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谋杀亲王者诛九族

“如果我一定要你死呢？”唐乾冷笑。

“小王爷，你不要欺人太甚，要知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赵喆脸上露出一丝阴狠。

“相公，算了，只要他肯退还买卖契约，便饶了他这一回吧？”赵雪媛生怕这厮狗急跳墙，便走到唐乾跟前轻声劝说。

“以这畜生的尿性，你以为到嘴的肥肉，他会吐出来吗？”唐乾摇头说道。

“没错，小王爷，对不住了，既然你坏我好事，那就休怪我心狠手辣了。”

“你想杀人灭口？”唐乾冷笑连连。

“没错，杀了你，再收拾这个贱人。如今事情败露，我不可能留着她举报我……不过，如果割了她的舌头，再剁掉她的双手，啧啧，这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嗯，就这么办，这么个千娇百媚的小美人，杀了可惜了，尽管少了双手，但用来泻火还是不错的……”

“衣冠禽兽。”李雪媛气的柳眉倒竖，杏目圆瞪，恨不得将这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千刀万剐。

“赵喆，你往上爬我不管，但如果你想踩着我的尸体往上爬，那你就打错你的如意算盘了。而今，你又侮辱了我的女人，所以，你没有活着的必要了。”唐乾看赵喆的眼光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小王爷，是你逼我的。这天下早已不是你们唐家的江山，我今天杀了你，神不知鬼不觉，没人去深究你的死，哈哈……”赵喆轻轻拍手，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口。

“赵四儿，杀了他。”赵喆沉声道。

黑影扬手，一个圆乎乎的东西滚到他的脚下。

借着微弱的烛光，赵喆低头一看，顿时亡魂大冒，这是一颗人头，血淋淋的人头，再看这脑袋獐头鼠目的模样，不是赵四儿又是谁？

“你，你不是赵四？”赵喆惊恐地看着那条黑影。

“哼哼，赵四？在我白煞面前犹如插标卖首耳。”白煞的声音就像来自地狱的冥音。

“白煞，赵喆犯上作乱，企图杀害本王爷，还不给我缉拿归案，带回州衙论罪处理。”唐乾朝那道黑影吩咐道。

“诺。”白煞答应一声，却并不动手，在他眼里，跟这种弱鸡动手太跌份。

“边塞白煞……您是白爷？”赵喆几乎吓尿了裤子。

赵四儿的底细他很清楚，就算不是一流高手，至少也算得上二流高手，在白煞面前竟然死的悄无声息，可见边塞青煞绝非浪得虚名。

“白爷恕罪，小的这就随白爷去州衙认罪。”赵喆倒也配合，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让白煞大为受用。

“小心他的诡计。”唐乾见白煞轻敌，忍不住提醒。

“小王爷放心，这样的货色，标下一只手能捏死十个。”白煞轻蔑的说道。

秋意渐浓，秋虫嚯嚯，却已是生命中的最后的疯狂。

白煞跟在赵喆身后，沿着长廊往南门走去。

木质的长廊之上爬满了葡萄，映着皎洁的月色，可以看到紫色的果实挂满枝头。

“葡萄熟了，小王爷可以尝鲜了。”赵喆谄媚道。

“给我老实点。”白煞呵斥道。

“身为老侯爷身边的顶级高手，白爷还怕小的跑了不成？”赵喆很殷勤地摘下一串葡萄，双手捧给白煞。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白煞伸出剑鞘，正要打落赵喆手中的葡萄。

忽然，赵喆袖中，一道白色的光芒在夜色中一闪。

唐乾在旁边看的真切，连忙大叫：“小心暗器。”

嗤——

一道白光从赵喆的袖中射出。

“雕虫小技耳。”白煞话音未落，宝剑早已出鞘，在空中划过一个十字，便将那道白光斩为两段。

噗……

令白煞没有想到的是，一团白灰扑面而来，距离太近，就算是神仙也无法躲呀。

“啊……你这卑鄙小人，竟然用生石灰。”生石灰进入白煞眼中，遇到眼泪便发生了化学反应，放出大量的热，烧的白煞哇哇暴叫。

宝剑攥在手里，却无法施展，在眼睛看不见的情况下，他不敢乱舞，生怕伤了小王爷。

就在白煞准备启用耳朵功能的时候，一道渔网从葡萄架上落了下来，将白煞裹得严严实实。

紧接着，十余名西北汉子从葡萄架上一跃而下，将裹在网兜中的白煞压在身下。

白煞拔不出剑来，就像一头掉入陷阱的孤狼，已经完全失去了战斗力。

“老赵，没想到你还有后手，佩服佩服。”唐乾就像路人一般，拍手称赞。

“小王爷过奖了。”赵喆哈哈一笑，“在这乱世，多一些准备，便能多活些日子，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你说的没错。告辞。”唐乾拱了拱手，拉着李雪媛的手便要离开。

“站住，想走？门都没有。”赵喆冷笑。

“怎么，难道你真的要杀本王？”唐乾笑了，他打量了一下那十几名家丁，朗声说道，“按照大乾律例，以下犯上者，斩。谋杀亲王者，诛九族……如果本王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好好想想自己的下场吧。”

“唐乾，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些人都是我的亲信，今夜发生的事情，他们都会守口如瓶，今天，你必须死。”赵喆狞笑道。

