那东西很脆必须特别小心。”“你拿浅绿色石头做工艺品销路如何？”“比较好，主要是你要研究顾客心理，不同年龄人群喜欢什么东西。老年人多数信佛是佛像和菩萨主要顾客，小学生爱买小动物。当然也有人对材料有怀疑，问是否人工染色。我说你回家或者在市场找水冲一下，如果染色会退色，天然生成是永不退色的，这种颜色产品少自然比普通灰色和白色石头加工出的产品好卖一些。”“那你一定要把这些技术都传给复升。”“没问题，凡是我会的都传给你儿子。”“你说在玄翠山采石头能不能长久？”“肯定时间不会太长，你想过去只是个别人去找刻图章用的材料，可那东西太稀少。山上大多数石头只能做工业原料，所以说不定哪天人家建个矿山划地为牢，你再想进去可就不容易啦。”大嫂说：“是不是像电视新闻里说的三叔他们那个矿山，会出动警察和矿山职工把外边进来人赶出去。”“就是，所以咱们要抓紧时间，多运回一些来扔在院子里不会坏也不怕人偷。那种黄颜色石头一定要保管好，就它值钱。”“那我们等秋收过后上山多采一些好石头回来放在院子里存起来。”大嫂走后石克庆坐下吃饭，丽雅抱着儿子过来：“我没说你挖宝石。”“你做的对保密观念强，宝石的事情以后当着闺女也不能说，小孩儿不知道保密。”母亲过来说：“以后复聪放小床上，复琳跟着我睡。”“那边情况如何？”山谷里今天来一个离婚后回娘家住的妇女，她说在娘家日子不好过，我动员她去进城打工。”丽雅说：“不能让她来抢咱家东西。”“那山上东西你挖回来才是你丽雅的，放在山上你不能阻拦别人去挖。”“那他们为什么拉铁丝网？”“那块地方是人家村里的他们可以不让外边人进去挖蓝宝石，天冷前先去几次玄翠山距离远冬天去太冷。”母亲问：“克益去吗？”“他还没说估计要我去带路。”

星期一在加工厂上班前克益说：“我买了一辆IFA跨斗摩托车。”“为什么买这种车？”“好开能坐三个人上山能多带些料回来，还有它是新产品比长江750省油，下星期天你带我去一次。”“没问题，我早晨6点以前走你行不行？”“为什么走这么早？”“不惊动村里人。”“怨不得村里人好几年都不知道，你保密工作做得真不错。”从星期1晚上开始克益每天晚饭后在村外大道上练车，9月14号早晨差10分6点，石克庆在村边与克益汇合，克益带着9岁儿子复德。石克庆问：“复德你会开石头了？”“刚开始学，我奶奶说让我跟你去学发财本事。”“二哥走吧，你头一次上路注意别太快，我也把速度放慢。”两辆车上路后石克庆把速度放慢，到玄翠山下已经8点35。“二哥你这车只能上到半截，放在上面那个水库大坝下面。往前走只能跟在我车后面，复德到上边你坐我车后面，咱们要转到山坡后面去。”在水库下面克益放好车，复德下来坐在三叔车后面继续沿山路往上走：“三叔你怎么知道这山上有宝？”“经高人介绍到这里来淘宝，不过这活儿很辛苦。转过去大山那边你就看到了，山上石头多数都没用，少数能作砚台小工艺品。晶莹剔透能刻图章卖高价的数量极少，有一阵山上人比较多，后来他们不会开采石头收获太少多数人都不来了。”车转到后山停下后克益也跟上来了：“今天天气真不错，克庆你怎么选开挖地方？”“你看山坡上已经来了几拨人，满山大坑小坑都是挖宝造成的，原本树就不多一挖宝把树差不多全刨了。这山石头多土少单靠往下挖也能有收获但不会太多，我带你们上下看看好选地方。”石克庆带克益父子察看山坡上下几处地方，告诉他们根据自己体会哪些石头可以开凿下来拿回去作雕刻用。要选没人挖过地方往下挖土过筛，还有识别好料的经验。

