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灵犀欲结地主缘 疑虑重重待解悬

晨雾还未散尽，凤灵犀已将新收的南瓜码在竹筐里，碧玉般的瓜皮上凝结着晨露，那晶莹的露珠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宛如灵动的眼眸。

昨夜浸泡过灵泉水的藤蔓在空间里疯长，此刻她袖口还沾着未干的灵土，指尖轻抚过南瓜藤时，隐约可见经脉里泛着淡金色流光，仿佛能感受到灵泉在藤蔓中涌动的力量。

“刘老爷最爱金丝蜜薯。”凤灵犀一边想着如何与刘地主合作，一边对着铜镜将发间银簪调整三寸，镜中倒映着妆奁下暗格里的青铜碎片——昨夜那枚沾着董逸尘货箱卦纹的麦壳正泛着微光。

她心想，这青铜碎片和麦壳或许能成为与刘地主合作的关键，一定要好好利用。

朱漆门环叩响三声，刘家别院的青砖影壁后传来算盘珠子的脆响，那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院子里格外清晰，仿佛在诉说着刘家的精打细算。

“这是用改良土法种的蜜薯。”凤灵犀掀开蓝花布，蒸腾的热气裹着蜜香涌向紫檀桌案，“上月醉仙楼以每斤三十文收的货，刘老爷可尝过他们新出的蜜薯酥？”她心里盘算着，希望用醉仙楼的例子吸引刘地主的注意。

刘地主捻着胡须的手顿在半空，金丝楠木算盘上还压着孙家粮行的契书。

他目光扫过少女裙摆沾着的晨露，忽而用烟杆挑起箩筐里的藤蔓：“凤姑娘可知去年佃户私改水渠，冲毁我十亩良田的事？”刘地主心中有所疑虑，想试探一下凤灵犀。

窗外传来布谷鸟的啼叫，凤灵犀借着斟茶的动作，袖中铜钱悄悄在桌底摆出巽卦。

她心里想着，巽卦或许能带来好运，帮助自己顺利达成合作。

茶汤注入青瓷盏的刹那，她瞥见刘地主腰间玉佩刻着的卦象竟是昨夜金粉所绘的坤位。

“改良土法需在霜降前三日埋入牡蛎壳粉。”她将账册摊开在孙家契书旁，朱笔勾出的数字恰好遮住“漕运损耗”四个字，“这是醉仙楼掌柜亲笔写的采购单，城南王员外家老夫人最喜用这蜜薯熬粥。”凤灵犀有条不紊地介绍着，希望能打消刘地主的顾虑。

刘地主转着翡翠扳指的手忽然停住，账册某页夹着的银杏叶书签正泛着灵泉特有的金纹。

他想起今晨管家说染坊新到的靛蓝布匹，浸水后竟显出奇异的卦象。

刘地主心中暗自思忖，这些奇异的现象似乎都与凤灵犀有关。

“三日后......”

“刘老爷！”周媒婆尖利的嗓音刺穿雕花窗棂，“您可别被这小蹄子糊弄了！”她甩着桃红帕子冲进来，鬓边绢花蹭过凤灵犀发间银簪时突然冒起青烟，“昨儿李寡妇还说她家鸡鸭吃了凤家的菜叶子，全病怏怏的不下蛋！”周媒婆的突然闯入打破了原本的平静。

凤灵犀垂眸掩住冷笑，昨夜用灵泉浇灌过的南瓜叶正在袖中沙沙作响。

她心中早有应对之策，冷静地想着如何化解周媒婆的刁难。

她忽然对着门外轻唤：“董家哥哥，劳烦把东西抬进来。”

董逸尘肩头还沾着码头搬货的木屑，玄色短打却掩不住通身贵气。

他放下藤箱时，锁扣碰巧撞在周媒婆绣鞋上的铜铃，清脆声响中箱内飘出二十三家商铺的朱印契书。

“这是上个月供货的商户名录。”凤灵犀指尖划过最上面盖着醉仙楼金印的文书，“周婶若不信，可随我去城西粥铺问问，王老夫人这半月用的可是刘家庄产的陈米？”凤灵犀理直气壮地回应着周媒婆。

刘地主猛地攥紧翡翠扳指，孙家粮行的账本残页突然在脑海中与昨夜染坊布匹上的墨迹重叠。

他瞥见董逸尘腰间挂着的卦纹木牌，竟与今晨在染坊见到的青铜碎片严丝合合缝。

刘地主心中一惊，这些巧合似乎预示着什么。

“合作之事......”他刚要开口，管家突然捧着染坊新染的布匹闯进来。

靛蓝绸缎在晨光中泛起涟漪，隐约可见“漕运”二字在水波纹里若隐若现。

凤灵犀拢在袖中的手微微发颤，灵泉昨夜消耗过度带来的虚弱感开始蔓延。

她借着整理契书的动作，将沾着灵泉水的帕子按在腕间，瞥见董逸尘背在身后的手正掐着巽卦指诀。

她知道，董逸尘在暗中支持着自己。

“这些契书先留在......”

