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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回   澹台城护升难心雨  观日楼离手引惊鸿

《蓬莱云雨》 上姚居士/著, 本章共9865字, 更新于: 2021-09-18 17:12

诗云:

玉盘皓皓已中秋,庭夜闻菊淡似愁。

巍巍长安花下客,萧萧长剑览风流。

初闻居士话蓬莱,已惯红尘醉中休。

看尽人间如梦幻,青冥悟道隐山丘。

却言月池琼、瑜心雨回了里湾前屯,月池倩道:“姐姐怎才回来?倩儿有要事相告。”

心雨道:“莫非澹台有人来请我等?”

月池倩道:“有澹台君着人几番催促,要交割钱粮赈灾。”

月池琼道:“都来了何人?”

月池倩:“前番来的是大夫拟赞。我只言等二位姐姐回来,再行处理。后来了一人,自称澹台子明公子的家宰护升。深责我等不作交割,擅自放粮。”

心雨道:“一小小家宰,便来责难。当我们是谁了。”

春红道:“公主不知此间童谣所唱吗?‘要想攀升,必请护升’。澹台之人,无人不知护升之名。”

月池道:“其间必有原委。”

春红冷笑道:“澹台老城主有长女名叫澹台子萍,即今澹台新主。又有两个儿子:长即当今驸马澹台子仲,少即公子澹台子明。澹台家素好攀附权贵,那城主子萍优柔寡断,任人唯亲,好听谗言,更是宠溺其弟澹台子明。这澹台子明平日胆大妄为,更有护升谄媚,出谋划策。他们借着职权,贪赃枉法,把个澹台城弄得乌烟瘴气。那澹台城主也不管不问。朝廷若有赏赐,必经此二人之手。根据辅离等人描述,历年赈灾钱粮,也多半被他们所贪污。”

月池琼凝目不言,心雨拍手道:“真是岂有此理。这样的人,若不给个报应,真叫人心中不平。好在已搜集了罪证,不怕他跑了。”

春红道:“世道如此,非止澹台一处,心雨不可着急。今番我们斩了他们的爪牙,免不了一场冲突。入了澹台,凡事小心。”

月池琼摇头叹息,复叫月池倩整顿一番,便往澹台而来。

将至城下,便有人马拦住去路。为首一蓝袍人执鞭立马,冷眼相对。

春红指之为心雨:“此即护升。”

心雨心大不忿,挥鞭指护升道:“我等奉命赈灾,汝敢挡我去路?”

护升道:“既是赈灾,钱粮金帛,何不早交割。我奉三公子明令,特来问询。”

心雨道:“我奉朝廷之命赈灾,何敢多问。如今哀鸿遍野,你等不去管。却来问钱粮金帛,按理当治个为官不谋之罪。”

升道:“你是何人敢如此言语?”

月池琼见心雨咬牙切齿,恐生造次,便打马上前拱手道:“我是月池琼,这位乃瑜国心雨公主。我等奉公主指令南下赈灾,临行公主已许了便宜行事之权。孰重孰轻,岂能不知。家宰臣不必多问,我们见了城主,自有交代,烦劳引路。”

护升本欲借此问难,见心雨气势,面有惊失色。又听得月池琼言辞,寻思传言非虚,不敢造次,便叫左右引路入了澹台城,自却暗中来见澹台子明。

时澹台子明正在听歌观舞,见护升仓皇而入,指左右笑道:“家宰逶迤而来,可真像条哈巴狗。”

左右闻言,哈哈大笑。

护升道:“大事不妙,公子还有心取笑。”

明道:“听说朝廷赈灾之人今日已入城中,汝去交割银两,可还顺利。”

护升道:“正为此事而来。请屏左右。”

明挥手,众皆退下,便领着护升入后堂来询问。护升即将经过说了一遍。

明道:“往年听你之言,连连报损,均是补助到位。今年大灾,我欣喜着捞一笔。你也知我的身份,府中开销极大,各色人物皆需打点,尚有诸多商案急需资金运转,原是指望那笔钱的。如今一月有余,分文没有,你作何解释?”

升道:“今年来的可不是善茬,他们擅自去里湾赈灾,杀了我们的亲信数人。”

明勃然大怒道:“到底什么人,竟然如此大胆?”

