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真真假假

地点：崇林第二人民医院

“可以询问了。”

“谢谢医生。”

“队长，我回来了。”一个身穿白衣衬衫的男人，留着寸头露出两颗小虎牙，正嬉皮笑脸的立正。谭林不仅翻个白眼，石昊和李木同批进来的警员，憨直，身长178五官深邃，属于那种一眼看起来就是浓眉大眼的浓颜系帅哥，三庭五眼的比例标准，他的脸型是属于较长的鹅蛋脸，拥有完美的下颌缘，脸部轮廓紧致，线条优美，同时中庭饱满，骨相条件优越，下巴有有一点点偏方但整体还是属于比较精致的。

“你回来的正好，一起进去录口供。”

“你好，刑警大队石昊，依法对你进行询问。”

“说说吧，姓名，年龄，职业，人际关系。”石昊坐在周勇的一侧进行例行询问，谭林依靠在窗口紧盯着周勇！

“周勇，37岁，经营一家烧烤店《吃掉你》，妻子齐妍，弟弟周武。”

“你是周勇？这个人是谁？”谭林拿出照片摆在他眼前，看着照片中的死者顿时眼泪流出。。。。

“这是我弟弟周武！我们是双胞胎。警官，求你们救救我妻子，一个黑衣男人绑架了齐妍然后让我去烂尾楼找他，否则就杀了齐妍。当我赶去的时候他用齐妍的命威胁我，将我绑住打晕再醒来就在医院，见到了你们。”男人情绪激动不停的说要救人。。。

“是他吗？”

“是他。”

谭林拿出照片，正是在面馆碰到的那个大哥。

谭林看着面馆里唯一的客人，不仅多打量了他几眼。戴着一顶白帽子皮肤黝黑，双手全是打工的老茧。一开始以为是进城打工的工人，但是聊过后发现不对，高明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现。。。。。。。

地点：《是真的面馆》

“大哥，最近事多，怎么还这么早出来？”

“警察同志说笑了，再大的事也得吃饭不是？小老百姓有什么担心的？只知道每天辛辛苦苦的挣钱够温饱就好。”

“您认识周勇吗？”

“认识，吃过几次串，人家夫妇挺好的。平时我们农民工去都打个折，可惜了。”

“林维，你和小赵去查一下这个人。”语言可以欺骗被别人，眼神无法欺骗，说到周勇夫妇时明显眼神慌乱向下看，不是回头客那么简单！

。。。。。。。。。。。

“你为什么那么笃定他会杀人！”

“周武失手杀了他的妻子。他来报复杀了周武，还绑架了我和齐妍！”石昊偏头看向谭林，谭林目光一沉并未说什么。

“带回局里。”

“还没有找到齐妍吗？”

“没有。”

“石昊，他在说谎，一会跟他打心理战，我在指认室提醒你。”如果凶手就是之前一直设定的嫌疑人L，L在城市工地打工无意间见到周勇夫妇，将周勇认作周武就是杀害他妻子的凶手并寻找时机报仇。结合之前推断他就是杀害周武，严二的凶手，为什么要将周勇打晕捆绑在箱子中放到警局门口。他完全可以杀人灭口逃跑，是什么原因让他冒着被周武指认的风险也要放走他一个人？

“老大，可能他不知道周家是双胞胎，咱一开始也没有查到周勇有个双胞胎弟弟，人口档案里根本没有周武这个人！他分不清那个人是真正杀害他妻子的人，反正他已经杀了一个报仇，他没必要把他们全杀了吧。说不定他设计好这一切吸引警察目光，自己早跑了！”

“不对！他跑路何必威胁周勇，绑架齐妍。如果你的妻子被害，你会选择放过他们吗？”

审讯室里周勇呆坐在椅子上，眼神盯着手铐不知道在想什么？

“谭队，现在审吗？”

“不急，再等等。三个小时后再审，石昊，你进去直接问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周勇有点不耐烦。他不明白将自己拷在这里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在医院说的话有什么问题？

“周武，你说所得话是需要负法律责任的。”

指认室里的警员一愣，侧目看向谭林。石昊进去审讯前只有谭队跟他聊过。

“双胞胎面容长的一模一样，行为习惯也不可能相同。对比烧烤店与医院周勇的生活痕迹就知道是两个人。”

‘周勇’一愣，扯了扯嘴角问道：“警官，我是周勇，周武是我弟弟。我们是双胞胎！”

“周武，你哥哥作学徒五六年，开烧烤店十几年。你有仔细看过他的手吗？你这双手很明显不是一双在厨房泡了十几年的手。说说吧！”

周武低下了头，缓缓说道“我和我弟弟是同母异父的双胞胎。”

“周武，坦白从宽，你在刑法的底线之下，现在你应该争取宽大处理。”

谭林推门而入拍了拍石昊的肩膀，给‘周勇’倒了一杯水：“喝口水。。。。。。。”

