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灭全门

钟渊被白珛跟了一路，他什么也不说，就是一脸诡异的审视，看的钟渊浑身不舒服。

“跟我一路，想问什么？”钟渊受不了了。

白珛带着胜利者的笑容，揽着钟渊说：“怎么我一提到七巧玲珑蛊，你就这么排斥，你应该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吧，就算小气应该也不是见死不救之人吧。”

钟渊懒得废话，直接问：“到底想问什么？”

白珛说：“我就是来确定下，七巧玲珑蛊能不能借到。不能借的话，我就得好好想想要去哪找那个连大夫了。”

“哪个连大夫？”

钟渊这般焦急的模样白珛倒是头一次见，这更让他有了好奇，他说：“城门口连氏医馆的连大夫，他家小郎中说他悬壶济世去了。”

“原来她还没回来……”钟渊喃喃自语，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见钟渊这幅模样，白珛八卦的猜到：“这个连大夫……是个女的吧？”

钟渊装作没听到，走了。

闹哄哄的一伙人散去，屋子里只剩清尘静静的躺在那。潜在暗中的一道黑影见周遭一片寂静，没有了闲杂人等，翻窗而入。那黑衣人，一步步靠近床边，她看着床上痛苦的清尘，俯身喂她服下了一颗不明药丸，随后飞出一枚暗箭狠狠地刺进了窗棂上。

黑衣人离去，床上的清尘突然猛烈的咳嗽起来，然后她翻身吐出一口黑血，将体内毒素如数排出。

床边一大滩血水，躺在床上的人毫无血色……她缓缓睁开眼看向窗棂上那枚暗箭，踉跄着上前取下了被一同盯在上面的字条：洛山之巅，要事相议。

*

这一天的淮门喜气洋洋的。

杨家镖局怎么也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少东家成亲自是少不了引人关注，而且这新娘还是秦家姑娘，免不了被街头巷尾的人当做谈资评头论足。

“你说这秦家丫头不会沾了那个扫把星的晦气吧？”

“不好说，我前些日子听说那个扫把星好像回来了，还被抓去牢里了。”

“哎你们知道吗，原来桥底下卖绣品的那个‘年姑娘’就是秦家丫头。”

“是吗？我说天天带着面纱，原来是不敢见人啊。”

“呀，我之前还买过她的东西，没事吧？”

白珛和大林带着几个弟兄早早的就在镖局门口盯着，他们一边喝茶一边听着周边的摊贩妇孺们嚼舌根。大林似乎很是气愤，一双眼睛要喷火似的瞪着那几个妇人。

白珛无奈，给他倒了杯茶：“灭灭火吧。”

大林气呼呼的说：“大人，他们这样说秦姑娘太过分了。”

白珛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气了，你的秦姑娘可马上就要嫁人了，说不定花轿都快进城了。”

“不是这个秦姑娘。”大林解释说，“是那个，就是您的红颜知己。”

白珛一听，对着大林的脑袋就是一下：“你小子，都说了是我红颜知己还惦记。”

听到白珛的话里好像有问罪的成分，大林赶紧装傻充愣，指着镖局门口一伙气势汹汹的队伍，傻笑道：“这镖局的婚事就是不一样啊，宴请的朋友都尽是武林人士，看着各个气势不凡的。”

白珛定睛看着，那伙人穿玄清衣裳，各个身形稳壮，脚步沉稳，手持佩剑，应该都是练家子。

没想到这杨家镖局还有这么厉害的江湖朋友，好在之前没过多得罪，要不然又要惹麻烦。

每隔半个时辰，就会有一位把守在镖局四周的衙役过来跟白珛汇报情况，两个时辰过去，一切都风平浪静。现在他们只需要等着，等到钟渊带着审批下来的拘捕令过来，他们便可以将杨川带回衙门候审。

半个时辰又过去了，新娘的花轿还没到，而且这镖局也出奇的安静，着实有些反常。

隐约，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白珛皱眉：“镖局大门什么时候关上的？”

大林想了想，说：“一刻钟之前。”

“不对，进去看看。”白珛一声令下，十几个衙役皆起身跟上了步子。

刚走到镖局门口，就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袭来。大林率先上前叩门，几声都没人回应，大林一把撞开了门。

“啊——死人了！”身后路过的行人无意瞥到，被门内景象吓得尖叫逃跑。

同样震惊的，还有包括白珛在场所有人。镖局内横尸遍野，在场宾客有倒在酒桌上的，有倒在院子里的，下人丫鬟的尸体也从门口遍布到了后院。

白珛招招手，示意众人勘察现场。

勘察各个地方的衙役陆续返回，综合他们的汇报情况来看，整个杨家镖局从主人到客人，上百号人，无一活口。

“杨川呢？”

一衙役从内堂返回，道：“禀大人，杨川也死了。”

白珛仔细端详着每一具尸体，忽然想到了什么：“大林，去看看尸体里有没有刚才那伙拿剑的人。”

大林连忙带人查看，待查看完最后一具尸体，大林兴奋的喊到：“大人，果然没有。而且这些人，皆死于剑伤。”

看来是这个杨川自己引狼入室了。那这伙人会是谁呢？

“大人，杨川不是死于剑伤。”刚刚那名衙役汇报，“小的没在杨川身上看到明显致命伤，应该是中毒。”

白珛闻言，亲自去了内堂。

内堂里，杨川仰面倒在椅子上，印堂发黑，嘴唇发紫，明显是中毒身亡。杨川手边的桌子上放了两杯茶和一张面值一千两的银票，自己身侧那杯茶饮了大半，白珛端起另一杯茶掀开查看，竟也饮了半数。

白珛仔细检查杨川的尸体，没表面伤痕，那他的毒又是从何而来？

白珛抬头思考着，正好瞧见钟渊皱着眉头从大门迎面走进来，看到他白珛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复查了一遍杨川的尸体，果然有收获。

“这是针孔？”大林见白珛竟然从杨川的掌心处发现了一个小小的针眼，心底不由得多了几分佩服。

单凭一根毒针就能令人瞬间毙命，那凶手定是罗雀无疑。不过要想屠了镖局百十号人，罗雀一人还是做不到的。若猜的没错的话，她的帮手就是那群拿剑的高手——镜花水月的杀手。

杨川既能毫无防备之心的跟罗雀喝茶，又能大方邀请镜花水月的人参加婚宴，想来他们之间应该是有什么联系。

神秘的尸体，消失的箱子，假冒的“佛手”和大开杀戒的镜花水月……这当中到底有什么联系呢？

大林见白珛自己在一边神神叨叨的碎碎念，忍不住问：“大人，您想什么呢？”

应该是那个神秘人叫杨川送的这具尸体被镜花水月盯上了，他们与杨川达成了什么交易，让他交出尸体。杨川为了不给自己惹上麻烦，故意自导自演一出劫镖杀人的戏码，再与假扮佛手的罗雀将装有尸体的箱子运走，这样自己既赚了黄金又没有得罪镜花水月。

猜的没错的话，罗雀今天来的目的就是带走那具尸体的。桌上那张银票，应该就是杨川拿来表忠心的诚意。

不过，杨川大概忘了镜花水月的铁血手腕，过河拆桥才是他们的行事作风。因为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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