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身与天地同

张荡和杜清平坐在一边看着许寒生煮茶，他先筛了一遍茶，将筛好的茶叶倒进茶壶里。而后正欲提起一旁转着山泉水时却见陆苍平将手上一直提着的两小壶好酒听云吟放在桌上：

“用这个泡。”

许寒生略微皱眉，却是未说陆苍平不懂茶道。拿过那两个小瓷瓶便倒进茶壶中。接着他提起紫砂茶壶放在火炉上等着茶被煮沸。

“大天师近来可好？如今是何境界？”

谢长衫将糕点吃食摆在桌上，坐下后抬头笑道。张荡一愣，瞄了眼杜清平。杜清平没看他，自己拿了块绿豆糕：

“我爹……家父身子骨向来硬朗，不过家父于半步灵台撄宁境数年，前几月意欲踏入撄宁，却因为根基不稳反而气息出了岔子。总体来说还算不错，谢过谢先生挂念了。”

谢长衫笑着点了点头：

“龙虎山每年都有龙虎金丹，大天师这伤倒是不用太担心。”

说道龙虎金丹，张荡忽然想起些什么，看了看陆苍平后不再说话。

陆苍平如今依旧神游物外，只是在想道门，儒家同己身有何关系。不过许久后并无头绪，随即结果许寒生递来的茶喝了一口。

“咳……咳。你们用什么泡的茶？”

谢长衫被一拥而上的听云吟呛得咳了几下，脸上泛起红晕显然不善饮酒。陆苍平举了举桌上的瓷瓶：

“听云吟，谢先生，怎么样？”

许久后谢长衫缓过来：

“别有一番风味。”

陆苍平喝着酒泡成的茶，喝了几口后却发现谢长衫眼神已经迷离起来。许寒生没动杯子，和杜清平谈笑风生，而张荡已然打起哈欠来。

听云吟后劲大的很，许久后陆苍平放下手上的杯子觉得稍显困倦。许寒生看向他开口道：

“你修习的是《参同契》？”

陆苍平点了点头，许寒生便笑道：

“如今看来你武道修为反而比内丹修为身长了些许，不过能在《参同契》半路出家也算是奇事。怎的，你觉得内丹有何不同？”

陆苍平思索些许，缓声答道：

“气劲通过丹田运转被反复提纯，同时一阳气增强了对气劲的掌控能力。精纯如一，收放自如。”

许寒生摇了摇头似是不屑：

“若内丹之法如此，便也与武道的好天资没什么区别。其实内丹和武道的不同并不在表面的气劲气机上，而是在二者根源。

武道是修己身的力量，通过己身来动摇天地。而内丹是借天地的力量，通过天地来影响己身。这两种情况难以一概而论，武道天资较好者或许未练功而进步缓慢，而内丹却是没有这种问题即可。可说武道靠努力，而内丹靠契机。”

陆苍平看着他，体内转过了一周天。许寒生道：

“借天地之力而修行，或可一步登天。不然，你借这浩然山的天地浩然之气修习试一下。”

陆苍平见他并非开玩笑，闭上眼睛便尝试寻找其气感，许寒生开口：

“不要只顾着循环自己体内的真气，同时也要吸收外界的灵气。”

气感骤然出现，在体内驶过一个周天。许久后陆苍平尝试着感知浩然山充盈的浩然之气，当他睁开眼忽然发现漫天都是纷飞着金色散雾。

许寒生开口：

“看见了？尝试着融入体内。”

陆苍平沉下心，《参同契》骤然运转在他周围构成翻涌的灵力潮汐。杜清平看着他略显诧异，许寒生支着头神色阴晴不定。

浩然山因为有书院，所以充斥着天地灵气和浩然正气，不似山野那般灵气不存。

参同契，参己身与天地从，令己身与天地不同。陆苍平如今神色安宁，好似已经睡着。张荡看着骤然睁大眯着的眼。这感觉，好熟悉，是自己经常会进入的悟道境界，或者说，胎息！

许久后，浩然山少了些许先前那浑厚大气的感觉，陆苍平也终于睁开眼睛。

瞳中一丝金光划过，抬起头时却发现瞳仁略有些泛金色。

“二筑基后期！”

接着，陆苍平抬起手，屈指微弹。眼前茶杯骤然碎裂。

“气机外放，二品通气！”

许寒生起身拱手：

“恭喜。”

陆苍平笑了笑：

“谢过许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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