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命中注定

在墨非攻与那位老师傅的努力下，好歹是把中午的饭菜供应上了，也算是把饭馆撑下来了。

由于饭馆规定厨师们都要做一个属于自己的标记，属于大家很容易便可以辨认出来哪些是墨非攻所做，甚至不少客人对于墨非攻所做的菜肴都感到惊奇，这小子才学几天啊。竟然就可以做成这个样子。

对于客人们的啧啧称奇，墨非攻也是只能是笑笑，比起师父李磐还差得远呢，也不知道师傅现在怎么样了。

终于是熬过了中午，墨非攻第一次感觉原来当个厨子还可以这么累。

和饭馆的人打过招呼，墨非攻便离开饭馆，因为除去饭点，其余的时间段人都不多，所以他会去山里的溪流里捉些鱼，虽说这些鱼不大，但好歹是不用花钱的肉，然后再放到家里的水缸，还能保存很长时间。

从家里出来，还是那个不知道背了多久的背篓，也还是那个肤色黝黑的少年，甚至走的路，也还是前往山上的路。

此时是下午，因为还是春天的缘故，正常来讲并不会感到炎热，而是感到暖意，可惜的是墨非攻在爬山，总是你体力再好，也总会感到闷热。

可很快来到了这溪水旁，用手舀起来一捧水洗了洗脸，一股子凉意便将身上的燥热褪去，将背篓放在浅水中，脱下衣服露出膀子，再拿了块大石头放在里面后，他便一头扎进了水里，没过多长时间，他便从水里钻出，手中还抓着一条比巴掌大些的鱼，一边向着岸边靠近，一边双手锁死手中的那条鱼。

但他将鱼放进背篓，把盖子盖上，又拿起一块石头压着盖子。

但当他准备把第二条鱼也放进去时，眼角余光发现一旁发的大石头上站着一只黄色小鸟，正瞪着自己的大眼睛看着墨非攻，更准确地来讲，是看着墨非攻手中的鱼。

看着这只黄色小鸟，墨非攻一脸认真地说了句：“这么大你吃不了，等下我捉些小的给你。”也许有旁人在的话会觉得这种与动物交流的行为很傻，动物怎么会听得懂人说的话呢？但墨非攻不知为何就是感觉这只黄色小鸟可以听的懂。

话音刚落，这只黄色小鸟居然真的点了点头，然后卧在这块石头上开始打盹。墨非攻愣住了，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几个呼吸的时间才反应了过来。

在捉了三条鱼后，墨非攻拿起草绳将三条鱼串了起来，用“弓鱼”的方法拴在了岸边，随后拿起背篓就往水里一处小鱼多的地方站定，在鱼儿将他的双脚无视的时候，突然一捞，再往里边一看，不错，是几条拇指大的小鱼。

看着石头上的那只黄色小鸟抖了抖身子站了起来，墨非攻突然间明白了说书先生说的万物有灵，或许这只黄色小鸟和镇上的那几只很老的狗一样通人性。

他提着背篓走到了岸上，黄色小鸟也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待到墨非攻将鱼一条一条地喂给它吃完后，这只鸟居然伸出两翼微微向两侧撑开，头微微低下，对着他鞠了一躬，随后便叫唤着飞走了。

墨非攻感觉十分神奇，看来世间万物藏着许多秘密，说书先生所说的好像也不一定都是胡编乱造，想着想着，他又将那三条鱼放进背篓之中，随后快速下山，他可不想等下鱼变成臭的。

只是在他下山的的时候，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这只黄色小鸟通体泛着光，身上金光纹路显现，随后口吐人言：“小子不错。”

墨非攻快速跑下山，直到进入镇上才减缓了脚步，毕竟自己裤子湿湿的，撞到了行人”可就不礼貌了。

黝黑少年在快步回家，而不远处的李家药铺里，两位水灵的姑娘却是突兀地在挑拣药材。

“小姐，真不懂你每隔几天就要来这药铺做什么，这里臭臭的，感觉都没有在家里舒服。”一位打扮稍差些的开口道。

另一位看着自家的小跟班：“你呀，这药材闻起来是没有香囊好闻，但它却可以用来救人，今天我们把它们处理好了，说不定到时候十万火急的时候就可以省下不少时间，孰轻孰重，不用想也清楚。”看着自家婢女还是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这位身份是李家千金的姑娘无奈地笑了笑：“你这性子将来也不知是那位郎君来娶你。”

婢女一边帮着自家小姐，一边泛起了花痴“我觉得白家公子就很不错，但我是肯定配不上的，那个经常陪着白家公子的那个教学先生好像也英俊...”

