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书斋摊牌（1）

第04章书斋摊牌（1）

他心绪不宁，一会儿在深思什么，一会儿还忍不住自言自语地嘀咕：“该不会出什么事吧？这么长时间了还未到家！”好几次抬起手腕瞧看带日历的瑞士金壳梅花表，还控制不住地放耳朵旁边听一听，简直疑心起这世界名牌手表的准确性能来了。

李仲华的惶恐不安一直持续到他派出去的司机兼保镖李十八（也喊木子李）将小车停泊车库，然后径直来到书斋向他复命，“老爷子大小姐和表少爷已经安全接回来，她俩正在上楼前来见你！没什么事我收拾车子去了？”见老爷子点头不说什么，小李子转身下楼在途中碰上了自家小姐和表少爷，打声招呼便走开。

耽心女儿安全的心理状态排除后，这个在菲律宾农工商界和华侨中可谓一言九鼎的号称“儒商”者，此时身外事全不考虑，什么赚钱的生意，勾心斗角的商场，尔虞我诈的手段都甩去脑后，现在贯串整个心思关注的只有女儿，他盼望着三年未见的女儿尽快来到膝前，某种意识上说女儿是他唯一的骨肉至亲了。

一上到三楼走廊，两人都加快了脚步，但青年男子有意放慢脚步让姑娘走在前面，两人知道老爷子此刻肯定呆在书斋之内，这些年因为女儿和外甥不在身边，他是书斋、餐厅、公司三点一线，大部分时间呆在书斋，卧室都极少回去，疲倦了就睡眠在书斋里。

“阿爸、阿爸、阿爸！”姑娘李桂菲进门见到父亲坐在真皮沙发上沉思，脸颊上忧虑的神色尚未完全褪去，常言道：“知女莫若父！”但倒过来也可以说：“知父莫若女！”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特别是桂菲的母亲逝世后，父女俩简直是相依为命。李桂菲连声喊叫声中已经来到父亲跟前，卟通一下双膝跪地哽咽着说：“不孝女见过父亲，请原谅女儿任性三年未归来尽孝道！”说完泪如泉涌，额头伏于膝上，双肩耸动仍然啼哭不休。父亲见状也触目悲感，眼泪盈眶。常言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现在可以说是父女情深重别离，见面戚戚洒热泪。

见女儿抽泣好一会，膝跟的裤子都沾染上泪水，李仲华心疼了，伸手抚摸女儿的秀发，慈祥的面容轻轻叹息一声，拍拍女儿的肩膀说：“傻丫头阿爸不会怪你的，不过你这刁蛮任性的脾气真的得改一改了哩？社会上象你这么大年龄的女孩早结婚生子，有的小孩都好几个了！起来坐下阿爸有话跟你及思农说，你也可以出去到你自己的卧室洗澡休息睡一觉，吃中午饭时叫佣人喊你，我有话单独与你表哥说也行的！”

此刻，林思农才移步上去轻轻地叫了一声：“老舅你好？外甥这厢见礼了！”说后恭恭敬敬地鞠躬行礼。娘亲舅大，现在父母亲不知在何方，这个娘舅从六岁抚养他二十余年，

老舅某种意义上说对他有养育之恩，甚至于超过亲生父母亲，他对舅舅也充满了感激之情，轻易不会忤逆老舅的话语权。

“不，我要听！这亊情关系到我的终身大事必须在场表达看法！”李桂菲的犟脾气又上来了，何况说的话有道理，李仲华点点头这是表示同意她留下了，而林思农仅仅点点头不说话，实际上当然是认可老舅的说话，他只有聆听后才发表意见了。

“看到你们兄妹长大成人，而且学业有成，桂菲成为美国哈佛大学的医学硕士，思农更了不起成了美国加州大学农业与资源经济学及哈佛大学风景园林学科的双料硕士。要是桂菲的母亲，思农你舅妈还在世的话，看到你俩个人如此有出息的话，别提该有多么高兴啊！”此时桂菲一听提到母亲，立即心头沉痛起来，想哭又怕打断老爸的说话，只得不言不语垂头流泪。思农对舅妈也极有感情，见表妹晴转阴，也即刻心情不好受，同样低头不语。

李仲华见状心里头叹息不止，暗暗思忖自己此时不应提起扫兴的亊破坏心情，逝者安息音容笑貌不能忘怀，在适当时候纪念一下，这是人之常情，但是终究人不可能老是活在悲痛之中，他觉得需要将两人拉回现实之中，于是心生一计故意以开玩笑的口吻说：“你俩一喊老爸，一个叫老舅，我才刚过天命之年两年不到，应该还不算老吧？”在女儿和外甥的印象中阿爸和舅舅一向是一副严肃的面孔，在商场和企业里都是以睿智儒雅博学著称，其实别墅中所有保镖、保安、佣人、厨师等都习惯用“老爷子”这种尊称来称呼，他听起来也很舒畅，都觉得他虽然严肃但也很随意，因此上下和睦相处，有些在这府邸一干就是十几二十年。

姜还是老的辣，李仲华的插科打浑几句玩笑话果然有效，李桂菲的心情又阴转晴了，老爷子稍加停顿后继续说道：“我们家的根都在华夏，祖辈都是华夏人，在我这一代才来到菲律宾的，我家的习惯还是尊崇老祖宗那一套，比如我们在这里照样过年（春节）、过元宵、过清明节、过端午节、过七月半鬼节、八月十五中秋节！我家不过西方国家的那些这个节那个节，什么圣诞节我从来没有过过。我们华夏人有句俗语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天经地义的人生大事，你表兄妹二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早几年我夫妇俩个就商议，在你俩大学读完本科就替你们完婚！”说到此他停顿下来，也特意避开了舅妈二字，果然一切平静，没有再起什么波澜。

接下来李仲华又说开了，他说：“本来这件大事我应该告诉思农你的父母亲，可是我也很多年联系不上他们了，不知道目前下落何方？现在华夏大陆正在风起云涌地开展**群众运动，你父亲是核能物理专家，而你母亲则是著名的数学力学博士，两夫妇都供职于华夏科学院，具体是哪个研究所我也不清！”此时见思农张口欲问什么，于是停顿下来等待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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