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本侯很好奇，如此简单的刑法，竟然让这厮产生了恐惧，本侯也想试一下。”靖边侯缓缓说道。

“老侯爷请便。”唐乾笑了，不管年老还是年少，好奇心总是少不了的。

靖边侯将湿手帕贴在杨昌的脸上，杨昌的呼吸很快便急促起来，随着手帕的起伏，杨昌再次体验到那刻骨铭心的窒息感，就像掉进河里，全身都被河水包围着，无论怎么挣扎，总是无法呼吸到那赖以生存的空气……

呼呼……

很快，杨昌肺部的氧气耗尽，就在大脑几乎成为一片空白的时候，他再次被人用冷水泼醒，重新呼吸到久违的空气。

“杀了我吧，求求您，小王爷，求您……”杨昌再也绷不住了，他不想这样死去活来，小王爷说的没错，这种游戏可以无限次玩下去，他不想再去体验那种无助的窒息感。

这种刑法太邪恶了，它摧垮的是人的意志。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次次死亡的痛苦过程，明知死不了，还要一次次进行下去，这是谁也忍受不了的。

“再忍受三次，你就可以打破世界纪录了。”唐乾微微一笑。

“我说，我什么都说，小王爷，求您，别再这样折磨我。”

……

“特娘的，这就完了？”金煞盯着唐乾，满脸的惊讶，大声叫道：“这怎么可能？标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杨昌这小子一声不吭，怎么到你手上一张手帕就搞定了，这一定是妖法。”

“要不，金将军你来试试？”唐乾笑道。

“试试就试试。小王爷不是说熬过五次就天下第一了吗？我今天就来当个天下第一。”金煞牛脾气顿时上来了。

“金煞，不可胡闹。”靖边侯捋着胡须笑道。

“金将军勇气可嘉，不亲身体验一下怎能懂得这水刑的厉害。”唐乾笑着将一条新手帕递给金煞。

金煞很配合的躺在刑椅上，扯着嗓子要求牢头给他绑住双手。

“绑住双手就算了，一会儿金将军熬刑不过的时候自行揭下脸上的手帕就行。”唐乾笑道。

金煞却执意不肯，说这是瞧不起他，牢头没办法，只得将他的双手绑在椅子上，却只用了单股麻绳。

半壶水下去，手帕紧贴在脸上。

金煞的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

几分钟过去了，金煞的脸开始变得像猪肝一样。

“将军，你说解开，小人这就给你解开哈……”牢头在旁边替他捏了把汗。

话音刚落，就听“啪”的一声，麻绳应声而断，金煞挣断了麻绳，一把扯掉脸上的手帕，跪倒在地，喘气如牛。

我靠，果然是牛人，这么粗的麻绳一下子就挣断了。

“特娘滴，这种感觉太难受了。”金煞的脸色慢慢恢复正常。

“金将军，你不是要做这天下第一吗？”唐乾笑道。

“不当了，不当了，小人不怕疼，就是受不了这种缺氧的感觉。”金煞连连摇头。

“最可怕的是这种痛苦要承受无数次，不管多么强悍的意志，都会在这方小小的手帕面前折戟。”唐乾悠悠说道。

“小王爷真是个奇才，连这么阴损的办法都能想出来，小人佩服的五体投地。”金煞朝唐乾拱手。

“你这憨货，也不知道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算了，咱们还是赶紧审问杨先生吧。”唐乾笑道。

“金煞，传我命令，今天这个法子谁也不准泄露出去，谁要是泄露半个字，别怪本侯心狠手辣。”靖边侯厉声说道。

凭借这么多年的经验，这种刑罚绝对是一种利器，这种利器要是让敌人知道，就是对自己人的残忍。

既然杨昌的精神意志已经崩溃，接下来的审问就顺利多了。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这家伙竟然跟公输盘一样，也是拜火教信徒，而且还是青木堂的香主。

据杨昌交代，拜火教成立的基础是穷苦大众，旨在反抗剥削反抗压迫，靠山王当权后，不惜一切代价捕杀拜火教高层，如今拜火教教主与左右光明使者下落不明，四大护法沦为草寇……

如今的拜火教已经沦为靠山王的耳目和暗杀组织，除掉靖边侯父子便是靠山王的命令。

从地牢出来，靖边侯心情很不好。拜火教被靠山王掌控，这么重要的消息，自己竟然不知情。难道就因为自己大肆镇压拜火教，让靠山王震怒，将自己列为“奸臣”？

“老侯爷是不是还在怀疑杨昌口供的真假？”唐乾见靖边侯疑虑重重，不禁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老侯爷找个有勇有谋之人打入拜火教，既可以验证杨昌口供的真实性，还可以反客为主，刺探靠山王的情报，何乐而不为？”

“妙啊。”靖边侯人老成精，很快便明白了唐乾的意思，点头说道，“谁敢太岁头上动土，老夫不介意让他万劫不复。”

一只老狐狸一只小狐狸，很快便敲定了无间道计划。

唐乾一路沉思，杨昌这家伙竟然没有招出他的同伙，不是嘴严，而是他确实不知道跟他接头的人是谁，据杨昌交待，一直都是一个蒙面人单线联系他的。

很先进的联系方式，单线联系，其严密性堪比地下党接头。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青煞便跑来报告，赵喆抓到了，全家老小，一个没跑。