‘周勇’陷入了沉默，思绪仿佛回忆着不堪的往事。有些人用童年治愈成年，有些人用成年治愈童年，有些人一辈子背负着童年与成年的阴影直到死亡。

那是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小村子。我记忆中的村落靠着大海，环着青山，村里的孩子能上树捉鸟，能下海打鱼，能剥蛇皮，能吃鼠蚁。不过，我们家有一点不同：我和弟弟一个妈妈，我父亲和弟弟的父亲是亲兄弟！我以为大家都这样，后来发现只有我们家不一样。叔叔，比父亲小三岁，不经常在家，很多时候都是住在船上。。。。但是他每次回来都会带好多好吃得给我。

“大勇，喊弟弟回家。。”父亲洗了洗刚种完地的手，他用湿漉漉的手拍打着全身的泥土。父亲每天都去地里干活为了一年里有个好收成，

我冲出门外直奔秘密基地，弟弟不在！“小武，小武，小武。。。。。。。。”沿着后上的小路，终于在半山腰处找到了弟弟。他被村里的孩子用藤绳绑在树上哭。

“哥。。哥。。。他们打我。。。骂。。骂。。。我。”

“小。。。。结。。结。。。巴！”不远处传来一阵嘲笑声，他们并没有走，只是躲在角落里。看着他们一张张笑的肆无忌惮的脸，看着弟弟被藤条勒青的手臂。拿起地上的石头就砸过去，一开始他们还不怕。后来发现我越砸越狠都吓跑了，我背着弟弟下山，心里想着以后不会再让弟弟受一点欺负！回家后发现叔叔回来了，还带了好多的零食。

“爹！”周武高兴地喊着父亲。。。。。但是父亲只是抬手摸了摸哥哥的头就走了，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我！为什么我被人欺负了父亲连问都没有问一下？大伯连忙查看我的伤势，还打了哥哥一顿！

“小武，没事。你爹又要出海了，乖乖跟着大伯！”大伯的眼神很温暖，眼中有我不懂的东西。他总是很纵容我，什么都先给我，好像我才是大伯的亲儿子！为此哥哥有时候会生闷气。本来平静的日子因为她回来打破了，这是我和哥哥记忆中第一次见母亲。偷偷在堂屋里往外望去，眼中是一身绿色的碎花裙和父亲一样高，她留着长长的头发，戴着一个白色的眼镜框。母亲发现了我们，眼睛湿润的望着我们，她看了我们好久。。。。。忽然她的脸色并不高兴，她看向我的眼神和哥哥的不一样，以前不懂那是什么意思？长大后明白了，那是讨厌，厌恶。。。。。

十三岁的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父母亲如此讨厌我，他们也许没有想到我就在屋外听着那不堪的过往——

“娘，这种事情怎么能行，亏你想得出来！”

“你哥哥结婚两年了，到现在她肚子里也没有动静，眼看我身体一天不如一天，阎王要人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要是周家没有后，我怎么下去面对你的父亲？怎么面对家里的列祖列宗？不用这个办法也行，你立马结婚。”

“小海，哥求你，周家不能无后。。。。”扑通一声跪在弟弟面前，自己没那个本事留后，弟弟的种也是周家种。

“哥，你疯了吗？那是你的妻子，我的亲嫂子。娘，我怎么对得起我哥和嫂子。你扪心自问嫂子对你如何？你生病以来，嫂子尽心尽心力的伺候你，有过半点言语吗？”

“儿啊，我能不知道吗？人心肉长的，我比别人有福，多了个亲闺女，她嫁咱家来吃的苦我心里门清。结婚两年没有孩子，我催过吗？我身体扛得住多熬几年等等也没什么，只怕我等不起这孙子。。。。。”看着跪在的大哥，拖着病体声泪俱下的母亲，只好同意。

大哥会在嫂子喝的汤里下入“氯丙嗪”，也就是喂猪吃的一种药，不敢下多怕伤着身体。氯丙嗪(Chlorpromazine)，又叫冬眠灵，是一种中枢多巴胺受体的阻断剂，可以作用于动物的中枢神经系统，它具有抗精神病、降温、镇吐、催眠、麻醉等多种作用，兽医临床上主要将它作为镇静药使用。

晚上等嫂子熟睡后就进屋做。。。。。。。。。直到凌晨离去，每隔两三天来一次直到两个月后嫂子怀孕。母亲的病或许是因为嫂子怀孕，反而好了许多，看起来皆大欢喜。我为了逃避现实只好选择长期居住在船上，这样就没人发现这个秘密！在嫂子临近生产的几天，母亲将我和大哥拉到一块，面色沉寂呵斥到：“跪下！我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你们兄弟俩要答应我，无论这个孩子身上流着谁的血、他都是周家的后代，都是你们俩的孩子，明白了吗？”

哐——咚——铁盆掉落在地面上砸出重重的声响，嫂子站在屋外不知所措，看着她越来越苍白的脸和腿间不断流出的血大哥和我直愣愣的呆站着。

“傻子，快去找前屋的婆婆，让她来接生。”

“不好生啊，你家媳妇这是要活生生的将孩子憋死在肚子里！”

“丫头，老婆子给你跪下了。你嫁来多年，受的委屈我都知道，我老婆子的错到死都背着。再恨也给我们周家留个后啊！！！！！！”

“两个大胖小子，大人没事，累晕过去了。月子期间好好养着，别让她怄气！”

