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道德

“别这样盯着我看，虽然我知道自己不是靓仔。”王嘉没办法，耸耸肩故作轻松的笑了笑，“该干什么你们自己看着办，我没意见。”

“你没意见就够了？你踏马应该果断跟他们翻脸……”胖子暴怒，但被王嘉打断道：“我应该干什么？应该帮抢了我别墅超市的人，不仅不记恨，还得奴颜婢膝的舔着脸去为害我的人拼命？”

“你当我们是为了谁，不是为了大家伙儿谁惦记你这一亩三分地。”见胖子语塞，诗琴立马发飙，跟王嘉讲道理，但王嘉哪里容得女人在自己面前撒野，尤其是在法制的社会里，当即答道：“少站在道德的高地来指责我，说老实话，我没跟刀疤脸一起对付你们就是圣母婊了。还为了大家，为了大家你们早应该挺身而出，和这伙你们眼里十恶不赦的坏蛋拼个你死我活，也不用那个女老师被他们摧残成疯子。”

“你以为那伙人就是好人？”

“最起码他们没给我下过套，没逼我交出别墅和超市。反倒是你们，呵呵……”

“我说了，我是为了大家伙儿，要不然，我也不会出卖色相去钓鱼。”

“谁都能讲出几句大道理，占领道德高地很简单。但当暴风雨来临之时，人们就慌了手脚，再无力顾及所谓的正确，只能随波逐流。人就是这样，说别人时，道理总是一箩筐一箩筐，丈八的灯，照见别人，照不见自己。扪心自问，你出卖色相真得是为了大家吗？还不是为了你自己！要吃饱，要穿暖，要不被丧尸吃掉，要提升在团队里的地位等等，大家都醒目一点，至少刀疤脸那一句‘可现在上哪找好人去？好人早死绝了’说得太踏马对了。现在就是比谁比谁更狠，谁比谁更无耻，谁最不要脸才活得好。”

胖子拉住要和王嘉争辩的诗琴，面色很不好的对王嘉说：“小痿，你说的也没错。站在你的立场上我们是强盗，而站在我们的立场上，我们是为了团队的生存，站在不同的立场上各人有各人的选择，无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能理解。但我要告诉你，我们和刀疤脸他们最大的不同是，我们还有做人的底线，他们则是彻头彻尾的变成了十恶不赦的恶棍。”

“对，我们还有做人的底线，他们这些畜牲丧失了人性，比丧尸还可怕。”诗琴附和。

“行行行，你们说什么都对。正如末世之前，人们宁愿去关心一个流量明星诸如吃喝拉撒之类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不愿了解一个普通人波涛汹涌的内心世界。‘人们’是大多数，而一个普通人又算得了什么？顶多算个毛！为了团体放弃个人的利益，呵呵，说得真好听。难不成少数富人就应该分钱给广大穷人？你老婆漂亮，就得给大多数人享用？我个人觉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自私自利才是人性，当然你们这种一心为公的圣人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我也不想不知道。 我只知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咱们还是分道扬镳。”王嘉说完便从配电箱处扯出暗藏已久的背包，又从太阳板下拉出一根电缆线往楼下放：“我也不等明天早上了，现在就闪人。当然，我闪人之后，你们也可以顺着电缆下，给你们老大通风报信。”

说完王嘉当即立断的顺电缆往下爬，拔吊无情的一去不回头，把诗琴和胖子都看呆了。他们互相审视着，一脸的狐疑，末了还是胖子先说道：“不可能啊，咱用大道理感化他这种小瘪三怎么可能失败，以前都是百试百灵的。”

“没用的孬种罢了，不用管他，赶紧的通知老大，你女儿可还跟在老大身边呢！”诗琴边说边顺着电缆住下爬，一到三楼的窗户早已被王嘉封死，连光都透不出。胖子看看垂下的电缆莫名胆寒，想了又想，最后一跺脚也顺着绳子往下爬。

分道扬镳的王嘉此时早已躲进离别墅不远的排污井口，虽然里面的污水没过膝盖，味道不可描述，但好歹安全。把井盖一盖，王嘉便开始诅咒排污口的狭小与恶臭，以及那帮人给自己带来的麻烦。唉，人家都说磨人的小妖精，到自己这就成害死人不偿命的小妖精了。怪自己意志太不坚定，明明知道风险大，但奈不住青春萌动的雄性荷尔蒙，偏偏上了套引来一大堆的麻烦。说什么也晚了，早知道自己就不该生下来，没有自己就没有麻烦。

虽然明知道自怨自艾没有一点用，但王嘉就是忍不住去想，这样婆婆妈妈的，一点也没有主角杀伐果断的干脆劲儿。我大约是做不了主角，王嘉又叹气道。人都说性格决定命运，自己凡夫俗子，在末世又是贪生怕死的性格，想来命运之神也不会眷顾自己，不晓得哪一回自己就挂了。死了死了，白来世间走一道，也不知道有没有人会惦记自己。兄长会记得自己吗？大约不会，看他最后时刻为了救儿子果断的抛下自己，王嘉就觉得心里百味杂陈。从道理上讲，自己兄长做得没错，但从感情来说，又觉得兄长有些无情。唉，说来说去怪自己太废物，从小父母双亡被兄长照顾长大，养成了自己胆小怕事，每逢大事却做不了主的懦弱性格。活了二十来年活成键盘侠，被窝里的艺术家，混了张大学毕业证，还是房地产系专业的，搁在末世前就屁用不顶，现在末世更是不顶屁用。没有利用价值自然被人抛弃，别说兄弟感情好，但凡有一点利用价值，王嘉相信哥哥也不会如此绝情。呜呜~~扑街的末世，扑街的专业，扑街的小说，扑街的主角，‘衰’只有一个字，背后却是一把心酸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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