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释放

昏暗的灯光下，寒阳看见审讯室里，从墙角慢慢爬出，一只篮球大小的圆形透明怪物，没有腿，却能在墙壁上慢慢游走，发出嘻嘻的笑声。

寒阳装作看不见它，他知道这屋里肯定有监控。一旦他被认定有异常的表现，再摊上这在这宗杀人案，真的就是黄泥巴掉裤裆，是死也是死，不是死也是死。

过了一小会，铁门打开了，中年警察和一个年轻干练的女警一起进来了。

中年警察手里拿着一叠报告，翻看了下，惊讶的问道“寒阳，曾经诊断有精神分裂症？”

“报告宋队，十四岁那年就已经痊愈了，你看我多正常。”寒阳连忙回答道。

“精神病人一般都说自己是正常人。”旁边女警适时的插了一句。

宋队皱着眉头，吩咐女警“安排下测谎和精神测试吧！”

“沃日，完蛋了！”寒阳对这套可太熟悉了。

那都是些什么题目啊，比如：

吃西红柿炒鸡蛋的时候，你是先吃西红柿还是先吃鸡蛋。

西红柿和鸡蛋一起吃不行吗？不好意思，没这个选项。

早上醒来尿急，你是先上厕所还是先刷牙？

一边刷牙一边上厕所不行吗？不好意思，没这个选项。

等你以一种看待智障的眼神，看着这张卷子，一题一题做完了之后，最后给你一个选项，你是精神病你承认吗？

下面有四个最终答案：A我是不折不扣的精神病B我是精神病中比较善良的那一个C我是一个性格开朗的精神D我是精神病中的精神病

我特么，你们看看这是人类能想出的问题吗？真的不是精神病出的这套卷子吗？

只要开始这个测试，等待你的结果就是，直接被判定为精神病了。

“警察叔叔，我今天第一天入职，已经迟到了，你们放过我吧，我对灯发誓真不是我干的。”寒阳欲哭无泪。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耳光，非得好奇去看什么奇行种。

等一下，好像精神病杀人不判刑，要不一会我发挥下。借此来逃避刑狱之灾？

但这是最后没办法的办法，一旦被判定为精神病，又要过上被关在家里，每天吃药的生活。

寒阳现在是左右两难，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就在寒阳即将面临，被精神测试题羞辱一遍，然后被送入安定医院的悲惨境地。

宋队的电话响了“喂，我是，哦，确定吗？行，好吧。”

宋队放下手机，目光深深的看向寒阳，仿佛要把寒阳刻在自己的脑海中“你运气不错，可以走了，保持手机开机，二十四小时接听电话。”

“是，是，我一定随叫随到，不随地吐痰，尊老爱幼，天天向上，积极做人”寒阳听到自己竟然可以大难不死，逃过一劫。连忙不住口的发誓。

“……走吧，别忘了自己东西！”宋队还好心的提醒了一下寒阳。

大难不死的寒阳，也顾不得多想，为什么警察会只凭一个电话就放了自己。连忙收拾好自己的双肩背包，飞一般的逃出了派出所。

走出派出所大门，春天的暖阳照在寒阳身上，说不出的放松和惬意，寒阳忍不住热泪盈眶，举起两根手指，在心中暗暗发誓“我对太阳公公发誓，我再和那东西有牵连我就是狗！”

“寒阳！”

寒阳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习惯性的回头看了一眼。

他的眼神瞬间呆滞了，在他的眼中，身后不知何时蹲着一条巨大的暗黑色巨兽，竟然比派出所三层小楼，都高出一截，巨兽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仿佛刚从地狱里爬上来，浑身燃烧着黑色的火焰。不停有人从他脚下进出派出所，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这只巨兽。

巨兽长着三个脑袋，脖颈上戴着一个金灿灿的项圈。中间的那个脑袋，好像一条正宗中华田园犬，正张着大嘴冲寒阳吐着舌头，口水从巨大的犬齿间不停滴下来。另外两个脑袋闭着眼睛，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这特么又是什么玩意？”寒阳忍不住张大了嘴。这一刻，他的人生观、世界观遭受了严重的挑战。今天一天的所见，让他深深怀疑起了自己。这世界还是唯物科学的世界吗？还是我的病情加重了，其实我真的有精神分裂症？

