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

1980年4月石克庆第一次到县城西门外新开张的吉庆综合市场摆摊卖自己雕刻的产品，市场由多个大棚组成，第一次去他在日用品部分租了一个摊位。看看四周只有自己一个摊位出售小件石雕没有竞争对手，一天下来生意不错。收摊后他在外面买了一份当天报纸，然后走到附近邮局看有没有适合自己的艺术类杂志。第二次去旁边一位大婶问：“小伙子你这些东西都是自己加工的？”“那当然。”“你从哪里学的手艺。”“我家代代都是干这活的，跟家里长辈学的。”“你为什么不每天来出摊？”“我和我爹两个人哪作得出那么多东西，再说这材料也很难找还要在队里出工干活。”互通姓名之后知道大婶姓丛男人姓麻，家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都已经结婚女儿还在上学，丈夫在村里干农活她出来摆摊挣些零花钱：“我也不是每天都来，家里有孙子了那孩子一生病我就出不来。”秋天父亲也出现了症状，到1981年春节时他已经不能自己外出，为照顾他春节母亲没有去走亲戚。石克庆多次陪父亲去县医院看病几乎花完了家里的积蓄，从河滩里淘来的蓝宝石大部分托小姨在省城卖给金店用来支付父亲的手术费和住院20天费用。1981年2月村里把果园和土地分给各户，石克庆家在神坛沟分了一块地。这里山谷是西南-东北走向，谷底有条小溪但是只在夏天大雨后才有水，春天是干涸的。地在山谷北坡向阳面快到最高处的地方，山路手推车可以通行。再向上是大哥家分的地，下边是石家近亲克昆家，这块地分为上、中、下三部分有一半面积是果树以柿子和板栗为主。分到土地后石克庆和母亲先像村里其他人家一样在自己地边上用树枝等东西建起篱笆墙划分地界，然后是平整土地准备春播。

3月起母亲不再当村干部，4月春播结束后石克庆和母亲商议准备把北面山坡削去一部分以扩大自己家土地面积。母亲问：“挖出的土怎么处理？”“咱家地不平整，挖出的土垫到低洼处，石头用来修整围堰和上下层之间修两个台阶，在靠路边建一道矮墙。我有的是力气有时间就干先修好台阶，其他部分也不求马上就完成，还有需要在最高处打一口井安个轧水机以后浇水用。”“那你去联系镇上打井队我就不管了。”5月中旬以后母亲和过去奶奶一样到膝盖缅裆短裤不穿上衣只戴个蓝色兜兜后背全露，下田干活时也不穿上衣。6月初一个晴天下午石克庆和母亲一起去山上自家果园除草打农药，背着喷雾器回家时天色已近黄昏，走出没多远听到路边树丛中有声音，母亲叫住他：“克庆快去看看我感觉树后面有人。”放下喷雾器走到一棵古栗子树后面，树下地上躺着一位年轻女子。她闭着眼睛没穿鞋穿一条红色短裤蓝色衬衣没有扣上扣子露出前胸，鼻子里呼吸急促发声音：“娘您赶紧过来。”母亲过来伏下身子摸摸女子的身子和额头：“克庆这姑娘正在发烧你赶紧把她背回去，我拿着喷雾器回去你请医务室孙大夫来给她看病。”石克庆背起那个姑娘往家走感觉她体重很轻，身上很热还有一股不好闻的味道。回到家里父亲看见这个姑娘问：“你们从哪里找来一个年轻姑娘？”“少废话克庆去后院把你大嫂叫来说我有急事请她帮忙，然后去请孙大夫过来给她看病。”放下那个姑娘跑到后院大嫂正在院子里乘凉照看孩子：“大嫂我娘有急事请你马上过去，大娘您看一下孩子让您受累了。”大嫂过来后母亲说：“芝仙我们从山上救下一个生病的姑娘，我们先给她把这身脏衣服脱下擦洗身子，换上我的衣服，温水已经准备好了。”石克庆把孙大夫请来后，母亲说：“你们先在外屋等一下，我们给她把身子盖好孙大夫你再进来。孙大夫进去后时间不长从里面出来：“二嫂我感觉她心肺功能都没问题，不过正在发烧我要给她打一针先回去拿药和注射器。你们先给她喂退烧药，还有用温水给她把身上洗干净帮助退烧，她身上有碰破外伤的地方你们按时给她上药我去了。”母亲说：“克庆你赶快烧热水，把大洗衣盆搬到西屋，然后你去东屋呆着不许过来看。”孙大夫过来打针时母亲说：“我们把她身子盖上你给她打在胳臂上。”孙大夫走后时间不长大嫂从西屋出来：“三弟你去把洗衣盆里的水倒掉，我回去拿一双布鞋来给她穿。”往外端洗衣盆时母亲说：“儿子你今天睡在东边炕上，我今晚守着她睡在你的床上。”