李家千金实在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这丫头一天到晚就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但她不知道的是，她的脸颊在微微发红。

“幼仪，过来一下。”药铺后院传来一道声音。

那名婢女连忙叫身旁的小姐：“小姐，老爷叫你过去呢。”

这名叫李幼仪的李家千金高声回答道：“来啦！”

李家药铺的后院还蛮大的，毕竟要拿来整理或是晾晒药材，但此时的后院站着一位身材发福的中年男子，见到自己的女儿出来，他招招手：“幼仪啊，过来过来，爹爹给你看个东西，”

李家掌柜的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用布包着的木盒子，随后在自家的女儿面前打开，是一对金丝裹着珍珠的耳环。

李幼仪并没有多激动，但还是开心地笑了：“爹，我长大了，你还来这一套。”

丰鲤镇上，凡是知道李家药铺的，都绝对知道三件事：第一件，药材药力胜过同行；第二件，李家掌柜的女儿肤白貌美；第三件，李家掌柜的女儿是他的掌上明珠，别打她女儿的主意。

看到自家女儿的笑，李家掌柜也跟着笑：“爹不就你这一个女儿吗，这肯定要拿好东西来庆祝你的生辰啊，你娘走之前也说了，不要委屈了你，这不，爹就去首饰店里挑了这个给你，好看吧，来，爹来给你戴上。”

说罢，李幼仪就“被迫”戴上了这一对耳环，看着自家女儿越长越水灵，李家掌柜简直笑开了花，就自家女儿这容貌简直比起年轻时候在京城闯荡时的那些真正的千金还要胜上一筹。

父女俩说说笑笑很快便到了傍晚时分，李家掌柜甚至都在向云楼提前订好了房间，向着自家伙计们打了个招呼便带着女儿走了，留下伙计们看管药铺，而那位婢女也被李幼仪叫回了家。

向云楼的掌柜就在一楼算账，抬头见到李家掌柜，笑着交谈了几句，便找了一个木牌递了过去，父女俩上楼寻找房间时并没有注意到向云楼掌柜的那一抹惊奇。

楼上父女俩还在诉说着往事，哭哭笑笑。楼下掌柜的算盘珠子也打不停，每逢节日，他总是要算上许久的账，这次是因为自己先前算错了一次，导致工作量加倍...

不知道过了多久，愁眉苦脸的他终于是抬起头来，伸了个懒腰：“终于算完了。”

随后想起今日过生辰的李家千金，不由想起自己刚来到小镇的时候。

那时候的自己刚刚十九岁，包袱里带着自己的八两银子，与好友一起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丰鲤镇，好友去寻了柳家，自己则是费劲力气办好了这家酒楼。

这丰鲤镇地处大建王朝的南方，位置偏僻，没有什么强大势力，来这里主要是因为官场狡诈，自己的家族被以“莫须有”的罪名被残害殆尽。而自家的东西也被收缴一空，那李家千金李幼仪所戴的，便是昔日自家随身婢女所戴。

几个武夫，一个夜晚，一个家族。他知道天下有那超乎寻常体魄或是能力的人，因为他也有；也知道那每日在榕树下的说书老头也不简单，因为他知道那些都是真的；而现在，他甚至知道，李磐出去是为了什么，因为他已经看到腰间佩戴的玉碎了，这块玉叫做--伴生玉。

捡起地上的另一半碎玉放在桌上，再将系在腰间的那一半解下，将两块放在桌上拼了起来，看到两块之间还存在的巨大豁口，他又蹲在地上找着玉渣子，然后再次将它小心翼翼地放在那个巨大的豁口之间，见着还是有缝隙，他跪在了地上，将伴生玉碎时产生的粉末都用沾湿的手指粘了起来，放在了小口上。

碎玉终究是碎玉，终究不可能变回原来的样子。这位向云楼的掌柜走回了自己的住所，就在向云楼后面，走过去也不远，双手捧着这两半碎玉，他感觉今天穿的鞋实在是不舒服，身上的衣服也太闷热了。

好歹是回到了自己住的房间，踢开房门，将玉放在桌上，随后找了个盒子放了进去，坐在自己的床上回想自己从北地逃亡开始，到底是在做什么。

不知不觉，他感到了一阵无力感，昏了过去，待到他再次醒来时却是被自家早起负责开门迎客的伙计叫醒：“掌柜的，醒醒掌柜的。”向云楼有个规矩：若是在早上比掌柜的更早打开门，就要去叫醒掌柜，可得十文钱。

恍恍惚惚醒过来，看着是自家伙计的脸，摇了摇头，随手给了十文钱，将笑嘻嘻的伙计打发走，看着桌上的盒子，叹息一声。

出了房门舀了一盆子水洗漱一番，给伙计厨子们交代一番，便独自出门去了，抬头看看，将近辰时。

这位掌柜的影子看起来有些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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