护升道:“一个是瑜都公主瑜心雨,一个是月池的公主月池琼。”

明道:“两个小妮儿,出生犊子而已。如此不把我放在眼里,这口气实在难忍。”

升道:“公子可要当心。此二人芳名,天下所闻。今日我与她们城外问对,她们全然不怯,料是传言非虚,不可轻视。再说此次赈灾,朝廷委派俱是新人。提前并未说明所派何人,也不曾告知本城拨了多少银粮。凡事俱未打招呼,连城主与大夫拟赞等,都后知后觉。我们就更无从知晓。但我推测明为赈灾,实则恐怕是信不过我等,公子还是小心为妙。”

明道:“哼,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乃当今驸马亲弟,长姐又是城主,早晚眷顾。澹台上下,谁敢不把我放在眼中!似她们这般目中无人,杀我亲信,尚要有所图谋,我绝不能让她们活着出澹台城。”

升道:“公子万万不可,她们乃是大国公主,不能得罪。依我愚见,明日城主必亲自接见。公子可暗告城主,先告她们个僭越之罪。城主必催促其交割银两,打发她们去也就是了。”

明道:“本不该轻易放过,且听你一次。”

澹台子明便来见城主澹台子萍,备言月池、心雨目中无人,擅杀官吏,行事全不按章法。

萍笑而谓左右道:“皆是孤宠弟太甚。故我弟之言,未可全信。诸位意下如何?”

大夫拟赞道:“二人在里湾等处救灾,颇得好评。今日已到澹台,下官已着人安排驿管歇息。明日城主接见,届时以接风为名,问个明白。免得闹出误会。”

萍道:“大夫所言有理。就这么办吧。”

明便将茶几推在一旁,对子萍道:“偏是姐姐好脾气,小弟可实在忍不了。”

萍道:“往日件件,姐姐都依你。只是此事重大,干系着驸马。又有青丘,早晚来犯,当要提防。小弟可不要再任性了。明天待姐问明白,若二人果然有失,亦当上书朝廷裁决,汝不得私下寻衅。”

明闻言,愤愤而出。

至次日,澹台子萍设宴于澹台观日楼,着大夫拟赞驾骈引月池琼、瑜心雨、月池倩三人赴宴。

观日楼建在澹河之上,有廊桥相通,清风徐徐,河上微波荡漾。心雨见之乃对月池道:“有建此楼之物力,足可修数十里堤坝。”

莹玉道:“不想这里竟然有如此去处。只是你我此间在河上看着好景,却不知水灾时淹死多少人。我们想着便是,不可在众人面前直叙胸臆。”

莹玉言罢,望河长叹,瑜心雨也是百感交集,一时忘言。

澹台子萍见二人指着观日楼闲谈,亦乃指楼道:“此观日楼,日落月升,朝暮可看。澹河两岸风景,尽可入眼中。我素知几位公主皆非凡俗,今远来劳苦,故在此处设宴,为几位接风洗尘。若有怠慢,还望谅解。”

众皆称谢。

萍请众人赴宴,着左右近臣殷勤劝酒。月池姐妹并心雨心念灾民,纵有珍馐,食难甘味。子萍亲自下宾位祝酒,众官便也跟从,三人无奈,只得满饮。

却见护升点头哈腰,舔了舔酒杯笑道:“几位公主远来劳苦,我等深为感动。只是按照惯例,往年赈灾,钱粮金帛均需来下城交割。今已逾期一月有余,不知为何?”

心雨冷笑不答。莹玉举杯相迎道:“琼奉命南下,未敢怠慢。又有长公主明令,岂敢不尽力。只是朝廷财政吃紧,所分拨亦有限。我等到处借粮,方才凑齐几万担粮食。本欲来了便要交割。只是初来贵城,见里湾、上河一带,灾情甚重。问于百姓,方知灾情重而人物之力少,尚未有措施。遂急放粮,紧急施救,播朝廷之大徳,助贵城一臂之力。一月已来,安顿百姓,初见成效,修堤架桥,以为后计。至于朝廷分拨款物之明细及一月赈灾之用度,均已登记入册,特来相呈。余下的金帛钱粮,一并交割,以图他处赈灾用。若有愆期及不当处,还往城主海涵。”

月池倩闻姐言语,即拿图册。萍初听护升言,心有不悦。今见图册,忙来翻阅,浏览之后,乃大喜道:“一月之间,竟有如此成绩,尚有余款屯粮,真非凡人所为。诸位助我澹台克服水灾,修桥筑低,其功不小,我代敝邑谨表谢意。并上书朝廷,表奏大功。”

众皆称善。

护升却道:“公主到敝城,擅杀澹台表亲姑栖及里氏兄弟等八人,这未免也太不把驸马和城主放在眼中了吧。”

澹台子萍闻言大惊道:“什么?此事你等为何不早告诉我?”