第二天早晨5点多出去干活前母亲对他说：“儿子今天只能你一个人去了，我照顾两个病人下午才能出去。”中午石克庆回到家里那个姑娘已经起来坐在院子里石头凳子上，她只穿了一条母亲的花裤衩没穿上衣也没穿鞋，头发全剃了模样显得有点怪。母亲在屋里说：“克庆把她扶到屋里来吃饭。”石克庆伸出手那个姑娘顺从的靠在他身上，感觉姑娘身子很软体温已经正常也没有那种不好闻的味道了。吃饭时姑娘吃得不多饭后主动去刷碗收拾，不过对别人提的问题一概都不回答。父亲问她结过婚吗？姑娘大叫一声浑身颤抖，等她平静下来母亲问：“你有孩子吗？”“没结婚没有。”“克庆你扶她去西屋给她上药。”晚饭后大娘和大嫂都过来了商量如何处理这个姑娘，大娘说：“我仔细看过这个姑娘长得挺漂亮，虽说有些瘦弱可脚长得挺顺流皮肤也好，她叫什么名字？”“不知道问不出来，她不爱说话似乎别人说的话她多数也听不懂。”大嫂说：“婶她能穿你衣服吗？”“试过能穿你的鞋和我的衣服只是她不穿，很明显她精神不正常，不穿鞋也好省得出去疯跑我追不上。”“我看应该送她到市里精神病医院检查吃药，要是能好转一些不影响做家务和下田干活就留下她和三弟结婚。”“你叔叔也是这意思，还没和克庆谈不知成不成。”大娘说：“我去和她谈，要是这姑娘干农活和家务没问题就留下她。”大嫂说：“看病的事要尽快，明天你们母子带她进城中午我来照看二叔。”“行我和你二叔再商量一下。”

大娘和大嫂走后父亲说：“你们带这姑娘进城看病我不反对，我没多长时间了吃药也好不了省下钱给她看病，希望在我走之前能看到他们两个成亲让我有个儿媳。”“娘她去看病怎么填名字？”“就用我的姓，名字再找一个。”父亲说：“苏联电影乡村女教师里那个主人公叫：瓦尔瓦拉-瓦希里耶夫娜，你就曾经是乡村女教师。”“那个名字太长而且我名字里有娜字，儿女应该和长辈不同音不同字。”“那就叫卓娅。”“用这名字不合适会招人笑话说这样一个人还能是英雄，从小说《古丽雅的道路》里取一个名字叫冉丽雅你们看怎么样？”父亲说：“就用这个名字，明天你们带她进城去看病，给克锦打个电话让她星期天回来商量一下他们两个的事情。”“那好吧，儿子你表个态。”“我救了她就要跟她过一辈子，连她叫什么哪里人都不知道，她长得不难看可太瘦了。”母亲说：“她在外面流浪吃不饱饭身体自然瘦弱，以后身体还能恢复，你三婶刚来的时候比她现在还瘦你看如今多胖，你先陪我送她去看病结婚的事回头再说。”带这姑娘进城看病那天是星期5，早晨母亲让她穿衣服告诉她以后你就叫冉丽雅是我儿媳，姑娘点点头没说话但是拒绝穿衣服。母亲拿出自己多年没穿过的深蓝色旗袍，姑娘顺从的穿上但不穿鞋。父亲过来看了一下：“尼娜她身材和你差不多，说是咱家闺女也说得过去，到医院怎么说？”“就说她是我儿媳，克庆给她带上鞋，用水壶带一壶水我们走。”上车前姑娘同意穿上大嫂的黑布鞋，去医院一路上换了三次车，石克庆拉着冉丽雅一路都很顺利。市第三医院在北郊，临街是一排铁栅栏，走进大门是一座灰色四层楼最高处有：普世医院-1906几个大字。挂完号姑娘不肯坐电梯石克庆拉着她上楼梯来到三楼精神疾病防治所，姑娘在诊室门外看到穿白大褂的医生拒绝进门，母亲让石克庆把她抱起来送进诊室她拒绝坐下。桌子旁边坐着一位中年女医生，走过来仔细检查之后问：“为什么给她剃光头？”母亲回答：“她不洗头搞的头发又脏又乱只好剃个光头。”“小伙子你先去外边等着。”医生给冉丽雅检查之后让她住院，到住院处划价后带的钱不够，母亲回去找医生决定让她缩短住院时间，先住进去母亲去找二姨借100元把住院费交齐：“克庆你先回家把情况告诉你爹和你大娘他们。”

10天后下午接姑娘出院时姐姐从一家公司找来一辆后开门北京吉普，母子二人先到医院给冉丽雅办出院手续，让她脱下医院病号服换上母亲一件旧浅红色连衣裙，给她买了一双白色新塑料凉鞋。吉普车到来后姐姐下车：“娘让她坐前边吧。”“别让她坐前边我怕出危险，还是你坐前边克庆扶她上车坐后面中间，先去你二姨家她们老两口坚持要见丽雅。”到二姨家老两口和表姐夫妻见到冉丽雅都说她虽然有点瘦弱可长得挺漂亮，二姨说：“三明她就是你儿媳人挺好的，克庆以后可要好好待她，你们回去可以拜堂成亲啦，老季把你的白酒给他们一瓶酒算是我们的贺礼，我出的住院费不要了，记住生了孩子带过来让我们一家看看。”表姐说：“给你家丽雅一瓶美加净指甲油和一瓶花露水做礼物。”冉丽雅虽然没说话但神情基本正常，没出现什么问题。回家路上姐姐问：“娘你准备像二姨说得让他们马上成亲？”“你爹也是这意思，还有她住在咱家要是不成亲岂不让村里人看笑话，以后有钱再给她继续看病也不迟。”“那我要参加婚礼明天上班要迟到，要不我去会计室打电话和工友联系一下我明天上夜班。”回到家里父亲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看书，姑娘进院子给父亲鞠躬虽然没叫爹父亲也很高兴，石克庆拉着姑娘到西屋指着双人床让她躺下休息，冉丽雅脱下连衣裙和凉鞋躺在床上，石克庆给她盖上毛巾被走出房间。姐姐问：“今天晚上如何处理？”父亲说：“让她睡一觉起来问她是否同意和你弟弟结婚，如果同意今天晚上把你大娘和三叔一家叫过来简单聚会一下就算正式成亲。”母亲说：“我累了要休息一个小时，等丽雅醒了叫我。”

