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老外？

真没想到，穿越来到明末，江梓森竟然混了个公务员编制，真是件奇怪的事。

得到了这个防疫院副院长的职衔后，意味着就有了出入城门批令的权力了，对后面很多计划的事情会非常有帮助的。

“臣感激皇恩浩荡，蒙圣上垂青，得以擢升。臣定当尽心竭力，鞠躬尽瘁，以报皇恩于万一。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大明江山永固，社稷长存。”张载首先谢恩。

这话好长啊，在太监王承恩的提点下，崔耀很努力的重复道：“臣感激皇恩浩荡，蒙圣上垂青，得以擢升。臣定当尽心竭力，鞠躬尽瘁，以报皇恩于万一。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大明江山永固，社稷长存。”

“崔公子，哦，不对，现在应该是崔副院长了，你对这病菌的知识是师从何人而来的？”

“这是年幼时随父亲游历，在广东遇上一位佛朗机高人，拜他为师，然后从他那学到病菌学方面的知识。”

此话一出，崇祯和几位大臣对视了一下。

“怪不得，大明医师对病菌几乎一无所知，原来是来自大明之外的学问。”

“那佛朗机人姓名可还记得？”

“当然记得，叫理查德克莱德曼。”

“哦，这佛朗机人的名字就是长。”

“承恩，你去传一下钦天监监正来。”

崔耀、张文松、翟彪三人不是太明白，为什么在谈防疫时会叫钦天监监正来。

通常与防疫无关的事，应该让他们离去才对的。

没多久，随着脚步声由远而近，这应该是钦天监监正官员到了。但崔耀等人是不适合转身去看来者何人的，只能继续面向崇祯站立着。

只听见侧后方传来了一嘴孜然味的官话：“臣汤若望拜见圣上。”然后就有一官员走到张载的右侧向崇祯行揖礼。

崔耀稍微侧脸用眼睛余光掠过右侧的张载看了一下，两眼瞳孔放大，“老外！”两字不禁脱口而出。这话一出，连崔耀自己都吓了一跳，赶紧闭嘴。

而张文松、翟彪也被崔耀的话吸引侧头一看，还真是个“老外”。

一个身穿蓝色明朝官服的白人竟然站在张载右侧，一大把胡子的，样子看起来五十多岁。就这么一时间，让崔耀、翟虎、张文松三人还以为还是在游戏中。

与此同时，崇祯和不少官员也注意到了崔耀这一表现。

“崔副院长，你认识汤若望汤监正？”崇祯问道。

“汤监正？不认识。”崔耀摇了摇头说，其实汤若望这名字听起来有点熟，但一时之间想不起是谁。

“那你刚才说的是？”

“臣说的‘老外’是外国人的意思，因为实在没想到朝廷官员中竟然有外国人。”

“汤监正，这位是刚成立的防疫院崔耀崔副院长。他说的他所学到的病菌知识是来自佛朗机高人理什么德……曼？”崇祯记不太清刚才崔耀所说的佛朗机人名，所以边说边看着崔耀，等他补充那人名。

“是理查德克莱德曼。”崔耀有点慌，这是在对皇帝撒谎啊，但不知道为什么崇祯会对这人感觉兴趣。

“这理查德克莱德曼，姓什么？”崇祯问道。

“他们外国人，喜欢名字在前，姓在后，所以他姓的是克莱德曼。”

“对了，崔耀院长的病菌学是学自克莱德曼先生，有如此高深学问之人，想必汤监正也认识吧？”

汤若望皱着那洋人典型的褶子额苦思着，摇了摇头：“什么病菌学？克莱德曼？请恕臣孤陋寡闻，没有听过。”

“没有听过”四个字一出，那些在场官员和崇祯不免心生疑惑，有些官员已经脸露疑色。毕竟汤若望要是回答的是“没见过”，倒是正常，但连听都没听过，那问题就大了。

崔耀、张文松、翟虎甚至连张载都有些慌了，要知道欺君之罪，是可大可小的。

而张载更是慌得一逼，如果崔耀等人是骗子，这样强烈推荐骗子给崇祯皇帝的张载更是吃不消兜着走。轻则罢官，重则杀头抄家。

崔耀感觉脑内有热流由里往外渗向两颊，这么个小冰河时期寒冷的秋意，也冷却不了那热汗要逃逸的心。

在场官员，包括蒋德璟在内也注意到张载和崔张翟三人的脸色有异。

还好，有我们985顶尖学府的硕博连读高材生智商在线。

“Hello.”翟彪这么轻轻一句问候，汤若望回了一句“Hallow.”