升道:“恐城主伤心,不敢提起。”

萍道:“几位如此行事,未免大失大国风范。”

月池欲待言语,心雨愤然间起身道:“我等奉公主明令赈灾,便是驸马在,亦当如此行事。彼姑栖等八人,知法犯法,落井下石。一边食朝廷之俸禄,一边作百姓之蛀虫。借着水灾,坑害灾民,身被人命数十条。尚打着驸马和城主旗号,耀武扬威,遂引起公愤。我等不敢擅自裁决,请父老公断。众历数其罪数十条。并言:‘不斩此数人,难平民愤,恐赈灾诸事,未敢用命’。心雨怕连累城主即驸马好名声,不得已而斩之。斩了此八人之后,百姓用命,志士争功。方解了里湾水患,特来相告。”

心雨言罢,即将公断文本递予子萍。子萍一看,摇头不言。

大夫拟赞道:“此数人为官不正,我亦知晓。正欲上报城主查办。”

心雨又道:“又有辅离等渎职,亦按法查办。其中尚有一人,还在法外。”

萍道:“何人?”

心雨道:“即城主之弟。”

萍闻言,拂袖道::“我弟虽然任性不懂事,却不敢如此造次。公主如此言语,有何证据?”

心雨道:“有上河邑丞辅离作了笔录为凭。尚有里湾丞辅亚欣,也可作证。”

萍忙问左右:“这?难道子明他真背着我干了好些事。”

护升忙道:“城主岂可轻信外人之言,而伤骨肉之情。此皆信口之言,不足为信。”

萍道:“你乃子明家宰,你们平日走得近。莫非是你打着公子旗号,陷他于不义。”

拟赞却道:“既有物证,可叫辅离等一班人证入城。届时是非曲折,水落石出。”

萍点头,然心头不悦,即让人撤席。也不奉茶,只对拟赞道:“孤今日多吃了几杯,身子不适。你送几位公主先回馆驿歇息。改日再让辅离、亚欣等前来,问个明白。”

升闻言,也推身子不适,告辞而去。

赞送三人回了馆驿。

月池琼道:“仲妹如此心急,竟在酒席之上说出那样的话来。”

月池倩笑道:“二姐一向口快。她若不说,便不是她了。”

心雨笑道:“今日未见澹台子明,必是胆怯而不敢见我们。我方才言语,正欲令护升去通传,以攻其心。”

闲聊时,恰见春红回来。原来春红碍着名爵,未便入观日楼主厅,只在偏殿吃酒。待众人散去,方才回来。便对三人道:“我方才在偏殿吃酒,偶听风声吹柳,乃向窗外看去,见有人在隔岸廊桥上探头探脑,心中疑惑。定睛细看,却是护升。只见他鬼鬼祟祟。尚见左右有人听他言语吩咐。只因隔着江水,未听清楚说些什么。然看其举动,颇似有所图谋,不可不防。”

莹玉道:“是当小心谨慎。”

越一日,拟赞复请四人同入公堂大殿见澹台子萍。四人见澹台子萍排开了众文武,远远看见身后立一人身着青衿,那人身后尾随着护升。

春红道:“此即澹台子明。因旧年来此公干,因此认得。”

月池姐妹并心雨暗暗点头。

月池琼轻声对心雨道:“切勿冲动乱言。凡事看我眼色。”

却见澹台子明也不正眼看众人,只远远拱手道:“几位大驾光临,本该早迎接。只因昨日身子不爽,未即见面。今日幸会,这厢见礼了。”

护升道:“几位公主这是向公子问罪来着。”

明咋舌道:“这,这从何说起?”

