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偶遇挚友

话说，文白起身小解，却发现出去的木门被反扣上。正恼怒，想一掌劈开木门，转念一想，也是刘虎臣心急嫁妹，要成全一桩美事。更何况，刘璇姑确实美丽聪慧，收个妾室，人之常情，也不损什么仁义道德。

文白见门有缝隙，寻得小铁钩，将门外木栓挑开。借着月光来到茅厕，寻着尿桶，畅快的小解完，唯恐老陶派出杀手，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异常。

回到房间，璇姑见文相公打开了门，不敢勉强造次，起身告退，收拾枕头去阁楼睡了。文白这才回铺，但时刻保持警惕。

一觉睡到天明，隐约听见石筱艳，刘璇姑两个女人，洗漱做饭，舀水声，柴火噼啪声，夹杂欢声笑语，飘来阵阵烟火食材香气，颇感闲适。

早餐是包子馒头，糕点稀粥。文白趁着吃早餐机会，与刘虎臣说起老陶之事，刘虎臣急于避难，另投他处，又说起嫁妹之事。

文白道：“刘兄勿忧，我心下已经应允这桩婚事，只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老母在堂。须得回去禀告水夫人。若得应允，立即前来。不知刘兄是何去处？弟有址可寻。”

刘虎臣道：“京城兵部尚书连世雄，我家与他家乃是远亲。”

文白道：“我等得罪景王，不知连兵部，是否景王一类？若是景王党羽，岂不羊入虎口？”

刘虎臣道：“早听闻他与景王不合，何况他儿子连绍，名声极好，麾下不知多少豪侠义士。”

文白道：“既然如此好去处，刘兄快去投奔，迟了，唯恐景王手下又来捉人。”

刘虎臣道：“我这一走，只担忧连累你文相公。”

文白道：“那老陶不识我，也不知我来历，我反而比你安全。”

于是几人快速收拾包裹，急急离去。

到了码头，文白要坐船南下回吴城，刘虎臣要坐船北上去京城。文白拿出袖弩，赠给刘虎臣。

刘虎臣戴好弩弓，食指一扣，一支袖箭发出，正中树干。不禁赞道：“好暗器。”正爱不释手，不知以何物回赠。刘璇姑拿出一条手帕，羞答答赠给文白。文白只见绣帕上有一个白字，立即明白她心意，原是她连夜所绣。

告别间，不知何处杀出一条好汉，挥舞碗口大的拳头，不由分说，朝着刘虎臣劈头盖脸，打将过来。口中喊道：“哪里逃？”

文白心下一惊，莫不是景王派高手来捉拿？

急忙抬头双眼如电光一扫，庆幸来人是独自一人。

此时，刘虎臣已经和他对打开来，两人势均力敌。刘虎臣仗着勇力，双掌连环拍出，岂料那好汉高大魁梧，内力惊人，全然不惧，连接四掌，岿然不动。

文白见状，恐被他缠斗，误了时辰。喝道：“来者何人？”

那好汉闻言望来，面露喜色，脱口而出：“素臣，啊也，打到自家人了。”赶忙停手来拜。

文白一脸错愕，细看那位好汉，只见他浓眉大眼，俊朗刚毅，一个名字立即浮现脑海：“日京？”

“可不是正是我。这位壮士好勇力，素臣兄可认得是哪路英雄？”日京说道。

刘虎臣也是错愕，问道：“文相公，你们是旧相识，他为何称呼你素臣？”石筱艳，刘璇姑也是不解。

文白刚要说话，日京已解释起来：“这位相公便是吴城第一名士文白，素臣是他的字。”

文白也介绍起日京来：“不敢当，这位好汉文武双全，嫉恶如仇，姓景名晾，字日京。他名字都含日京二字颇为有趣。”

又介绍刘虎臣道：“这位壮士唤作刘虎臣，武艺高超，我游学在外，承蒙他多多关照。”

景晾，虎臣皆抱拳拱手行礼，“刘兄。”“景兄。”

三人相视而笑，俱要畅饮一番。

文白道：“路边人多眼杂，不如停船江上，船中设宴，方能畅饮。”文白去雇的一艘船，景晾让刘虎臣一家先上船，自去买酒。

文白与船家在岸上闲聊，问他何时启程。船家只道：“先生即雇了我，一切只听先生安排。小人认识一处酒家，做的一手好鱼好肉，若是需要，只消一声招呼，旋即送上船来。”

文白一边看风，一边说：“这有银子，你看着买来，不巧遇到许久不见的好友，须得吃了饭启程。”

船家点着头，接过银子，赶忙去招呼店家。

不一会，景晾提着两大坛好酒，身后跟着一个俏书生，书生手里拿着几个陶碗。

文白看着书生面熟，正记不起是何人，景晾道：“今日真是巧了，先遇到了素臣兄，又遇到梁公兄。”