4点刚过姐姐去西屋时姑娘已经醒了：“来穿上连衣裙，知道你刚从医院出来吗？”“知道，谢谢你们救我。”“娘你们过来和她谈谈。”一家人都过去后父亲问：“姑娘你是什么地方的名字年龄？”“我是冉丽雅其他不知道。”“你家里还有什么人？”摇摇头，姐姐问：“你上过学识字吗？”还是摇摇头。母亲问：“丽雅我让你今天晚上和我儿子石克庆结婚，以后你是我家儿媳可以吗？”姑娘点点头对其他问题她不再说话，同意点点头不同意摆摆手。父亲说：“姑娘你在屋里休息别出去，等会儿帮你娘做饭好不好？”“可以，我会做家务。”从西屋出来母亲说：“克锦她这次住院10天看起来效果还可以，你看着她我和你弟弟去跟他们两家商量一下。”“娘该让克庆用那块翡翠给她做个手镯了。”“明天再作吧今天哪有时间。”从三叔家回来时姑娘已经在帮着姐姐做饭，吃晚饭前父亲说：“把二姐拿来的白酒打开，克庆、丽雅以后你们是夫妻了应该喝交杯酒，明天上午去领结婚证。”姑娘一连喝了几杯白酒脸上泛起红云但没有醉，父亲问：“丽雅你酒量不小以前喝过白酒吗？”丽雅摆摆手没说话。晚上7点后院大娘和大哥一家，三叔一家四口都来了，妹妹克美仔细看了看冉丽雅：“三嫂你手脚抹得红指甲真漂亮，二姐给我也抹点。”“没问题等他们婚礼结束。”石克庆穿上一身新衣服蓝裤子白衬衣新布鞋，冉丽雅是母亲的浅红色连衣裙，母亲一双绿色布鞋。按照大娘的意见夫妻拜堂成亲然后回西屋休息，婚礼过程中一切正常三叔对父亲说：“二哥你家儿媳看上去挺好的，虽然瘦弱可人长得漂亮。”

两个人第一次睡在一起丽雅对自己丈夫很顺从但是不说话，只用手势表达自己的想法闹得石克庆搞不清她是什么意思。第二天早晨姐姐陪石克庆夫妻去公社之前问母亲：“要是人家仔细问怎么办如何回答？”“你不是认识民政助理老古吗，跟她说明实情请她帮个忙。”走进公社机关大门后石克庆拉着新婚妻子先在院子里等候姐姐去找老古，很快老古一位高个子瘦瘦的中年妇女从办公室里出来：“石克庆你们夫妻进来吧，小伙子我和你娘认识20多年，如今你也结婚了祝贺你，你们两个稍等一下我去盖完章就给你们结婚证，回去告诉你娘我向她表示祝贺。”办完结婚登记手续姐姐回去上班，夫妻二人回自己家。石克庆结婚没有举办婚宴大门外没贴红喜字，第二天晚上母亲让丽雅换上浅红色连衣裙到几家近亲去拜见长辈，每家一瓶中国红葡萄酒，一包糖果就算礼节到了。以后几天母亲不让丽雅外出，村里一些人闻讯赶来想看看新媳妇丽雅躲在西屋不出来，客人只好挑起门帘往里看，男宾被母亲截住不让看。几天后一个晚上大娘过来问母亲：“你家丽雅情况如何？”“挺勤快做饭手艺不错，就是不喜欢穿鞋和穿衣服白天只穿一个大裤衩所以我先不让她外出。”“你今年在村里也一直也没穿上衣呀。”“我还戴了一个蓝布兜兜，现在不当干部也就不用穿那么整齐，孙辈人都有了还怕人家看见我后背，不穿上衣舒服凉快以后我就这样了。”“那姑娘其他地方如何？”“几乎从不说话偶尔说几个字不过你说什么她都能明白照着去做，还有我发现她不喜欢见外边人，家里来人时总是躲起来不见。”“这不算什么问题，不见客人过去早年间女人不都是很少出门不见客人吗，行啦你们没花彩礼钱也没请客吃饭就娶回漂亮媳妇多合算。以后怎么办？”“这几天先穿我的衣服，我让克锦回来时买些花布给她做衣服和棉衣。”6月21号星期天上午姐姐一家4口从城里回来看丽雅，顺便把买好的布和棉花带回来。看到姐夫进来丽雅没躲避也没说话，姐姐把她拉到西屋给她戴上一个姐姐做的红兜兜。两个小孩凑到丽雅身边时她伸出手摸摸孩子们的脸显得很高兴，但是没有回答孩子们的问题。

