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她其实什么都懂

“我也只是个普通人。”

我叹息一声，拍了拍莫卡的手说道。

“但你却做了神才会做的事！”

莫卡用力的将我抱紧，声音有些颤抖。

我无言以对，脑中一片空白。

半晌过后，莫卡松开了我，没有任何征兆的跑开了。

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我熄灭香烟，心里充满了慰藉。

我自知无法帮她摆脱困境，但如果能做到令她开心，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我躺在宿舍的床上，满脑子里想的都是莫卡的模样，担心她睡得怎么样？是否将牛肉吃完了？

我与她接触以来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中，最终定格在她高兴离开的背影上，我微笑着进入了梦乡。

翌日清晨，我早早的起床，换上运动装出去晨跑，酣畅淋漓的跑了一个小时，我刚准备回宿舍洗漱，就看到莫卡推着行李箱，在洞恒广场徘徊。

怀里，抱着我昨日给她买的衣服。

“神明大人！”

莫卡似乎感受到有人在观察她，向我看来，当认出是我后，开心的冲我挥手大喊道。

随着她的大喊，广场上席地而眠的孩童纷纷发出埋怨声。

见她如此活跃，我还是比较开心的，就是这个称呼，搞得我有些不好意思，急忙蹲在花坛旁，怕引人关注。

“神明大人，怎么躲起来啦？”

莫卡嬉笑着跑来，站在我的身旁，问道。

“嘘！”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后，让她在我身旁坐下，小声对她说道：“你别神明神明的叫我，怪难为情的。”

“哈哈哈！”

莫卡看着我的囧样，忍不住大笑起来。

“哎，你小点声！”我急忙说道。

“谁让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了？只好这么叫你咯。”莫卡调皮的眨了眨眼睛说道。

我这时才反应过来，我与她一直都是以网名自称，并未告诉她我真实的姓名。

想到这里，我整理一下衣服，站直身子，郑重的对她说道：“我叫夜蝉，以后请多指教。”

“我叫莫卡，请多指教。”莫卡甜甜的笑着回应道。

互报姓名之后，我问她是不是准备去上课。

可是莫卡却摇了摇头说道：“不，我好久没有去学校了，正准备上网发布消息呢。”

“为什么？不去学校怎么行？”

我惊呼一声，拉起莫卡的衣袖就要送她去学校。

莫卡并没有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而是顺势挽住我的手臂，一脸欢喜的对我说：“你可以放心拉着我的手，我不会再打你了。”

“······”我一阵无语，整个人如同被定住了一样，大脑一片空白。

“该不会，没有被女孩子挽过手吧？”莫卡狐疑的问道。

“开玩笑，我这么帅，我交过好几个女朋友呢。”怕被莫卡看透，我急忙吹嘘道。

本以为可以掩饰过去的我，却被莫卡一句话怼了回来。

“你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一脸得意的说道：“这次我就当不知道好了，下次你可要想好再回答。”

“切！”我撇了撇嘴，并未继续回答她，而是转移话题问道：“你的学校在哪里？我送你过去。”

听到我要送她去学校，莫卡脸色一僵，松开了拉着我的手，无奈的说道：“我之所以不去学校，是因为校园里存在着霸凌，我这样的精神状态，在学校里是个另类。”

“相处这几天下来，我看你挺正常的啊，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想要给她一丝鼓励。

但莫卡见我不信，摇着头，撸起袖子说道：“你看这里。”

我俯身看去，见她雪白的胳膊上，存在着几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你这是？”我吓了一跳，不解的看向莫卡，心中隐隐猜到一个不好的答案。

“没错，这是我自己弄得。”莫卡满不在乎的说道：“说实话，我很久前就不想活下去了，但是又没有勇气结束自己这惨淡的人生，所以每当我承受不住的时候，我便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举动，想要离开这个世界。”

“对不起，我不该逼你。”我万分懊悔的说道。

“没事的，你又不知情。”莫卡淡然一笑，轻声说道：“时间也不早了，你快去上班吧，我不能一直保持像约会时那样乐观的心态，所以往后我们还是少见面吧，免得你受到我的影响。”

“没事的，我可以在你心情糟糕的时候照顾你。”我走上前来，摸了摸她的头顶。

本以为我的举动，会让她有些安慰，可是她再一次超乎了我的预料。

只见她用力的拍开我的手臂，生气的对我说道：“我不想对你产生依赖，你也不必可怜我，你之所以处处为我考虑，不过是同情心作祟，因为我有着与你完全不同的人生。”

莫卡的声音有些沙哑，哽咽的继续说道：“你活的轻松自在，对未来充满了希望。而我却连晚上是否能躺在温暖的床上都不知道，你所做的一切，看似是为了我好，其实不过是上位者对底层蝼蚁的施舍而已，你当我不知道吗？”

她越说越激动，激动到浑身颤抖，泪水在眼睛里打转。

见她似乎想要拿起行李箱砸向我，我急中生智，在她动手之前，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

“你松开我！我要喊人了！”

莫卡愤怒的捶打着我，小小的身体，竟然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每一拳都打的我龇牙咧嘴。

但是我还是坚持住了，没有松开手。

不出我所料，莫卡并没有大喊大叫，而是捶打半天后，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瘫软下来，躺在我的怀里，掩面痛哭了起来。

我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嘴上不停的安慰道：“没事的，不怕不怕，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就好了。”

看着怀里失声痛哭的少女，我眼中满是心疼，我没有反驳她说的话，因为我知道，她说的都是对的。

我确实可怜她的遭遇，也曾因为给她买了一件衣服，见到她开心的模样时，从中而获得了满足。

我像是一个行刑前对着犯人嘘寒问暖的刽子手，看似我要帮助她，其实不过是给了犯人希望的同时，转眼间又亲手将她送下了地狱。

我是她口中的神明吗？不，做出如此不堪之事的我，只是一个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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