升道:“他们说我们澹台官吏不作为,背后都仗着您撑腰了。”

明道:“长姐,真冤枉啊。我哪有那本事。”

莹玉道:“‘上保封台,下保澹台’。不许灾民往下游泄洪。可是公子的明令。”

澹台子明未及作答,萍却道:“下游乃是粮仓重地,百姓聚集,一时未及转移。乃是我让小弟去传达的临时指令。想是那些官吏不知变通,故有此误解。”

明闻言,挤眉弄眼,随声应“是”。

心雨冷哼一声,只气得全身发热。乃厉声道:“里氏兄弟,姑栖等作威作福,草菅人命。说是官吏,却和趁火打劫的强盗一般。此等人物,乃是你右手提拔,俱说与你沾亲带故。尚有历年赈灾银两,多半未用于防洪,便不知去向。今有人证物证,都说你是主谋。”

萍乃道:“拟大夫,辅离、亚欣可在。”

赞道:“这,他们来不了了。”

众皆诧异。赞道:“我差人去了上河、里湾召二人前来。欲当堂对质,哪知辅离畏罪自杀。亚欣挂印,不知去向。”

赞言罢,又拿出一面素布呈给澹台子萍。

众见素布之上,似有文字,皆疑惑。子萍看毕,大骂道:“这个辅离真是该死。前番笔录,俱为脱罪,实欲攀连我弟,以脱其罪。今东窗事发,俱罪自杀,临死写下忏摩录,望孤饶恕其家眷。真岂有此理。”说完即将此传视众人。

心雨闻了此语,欲待再问。月池一把拉过,道:“原来是这样,倒惹出了如此误会。我等鲁莽,几乎冤枉了公子,望城主恕罪。”

萍冷哼一声道:“不干君等之事,皆是辅离挑拨。这厮死有余辜。其余从者,亦当问罪。至于里氏兄弟、姑栖等,也是贪赃枉法,今已伏法,罪有应得。此事就到此为止吧。”

时拟赞等欲再言语,子萍只推身子不适,便即叫众人散去。只叫澹台子明留下。

众人去,子萍厉声道:“辅离字迹,我岂能不识。都是我太宠你了,却作出如此勾当。”

明跪地哭泣道:“长姐若真忍心,只绑了我去认罪罢了。”

萍听了,心头一软,唉声叹气道:“你呀,真是气死我了。到底做了多少好事,还不从实道来!”

明道:“皆是去年里正、姑栖攀亲,屡次拜访,又有辅离等再三恳求。我也未敢答应。后来见都是亲戚,但我不敢做主。还是请示了姐姐后,方才举荐了他们兼理河道一事。此事姐姐也是知道的。”

萍点头道:“那你又收了他们多少好处。”

明哭道:“哪有什么好处,不过都是亲戚,偶有相聚,吃几杯水酒而已。有道是‘吃人嘴短’,不过为他们多说几句话而已。哪晓得他们居然瞒着我,贪污公款,挪用钱粮。反打着我的旗帜,欺压乡民。若非被瑜心雨她们查出,便是我也不知晓。”

萍见子明哭得悲切,连忙扶起道:“这也怪姐姐,倒难为了你。也是你年轻,识人不淑。只是辅离畏罪自杀,那忏摩录却非他笔迹。莫非又与你有关。”

明复跪地哭道:“我得知辅离诬陷于我,便着人去问个明白。他见罪行将被揭发,便畏罪自杀了。我恐死无对证,怕拟大夫等又要纠缠不清。便着人以其生前对家人所述,写成文本。迫不得已,望姐姐饶恕。”

萍见明哭得死去活来,骨头连心,也觉得肝肠寸断。便对他道:“此事告一段落,切勿再提。月池琼等前来赈灾,也是奉朝廷之命。不可为小事闹得太僵了。改日我只推身子不适,你代我设一宴。你当好言相对,避免再生枝节。”

明领命而出,愤愤入府,招护升来见。护升笑道:“若非我早作安排,几乎被瑜心雨等抓住了把柄。”

明道:“你干得好事。既灭辅离之后,何必画蛇添足,弄什么'忏摩录',若非我机敏,几乎被长姐问出。”

升道:“若不留此书,辅离突然暴毙,拟赞等必然追究。城主为了给公子脱罪,也必然追查,到时候反弄巧成拙。我知公子与城主姐弟情深,故卖个破绽,城主则疑与公子有关,必不再追究。公子便可在城主面前,巧言脱罪。”

明冷哼道:“那亚欣为何挂印?莫非也是你干得好事?”