姐夫问父亲：“这姑娘是哪里人？”“估计不会太远，她说话很少而且基本没有本地口音。”“那就是说她肯定上过学不然说不了普通话，还准备送她去住院吗？”母亲说：“医生说她这样已经是效果不错了，需要回家治疗一段时间，出院时带了一个月的药我监督她每天吃药。”“那就先这样不用着急去找她娘家人，看看她能不能留下。我去找后院大哥来帮忙全家在院子里照几张相做个纪念，今天多云适合在院子里照相。”“那行扶着你爹到院子里坐下。”父母坐在前面抱着两个孩子，姐姐姐夫和石克庆夫妻站在后面照了几张相，然后父母和大哥一家大娘合影留个纪念。吃过午饭姐姐一家四口回城，下午母亲开始给丽雅裁过冬棉衣，问她：“你会用缝纫机吗？”没回答只是点点头；“那你试一下。”试完后母亲很满意：“丽雅你以前用过缝纫机，这我就放心了，会做盘扣吗？”“没做过。”“那我教你作缝在你衣服上，以后你穿和我一样的衣服只是颜色不同你穿花衣服花裤子可以吗？”“可以。”三天时间母亲带领丽雅作出她过冬和春秋穿的衣服，都是花衣服花裤子。石克庆问母亲为什么做成这样？我和你姐姐商量结果以后让她穿一身花衣服万一走丢了好往回找，而且她也不反对。6月29号父亲病情加重早晨他对母亲说：“我时间不多了也不要再花钱抢救，后事不要铺张就把我火化后送到祖坟里。”中午父亲已经昏迷下午姐姐和姐夫赶回来，晚上8点过后守在旁边的村里孙大夫说：“二嫂你们节哀吧，二哥已经走了，克庆帮我给你爹换上衣服。来庆南你也伸把手把你爹先送到西房去，克锦照顾你娘。”母亲倒在炕上休克了，孙大夫说：“克锦帮忙我先救你娘，你们两个男人把爹抬出去放西屋明天早晨送殡仪馆。”姐夫说：“克庆听我指挥先把爹送到西房炕上放好，你回来去照看丽雅让她赶紧睡觉，我们还要接待客人。”从西房回来丽雅坐在炕沿上发呆，石克庆怕来人看见她没穿上衣让人笑话对她说：“你赶紧回屋躺下睡觉。”丽雅用手往外指指：“爹没了客人马上要来你不能见他们。”妻子点点头回西屋在床上躺下盖上毛巾被睡了。

第二天早晨家里由姐姐照顾母亲和丽雅，8点10分殡仪馆车到，石克庆和后院大哥、姐夫一起把父亲送到县殡仪馆，带骨灰盒回家已经快到中午12点。母亲一直躺在炕上没起来，姐姐和丽雅做的午饭。饭后姐夫说：“所里事情太多我必须回去上班了。”母亲说：“你去吧谢谢你来帮忙。”“作晚辈应该的，等下葬时我再过来一次。”7月2号上午把父亲骨灰盒送到已经修好的山上新坟里去，二姨家二表哥崇武开了一辆从他父亲单位借来的上海牌小轿车把大舅家大表哥承原，二表哥承雪，小舅舅彭金声送到石家，村里石家近亲也有20多人参加了在石家祖坟的葬礼。墓穴在父亲手术之前医生说他时间已经不多之后由母亲提出设计方案，春天3月中旬开工建设，下面是用碎石灌入水泥桨做地基，地面上部分用石板围成一个近似的圆形，里面为正方形墓室。方圆之间同样填碎石和水泥桨，墓室上面是在附近村庄水泥制品厂订做的水泥盖板，母亲说墓室部分高出地面可以保证以后不会进水。出殡那天父亲的骨灰盒放进墓室，大哥和几位近亲帮石克庆盖上水泥盖板再堆上土把墓碑立起来，烧完香以后大家下山。中午因为母亲身体不好丽雅无法见客人，在后院由大娘操持姐姐和大嫂做饭招待客人。饭后姐姐让丽雅换一身母亲的灰色衣服，她扶着母亲丽雅跟在后面到后院和客人见面表示感谢。小舅舅彭金声走的时候对石克庆说：“你媳妇挺漂亮看上去没什么问题，你既然救了她一定要对得起人家和她好好过日子，照顾好你娘。”父亲走后石克庆夫妻把家里东西收拾一次，母亲在最东边房间保留炕没拆请人维修一次，其他房间炕都拆掉。从东向西第二间房里是电视机、条案和大部分老式家具。当中堂屋里放碗橱和常用物品，西边一间里放饭桌还有石克庆干活看书用的桌子，书架衣架。最西边一间住小两口，一个双人床一个给孩子预备的小床，新买一个大衣柜。母亲决定把家里猪卖掉不再养猪，猪圈那块地方交回村里家里只养鸡和兔子。

1981年7月8号天气多云，母亲身体恢复后第一次和儿子儿媳一起去菜地干活。丽雅穿一件母亲的旧蓝色连衣裙塑料凉鞋，到田里以后她脱下鞋赤脚干活干得又快又好母亲很满意。时间过了11点以后丽雅身上出了不少汗，她把连衣裙脱下挂在地边木栅栏上。母亲说：“别脱露着身子让外边人看见不好。”丽雅摆摆手然后指指母亲的身子：“你什么意思？”丽雅摸摸自己胸前。“你是说换成和我一样短裤兜兜露着后背。”丽雅阿一声点点头。“那回去换衣服下午和我一样让你凉快一点。”“对、对。”丽雅继续伸手比划石克庆问她：“你是说下午娘不用出来在家做饭，你和我出来干农活。”“啊。”母亲很高兴：“丽雅你还挺有孝心的好孩子就照你说的办，以后戴不戴耳环？”“不戴。”“那好不戴不扎耳朵眼儿。”下午丽雅换上母亲的黑短裤蓝布兜兜下田干活，结果有好几个人路过时都把她误认成母亲，周家一位大娘说：“克庆你媳妇不错长得漂亮远看和你娘模样相同，就是头发太短。”丽雅回答：“以后我留长发。”“能让我看看你戴的手镯吗？”丽雅把右手放在背后显得很不高兴。“那我就不看了。”