奶奶看着炕上的婴儿，提名周勇，周武。

“娘，你看小武多想小海，林海你来看看，这也是你的儿子！”

“不，他不是。大哥，你还是想想如何面对嫂子吧！这个家我能不回就不会。。。。。。。”

“小时候大哥和我比，长得更像大伯。我自然就成了叔叔的儿子，没想到长大后我几乎和大哥一模一样。”

石昊偏头低头看着笔录，有些压抑袭来。。。。。。

“你杀了周勇。”审讯室里一片寂静周武没有说话，缓缓闭上了眼睛。

“你怎么那么肯定？”李木有些疑问，周武并没有杀害自己亲哥哥的动机，警方也没有相关证据。

“库里肖夫效应-----眼中的世界，其实就是内心的世界。——理性人假设是经济学的一个重要的假设前提，但在心理学上，人们从来都不是纯理性的，大量的感情因素影响着人们认识世界的结果。很多时候，人们看到的世界，其实只是自己内心世界的一个投影而已。周武一直以第一人称我来表述，看起来的‘我’代指的是别人，其实是周勇自己，世界只有一个我，但却有千万个你。他不懂心理学，只是人的大脑会逃避一些现象，也许是对兄长的愧疚。你在警校学的知识都还给老师了。。。。。。”“库里肖夫效应”最早是指苏联导演库里肖夫发现一种电影现象。当时，他为苏联著名演员莫兹尤辛拍摄了一组静止的、没有任何表情的特写镜头，然后，把这些完全相同的特写与其他影片的小片段连接成三种组合：第一个组合是莫兹尤辛的特写后面紧接着一张桌子上摆了一盘汤的镜头。第二个组合是莫兹尤辛的镜头后面紧接着一个躺在棺材里的女尸的镜头。第三个组合是这个特写后面紧接着一个小女孩在玩一个滑稽的玩具狗熊的镜头。当库里肖夫把这三种不同的组合放映给一些不知道此中秘密的观众看的时候，效果是非常惊人的。观众对艺术家的表演大为赞赏。他们指出：莫兹尤辛看着那盘在桌上没喝的汤时，表现出沉思的心情；他们因为莫兹尤辛看着女尸那幅沉重悲伤的面孔而异常激动；他们还赞赏莫兹尤辛在观察女孩玩耍时的那种轻松愉快的微笑。然而，事实上，在所有这三个组合中，特写镜头中的脸都是完全一样的。之所以会产生“库里肖夫效应”，是因为观影者将自己的经验投射到了眼前的镜头中，从而产生了联想。在我们过去的观影或者日常生活经历中，一般而言，看到尸体就会让人联想到悲伤，而看到玩耍的小孩会让人联想到愉快——换句话说，观影者所看到的，其实只是自己的联想的心理投射而已。

“。。。。。。。。。。。。。”李木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看来是场心理战。如果周武的心理素质差，估计很快就会交代。如果他心理素质强，他。。。。。

“警官，你们没有证据证明我杀了自己的哥哥！”

谭林推开门，让石昊出去休息。坐在椅上点燃了一根烟，周武有些意外警察在审讯室里竟然抽烟。

“周武，你认识赵宽吗？2017年渠县失踪人口，死亡时间3年；埋尸地点是周勇的案发地。”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认识他！”

“渠县挖出上百具尸骨，受害群体均为足月孕妇和足月的婴儿！”

“跟我有什么关系？”周武有些浮躁，努力让自己镇定。

“你为什么杀周勇？你对得起你哥哥吗？你对得起父母吗？你有脸下午见他们吗？”李木看着谭林步步紧逼，眉头一皱，周武说的没错，警方没有证据一切都是谭林的直觉和猜测。现在就是赌——赌谭林能击垮他的内心。。。。。。。。

“我没有”周武将头埋在双肘之间，像一只逃跑的鸵鸟。

“你用锤子砸向你哥哥的脑袋，用钉子穿过你哥哥四肢，他到死都没有想到会被自己的亲弟弟杀害，那个一直被自己保护的亲弟弟！！”

“我没有，不是我，你胡说。。。”周武情绪激动，双眼肿大通红，双手敲打着桌子想挣脱手铐，如同一只疯狗！

谭林起身俯视着周武，给他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一只手拿这照片对着他的脸说道：“你好好看看，这是你哥哥周勇，他赤裸的跪在雪地里，他是你害死的，他因为你而死。你就是凶手！”

“我不是，我不是，我没有这样。。。。。。。。。”

“没有什么？你从小嫉妒他，他才会周家的孩子，你不该存在，你是个意外，你的父母不会认可你！所以，你杀了周勇，想成为他活下去！”

“没有，不是，我没有。我活的比哥哥好，我为什么要取代他？”

“因为你想要光明正大的活着，户籍上只有周勇没有你。他不死你永远都要活在阴影处，见不得人！！”

“你们没有证据，我没有杀人，没有！！！！！！！”

“周武，你以为警方没有证据吗？给你机会是让你戴罪立功。你和周勇是双胞胎，同卵双胞胎。如果你的父母泉下有知，不知道会如何看待这个杀死自己兄长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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