升道:“亚欣与姑栖有兄妹之情,我们的事情,她必然知道。坏就坏在这里。不知是谁走漏风声。此人突然间便失踪了。”

明长叹道:“这个月池琼、瑜心雨也够狠的。将我的亲信全部斩杀,却独独留下一个辅离,好在我早有安排。只是千算万算,漏算了一个亚欣。”

升道:“我们一定早日找到亚欣。决不能让瑜心雨他们捷足先登,要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明道:“万一你找不到呢。我澹台子明决不能别人牵着我走。还是那句话,我不可能让她们活着离开澹台城。”

升听言,吃了一惊:“什么?公子难道要灭她们的口。这事恐怕难行。”

明瞪眼道:“本公子要做得事,没有做不到的。改日我请三人再往观日楼赴宴,你安排死士数十名,埋伏在殿后,四周再安排弓弩手将观日楼重重包围。吩咐死士皆听我摔杯为号,一起杀出,结果了她们。然后只言青丘蚩能派刺客所为,便是朝廷知道了,也只能治我个失察之罪。”

升目瞪口呆,跪地俯首道:“公子可要三思。”

明道:“你只按我说得去办。先请她们明日观日楼一聚。届时见机行事,出了事我担着。”

升无奈,只能硬着透皮来官驿下请帖。

时月池姐妹并心雨回了馆驿。心雨道:“真是没想到,他们真是丧心病狂。只是姐姐为何拦住我,难道就这样放过澹台子明。”

莹玉道:“澹台城主护弟心切。我们再纠缠不清,也无济于事。”

心雨道:“莫非就这样罢休了。”

春红却道:“辅离虽死,尚有亚欣。只有找到亚欣,才能够扳倒澹台子明。”

莹玉道:“我看未必,在澹台城,我们势单力薄,是动不了他的。先派人暗中寻找亚欣,再做计较。”

正说时,月池倩自外入内道:“护升那厮在外探头探脑,不知所为何事?”

心雨道:“他又要耍甚名堂,这样的人,不见也罢。倩妹只说我们没空见他。”

莹玉却道:“不可无礼,先见见,且听他有甚说辞。”

月池倩闻言,便叫护升来见。

护升礼毕,乃出请柬道:“前番公主对我家公子有所误解,托我前来致歉,以求冰释。今番公子奉城主之令,设宴于观日楼。以答谢雪中送炭之情。望几位公主赏脸。”

心雨冷言道:“原来是下请柬的,我还当你又来催促交割些什么呢?这样的宴席,恐怕我们吃不起!”

升道:“岂敢,岂敢。皆是误会。望公主海量汪涵。皆是城主与三公子的一番好意,还请几位莫让下官为难。”

莹玉道:“城主深情,岂敢推却。”

护升听月池琼言罢,递上请柬,只道要去复命,匆匆而去。

春红道:“彼来去匆匆,恐宴无好宴。当要小心。”

众皆点头,乃梳妆毕,出了驿站,便有车马迎接。

心雨与月池姐妹入楼,只留春红楼外等候。心雨临去叮嘱道:“春姐在外留心,若有风吹草动,及早告知我等。”

三人入观日楼,见四周俱打扫干净,过廊走阁,俱洒花蕊。凡所陈设,均细挑选。

左右彩女迎三人入了主厅,单见正厅上挂着‘景阳高照’的牌匾。牌匾之下澹台子明一身白袍,坐在主位上,见三人至,一改往日傲慢之姿,忙趋步相迎。

明见月池琼等三人俱是朱粉淡施,今番近看,比前怒目相对不同,脱俗之中,更添姿色。明见莹玉美目盼顾,鸾舞凤姿,披帛动处,如蝴蝶翩翩起舞,自是看得呆了。忽见月池琼身后瑜心雨横眉瞪目,心头一惊,忙令左右看茶,乃请三人入席道:“奉长姐之命,邀凤身于观日楼一会,以诉渴仰之情。承蒙不弃,如约而至,幸何如之。”

月池等答谢入席。

明拍手间,美姬尽出,舞霓裳于堂前。

月池睁开慧眼,复回头扫视,乃起身不言。

月池倩道:“姐姐看见什么了?”

莹玉道:“为何歌舞升平之下,似有刀光剑影。你等当要小心。”

时月池倩侍坐一旁,闻言亦惊。正此时,明起身敬酒。时护升侍立于侧,只待明摔杯,便要取三人性命。

酒过三巡,子明举手作摔杯状。忽一人仗剑而入,明惊呼:“何人擅闯?”