“你果然是精神病。”一个声音在寒阳眼前响起。

寒阳这才注意到，不知道何时，有个男人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身穿一身藏蓝色风衣，消瘦的脸上戴着一个厚厚的眼镜。大概三十多岁的年纪，脸色随时挂着浅浅的微笑，给人一种和善的感觉。

“你怎么骂人呢，你才是精神病，你全家都是精神病！”寒阳对精神病这个词非常反感，毫不客气的回怼了过去。

男子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伸出了干瘦，却仿佛带着锋棱的手“认识一下，我姓孙，孙子墨，逍遥市源海负责人，刚才宋队那个电话是我打的。”

源海？寒阳敏锐的注意到了这个词，这是什么？能一个电话让警察就放掉唯一嫌疑人。

果然……

“你是精神病院大夫吧，我精神病已经好了，人真的不是我杀的。不信你可以问精神科三诊室邹大夫。”

“……我不是精神病院大夫，你见过哪个大夫能带这么大条狗的?”孙子墨锐利的目光，透过眼镜，盯着寒阳故作单纯的脸。

“大狗？什么大狗？我什么都没看见，你还是在试探我吧，我的病已经好了很多年了。”寒阳顽强的挣扎着，出于人生二十多年的经验，和这东西沾边的，就没发生过好事。只要我不承认，就没人能知道我看到了什么。

“大黄”孙子墨招呼了一声，巨兽从蹲改站，慢慢走了过来。

大黄，怎么这么像土狗的名字。救命，它朝我过来了。

寒阳看见巨兽满眼的嘲讽，张开大嘴慢慢向他脑袋咬去。

寒阳腿哆嗦的厉害，巨兽的口水滴在他的脸上，他仿佛能闻到巨兽上一顿吃的是什么。

“啊哈哈哈，好可爱的狗狗，大黄是吧，你的宠物吗？”

本想顽抗到底，最终还是无法忍受，自己脑袋被这只巨兽含在嘴里把玩。寒阳只能含泪承认，自己能看到这条巨兽的事实。

“早上的凶杀案，能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吗？”孙子墨微笑着冲巨兽点了点头，问了寒阳一句。

“蜈蚣，一只巨大的蜈蚣，长着人脸人手”寒阳想起早上那只怪物还心有余悸。

“我跟你说，它还想吃我来着，我装作没看见它，才侥幸逃过一劫。”

“那只蜈蚣什么颜色？”孙子墨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急切地追问道。

“红……血红色”寒阳仔细回想了下。肯定的回答道。

寒阳看到孙子墨脸上，挂上了凝重之色，随即又是深深的疲惫感浮现了出来。

“对了，你是怎么确定人不是我杀的呢？”寒阳看似随意的问着孙子墨。

心里却在急速考量，怎么才能从孙子墨口中，套出关于它们更多的信息。这二十几年一直被认为是精神病，现在有个机会就在眼前，能解开自己一直以来的疑惑。他又怎么能甘心错过！

“你确定想知道吗？”孙子墨似笑非，意味深长的反问笑他一句。

寒阳眼中似有光芒在闪烁，他又想起了家里的父母。光芒逐渐暗淡下去。

“算了，我这辈子都不想和它们再打交道了！谢谢你救了我，有空请你吃饭！”

“好啊，什么时候？”孙子墨顺杆往上爬。

寒阳惊讶的看了一眼孙子墨。

你是地球人吗？大家都知道，有空请你吃饭的意思就是，客套一下。其实并没有一丝想请你吃饭的想法啊。

“对一个已经救了你一次，即将再救你一次的恩人，你就这么敷衍吗?”孙子墨推了推眼镜，认真的说道。

“你是说？”寒阳诧异的看着孙子墨，他想到了什么，瞳孔急剧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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