从7月8号开始到8月初夫妻二人每天一起去干农活，石克庆逐渐熟悉了丽雅的脾气。她在家和在田里都不穿鞋，外出上山走山路时才穿鞋。不喜欢多穿衣服早晨天气凉爽时也不穿上衣但从不感冒着凉，每天收工回家做饭洗衣服很勤快但是没有数字概念从不记日期也不知道自己年龄多大。除去大娘和三叔家的人以外她在家里从不见客人也不与客人说话回答问题，不过在田间她倒是不在乎自己露着后背是村里年轻媳妇中穿得最少一位，也不怕太阳晒很快她肩膀和后背就晒得皮肤黝黑。每天她饭量很小但干活时力气并不小，平时她只在吃饭前洗洗手，每天早晨出门之前石克庆给她脖子和后背扑上些痱子粉，晚上要丈夫给她洗漱。每次给她洗脚时她总是用手指指自己的脚让丈夫给她按摩两只脚几分钟，按摩过后她上床睡觉。夫妻之间似乎总是丈夫在说妻子很少回答，时间一长石克庆明白了她那些手势的意思，虽然妻子很少说话可她也从不发脾气不会穷唠叨，每天她都是天一黑就睡觉早晨5点前后起床，对电视她不感兴趣很少看也从不读书看报纸。听到别人给她讲外面的事情她就摆摆手表示自己听不懂。到家里来次数最多的客人是大哥的儿子复升，从上学开始他经常在晚上过来跟三叔学习石雕手艺，冉丽雅听到他叫自己三婶有时候会点点头，高兴时也会摸摸复升的小脑袋朝他笑一笑，虽然很少回答但她喜欢听小孩子跟她说话。石克庆晚上作那些小件工艺品时妻子经常坐在旁边观看，从8月初开始教她进行抛光打磨，逐步成为丈夫的好帮手。丽雅来了以后母亲就不再下田干农活只在家做饭做家务，她对丽雅的勤快能干十分满意。

9月初天气转凉母亲穿上自己做得大襟上衣，让丽娅穿上外衣她不同意只是把短裤换成长裤，到9月15号以后才穿上上衣。9月底母亲开始教丽雅做柿饼，偶尔带着她出去在天乐寺遗址前摆摊卖自己家收下的核桃、柿子、山里红。一直到十一早晨母亲告诉丽雅今天要去克庆姥姥家她才穿上一件姐姐送的混纺紫红色西服上衣，蓝色花裤子脚上穿蓝色平跟包子鞋但不穿袜子，石克庆背上给姥姥家带的核桃、柿子、大枣。到甲景村姥姥家之后丽雅给姥姥和姥爷鞠躬行礼但没说话，姥姥过来扶着丽雅肩膀仔细端详一番：“三明这姑娘挺漂亮，克庆你小子有福气。来请吃水果喝茶。”母亲对舅母说：“源华你把她带到你们房间麻烦你陪她一会儿，金声你只好先离她远一点，平时她在家是不见客人的。”舅母把丽雅和两个孩子带走之后母亲才和姥姥他们谈起石克庆的婚事，最后姥爷说：“你家他爹看病把钱都花了，娶媳妇没花彩礼钱人还挺漂亮命该如此。她不爱说话不发脾气也省得婆媳和夫妻之间打架闹矛盾，以后怎么办？”“她现在出门不认路下田干活要克庆带着自己不能外出，不认识钱不会买东西。其他干农活做家务都没问题你说话她也能听明白，我让她先穿我的衣服，村里人说太土气她不在乎不过看起来她爱穿花裤子花衣服。我不让她拿钥匙怕她万一弄丢了找麻烦她也不朝我要，我今年身体不好她来了以后我就不下田干活了，只有出去卖货的时候带上媳妇一起去，她对克庆挺顺从也不打架先这样其他事情等有孩子再说。”

中午吃饭的时候姥爷拿出一瓶白酒：“克庆平常喝酒吗？”“不喝酒。我爹说爷爷死的早与他爱喝酒有一定关系，所以他不喝酒也不让我喝酒，我娘有时候买红葡萄酒、樱桃酒不喝白酒。”小舅舅接过酒瓶：“爹先给您倒上，克庆你们夫妻每人也来一杯练一练。”姥爷说：“村里这个做酒的也姓彭叫我大伯他保证不坑我，外边买的散装白酒可就不好说了。”一杯下肚石克庆感觉里面发热，丽雅喝完两杯一切正常：“姥爷外边酒都有什么问题？”小舅母说：“农村自己做酒历来都很普遍，不过现在不少人在酒里加农药。”“为什么加那东西？”“让人一喝感觉酒劲大，当然不会放1605（过去从德国进口的一种剧毒农药）那一下肚保证玩完，也不会多到让人闻出农药味来。本村自家人至少他保证不加农药，我到他烧锅上自己去接。村里那个姓程的在河里洒农药毒鱼然后拿出去卖，他自己不吃怕中毒太缺德。”吃完饭由小舅舅收拾丽雅到院子里坐着看那两个孩子玩耍，舅母说：“丽雅似乎心里明白我说话她能听懂，只是回答不完全没有整句话，她挺喜欢小孩子。大姐她会做针线吗？”“我试过会用缝纫机，我给她裁教她做缅裆裤上衣手挺巧，今天穿的蓝布花裤子就是她自己做的。”姥姥说：“我看就这样了也不用再去找她家里人，万一找到了没准还惹麻烦，她名字怎么来的？”“问不出姓名只好先用我的姓，名字是从苏联小说里来的。”“你们家有意思婆媳都用外国人名字。”“我叫了几十年尼娜不是挺好嘛。”母亲和丽雅中午在姥姥家睡了一觉，下午小舅舅租村里拖拉机把他们送到长途汽车站，开往县城的长途汽车两个小时一班，母亲让石克庆在车站等车，她和丽雅进镇上供销社给丽雅买了一双冬天穿的蓝色呢子面棉鞋，一双春秋穿的红色元宝鞋还买了一些针线和香皂洗衣粉。买完东西出来又等了40分钟汽车才到，回到家里已经下午5点多母亲感觉很累躺下休息，夫妻二人点火做饭。