视之,一人面带杀气,仗剑而入,护升等亦失措。

心雨笑道:“春红来此,欲舞剑助兴。”

明见春红玉面柳腰,英姿飒爽,心头欢喜,乃笑道:“佳客若果能舞,愿赠足金。”

心雨笑道:“春红离手剑,可数丈之内,取人首级。”

明听罢骇然,但见春红剑舞处,寒光闪动,似有千万蝼蚁,俱为齑粉。乃心惊肉跳,不敢正视。忽春红转身,剑飞起,如九天鹤唳。众看时,那宝剑早已离手,正中明头上额匾。众皆慌乱,回神时,却见长剑已入春红手中。原来月池倩兴起,也祭起惊鸿飞羽索,便将春红长剑自匾额之上取了下来。

明惊得一身冷汗,手中酒杯几乎抓不住,以帕拭汗道:“离手剑果然精妙。倩公主的鞭法也是十分厉害。”

心雨笑道:“倩妹妹的惊鸿飞羽索可在两军阵前俘虏敌将,如探囊取物。”

明惊魂未定间,月池琼道:“舍妹无礼,惊了诸位,还望公子见谅。”

明战战兢兢,汗流浃背,自起身敬月池倩酒。月池倩浅饮一口,谢过坐下。原来琼儿临行交待倩儿,暗带仙索防身。

明乃目色护升。升长叹息一口气道:“来人奉酒给春少镇主,并取足金一锭。”

春红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左右奉金,红冷笑道:“尚有灾民无数,且代我转赠。”于是退到心雨身后。

护升即令设坐,春红乃侍坐心雨一旁,冷目注明。明不敢对视,乃殷勤劝酒。

酒过数巡,护升再三目瑟,明只不动手,护升欲令左右动手。却见月池琼起身道:“琼等连日赈灾,颇感疲乏,难消酒力。容先告辞。公子厚谊,改日再酬。”

明点头,便起身相送,将出门去,乃以手挽莹玉。莹玉拂袖相推,明无奈,只得松手,目视众人离开。

护升道:“某等听公子之言,安排了死士。只待取几人性命。公子却迟迟不动手,莫非有怯意?”

澹台子明摇头道:“我岂会惧怕几个小女子。只是见那月池琼等妆容精致,真国色天香,心中爱怜,不忍相害。”

护升道:“公子岂能为了美色,而耽误大事。今我等已安排了死士,恐她们已有疑心。万一因此而萌生恨意,必要与公子论个短长,如何是好?”

明道:“澹台城中,谁敢我抗。你不必再言语。”

护升道:“公子既然心意已决,某岂敢多言。只是月池公主已来本城交割,恐不日即将离去。公子何必徒惹相思。”

明道:“你可有计策,让我常伴美人。”

护升道:“公子何不求城主下聘,与月池公主约为婚姻。如此一来,既可得美人,又能得外援。前番里湾、上河之事,更不会被揭发。岂不一举多得。”

明大喜,即求澹台子萍。

萍道:“当年母亲在时,为了澹台,不得已才与朝廷联姻。仲弟自配了长公主,背井离乡,常年在深宫,与你我姐弟长年骨头分离,多少心酸,谁人知晓。为姐想来,心痛不已。如今母亲已不在了,我身边只有你一个亲人。决不能再让你远婚。在说你一贯任性,与你二哥子仲大不相同。你若去了他国当女婿,岂有不闯祸的道理。我观月池琼,非是凡俗之辈,你休要痴心妄想了。”

明再三相求,萍只不依。明无奈,复找护升商议计策。

升笑道:“我知君上必不答应。然公子若真有意于月池公主,可设计留住。然后徐徐向君上进言。君上素来宠溺公子,见公子求之再三,必然允诺。然后托人去月池国说以真情,大事可成。否则伊人一去,追悔莫及。”

明喜道:“不知家宰有甚计策?”

升笑道:“今有青丘国主蚩能跨海来犯,连破数城,又围攻赫连城甚紧。公子可派人南下赫连城散播谣言,只言澹台河堤已修补好。朝廷又拨来粮草兵马,不日当去救援。蚩能闻之,必分兵来攻澹台。”

明大惊道:“蚩能若来,料我城兵微将寡,如何抵挡?这不是引火烧身吗?”