“老爷！不好了！”门房小厮跌跌撞撞冲进来，“村口老槐树突然枯了半边，树洞里...树洞里钻出好多写着卦象的田鼠！”小厮的话让众人都吃了一惊。

窗外忽起狂风，凤灵犀发间银簪突然发出蜂鸣。

她看见董逸尘的影子在青砖地上裂成八卦阵图，而周媒婆绣鞋里掉出的铜钱，正滚向刘地主昨夜刚从染坊取回的靛蓝布匹。

刘地主的手刚触到契书边缘，染坊方向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裂帛声。

管家怀中的布匹无风自动，那些靛蓝波纹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扭曲成血色卦象。

凤灵犀袖中的青铜碎片突然发烫，她抬头正撞见董逸尘望向刘家祠堂的眸光里，闪过一丝她从未见过的凛冽寒光。

雕花窗棂外的天光陡然暗了三分。

周媒婆尖利的指甲戳着账册边角，桃红帕子几乎甩到刘地主脸上：“咱们村里谁不知道，凤家丫头总往城隍庙后山跑！要我说啊——”她突然压低嗓子，沾着口脂的牙齿泛着森森白光，“那些南瓜藤指不定是吸了阴气才长得这般邪乎！”周媒婆不依不饶地说着。

董逸尘玄色衣摆掠过门槛时带起一阵檀香，那二十三家商铺的朱印契书在藤箱里发出细碎嗡鸣。

凤灵犀垂眸扫过刘地主腰间玉佩，坤卦纹路正泛出与青铜碎片相似的金粉。

“周婶说笑了。”她指尖轻轻叩响青瓷盏，袖中灵泉浸湿的南瓜叶悄悄滑落桌底，“上月初八您给王员外说媒时，不还夸我家菜园子风水养人？”茶汤溅在周媒婆绣着并蒂莲的鞋面上，霎时蒸腾起一缕青烟。

刘地主摩挲翡翠扳指的动作突然顿住，今晨管家呈上的染坊账册里，“漕运损耗”四个字正巧与孙家粮行契书上的墨迹重叠。

他瞥见凤灵犀发间银簪映在茶汤里的倒影，竟与昨夜染坊布匹上的卦象分毫不差。

“老槐树枯了半边？”门外小厮的惊呼让算盘珠子滚落满地。

凤灵犀借着俯身拾珠的动作，将灵泉水悄悄滴在周媒婆的桃红帕子上。

帕角绣着的鸳鸯突然泛起幽蓝光芒，惊得周媒婆倒退三步撞翻了青瓷瓶。

董逸尘忽然抬手扶住摇摇欲坠的紫檀屏风，玄铁扳指与木架相撞的脆响中，二十三家契书哗啦啦铺满整张桌案。

最上方醉仙楼的朱砂印突然渗出金粉，在“三十文每斤”的字样旁凝成小小的巽卦符号。

“这些田鼠......”管家抱着染坊新染的布匹踉跄进门，靛蓝绸缎上竟爬满闪着金光的卦象纹路。

凤灵犀袖中青铜碎片突然发烫，她看见董逸尘背在身后的左手正掐着与老槐树影相同的指诀。

刘地主猛地站起身，金丝楠木算盘撞翻了茶盏。

他腰间玉佩的坤卦纹路突然开始逆时针旋转，与董逸尘玄铁扳指上的震卦形成微妙共鸣。

染坊布匹上的血色卦象开始扭曲，渐渐显露出“孙家粮行”四个篆体小字。

“凤姑娘这蜜薯......”刘地主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凤灵犀感觉灵泉透支带来的眩晕越发强烈，她借着整理契书的动作将指尖按在青铜碎片上。

碎片边缘突然刺破肌肤，一滴血珠悄无声息渗入醉仙楼的朱砂印。

窗外狂风骤起，二十三家契书无风自动。

周媒婆鬓边绢花突然燃起幽蓝火焰，她尖叫着扑向院中水缸时，怀里的桃红帕子飘落在刘地主靴面上。

帕角鸳鸯化作两条游鱼，在染坊布匹的水波纹里摆尾游动。

董逸尘忽然向前半步，玄色衣摆遮住了凤灵犀发颤的指尖。

他取下腰间卦纹木牌轻轻叩在桌角，木牌裂开的缝隙里竟淌出与灵泉相似的金色液体。

刘地主瞳孔骤然收缩——那木牌内侧赫然刻着孙家粮行的暗纹。

“三日后辰时......”凤灵犀话音未落，老槐树方向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

董逸尘的影子在青砖地上裂成八块，每一块都映着不同卦象。

周媒婆绣鞋里滚出的铜钱突然竖着旋转起来，在血色卦象中央凝成滴溜溜的金色光点。

刘地主的手悬在契书上方三寸，染坊布匹上的“漕运”二字突然渗出靛蓝色汁液。

凤灵犀嗅到灵泉混着铁锈的腥气，她看见董逸尘的喉结在玄色立领下轻轻颤动，仿佛在吞咽某种即将破体而出的金光。

雕花窗外的日头忽然被阴云吞噬，二十三家契书上的朱砂印开始诡异地流动。

凤灵犀袖中的青铜碎片发出蜂鸣，她瞥见董逸尘垂在身侧的右手掌心，不知何时多了一道与老槐树裂纹完全吻合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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