帮克益父子选好地方后石克庆自己去找地方开始干活，中午吃饭时克益过来问：“你每次都这样带点烙饼就开水在山上吃饭？”“一开始喝凉水，后来买了小暖瓶才有热水，复德想挣钱不能怕辛苦。咱们老祖宗除了石匠手艺没留下其他值钱东西，既要苦干还要盯住市场变化，辛苦一番要是卖不出去那就太对不起自己和家里人了。”“三叔婶和你争吵吗？”“她话很少经常用手比划表示她的意思，从不跟我争吵。小子给你看，这是我一上午从石头里开出的一块。”“能卖出去吗？”“这一块回去还要加工把颜色不正和夹杂在里面的其他东西去掉，最后会变成几个小块。你看那些都是凿下来的废料，下午我把这些东西收拾一下。”复德拿起一块石头：“三叔这块能不能用？”“这块颜色不太正还有你看它这些纹路也不是很美观，来我给你挑一块。”石克庆挑出一块外观比较好的叶腊石：“这块颜色比较深纹路细密，可以加工成工艺品。”“你们有收获吗？”克益回答：“目前还没有，看起来这挖宝还真不容易。”“要是能随便得到也就不值钱了。”“你刨过树吗？”“没有，咱是外村人不敢刨树怕被村里人讹上要你赔钱，你挖出几块好石头千万别声张，惊动了村里人和附近流氓地痞小心挨打。”“三叔你遇上过那些人？”“市场卖东西遇上一次，棉衣被刀子划个大口子，要不是转身快就扎进肚子把我开膛了。事后别人告诉我你有力气把他打退，让他知道你厉害以后不找你麻烦就行千万别伤人。要是把人打伤，以后别想再来这地方。”“你这事回去告诉三婶和二奶奶吗？”“小事可以隐瞒，衣服划个大口子回家就无法隐瞒。那次遇上一个曾是我姨父上级老警察，那几个人知道我姐夫也是警察以后就不来给我捣乱了。”下午3点多在石壁上出现一点苗头，有可能会开出好料。4点克益过来说：“我们忙一天终于有了收获，挖到一米多深找出一块你看。”这是一块直径约10厘米白色石料：“复德你运气不错，头一次跟你爹来就有这样好收成，那我收拾一下跟你们一起回去。”“这些石头也有用？”“挑一些好地回去加工。”收拾完东西背上装石头麻袋，提上装工具灰色旧手提包三个人往停车地方走。来到摩托车前把麻袋和手提包绑好：“复德上来带你到前山，今天虽然开出好料但你还不能用，需要等你将来手艺学成后才能用这些贵重材料。”摩托车沿山路前进追上一个以前见过石克庆的中年人：“老弟这是你儿子，今天收获如何？”“这是我侄子，我儿子还不会走路，今天能刻图章材料只有一小块，我开下其他石料回去作小摆设。”“这我还没想过，我也不会石雕手艺。”对方让开路后摩托车开过去很快把那个中年人甩在后面，车到水库下面复德下车，很快克益拿着手提包过来：“看起来跨子没有你的车灵活。”他把提包放进跨斗后面行李箱内上车：“儿子坐好，克庆还是你前面带路我们跟在后面。”

两辆摩托车下山后慢速通过空灵庄然后停在河边下车洗手，把挖出的浅黄色石头放在河水里洗干净再放回包里，复德问：“三叔你怎么想起用这山上石头做工艺品？”“跑这么远路如果只挖那一小块好料还不一定每次都能碰上太不合算，但是个人上山又开不出大块石料。即便你开下大块石料这村里人能让你运走，弄些质地比较好的小块石头回去够个人加工用就行，赶紧上车回去，到家快7点你奶奶该不放心了。”石克庆到家6点50，丽雅带着女儿到西房来看他的收获：“爹这就是你挖回的石头？”“这些灰色绿色石头是从山崖上凿下来的，你弟弟在干什么？”“躺在床上睡觉。”“我把东西放好就去吃饭。”石克庆把采回的石头仔细看一遍计划好用来做什么东西，在院子里洗手然后回北房。丽雅已经把饭菜在桌子上摆好，女儿到东屋去看电视上的动画片。石克庆吃过饭收拾完两个人到最西边自己房间，丽雅伸手搂住丈夫：“今天石头卖多少钱？”“还没切开看里面不知道，亲亲你去和丫头洗脸睡觉。”