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铜哨声波

蒸汽警笛的嘶鸣刺穿浓雾，林夕的靴跟卡进石板缝隙。六名苏格兰场警察的剪影在煤气灯下扭曲拉长，他们的铜纽扣在雾中泛着不自然的红光，像一群机械猎犬锁定目标。林夕攥紧维多利亚铜哨，锈粉混着手汗渗入掌纹，在皮肤上蚀刻出微缩的玫瑰纹路。

“站住！你涉嫌违反《剧本杀基础法》第三十七条！“为首的警官举起转轮手枪，枪管竟伸出数据线扎入太阳穴。林夕注意到所有警察的瞳孔都在同步缩放——这是NPC被系统直接操控的标志。

铜哨突然自发震颤，频率与警笛声共振。林夕冒险含住哨口，口腔瞬间充斥血腥味。第一声哨音撕裂浓雾，警察们集体僵直，脖颈后的皮肤隆起条形码肿块；第二声哨响时，他们的制服渗出黑色黏液，警棍上的维多利亚徽章融化成二维码；第三声未及吹出，林夕的喉管突然被无形力量扼住——铜哨内壁的锈斑正在疯长，堵住了气流通道。

“需要帮忙吗？“苏离的声音从下水道口飘出。她掀开铁栅栏，发簪尖端射出的激光削去铜哨表层的锈壳。林夕在喘息间瞥见哨管内侧的二进制编码，那些凹凸的刻痕正随着他的心跳频率明暗交替。

哨声再起时，整条街道陷入数据乱流。警察的躯干像老式电视机般闪烁雪花纹，他们的嘶吼声被拆解成电子合成音：“警告...测试体07号...正在突破...“林夕趁机冲进钟楼，发现每层阶梯都悬浮着半透明的代码墙。

在最高层的机械钟内部，他用钢笔尖刮下铜哨内壁的锈粉。纳米机器人组成的锈迹在稿纸上自动排列，竟拼凑出一段坐标51°30'26“N 0°07'39“W——这正是现实世界中“忒修斯“组织总部的位置。

铜哨突然发烫坠地，将木地板灼出焦痕。林夕弯腰捡拾时，从铜哨的倒影中看见自己脖颈的项圈实体化了，项圈内侧的尖刺距离动脉仅剩三毫米。

教堂钟声敲响午夜时，所有代码墙轰然倒塌。林夕站在钟楼边缘，看到下方广场聚集着三百名一模一样的警察，他们的脸正在融合成陈默的模样。铜哨的二进制编码突然投影在天幕上，每一行代码都在渗血。

“这才是真正的邀请函。“苏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的旗袍变成流动的数据瀑布，发间翡翠簪子正在将血月解析成编程语言。林夕突然明白，那些二进制码不仅是坐标，更是对自己脑神经的重新编码指令。

当他把铜哨掷向数据化的陈默群像时，哨子爆发出的次声波震碎了整个场景。无数代码碎片中，林夕抓住一片写着“疼痛阈值突破协议“的残页。纸面突然浮起他母亲年轻时的照片，背面是用纳米墨水写的：第七次重生后，你将不再是人类。

瓦砾堆里传出铜哨的嗡鸣。林夕扒开碎石，发现哨子已进化成生物金属形态，哨口处长出带倒刺的神经突触。当他试图触碰时，泰晤士河突然倒灌进天空，数百具戴项圈的尸体从云层坠落——每具尸体的左手都握着未完稿的《循环剧本》，最后一页的死亡场景正是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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