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神秘身影初现踪 集市风云渐暗涌

铜镜边缘的麦壳在指尖碾碎，那细腻的触感如同薄沙在指缝间流淌，金粉簌簌落下，在妆奁的牡丹纹上溅起细微的光影，恰似夜空中闪烁的星芒。

凤灵犀望着那飘落的金粉，心中不禁思索：这青铜帛布与卦象纹路，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它们似乎在这个世界中有着某种特殊的意义，可自己却还未完全参透。

她将铜镜倒扣在妆台上，檐角悬挂的铜铃被夜风撞出细碎清音，那清脆的声响宛如精灵的低语，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

她望着窗棂上蜿蜒的水痕，那水痕如同一幅天然的画卷，记录着雨水的轨迹，突然想起白日里在茶楼瞥见的那个身影。

那人隐在二楼竹帘后，透过竹帘的缝隙，隐隐约约能看到青灰衣袍上暗绣的卦象纹路，与手中的青铜帛布如出一辙。

凤灵犀心中一动，暗自揣测：这神秘人的出现，绝非偶然，他背后是否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倒是个喜欢故弄玄虚的。”凤灵犀将沾着金粉的指尖按在窗棂，雨丝裹着槐花香轻轻扑在面上，那丝丝凉意和淡雅的花香，让她的思绪渐渐平静下来。

她望着掌心尚未褪去的青纹，忽然勾起唇角，眼尾朱砂痣在闪电里艳得像要滴血。

闪电划破夜空，那一瞬间的明亮，将朱砂痣的艳丽衬托得更加夺目。

次日卯时三刻，西市刚起早雾，乳白色的雾气如轻纱般弥漫在整个集市，将一切都笼罩在朦胧之中。

凤灵犀的竹筐已经铺开在青石板上，青石板在雾气中泛着清冷的光，每一块石板都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晨光漏过老槐树的枝叶，像金色的丝线般洒下，在她新裁的月白襦裙上留下细碎的光斑，宛如繁星洒落在洁白的云朵上。

当孙家粮行的伙计扛着米袋围过来时，她正专注地将新摘的碧玉茄码成莲花状。

那碧玉茄色泽翠绿，圆润饱满，宛如一颗颗精心雕琢的翡翠。

“凤姑娘这茄子怎么卖？”满脸横肉的孙掌柜踢开竹筐边的箩筐，那粗暴的动作带起一阵尘土飞扬。

“五十文一斤。”凤灵犀头也不抬，葱白指尖轻轻抚过茄子蒂上的露珠，那露珠在指尖滚动，带来一丝清凉的触感。

这些用灵泉浇灌的作物在晨光里泛着柔和的珠光，连叶脉都流转着翡翠色，仿佛每一片叶子都蕴含着生命的力量。

周围顿时响起哄笑，那刺耳的笑声在集市中回荡，如同嘈杂的噪音。

孙掌柜的米袋重重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东街王老汉的茄子才卖十文！”

“王叔的茄子三伏天能保鲜五日？”凤灵犀忽然抬头，水杏眼里晃着晨雾，那清澈的眼眸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和自信，“还是说孙掌柜家的米缸，能存到来年清明不招米虫？”

人群里传来窃窃私语，那细碎的声音如同春蚕吐丝，在空气中轻轻飘荡。

前日李记酒楼的老板娘当众夸过，说凤家菜蔬放在阴凉处七日都不见蔫。

孙掌柜脸色发青，正要发作，却见少女忽然掀开竹筐上盖着的靛蓝粗布。

二十几个藤编礼盒整齐码放，每个盒盖上系着染成艾绿的麻绳，那麻绳的颜色鲜艳夺目，为整个礼盒增添了一抹生机。

凤灵犀捧起最上层的盒子轻轻打开，一股清新的蔬果香气扑鼻而来，碧玉茄配着金丝南瓜，间隙填着裹了糯米纸的糖渍梅子，竟用野菊瓣在角落拼出个“福”字。

那野菊瓣上的霜纹，在晨光里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仿佛是大自然赋予的神秘符号。

“时令鲜蔬贺礼盒，六百文一盒。”她将礼盒举到晨光里，茄皮上的水珠滚落，滴在金丝南瓜的纹路上，发出细微的声响，“买三盒送驱虫香囊，买五盒附赠时令菜谱——当然，是能做出御膳房滋味的方子。”孙掌柜的冷笑卡在喉咙里，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情。