“小王爷，你的冤家对头就交给你了。”靖边侯笑道。

“多谢侯爷。小王这就去会会这厮。”唐乾点了点头，跟靖边侯这样的聪明人一起，心情都觉得舒畅了许多。

赵喆此时犹如丧家之犬，蜷缩在院墙的角落里。

“赵喆，你坏事做绝，可想过今天？”唐乾戏谑地问道。

“小王爷饶命啊，小人是受了坏人蒙蔽，这才对小王爷起了歹心，小王爷我不是人，我狼心狗肺，我该死……只要您饶我不死，小人愿意为小王爷做牛做马……”赵喆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喊道。

“做牛做马？你配吗？”唐乾笑了，望着紫煞牵引着白煞急匆匆而来的身影，说道，“我很想知道被你弄瞎了双眼的白煞会怎样待你。”

“奸贼，你在哪里？快点纳命来。”白煞咬牙切齿，挥动手中铁杖，恨不得将赵喆打个脑浆迸裂。

“二弟，且慢。这么快就让这奸贼死了，岂不太便宜他了？你且待在一边，看大哥怎样让这厮生不如死。”紫煞抓住了白煞的铁杖。

“大哥，我好恨啊。”白煞泪如雨下。

“二弟，等我炮制完了这厮，是杀是剐全都由你。”紫煞拍着白煞的后背说道。

“四弟，凶手是你抓住的吗？瞎眼之仇，不共戴天。二哥这厢有礼了。”白煞拱手说道。

“要是没有小王爷出主意，只怕这姓赵的奸贼就要逃出玉州了。”青煞幽幽叹道。

“这与小王爷有何关系？”白煞疑惑道。

“这厮走的是一条地下密道，入口就隐藏在黄沙之中，若不是小王爷让我带上大黑，小弟也不会找到这个入口。”青煞说道。

“没有我的气味，就算是狼也不会追踪到我的。”赵喆大吼。

“很遗憾，你的头巾被王妃打掉留在了现场。头巾的臭味足够大黑追踪到你了。”唐乾冷冷道，“我说过，你逃不掉的。”

“瞪什么眼？再瞪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当泡踩。”紫煞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条手帕出来，狞笑道，“今天，就让你当天下第一。”

当水刑在赵喆身上进行到第三遍的时候，赵喆把一生当中干过的所有坏事都交代了，调戏良家妇女，欺负鳏寡老人，刨绝户坟，踢寡妇门……但凡不是人干的，这货都干过。

直听得在场诸位恨得牙根痒痒。紫煞也是个狠人，不管赵喆怎样求饶，又给他上了几遍水刑，非要验证一下人的忍受极限能到什么程度。直至这厮屎尿齐飞，弄得整个牢房臭不可闻方才作罢。

“圣女出世，靠山王死，三八二十五，七九六十四……”赵喆精神恍惚，显然是傻了，嘴里翻来覆去念叨着这句话。

唐乾心中一动，赵喆这老小子不是靠山王的走狗吗？怎么会咒他的主子？这不符合逻辑啊。

只可惜赵喆被边城四煞给玩坏了，这几句话究竟代表着什么，已经不得而知。

“标下听说这厮对王妃出言不逊，不如，就让他成为一条人彘，小王爷意下如何？”金煞走过来说道。

“恶人自有恶人磨，既然你愿意当这个恶人，那就由你。”唐乾点了点头，不屑地望了赵喆一眼，走出来牢房。

身后，传来赵喆数声凄厉的叫声。

唐乾知道，恶人已经伏法。

成为人彘，似乎，比死还要痛苦百倍。

这就叫恶有恶报，对于一个叛徒，而且是对王妃心存不轨之人，唐乾绝不会心慈手软。

回到侯府会客厅，老太君与李雪媛把手言欢，甚是投机，相见恨晚，要不是宝贝孙子还躺在床上不省人事，老太太几乎要认李雪媛当干孙女了。

唐乾懂得老太君的心思，无非想让他救活他的宝贝孙儿。

救人可以，但不能一下子治好，慢慢恢复才是稳妥之法。因为，侯麟是他拿捏侯家的一个重要棋子，在侯府彻底与靠山王决裂之前，这小子还要继续躺在床上。

唐乾提笔写下了一副中药配方，让侯府专用郎中去抓药。按照这个方子，侯麟会慢慢恢复意识，但要完全康复，还需要几味稀缺药材。除了他，也就是他那下落不明的长姐知道这种药材长在什么地方。

侯麟吃过药之后，呼吸均匀了许多。

靖边侯这才放心下来，让亲卫护送唐乾夫妇回府。

赵喆被抓的时候，金银细软全都截获，靖边侯为了向小王爷示好，命令手下连夜查抄了赵府，府中所有财物连同缴获的金银细软全都打包送到昏王府，并派兵在院外执勤把守。

望着满院子摞成小山的箱柜，唐乾搂着身边娇滴滴香喷喷的王妃，难以入眠。

人逢喜事精神爽，哪能不搞点有益身心健康的运动呢？

“相公保重身体，这一晚上都好几次了呢。

“好娘子，良宵苦短，睡觉多浪费啊，乖，这是最后一次……”

夜深人静。忽然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声音：“小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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