10月底母亲外出时戴上了奶奶留下黑帽子，石克庆说:：“娘您戴这个显得太老了。”“你大娘年轻时候就戴这种帽子也没人多说什么，我现在不是村干部可以改老太太打扮了。”11月初山上和地里的农活已经基本结束，石克庆每天都在石材加工厂干活，妻子在家里做饭做家务很少外出。每天晚上石克庆和过去一样在台灯下面加工一些小件雕刻产品，丽雅有时候坐在旁边看一会儿但从不出声。看到母亲打绑腿她表示也想学母亲就把奶奶留下的三条绑腿都给了她，天冷不出门之后她每天在家都打绑腿。母亲让她穿黑裤子她不同意表示以后要穿花裤子，让她把头发剪短留短发丽雅连连摇头不同意，用手指指母亲的头发又摸摸自己的头发。母亲问：“丽雅你的意思是留长发盘起来梳纂儿和我一样，你不怕村里人说这是老太太们的发型？”“我喜欢。”田里的活干完后母亲让石克庆带她去县城买布顺便到照相馆拍个结婚照。1981年11月15号星期天晴风力不大石克庆告诉妻子带她去县城买布。临走前妻子把头发在后面盘起来梳个纂儿穿上红花缎子面棉袄，蓝色花裤子母亲的绿色呢子外套和棉鞋，问她出去戴什么头巾回答纱巾、帽子。母亲拿出自己已经很少戴的浅蓝色和白色纱巾，丽雅拿起白色纱巾蒙在脸上，母亲问：“纱巾都给你以后冬天出去就这样把脸蒙住吗？”丽雅点点头。“克庆出门记住领着她别松手，注意安全到县城给她买花布、帽子和塑料鞋底。”“到我姐家去吗？”“今天是星期天去吧，给他们带点核桃、红枣中午在她家吃顿饭告诉你姐我最近身体不太好，明年春节就不出去走亲戚了。”夫妻二人走出家门后丽雅一直紧跟在后面，上长途汽车时人很多石克庆把她推在前面一路都很正常没出现问题。到县城百货公司后丽雅摘下纱巾自己挑了红、黄、蓝、绿四块花布和一顶黑帽子，按母亲意思买了三双塑料鞋底，还买了缝纫机用丝光线。交完钱石克庆问：“你还要其他东西吗？”妻子摇摇头，石克庆拉着她又去买了一些日常生活用品，买完东西走出商店妻子又用纱巾蒙住脸戴上刚买的黑帽子。

在照相馆里妻子虽然没说话但举止完全正常，到姐姐家时菊闵姐也在，石克庆给姐姐的公婆问好之后菊闵姐问丽雅：“你为什么要蒙住脸？”丽雅不回答显得很不高兴，石克庆朝她摆摆手示意她不要问这种问题。姐姐过来对丽雅说：“妹子你跟我和大姐到西屋避开他们。”三个女人走后姐夫问：“克庆你家丽雅作家务吗？”“干地里农活和家务活都没问题，就是不喜欢说话不见客人，凡是家里来客人的时候她都避开不见。夏天不这样，冬天出来把脸蒙住这还是头一回，只要顺着她脾气什么事情都好说。我菊闵姐来你们家有什么事？”“她自己在县城开了一个小服装店准备在这里买房，今天过来问我她们一家户口能不能进城。我告诉她按刚发下来的新政策户口可以迁过来，不过你们必须把村里土地交出，以后不再享受免费房基地待遇。还有你现在的房子村里不会充公，但是暂时还不能出售。”“他们夫妻挣大钱了？”“哪里呀，买房钱由大姨父出一半，其余他们自己出。”姐夫的母亲说：“你大姨父那个人看起来真不错，不是他亲生的都能拿出1万块钱给菊闵买房。”外甥曾凡山跑过来指着核桃：“爸我要吃这个。”“我给你们洗几个枣你和妹妹拿着去吃，待会儿我给你们砸核桃吃。”“那好吧我去叫妹妹。”“不用叫她和你妈有事情。”上午11点菊闵姐走了，姐姐让丽雅帮她做饭，姐夫的父亲说：“让客人做饭合适吗？”“没关系，这样她以后再来就不会感到陌生拘束了。”姐姐的婆婆说：“克庆我看你媳妇这不是挺好的吗？”“她干农活做家务都没问题，不过夏天不爱穿衣服不敢让她见客人。姐，娘说她明年春节不出门。”姐姐的婆婆问：“你娘身体有问题？”“我爹没了以后她一直身体不好晚上睡不着觉，丽雅来了以后她很长时间没出去干活。”“你媳妇这么能干真不错呀，好好照顾她以后让她给你生孩子，告诉你娘身体不好注意在家多休息。”