几个穿锦缎的嬷嬷已经挤到最前头，为首的接过礼盒细看，忽然“咦”了一声：“这野菊瓣上的霜纹，莫不是白露那日采的？”凤灵犀抿唇浅笑，腕间银镯叮咚作响，那清脆的声响仿佛是欢快的音符。

她昨日特意用空间延缓了野菊的时令，此刻叶脉间凝结的霜花在晨光里碎成七彩虹晕，那绚丽的色彩如同梦幻般美丽。

当第一个嬷嬷掏出荷包时，孙掌柜带来的米袋早被人群挤到了街角。

未时末，凤灵犀数着钱袋里的碎银往家走。

拐过茶楼时忽然驻足，青石板上的水洼倒映着二楼晃动的竹帘，那竹帘的影子在水中摇曳，仿佛是一幅动态的水墨画。

她佯装整理裙摆蹲下身，袖中铜镜悄悄对准茶楼飞檐——青铜傩面在帘后一闪而过，白发被风吹起时，银线缠着的卦象正与她妆奁里那片麦壳重叠。

凤灵犀心中一惊，暗自思忖：这神秘人又出现了，他究竟想干什么？

“姑娘可是掉了珠花？”温润男声在头顶响起，凤灵犀抬头时已换上惊慌神色。

玄色织金靴尖停在她面前三步，执伞人袖口的银线纹路刺得她眼尾发疼，那刺眼的银线纹路仿佛是一种警告。

伞沿缓缓抬起，露出半张白玉面具，面具下飘出的声线却让她浑身发冷，那冰冷的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小心淋雨。”那人将油纸伞搁在青石板上，转身消失在雨幕里。

凤灵犀盯着伞柄上缠绕的银线，那线头分明坠着颗染血的稻米。

她伸手去碰，伞面突然腾起青烟，那刺鼻的烟雾呛得她咳嗽起来，傩面纹路在烟尘里扭曲成“巽”字卦象。

暴雨倾盆而至时，凤灵犀抱着礼盒残片冲进家门。

妆台上的铜镜蒙着层血雾，那血雾弥漫在空气中，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

她颤抖着举起桃木梳，却见镜中浮现孙掌柜阴鸷的脸。

那人正将她的菜谱扔进火盆，火星溅到墙角的米袋时，突然蹿起三尺高的青焰，那炽热的火焰仿佛要将整个房间吞噬。

“明日巳时，西市米价要跌三成。”沙哑嗓音从镜中传来，凤灵犀猛地转身，窗棂上不知何时悬着片青铜帛布，银线绣着的“坎”字卦象正往下渗着血珠。

她抓起梳妆匣里的金剪，却发现今日赚的银钱都变成了麦壳。

铜镜突然发出玉磬般的清鸣，那清脆的声响在房间里回荡，镜面浮现出董逸尘在码头搬货的身影，那人袖口的银线正与茶楼伞柄上的纹路渐渐重合。

雨滴砸在青瓦上的脆响里，铜镜上的血雾凝成珠串滚落。

凤灵犀将染血的麦壳碾碎在掌心，那黏腻的触感让她感到一阵恶心，忽听得院中槐树簌簌作响，三日前埋下的驱虫香囊竟被翻出泥土。

“倒是个谨慎的。”她蘸着金粉在铜镜边缘画卦，镜中董逸尘的银线纹路突然扭曲成孙家粮行的幌子。

昨夜特意留在巷口的糖渍梅子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半片染着米浆的青铜帛布。

卯时初刻，凤灵犀挎着竹篮往西市去。

晨雾里飘着新麦香，那清新的香气让她的心情稍微舒缓了一些。

她故意绕道城隍庙后的青石巷，绣鞋尖踢翻的竹筒轱辘轱辘滚进暗渠，那滚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晰。