“How do you do.”崔耀这才回头神来，智商也跟上了，也来了一句。

“How do you do.”汤若望看向崔耀回了一句。

“Where are you from?”

“German.”

“Oh,German,A beautiful country! Welcome to China. ”

“It is my pleasure.”此刻，汤若望眼中已经满是他乡遇故人的喜悦。

“Nice to meet you!”

“Nice to meet you!”汤若望眼里闪出了泪花，要不是身在殿堂之中，汤若望真要扑过来狠狠的拥抱这个会外国语的中国人。

而站在崔耀和汤若望中间的张载也激动得眼中里闪出了泪花,还不忘擦了擦脸颊的汗水。当然，这泪花和汗水是被吓的。

“张院长？”崇祯被张载的泪花和擦汗动作给弄迷糊了。

“皇上，微臣被汤监正感动到了，汤监正应该久未闻乡音激动了，臣也为汤监正感到高兴。”张载很机智地说出了他自己也不信的话。

虽然不知道这崔耀和汤若望两人说了什么，但崇祯和那些官员刚才那些疑惑已经一扫而空了。

“这崔院长还真会外国人的话啊。”那些官员纷纷交头接耳。

“皇上，理查德克莱德曼是英国人，汤监正是德国人。不对，是日耳曼人，他们不认识也是很正常的。”

“英国人？”汤若望侧着头望向崔耀。

“是，理查德克莱德曼是英国人，England。”

“Oh，England.”汤若望若有所思的重复了一下。

“崔院长既然会外国语，那以后可以好好跟汤监正交流了。”

“只是，为什么翟公子也会外国语了？”智商在线的官员还是有的，便当场提出了疑问。

“哦，这个嘛。”崔耀开始脑筋急转弯，“这是在下在教他们防疫办法时，讲了病菌方面的知识，也讲了是从哪里学到的学问。毕竟，一日为师，终生为师。就告诉了他们师爷的名字，也顺便教了一下他们师爷的语言。这位翟公子虽然是农夫出身，但天生聪颖过人，这外国语一学就会，水平已经不比我差了。”

崔耀张嘴就来，这回答达到了无缝衔接，滴水不漏，还把英语更好的北大博士吴辰宇推到了前台。虽然他没有和吴辰宇探讨过英语水平，但理工博士写论文可离不开英语的，英语水平比他崔耀高那是不用怀疑的。

“当真？”汤若望问。

“当真，一会退朝后，你们可以好好交流。”

“看来崔副院长、翟佥事在疫情结束后，还可以去鸿胪寺当差。”站在崇祯身后的王承恩一脸笑意说道。

随后，崔耀还跟崇祯请求了征调八宝山那十几名熟悉防疫的人员进京城协助防疫，并得到许可。

退朝后，崔耀、翟彪、张文松跟汤若望用第三国语言英语聊了一小会。虽然当时英语在欧洲大地还不是通用语言，但和德语很相近的英语，德国人汤若望自然也略懂一二。

“想不到英国人的医学水平这么高了，在病菌上的研究这么深了。”汤若望说道。

“是啊，是啊。”

“可惜无缘认识这克莱德曼先生。”

“是啊，是啊。”

“对了，汤监正，你们钦天监有负责观察天象的工作，那请问你有没有办法弄到几块凸透镜片？或者生产凸透镜片？”

“凸透镜片?”