回家后母亲教丽雅把做衣服剩余花布作成鞋面，用买来的塑料鞋底作出两双花布鞋和一双红色棉鞋，平时在家穿自己做的花布鞋。11月底村里石材加工厂接到一批新石雕加工任务，11月25号星期3早晨上班前加工厂负责人远房大伯仁豫召集大家开会：“各位最近几年村里手艺好的老人相继去世，以后要靠年轻人接班，这次我让克益、克庆兄弟每人加工一个狮子，其他人都有自己一份任务，要加快速度在顾客约定时间之前交活。石材已经运进来放好，克益你爷爷说他等会儿过来给你们兄弟再讲讲注意事项，按照客户要求你们二人刻的石头狮子一雄一雌。”四爷爷来了看过设计图之后说：“按照老规矩克益加工的公狮子爪子下面是个火球，克庆加工的母狮子爪子下面是个小狮子，我再给你们讲一讲如何加工就按照设计图开始干吧。”随后又有好几个人来咨询技术问题，全都讲完之后四爷爷说：“这次客人是按照我存的图谱确定石雕样式，我今年快80了年轻时候长辈们把这些图样传给我，保存到今天太不容易了，能传给村里年轻人是我一大心愿，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尽力回答。”开工几天后一次中间休息时克益说：“三弟你运气比我好，娶媳妇不花钱还挺漂亮又能干。”“给她看病也花不少钱还借了我二姨的钱。”“那也是应该花的钱，她人还留在你家。我相亲那阵子她家一开口要2000元，后来谈判降到1600元才嫁给我。”“她家要这些钱干什么？”“给她哥说媳妇，结婚后她那狗脾气真让我吃不消，天天都是发不完的脾气生不完的气，要不那么胡闹头一个孩子怎么会流产，你们两个吵架吗？”“她很少说话我们从不争吵，她要不高兴或者感觉累就不干了停下休息。”“你娶了她还有一大好处。”“什么好处？”“她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不用过年过节去她家拜年。你看其他人都要带着买好的礼物去见女方家人，想一想你真是占了大便宜。”“我没占什么便宜，她能干活但日常生活都要我照顾一点不省心。”开工时间不长石克庆速度和质量明显超过克益，一天早晨出工路上遇见克益老婆焦湘灵，她身穿蓝色毛料裤子毛朝外的皮上衣伸手截住对方：“克庆兄弟没想到你一下子就把你二哥给比下去了，看来爷爷说他那些东西传给你最多没说错，要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嫁给你呐。”“二嫂你这话说错了，你男人对你不错以后别在我面前说这话，再说你也比我大。”“你们家丽雅又疯又傻打扮得也古怪除了会干活还有什么用处。”焦湘灵说完一挥手转身走了。

1982年春节前母亲对石克庆说：“今年我身体不好不敢长时间坐车，你们夫妻初一进城到城里你二姨家去，她来信说想见丽雅。下午到你姐家去在她家住一宿，初二早晨回来，你大舅家人和你小舅舅都准备初二上午过来。”大年三十天气阴沉晚上一家三口到后院大娘家，三叔一家四口也下来大家聚在一起包饺子。丽雅虽然很少回答别人的提问包饺子动作还是挺快的，吃饭前母亲让大嫂把丽雅带到最西边一间屋去暂时和其他人分开。三婶问：“二嫂为什么不让她跟我聊天？”“她精神还是有点问题不喜欢见陌生人，和芝仙在一起没问题。”“丽雅比过去胖了。”“体重增加了8斤她吃得不多但干活很有劲，不过和芝仙比还是显得瘦弱。还有她认不清方向所以我不敢让她一个人出门，不过你说话她都能明白让她干活没问题。”大年三十夜里下了一场小雪，7点40分村里响起通知长途汽车到达的钟声，早晨从县城来的长途汽车到石窝村就不往前走了，司机说山路太危险。不到8点长途汽车回县城，夫妻二人坐车先到县城再换一次新开的45路车到市区南门外酿酒厂。石克庆也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阴天辩不清方向找人问路一个年轻人用手一指：“往西去就是南门外大街。”拉着丽雅两个人用半个多小时走到二姨家。