当青铜傩面的反光在水面一闪而过时，她突然踉跄着扶住墙垣，心中一阵慌乱：这神秘人怎么总是如影随形？

“姑娘当心。”玄色织金衣袖擦过她的鬓角，那人递来的帕子浸着龙涎香，那浓郁的香气让她有些眩晕。

凤灵犀垂眸接过，指尖触到帕角绣着的“坎”字卦纹，腕间银镯突然发出蜂鸣般的震颤，那强烈的震颤让她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再抬头时，巷口只余半片飘落的槐叶，叶脉间凝着霜色露珠。

西市开市锣响三声，那洪亮的锣声在集市上空回荡，仿佛是一场热闹盛会的开场号角。

凤灵犀的摊位前已围满穿绫罗的妇人，那五彩斑斓的绫罗绸缎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

她将昨夜用灵泉催熟的翡翠葡萄码在琉璃盏中，那翡翠葡萄晶莹剔透，宛如一颗颗绿色的宝石。

忽见孙掌柜带着两个衙役挤进人群。

“有人举报凤姑娘的作物用了妖术！”衙役的锁链哗啦作响，那嘈杂的声响让集市上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凤灵犀捏碎颗葡萄，紫红汁液染透素帕：“官爷不妨尝尝？”她将帕子按在衙役腕间，昨夜用卦纹推算的疫病脉象正浮现在皮下，“民女倒是听说，孙掌柜库房里的陈米...”人群突然骚动，穿灰布衫的货郎挤到前头：“前日买的白菜搁到现在还水灵！”他掀开背篓，碧玉般的菜叶间突然蹿出只通体雪白的雀儿。

那雀儿衔着片青铜帛布落在凤灵犀肩头，帛布上银线绣着的卦象正与她妆奁里的麦壳重叠。

孙掌柜脸色骤变，衙役的锁链突然转向他：“上个月东街的瘟鸡...”人声鼎沸中，凤灵犀瞥见茶楼飞檐下的青灰衣角。

她借口取货钻进后巷，空间里的灵泉突然沸腾如滚油——昨日埋下的追踪符咒竟全部化作麦壳。

“姑娘在找这个？”温润男声从头顶传来，凤灵犀抬头望见瓦当上搁着的油纸伞。

伞面倒悬的八卦图中，她昨日留在董逸尘袖口的银线正与孙掌柜的账本残页纠缠成结。

正要伸手，那伞突然自燃成青烟，灰烬里只剩半粒染血的糯米。

申时三刻暴雨突至，凤灵犀抱着最后两盒礼裙往家跑。

路过码头时忽听得铜钱落地声，二十三个铜板竟在青石板上摆出“巽”字卦象。

她顺着卦象指引拐进染坊后院，晾晒的靛蓝布匹在雨中显得格外深沉，从热闹的集市到这静谧的染坊后院，环境的变化十分明显，那原本嘈杂的人声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雨滴打在布匹上的滴答声。

晾晒的靛蓝布匹上赫然浮现孙家粮行的暗账。

“米价...漕运...”凤灵犀指尖抚过被雨水晕开的墨迹，突然摸到夹层里的青铜碎片。

空间里的灵泉疯狂倒灌进经脉，那强烈的冲击让她感到一阵剧痛，她看见董逸尘在暴雨中搬运的货箱裂开缝隙——金丝楠木箱底烙着的卦纹，正与她掌心发热的麦壳严丝合缝。

铜镜在子夜时分发出裂帛之音，凤灵犀将染坊取得的账本残页铺在妆台上。

烛火摇曳中，那些看似无关的米价波动突然连成六十四卦阵图。

当更夫敲响三更梆子时，她蘸着金粉在窗纸画下最后一笔——褪色的卦象里，刘家别院的朱漆大门在月光下泛着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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