“是，凸透镜片，就是镜片不是平的，是球面体，convex lens。”翟彪明白崔耀想要干什么了，便插嘴帮助解释。

“这个有，倒是有的。”

“那太好了！”崔耀、翟彪、张文松三人不禁相视一笑，这意味着有机会制作出医用显微镜了。

“汤监正现在负责的工作听起来甚是有趣，崔某希望有机会能去参观一下。”

“欢迎，欢迎！随时候教！”汤若望竟然学会中国人的谦虚。

于是，负责防疫的崔耀、翟彪、张文松三人婉拒了张载带他们参观京师疫情的请求，说明天再去。“张院长，我们先去监天所看看凸透镜片，因为这玩意能制作出显微镜，来观察细菌。对防疫帮助非常大。”

这天在朝堂里，除了中间吃了点糕点作午饭时坐了一下外，就这么几乎站了一个白天，真是体力活啊。

从钦天监出来，三人骑着马边走边吐槽：

“刚才朝堂上，我怎么感觉他们故意的啊，好多官员后来都有座了，就我们没座，估计是看我们年轻，又是草根上来的。”

“崔耀连最低的功名都没有，一下就官拜六品，肯定有很多人不爽。”

“他也算读书人了，虽然是编的。你才问题大了，泥腿子出身，如果不是你参与撰写防疫手册，根本不可能给你官职。”

“那班渣渣，老子北大博士的学识说出来吓死他们。”翟彪有点气愤的说。

“这些人等级观念很强的。”

“刚才汤若望一句‘没有听过’，吓死我了。”

“张载估计更是被吓尿了，我见他都擦汗了。”

“还好翟彪你那句HELLO提醒了我，用英语对话，不然我们不死也掉层皮啊。为了我们还召开了群臣朝会，要被认定是骗子，这欺君之罪有点大啊！”

“我背上的汗也其实已经吓出来了。”

“累死我了，竟然几乎站了一天，”

傍晚前，三人骑着马回到了张府。晚饭间，三人给黄子怡、谢念祖等展示了刚领到的明朝官服，也说了一下在朝堂时的趣事，把张载当时都吓出眼泪的事说出来，笑得黄子怡、谢念祖、王猛肚子都痛了。

“想不到，这大明还挺开放的，连政府都有都有外籍雇员了！”

“是啊，挺国际化了。”

“那应该有大明绿卡了。”

“不过，汤若望这名字听着挺熟的，就是记不起来是谁。”

“你这么一说，我也感觉挺熟了，也是想不起来是谁。”

“明天就让王猛和张文松骑马回去吧，把那十位同事找回来帮忙防疫。顺便把张文松得到朝廷官职一事给张家老爷说一下，给张家老爷一个惊喜。”

“文松，你说这次分给张家多少银子合适？一千两够吗？我们还要留些银子来办事的，闹革命需要本钱的。”

“这次过来那一车物资大概值多少钱？一百两够吗？”

“原来说好一只卖半两银子，那差不多一千只也就是四百多两银子，算上物资、驴车、三匹马，也就是三百两银子，给张家八百两银子差不多了，

“还有，带一千两银子给张家不合适，因为一看就知道我们赚的远不止一千两，那会有很多想法的。我觉得给张家七百或八百两比较合适，这样他们就不会往太高收益去想的。另外，还有给那些同事用来买粮的银子。打算每人给二十两银子，因为现在手上的银锭都是二十两一锭的。”

“马匹和驴车要不要还回去吧，我们可以另外买驴车，再到马市买匹马自己，现在这马其实不够用的。我们以后三人去防疫院办差，就要三匹马。张府这里还得要留两匹马以备传话之用。”

“驴车还是不要还吧，我们少点去市场，就少点感染的可能。马匹也是，我们再买两匹就够了，当中一匹要强壮点的，因为王猛这块头，普通的马被骑的很难受。”

“那就带给张家四百六十两银子吧，这驴车和三匹马你家不提就不用给他们钱，这样他们会觉得我们比较计较，肯定是赚得不多才这样。另外二百两银子刚好给那十位同事用来买粮。我们留多点钱作为以后革命备用金。王猛他家人块头大吃得多，就给他四十两银子买多点粮食屯着。”

“谢念祖明后两天就先留在张府这里陪子怡，我和翟彪明天就正式开始工作了。等张文松和王猛他们回来后，念祖你再和翟彪回家和家人见个面，说一下在京师当差的事。”

安排妥当后，就这么过了来到明末后的第十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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