“亲信？呵呵，一名亲信或许可以守口如瓶，十几名亲信，你如何保证他们守口如瓶？要知道大乾律例还有一条，戴罪立功主动揭发主犯者，从轻发落，至少不用连累九族了。赵喆，你说说看，一旦上面彻查，你怎样让这十几个人做到守口如瓶？除非，你把他们都杀了，只有这样，你才能高枕无忧……”

“胡说八道，简直是妖言惑众。我怎么会这么干？”赵喆气急败坏说道。

“你我当初也是亲如兄弟，可到头来怎样？你还不是恩将仇报，企图霸占本王家产，甚至连王妃都不放过，你以为这些人会拿九族亲人的命陪你这个衣冠禽兽的疯子玩吗？”唐乾字字戳心，说的那些家丁胆战心惊。

诛九族，这样的重罪，他们谁也承受不了。

至于杀人灭口，似乎，这样的事情家主干过不是一回两回了。

“家主，他是小王爷，杀不得呀……”

“是啊，家主。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您不能拖弟兄们下水啊……”

……

恐惧和质疑，就像雨后的春草一样疯长。

唐乾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世界上分最复杂的就是人心，所谓万众一心，那只不过是一种修辞方法。

“弟兄们，不要听他蛊惑。今天要是唐乾不死，到头来死的就是我们赵家所有人。”赵喆慌了，他万万没想到，臭名昭著的荒唐小王爷在这生死关头依然保持清醒的头脑，还能组织起如此犀利的语言。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诸位，如果你们想谋反，大可将本王的头颅拿走……既然没人有这个胆子，那么本王言尽于此，告辞。”

唐乾趁众人犹豫之际，抽出白煞的佩剑，将渔网斩断，将白煞放了出来，然后，拉着李雪媛的柔荑，扬长而去。

走到门口，回头朝赵喆比了下中指，郎声说道：“别想着逃跑，你跑不掉的。”

李雪媛走在唐乾身后，望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心中竟然多了一种陌生的感觉……今夜，这个软弱的男人，终于雄起了。

“站住……唉，你们真是一群废物。”赵喆知道，自己必须跑路了，而且是立刻马上。他很清楚，小王爷刚才的那些话绝不是吓唬他的，他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估计唐乾脱身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州衙或者侯府找官差捉拿自己。

与此同时，十几里外的靖边侯府。

议事大厅，烛火通明。

侯府上下所有核心人物都在现场，包括侯家年逾七旬的老太君和靖边侯夫人。少奶奶郑茜是甘州节度使郑仁之女，况且独子侯麟还在昏迷当中，无法发表自己的观点，郑茜的意见便显得尤为重要了。

这次紧急会议只有一个议题，那就是侯府何去何从的问题。

这个议题很大也很关键，关系到侯家未来的命运。

“侯家发迹于边军，承蒙仁宗皇帝圣恩，自太公以来已经三代为侯。而今皇室势微，靠山王摄政，大乾江山何去何从，已经初见端倪。然十八路诸侯虎视眈眈，闹不好又是一场乱局，老夫以为侯家地处边疆，不管谁做皇上，侯家的侯爵都不会动摇分毫，然而，今日见到小王爷之后，老夫不再坚持原来的想法……”靖边侯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向大家描述了一遍，最后叹道，“荒唐小王爷隐忍数年，今日锋芒毕露，这又是一个变数，老夫观小王爷面相，似有帝王之相，如果侯家助力此子登上大宝，这便是从龙之功，侯家封王拜相不是梦想。”

“侯爷三思啊，忤逆靠山王的下场有多惨，侯爷也是清楚的……三年前，淮阳侯检举靠山王的爪牙在淮阳兼并土地，鱼肉乡里，被靠山王以谋逆之罪灭三族，一千多口子身首异处，血流成河呀……”一名山羊胡子的旁系老者提醒道。

“正因为靠山王残暴无道，所以老夫才想带领侯家令找一条出路。”靖边侯叹了口气。

“儿媳听说在怡红院的时候，小王爷给老爷看了一块锦帕，您的脸色大变，老爷的顾虑莫非因此而起？”郑茜忽然问道。

“不错。”靖边侯点了点头。

“老爷可否告知一二，究竟是什么内容让老爷如此失态？”郑茜问道。

其余人都将目光注视到靖边侯身上，很显然，郑茜的要求也是他们心之所想。

“也罢，事已至此，瞒着你们也没益处，不过，老夫将话放在这里，谁要敢将此事透露出半个字去，老夫绝不饶他。”靖边侯鹰眼环顾众人。

“老爷尽管放心，我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今日之事断然不会泄露出去。”郑茜站起来表态。

“你们听说过靠山王手上有张《忠奸图鉴》吗？”靖边侯问道。

“忠奸图鉴？没听说过。”大部分人纷纷摇头。

“没有听说也怪不得你们，只因这份图鉴至关重要，而且靠山王也极力隐匿它的存在。”靖边侯幽幽叹道，“忠奸图鉴乃靠山王亲手所做，是他排除异己的重要依据，只要列入奸臣一类的，靠山王将会不遗余力地清洗。没想到，它竟然出现在昏王手中。很不幸，本侯便列在奸臣里面，而且排名第三十六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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