那书生见了文白，不等文白开口，忙施礼道：“二哥。”

原来他不是别人，正是文白的表弟水梁公。

文白听他叫二哥，这才记起，忙道：“梁公，你怎会在这里？何时来此？”

水梁公道：“说来话长，我是今早到此，来访名山大川。”

众人皆喜，一起船上用餐。景晾谈起方才交手的事，道：“我本来无事，来时路上遇到一个船家，被人用弩箭射穿了大腿，哇哇哇的叫个不住。你知我最好管闲事，打抱不平。他道有个歹人，无故射伤了人，还自称景王手下，恐吓谁管闲事，就拿了下狱。我是气不打一处来，追着那歹人打了两条街，打到江边没了踪迹，正寻不见。看见刘兄用那暗器，以为是歹人一伙，不想冲撞了这位好汉。”

刘虎臣道：“景兄真是侠义心肠，可知这暗器乃是文相公所赠予，用来防身。方才技痒，急于试试其威力。不想引起景兄误会。”

景晾道：“刘兄好身手，那歹人遭不住我两三拳，刘兄却与我旗鼓相当，我还虑遇到对手耶。对了，素臣兄为何有这般暗器，不似你作风，你可是剑中高手，常说剑是君子兵器，向来不屑使用暗器。”

文白道：“日京，梁公都不是外人，实话跟你们说，此番我闯下大祸。”于是将火烧凤庆寺一一说来。

日京听闻大笑：“快哉，如此罪大恶极的秃驴，就这么死了，多少便宜他了，若遇到我，须得将那厮开膛破肚挖心，凌迟处死，方才解恨。”

众人皆笑，唯水梁公自顾自饮酒，听闻文白收了刘璇姑作为妾室，眉头紧锁，更是满布乌云。

文白问他何事忧愁，他只说着游山玩水之事。众人也以为他是多愁善感，伤春悲秋，没有在意。

酒后，文白另雇一船，送刘虎臣一家去投连世雄。自己和水梁公，景日京一同乘船回吴城。

话说，文白记起自己一众好友，过问众好友近况。

文白道：“表弟，你父亲可有消息？”原来文白记起水梁公的父亲叫水丰，也就是水夫人的弟弟，他字五湖，是一个云游道士。外出云游，至今未归，因此，这个表弟家境并不好。他读书不曾高中，耕田手脚无力，经商头脑笨拙，水夫人一家都对他甚是关心。

水梁公道：“依旧杳无音讯。”

文白又问景晾：“日京，你叔叔敬亭可好？可有对象？”景晾道：“哪有良媒？前些日子见他，还在为生计发愁，他自知年纪渐长，已经过了四十岁，考取功名甚难，欲从商，又不知经营何物？”

文白道：“匡无外，余双人，金成之，申心真，此四人皆你我同窗。现在过得怎样？”

景晾道：“自是昼夜苦读，备考之中，素臣兄，你方离家不久，实在想念兄弟们，回家聚上一聚如何？”

文白点头称是。于是三人痛饮，醉后酣睡，一觉醒来，已经到了吴城。

船先停景晾家，他上岸告辞。后停水梁公家，梁公谢过文白，言改日拜访水夫人。

最后，船停在了码头，船家道：“先生想必也要备考，在此预祝先生高中。”文白谢过，回到文府。

水夫人见文白回来，问游学之事，文白将一些琐事说之，说到未公，水夫人叹息道：“可惜未鸾吹已经许配他人，这也不能怨，你也娶了妻。”

文白正要说刘璇姑的事，田柔芳来了，她一脸惊讶，说：“相公，游历名山大川，如何这么快就回来？”

文白迟疑，水夫人道：“这不得回家备考，若是中举，岂不光宗耀祖，光耀门楣。我儿须得用功。”

文白见此也就没提刘璇姑的事了。

紧接着，他去见自己的哥哥文真。文真得知文白回家备考，也是欣喜，多加勉励。

文白正要与文真说起刘璇姑之事，此时嫂子阮丹童带着侄儿文龙出来，文白只好先去施礼。

趁此机会，问道：“哥哥，嫂子夫妻和谐，令人羡慕，我有一个疑问，如果哥哥纳妾，嫂子可会不允？”

文真一愣，道：“弟弟何出此言？没有边的事，你嫂子贤良淑德，我怎会要纳妾？”

阮丹童瞪大双眼看着文白，道：“才多久不见，你这是要考我么？丈夫要娶妾，乃是美事，哪家达官贵族不是三妻四妾。我欢喜还来不及，怎会不允？再说了，当家的定了主意，女子们怎能不支持？”

文白一听，笑了笑，这才来到田柔芳面前，只说遇到一个姑娘，要娶刘璇姑为妾。原以为她也会像阮丹童一样，没想到她却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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