“等闺女看完动画片。”过了几天克益在工间休息时问：“为什么我做的东西不如你做得好看？”“你抛光没有？”“没有。”“这种小件和大狮子不一样必须抛光才好看，其次还要喷气雾剂打蜡，我做的东西都在底下刻上时间和我的姓以作为标志。”“过去有抛光这道工序吗？”“做大件石狮子当然没有，做手镯和玉雕一直都有。”“我不会刻花，我爷爷留下图谱里也没有花卉你从哪里学的？”“每年春天都仔细看我娘种的牡丹花和芍药花，把它们画下来再参考画册上别人作品自己琢磨用石头雕刻反复练习。”

10月1号上午姐姐一家回来看望母亲，一进门凡玲跑过去拉住复琳和她一起跑到院子里去玩。石克庆端上茶水和枣、柿子，姐夫喝了几口茶说：“我又调动工作了，到润远县公安局任副局长，一个星期回家一次。”母亲说：“祝贺你工作成绩受到上级重视。”姐姐说：“克庆你不是见过姥姥家村里那个程局长吗，这次是他倒台腾出来位置。”“因为什么倒台？”“他太张扬了，在县城买地盖三层楼别墅经常下饭馆吃喝，以他的收入不可能负担得起这些开销。特别是他出去嫖娼不知在什么地方染上性病，去医院看病时被人抓拍照片在县城散发这下子搞得他身败名裂。最后是以受贿等几项罪名被捕，上级决定原润远县公安局黄副局长来我们县任局长，原董副局长升任局长，庆南调润远县任副局长。”母亲问：“姓程的倒台之前就没一点苗头出来？”姐夫说：“当然有，盖别墅就让上级领导收到不少揭发信，而且有人对他进行跟踪拍照把照片寄到了省公安厅和检察院，所以他自己不检点只好自作自受。”母亲问：“那些跟踪他的是什么人？”姐夫说：“里面有公安局的人大家都认识你这点小把戏不可能瞒过同行，但是我也没必要去拦阻那些人，我提醒过老程一次。让姨父给他打电话告诉他注意危险不知他为什么没反应，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利令智昏。还有我今天吃过午饭就得走，下午去局里上班。”姐姐说：“娘我们先去后院看看大娘再去三婶家，一会儿回来帮你们做饭。丽雅跟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凡山走出去串门。”“妹妹干什么？”“让她跟姥姥和复琳在家里玩儿。”母亲说：“山上果园新栽果树今年开始挂果了，以后你们有时间到山上去看看。”凡山回答：“明年春天我跟舅舅到山上看桃花。”快到11点姐夫先回来帮丽雅做饭：“他们母子去其他几家亲戚家串门，等一会儿回来。”11点半姐姐带着儿子回来，一进门她说：“丽雅你辛苦了我来炒菜。”饭后母亲问：“庆南你怎么回县城去上班？”“我去坐中巴车吃完马上走。”石克庆问：“为什么不开单位汽车？”“今天休息又不急着办案，有前车之鉴以后要处处注意别让人找出你的毛病。虽然每天见面表面上都挺客气但是你一旦有把柄落在别人手里可没人会对你客气，不过姓程的下台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毕竟他过去是我老领导。”母亲问：“那他家里人如何处理？”姐姐说：“他家别墅被法院没收拍卖，受贿所得没收原来旧房子和其他财产不动。他老婆准备把房子卖掉搬走以免让人背后议论，给儿女带来不良影响。毕竟过去见面我叫她大婶，她男人被捕后我去看过她，她现在后悔当初怎么没劝阻老程那些不良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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