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略176

陈牧：寡人闻，君臣同心，故能相亲，何也？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君子之事上也，进思尽忠，退思补过，将顺其美，匡救其恶，故上下能相亲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闻，戮一不孝，以教民孝，不亦可乎？先生以为如何？

萧凡：臣以为不然，上失其道，而杀其下，非理也，不教以孝，而听其狱，是杀不辜也，上教之不行，罪不在民故也。既陈道德以先服之，而犹不可，则尚贤以劝之，又不可，然后待之以刑，则民咸知罪矣。是以威厉而不试，刑措而不用也，今世则不然，乱其教，烦其刑，使民迷惑而陷于罪焉。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闻，强则强，弱则亡，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不然，今谓强者胜，则度地计众，富者利，则量粟称金。如此，则千乘之君无不霸王，万乘之国无破亡者矣。国之亡也，大不足恃，道之行也，小不可轻。由此观之，存在得道，而不在于大，亡在失道，而不在于小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愿闻，桀纣以强大之势，何以亡国？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乱国之君，务广其地而不务仁义，务高其位而不务道德，是释其所以存，而就其所以亡也。故桀困于焦门，而不能自非其所行，而悔不杀汤于夏台，纣拘于宣室，而不反思其过，而悔其不杀文王于牖里，何其愚也？二君处强大之势，而不修仁德，又失万民之心，虽无汤武见夺，亦有继之者也，今不审其在已，而反责诸人乎？以无道御天下，不亡何待？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愿闻，何谓社稷之臣？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社稷之臣，能立社稷，辨上下之宜，使得其理，制百官之序，使得其宜，作为辞令，可分布于四方，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张谌入蜀，尽哀于旧主，寡人甚忧之，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仁者，行之宗也，忠者，义之主也。仁不遗旧，忠不忘君，行之高者也，张谌能为旧主尽哀，定可为大王尽忠。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开寡人心怀也。

陈牧：敢问先生，人道谁为大？

萧凡：臣以为，夫人道者，政为大。夫政者，正也。君为正，则百姓从而正矣。君之所为，百姓之所从也，君之不为，百姓何从？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闻，民之所以生者，礼为大，何也？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非礼则无以，节事天地之神焉，非礼则无以，辨君臣、上下、长幼之位焉，非礼则无以别男女、父子、兄弟、婚姻、亲族疏数之交焉。是故，君子此为之尊敬，然后，以其所能教示百姓。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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