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孽海情天

晓丽在混沌中嗅到莲香，这味道与天桥下卖花婆递来的红莲如出一辙。她挣扎着睁开眼，水晶吊灯的光晕里浮动着黑莲虚影——那日掌心的红莲印记正在蚕食输液管里的葡萄糖。

"姑娘醒了？"老女人端着骨瓷碗走近，碗中补汤泛着诡异的金红。晓丽刚要道谢，突然看见对方脖颈处蠕动的蛇鳞——与那日行长的青灰蛇尾一模一样！

补汤泼洒在地，腐蚀出蜂窝状孔洞。老女人瞳孔骤缩，腕间玉镯突然射出银针。晓丽翻滚下床，后腰撞到梳妆台，镜子映出她额间盛开的红莲。

"果然是你。"老女人撕开人皮面具，露出徐妈布满蛇鳞的脸，"魔尊要的容器..."

晓丽抄起花瓶砸去，却在触及蛇妖前被金光弹开。梳妆台暗格自动开启，陈峰的照片飘然而出——照片背面用朱砂写着生辰八字，正是红莲往生阵的阵眼符！

"阿峰..."晓丽指尖触到照片的刹那，七百年前诛仙台的记忆汹涌而来。她看见自己亲手将红莲种子植入苏小蛮元神，而陈峰的雷殛剑正穿透爱人的胸膛。

蛇妖趁机扑来，獠牙即将刺入晓丽脖颈时，别墅突然地动山摇。老女人真正的身躯破土而出——她腹部裂开的血洞里，双胞胎正被红莲根须托举到半空！

"时辰到了。"老女人（林美凤）的声音从地底传来，"多谢你替我养大魔尊的魂器。"

西海龙宫深处，陈峰手中的"多情剑"突然震颤。剑柄处北斗七星纹路与雷殛剑产生共鸣，龙女敖霜的嫁衣无风自动，露出心口处的红莲胎记。

"星君好眼力。"西海龙王褪去伪装，现出烛九阴的龙首蛇身，"这剑是用瑶池残镜锻造，专破你的天刑印。"

陈峰冷笑，雷殛剑引动海底火山。岩浆喷涌中，他看清龙女眼中的重瞳——这分明是被红莲魔尊控制的傀儡！

"破！"剑光斩断龙女发髻，青丝化作红莲根须。陈峰趁机抓住真正的多情剑，剑身映出晓丽在别墅血战的画面。

烛九阴的怒吼震碎珊瑚宫："你以为救得了她？往生阵已成！"

别墅地下祭坛，双胞胎的啼哭化作魔音。晓丽七窍流血地爬向阵眼，怀中照片突然迸发金光。陈峰的身影从照片中走出，北斗剑气横扫蛇妖。

"阿峰..."晓丽伸手触碰虚影，却穿透而过——这只是陈峰留在照片中的一缕神识。

神识温柔地拭去她眼角血泪："等我。"话音未落便化作金芒没入地脉。整栋别墅开始坍缩，露出下方沸腾的血池，池中漂浮着九百九十九具与晓丽相貌相同的女尸！

血池沸腾，晓丽看见每具女尸胸口都插着多情剑的仿制品。最中央的冰棺里，苏小蛮的狐尾正被红莲根须嫁接给克隆体。

"很壮观吧？"烛九阴的虚影浮现，"七百年来，我用人间痴女怨气培育这些容器。"他弹指唤醒一具女尸，"看，这是为星君准备的惊喜。"

女尸睁开重瞳，赫然是晓丽的面容！九百九十九具克隆体同时开口："阿峰，选我...选我..."

晓丽头痛欲裂，前世记忆如毒蛇啃噬神识。她看见瑶池初遇时，自己奉魔尊之命将红莲种入苏小蛮元神；看见诛仙台上，陈峰的剑光如何被篡改轨迹；最残忍的是，轮回井边自己亲手将陈峰推入往生阵...

"啊——！"她额间红莲爆裂，业火焚尽克隆体。烛九阴却大笑："终于等到你主动觉醒！"

血池底部升起红莲王座，晓丽的魂魄被强行抽离，与苏小蛮的残魂开始融合。双胞胎在祭坛上化作红莲子，飞入王座核心——这才是红莲魔尊真正的复活仪式！

血池沸腾，晓丽的意识在九百九十九具克隆体间穿梭。每具躯体都承载着她的一段记忆碎片，从瑶池捧珠到天桥乞讨，从诛仙台诀别到别墅重逢。红莲魔尊的笑声在意识空间回荡："选一个吧，选你最想成为的那个自己..."

晓丽突然抓住一具克隆体的手腕——那是她初遇陈峰时的模样。少女羞涩地捧着莲灯，眼角还带着瑶池的露珠。红莲魔尊的声音陡然尖锐："愚蠢！那是你最软弱的时刻！"

"不..."晓丽将少女拥入怀中，"那是我唯一真实的时刻。"她额间红莲绽放出纯净白光，将血池染成银河。九百九十八具克隆体化作星屑消散，只留下最初的自己。

烛九阴的虚影在星光中扭曲："你以为这样就能..."话音未落，晓丽怀中的少女突然睁开眼，瞳孔中跳动着青丘狐火："阿峰教过我，最深的执念往往是最初的纯真。"

血池底部传来碎裂声。红莲王座的核心处，双胞胎化作的红莲子正在枯萎。烛九阴发出不甘的嘶吼，龙首蛇身寸寸崩解。晓丽却感到一阵心悸——魔尊的气息并未消散，而是转移到了...

别墅外传来惊天动地的龙吟。西海方向，陈峰的本体正与烛九阴的完全体激战。雷殛剑与多情剑的每一次碰撞，都在天穹撕开血色裂痕。

"阿峰！"晓丽冲出别墅，却见陈峰被龙尾扫中，坠向沸腾的海面。她不顾一切地跃下悬崖，额间红莲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七百年的轮回在此刻重叠，她终于记起——自己才是红莲魔尊最初选中的容器！

海面突然凝结成镜，映出晓丽与苏小蛮重叠的身影。陈峰在下坠中看见这一幕，雷殛剑脱手而出："不！别让她..."

已经太迟了。晓丽张开双臂，任由红莲根须贯穿身躯。魔尊的狂笑与她的啜泣交织："终于...终于等到你自愿献祭！"

西海龙宫的废墟中，敖霜的嫁衣无风自动。她心口的红莲胎记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北斗七星的烙印。陈峰留在多情剑中的一缕神识苏醒，看见龙女眼中重瞳消散。

"星君..."敖霜轻抚剑身，"原来你早就..."

神识温柔地拭去她眼角泪珠："对不起，我心中始终只有她。"话音未落便化作星光消散。龙女握紧多情剑，剑柄处北斗七星连成锁链，将想要逃窜的烛九阴残魂死死缚住。

血池深处，晓丽的意识正在消散。她看见陈峰在诛仙台上挥剑的瞬间，剑光偏移三寸——原来他早就认出被魔尊控制的苏小蛮！七百年的轮回，不过是一场为爱设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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