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做狗

已是半夜时分，王嘉望望别墅的远方，是一片寂寞的小山，影影绰绰大概看个轮廓，几只大鸟在树林中时隐时现，颇有些‘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的意境，可惜没有杜康酒，只能‘譬如朝露，去日苦多’的忧愁了。正在此时，王嘉感觉到有人上楼的脚步声音，虽是刻意放轻的脚步，但瞒不过五感惊人的能力变异者。当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立即关上通向楼顶的小门，手上钢管叉住门把手。

“小痿，什么意思？”门后传来刀疤脸低沉的声音，王嘉内心慌得一批，但还是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笑回：“哟，是疤子哥啊，有什么事找我。”

“先开门。”

开了门才见着鬼了，王嘉从呼吸声音判断出他们一共来了三个人，一开门那还不是群殴的架式。于是说道：“哥，不好意思，我在望风呢，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

“怎么，这么信不过你疤子哥？就只问你要两包烟抽抽，有这么难吗？”

“兄弟，找错人了，我没有。”

“别说没有，超市我搜过，卖卷烟的地方不大，但还总是要有烟的，可那比狗舔的还干净。呵呵，小痿，你先前从超市带出来的东西我们都看见了，你总不能瞎了良心吧。”

靠！真是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的主儿，夜都不等过完就来找事，王嘉心里埋怨老大魅影给自己挖的坑，但终究是要自己来填平。不错，烟是自己拿的，可那是半年前拿的，跟这次毛线关系都没有。半年前王嘉从外地一路辗转才回到故乡，自己在市区的家早已被丧尸占据，所以回了哥哥在郊外的别墅。三层大别墅，房顶平台上太阳能板的光伏发电，抽取地下水的全屋净水系统，车库还有辆新能源车，有电有水，除了去超市引开那个变异丧尸花了不小精力外，王嘉这半年简直活在天堂。败就败在自己青春萌动的心，好好的偏偏去同情一个美女，更何况这美女以前就是视频主播，属于扭扭腰就迷倒万千懵懂少男的小妖精。唉，朕的大好江山就这么毁在红颜祸水上面！算了，事情已然发生，再给自己扇巴掌也是多余，眼下还是先打发了刀疤脸再说。于是王嘉笑言：“哥哥哟，你还真冤枉小弟了，烟我是真没拿，要不明天我们当面去找老大对质都可以。但现在既然大哥开口，没有也得有，来，小弟这还有半包华子，全拿去。”说完王嘉从门口的缝隙处递给刀疤脸半包华子，又递过一个一次性打火机。

刀疤脸等人接过烟，纷纷点燃，猛的吸了一口，才缓缓吐气，顿时烟雾缭绕在狭小的过道间，不似人间是阴间。

刀疤脸缓缓吐出一口烟雾道：“小痿，我知道在你眼里我们都是坏人……别急着打断我，你听我说完。是，我承认我们都不是好人，可现在上哪找好人去？好人早死绝了，只有拳头大的才是人上人。就像你，别墅你有，超市在手，可又怎么样，不是同样被老大钓鱼，乖乖全交出来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是懦夫行为；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是枭雄所为。是做懦夫还是枭雄，你自己选。只是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你面前，你若错过了，那只有做狗的命运。”

不得不说刀疤脸的话深深触动了王嘉的心灵，回想起末世以来自己遭遇的一切，王嘉百味杂陈，说不出来的心酸。特别是回想起兄弟诀别的那一刻，王嘉就揪心的痛，自己的哥哥和侄子现在还好吗？可曾脱离了丧尸的包围，可曾安全的逃到发电站，可曾想过为他们全心全意付出的自己？

沉默许久后，王嘉才说道：“我不想做狗，哪有人不做做狗的，但也做不了枭雄，因为没有做枭雄的本事。我本是尘世一浮萍， 天地之间任飘零，随风到处随风落，随风起时随风行。所以你们之间的事是你们的事，我明天就会找机会离开，反正别墅和超市你们都有了。”

“孤狼走天涯？有点意思，看不出来你还有点浪漫主义，可惜没经过社会的毒打。”刀疤脸重重的掐灭了烟头，然后正色说：“既然不打算插手，那么你和胖子还有那女的今天晚上就在楼上呆着，无论听见什么都别下来，正如你说的那样，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OK？”

“欧了，我也没打算下去。”王嘉顺势下坡，答应的很干脆，见状刀疤脸便把门关紧，然后反锁上后领着两个手下楼。

王嘉好不容易才松口气，回头却瞧见胖子和诗琴用冰冷的眼神盯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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