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良药

“三粒安眠药真的能睡得这么死吗？”暴躁老哥用指节叩击着阿翟左臂上的石膏，沉闷的“咚咚”声在寂静的宿舍里格外刺耳。

石膏表面布满了细小的裂纹，其中一道裂缝尤为明显——像是被指甲反复刮擦过，边缘还残留着暗红色的碎屑。张伟俯身凑近，突然皱眉：“等等，这石膏……是不是比昨天厚了？”

杨陈闻言，从格伦的上铺探出头。他刚刚检查过格伦的电脑，屏幕上那份未关闭的Word文档让他脊背发凉。现在，他的目光死死盯住阿翟左手上的石膏。

“你们看裂缝里面。”杨陈的声音发紧。

暴躁老哥用钥匙尖端撬开石膏的裂缝，一股霉味混着铁锈味涌出。所有人都僵住了——裂缝深处，几缕黑色发丝正缓缓蠕动，像是活物般蜷缩又舒展。

“砰！”张伟猛地后退撞翻椅子，“这他妈是……头发？”

杨陈趴在格伦的床铺边上，重新看向那篇文档。标题是《异梦镇》，内容却不像虚构故事，而像一份记录。等杨陈一字不落地看完时，他的指尖发抖。突然想起昨天在天台看到的锈蚀铁门，门缝里塞着一截断指。当时他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就没怎么在意。而更早之前，六楼天台明明是被水泥封死的……

杨陈轻轻地从床边跳下，“关于昨天的天台，现在你们敢上去看看吗？我敢保证绝对出乎你们的意料。”

“去就去，大白天的还能有鬼啊！”暴躁老哥啐了一口，拽着张伟就往六楼冲。

五分钟后，两人跌跌撞撞地撞开宿舍门。暴躁老哥的脸色惨白如纸：“楼梯……五楼到六楼的楼梯消失了！更别提有什么天台了！”

宿舍陷入死寂。身为宿舍长的钓鱼佬突然笑了：“不重要。”他仍在仔细地欣赏自己刚到货的鱼竿，“今天是周末，看好他俩就行。”

深夜一点，杨陈被一阵窸窣声惊醒。他强行睁开双眼，此时此刻在他的眼中，阿翟和格伦已经泡好杯面坐在宿舍的长桌边上。

“醒了也不说一声，我这还有两根肠呢。”杨陈侧枕着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着，“感觉怎么样？还异梦镇，真要是有那个地方你们俩早死了。”

格伦一边擤着鼻涕一边掀开冒着热气的杯面，“好多了，吃了安眠药后什么也感觉不到。”

“收音机我扔了，不介意吧？”杨陈说着，自顾自地睡了过去。

格伦低头吸溜着杯面时，不忘瞟了一眼阿翟。

“你感觉怎么样？”格伦低着头不好意思地说着。

“和你一样。”阿翟喝下一大口热汤。

此时的宿舍只有他们两个安静吃杯面的声音。

凌晨三点十七分，格伦的电子表突然发出真实的闹铃声。

格伦猛地睁开眼，发现阿翟也还没睡。

“你能听到手表的声音吗？不是我的幻觉吧？”

阿翟点了点头。

格伦的呼吸停滞了，他知道自己从来没有设置过闹铃，他的生物钟一向很准时。他举起一板安眠药，对着阿翟在空中晃了晃，示意阿翟该吃下这个东西了。

阿翟点了点头，他们两个生吞下安眠药后便开始头痛欲裂在床上蜷缩着身体。

空气中足以清晰地听到他们断断续续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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