进门后丽雅摘下帽子和纱巾，表姐说：“丽雅你这打扮与众不同，要不是穿条花裤子红鞋身影和你妈一样。这是我儿子高衡初4岁，过来和舅舅舅妈见面。”丽雅见了这个小男孩儿显得很高兴，低下头摸摸他的脸说了声：“你好。”不过她没有叫其他人，对二姨夫妻也只是鞠躬行个礼。石克庆把带来的自家农产品放在桌子上对表姐说：“大姐麻烦你把丽雅带到你们屋去你陪她一会儿，她在家是从不与客人见面的，也请你们原谅。”二姨父说：“那我回避一下。”“不用只要让丽雅去其他房间不见陌生人男人就行。”丽雅离开后二姨问：“你媳妇干活挺勤快你妈很满意是吗？”“她能听懂别人说的意思但是很少回答，家务和农活都干得又快又好。但是她在家里不见客人，对女人和小孩儿除外，除了家里我大娘和三婶她们那几个人其他人到家里来人她都避开不见，还有我娘让给表姐带来一个绿色玉坠。”表姐夫高均伟拿起来仔细看过后：“太谢谢了，你这手艺确实不错，这块料是哪里来的。”“大姨家表哥刚结婚时候拿来的，用这块料给她家做过东西。”表姐从西屋过来看过以后说：“大嫂和二嫂都有你做的手镯，还好没忘了我克庆太谢谢你了，我去找根带子把它带上。”“下次来给你带一个手镯。”老两口仔细询问石家情况之后二姨父说：“挺好的，你媳妇虽然有点毛病可还给你省下一大笔钱你应该知足，比上次见胖了。”“体重增加8斤，她虽然吃得少可力气不小。”表姐夫问：“你们村去年收成如何？”“现在分田到户要靠自己干，我家收成不错就是两个人看病把积蓄都花光了，我在石材加工厂多干点自己早晚和星期天加工点其他东西拿出去卖生活不成问题。”二姨问：“你做的东西能卖出去吗？”“一开始不太好卖，我前年到县城集贸市场试过，买的人不多，去年家里事情太多我就没出去卖东西，我娘在村边庙门前摆摊卖出去几件换些零花钱。”“你媳妇能陪你去河滩去找石料吗？”“目前看还不能，等3月天气暖和以后可以试一次，不过路远骑车不好带她。”表姐夫说：“你可以自己做个小车挂在自行车后面，你看我们自己做的小车。”石克庆跟着姐夫到门外，窗台下面放着一辆小车：“你看车轴和车轮是买的儿童车用胶皮轮，选尺寸大一点车轮就行。其他部分我用木头做的，一个架子下面安车轮上面是座位朝后。这根棍是我锯了一根粗树枝，前边自己做个钩子挂在自行车后架子上。我儿子出去你姐用这辆车带着他，你二姨去医院也坐过这辆车。”“这不错，我把地里死树伐下来就有材料了，钩子可以让村里铁匠做一个给钱就行，车轮到哪里去买？”“穿上大衣我带你去，今天不知道是否开门。”“我带的钱不一定够。”“不用你出钱，你拿来的玉坠也值不少钱，车轮算我还你一部分人情。”

杂货铺距离不远过节仍然开门，买完车轮回来丽雅正在帮二姨做饭，表姐问：“你们几点回去？”“吃完中午饭就走先到我姐家去。”“克庆你带她出去走走还有半个多小时回来吃饭。”“行。”石克庆给丽雅穿好外衣戴上纱巾帽子领着她来到城墙下面：“你以前来过城里吗？”摆摆手往上一指：“你想上去看看。”丽雅点点头。“这城墙没有能上去的地方，现在不让参观只能在下面沿着墙走。”两个人绕南门转了一圈就往回走，回到二姨家表姐问：“丽雅看到城墙了吗？”“看到了挺好看。”“能记住我家地址吗？”“能记住，包家街。”吃完午饭出来时二姨送到大门外：“你们坐什么车回去？”“新开了45路车到县城，车站在南门外往东去。”“丽雅能走吗？”“没问题，她跟我上山干活比这路远。”“注意安全拉着她别松手。”到姐姐家以后姐姐的婆婆问：“克庆你媳妇怎么是农村老太太打扮？”“我娘让她穿成这样她也不反对，不过她是花衣服花裤子看惯了也挺好看的。姐，娘说让你帮个忙带她去洗澡今天开门吗？”“今天开门但是下班早，那我先带她去洗澡，你们还吃晚饭吗？”“娘说让坐明天早晨长途汽车回去。”“那你们在庆霖夫妻用过床上睡。”“姐夫呐？”“过节值班5点以后回来。”姐姐和丽雅走后姐姐的婆婆问：“你媳妇看着没什么问题呀？”“只要顺着她脾气家里外边干活没问题，就是不愿意说话不见客人。不过她不讲究穿衣打扮，也不在乎村里人议论说她春秋穿一身花衣服冬天老太太打扮不好看。”“现在还吃药吗？”“不吃了，家里人说话她都能明白，基本正常。”“车轱辘是干什么用的？”“二姨家表姐夫做个小车挂在自行车后面我感觉挺好，他给我买个车轮回去我做辆小车，丽雅和我娘外出时都可以坐上。”3点半姐姐带着丽雅回来：“克庆你陪丽雅去西屋我要接待客人。”石克庆让妻子上床躺下盖好被子，自己去帮姐姐做饭。晚饭后其他人看电视姐姐在西屋里陪丽雅跟她聊天，不到8点丽雅就睡了。初二回家路上空中再次飘起小雪花，长途汽车开得很慢到家时已经过了9点大地一片洁白。母亲一个人正在家里看电视：“克庆她在外面情况如何？”“没出问题一切正常。”石克庆帮妻子脱下外衣棉鞋换上一双花布鞋，妻子自己打水洗手去洗菜准备做午饭。饭后丽雅不想看电视伸手拉住石克庆往外指：“外边太冷，我陪你到西屋走走别影响娘看电视。”丽雅点点头，两个人到西屋打开灯，丽雅一个人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分钟伸手作了一个手势：“你要回去睡觉？”“啊”。“等一会儿，刚吃完饭睡觉影响消化，累了你在椅子上坐一会儿。”丽雅坐在一把椅子上看着石克庆发呆，根据过去经验这时不能碰她，等到她低头犯困时才能过去扶她上床睡觉。等到丽雅闭眼向后靠的时候石克庆过去把她扶起来；“你该去睡一觉了下午还要去给长辈拜年。”“哎。”把丽雅扶到床边上坐下，她自己脱下衣服盖好睡了。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