护升附耳道:“便是要他来,助公子成就好姻缘。”

明疑惑不解。升又道:“如何抵挡,君上必然问计于公子。公子可将月池莹玉等举荐给君上。只言此数人俱非凡俗,可抵挡贼兵,君上必然挽留。如此一来,公子之事可成。”

明犹豫道:“蚩能兵盛,万一守不住澹台,我等性命堪忧啊。”

护升道:“有月池、瑜都两国公主在此。万一有失,那两国兵马,岂能不来救。便是朝廷,又岂肯干休。我料蚩能便来,难以取胜。届时公子则有举贤之功。乘机寻媒,可为佳话。”

明大喜道:“既然这样,还请家宰为我一谋。”

护升道:“我有门客波尔聪,颇有胆识,又能言善辩。可领此任。然需公子手令,方可成事。”

明大喜,即将手令交给护升。升入宅,即唤来波尔聪道:“我等本非蓬莱人,今客居在此,并非长策。当早为之所。”

聪对曰:“主人在澹台,颇得三公子赏识,正春风得意,怎说这样话。”

升锁眉渡步道:“你也知道,这三公子平日张扬跋扈,气量狭小,岂是个干大事的人。对我等呼来喝去,全然不顾体面。我等寄人篱下,哪有出头之日。近日他又有把柄落在他人之手,尚且色迷心窍。一旦有失,恐连累了你我一干人等。汝是我心腹,颇有见地,因此唤汝来共谋大事。”

言罢,护升竟跪地长拜。波尔聪跪地泣道:“我年幼时,孤苦无依,非主人收留,早已饿死。主人对我有救命之恩,聪愿肝脑涂地。”

护升大喜道:“我等本青丘人,今国主兴兵来犯,此处旦夕难受。恐破城之日,玉石俱焚。我有心献城立功,今已赚了三公子手令,尚画有本城四维八干的图本。汝当代吾南下赫连,游说国主。尔若能成功,必能手刃敌人,重光门庭。成败荣辱,在此一举。”

聪闻言,面有喜色,遂领金帛,持公子令南下赫连城外见蚩能。

却说青丘国主蚩能兴兵渡海,连攻数城,只因赫连城坚固不拔。正欲抄其后路,进取北方。忽闻澹台水患连连,澹河决堤,正锁眉不展时。丞相涂檀进言道:“此番出海来战,虽然连胜。无奈澹河决堤,道路泥泞,车马难行,不可进取。只将赫连城围住。以待蓬莱他处援兵来救。我等以逸待劳,可获全胜。然后乘彼洪水退时,进取澹台。彼缺衣少食,兵民皆无战心,可兵不血刃。若得澹台,当分兵取封台、月池、瑜都等地,再会师镇南关,则可直逼蓬城,大事可定。”

蚩能大喜道:“丞相之计可行。”

忽有探马言:“蓬莱已派人修补了河堤,水患已除,正兴兵来救赫连。”

蚩能大惊。

涂檀亦惊诧道:“不知蓬莱委派何人来此?行事竟如此迅速!”

左右皆不能答。

涂檀道:“虚实不知。为今之计,可先下赫连,令彼胆寒,然后进取澹台。只是如不断彼北方后路,恐赫连尚觉有生机,必殊死抵抗,则城池一时难破。”

忽又有人报:“澹台有车骑满载金帛,只言是公子澹台子明家臣波尔聪,求见大王。”

蚩能疑惑不解,涂檀道:“陛下可召见,问明原委,再作打算。”

蚩能便宣波尔聪入见。

蚩能道:“尔等欲救赫连城,今又来见本主,意欲何为?若不早说实情,便斩了汝狗头。”

波尔聪跪地道:“家主人护君素慕大王威名,特命小可奉金帛为大王寿。”

蚩能大怒道:“本主面前,别扯虚的。早早献城,可免死罪。”

涂檀道:“我陛下兴兵,只为‘清汝国之君侧,杀不轨之徐福’,以保我十洲太平。尔等既有此心,假道于陛下。陛下必不负尔等。”

聪再拜泣道:“我家主人护升祖籍青丘,因先世乱,客居至此。今做了澹台三公子的家宰,颇知虚实,不忘初心,早有报效祖国之意,正欲于中取事。无奈朝廷差月池琼、瑜心雨等来此。明为赈灾,实为与大王一战。家主人久慕大王虎威,又不忍生灵涂炭。特遣小子来,欲将夹壁关献予大王,然后里应外合,再取澹台。望大王稍可宽恕其罪。”

言必,即将图本献上。

蚩能看罢,大喜道:“若果然如此,本主即以澹台授汝主仆。”

聪拜谢道:“某报效陛下,非图荣华。如有富贵事,望陛下尽授予家主人护君。从不才,若果能立功,有事相求于陛下。”

蚩能乃问缘故,聪乃道出一番原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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