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忙碌不堪

大型超市开业之前的准备工作，是繁琐的，除了要做清洁之外，也要把商品摆放整齐。一群忙碌的人群，定了开业日期后，常常会为了抢时间而忙到凌晨。每次，老总就会安排两辆面包车，分两批送这些辛苦加班的员工回家，恰巧的是每一次最后，总是剩下黎漠和张浩；两人总是站在屋檐下，静静的等待着；却没有丝毫的言语。黎漠觉得尴尬，都即将是一个课的同事了，为什么这人不能像普通同时那样对自己稍微热情一点呢？起码说两句话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夜，深沉，中天购物中心的灯光已经熄灭，屋檐下，又只剩下他们俩，黎漠鼓起了珍藏了18年的勇气，尝试着向张浩靠近，张浩的眼里依然没有黎漠，就好像是一个车站的等车的陌生人一般，看都不看她一眼。这种漠视，有些伤了黎漠的心；勇气鼓足了一半，就退了回来；脚步再也挪不动了。

本以为夜色凝重，整个中天购物中心加班到最后都没走的人员只有自己和张浩，却没曾想，他们俩同时看到了另一番情形：成熟稳重的自家经理，突然搂着另一个女子走出了大门；两人都没有看见角落里等车的张浩和黎漠；有说有笑的共同进入了一辆轿车；黎漠认识，那是经理的私家车。

那个女子，黎漠也认识，那是经理白天宣布的食品卖场人事干事；万友玲。她从进这座超市开始，就注意到这个女人，不仅有着漂亮的长发，更有着一双媚人的双眼；皮肤是属于红苹果的类型。据说，她有一个男朋友，是肯德基的地产部的网点开发员。黎漠没有多想什么，也想摆脱这种尴尬，刚想开口叫住经理，却被张浩拦住了。

“你没长眼呀，他们是一块儿出来的，你叫他们干嘛。我们又不是没有车送。”这是张浩第一次主动开口跟我说话。

黎漠无奈的心，顿时躁动着；脸上的绯红，她自己都能感受到。她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收了口；乖乖的站回了原地。只不过，这一次，她趁着机会，第一次问了一句：为什么。她问这话的目的，是想借机和张浩攀谈一二；可是除了刚才那一句，张浩又开始了惜字如金的态度。那简直就是不屑和她一起似的。

这时，去玉山方向的车来了，张浩头也不回的直接上了车。几天以来两人一直站在同一个屋檐下，张浩就像看不见眼前是个人一样；这唯一的一次开口，还是指责，并且没有回答黎漠的为什么，也没有任何出于对同事的关心。就这样把黎漠一个人仍在屋檐下等待班车。

——将来还是一个柜台的同事，这怎么相处呀。咱是长得没有万姐漂亮，就算是普通同事，也不至于这么冷淡吧。

她不是想不通，也不是不明白，只是有些不甘心而已；张浩走了没多久，去江口的班车也来了。

回到姐姐家时，已经深夜3点了；姐姐一家都已经熟睡，新发的工作服，姐姐已经熨烫整齐放在沙发上；黎漠看着有些感动；蹑手蹑脚的走到浴室洗净自己的疲惫；把自己从头到脚整体洗了一遍后，又悄悄走到小外甥的卧室，她知道小外甥一定有个吹风机，她拿出吹风机，蹑手蹑脚的走回浴室，掩上门，对着镜子吹干头发。全部弄好时，已经是凌晨4点了；早上8点30分就要开业迎宾；自己8点必须要到达，根本没多长时间了。看了看手机，她把闹钟定在了6点后，又走回小外甥的卧室。姐姐家并不算大，外甥又是女性；自然姐姐就安排外甥和黎漠睡在一张床上。外甥睡的很熟，黎漠再蹑手蹑脚，也有着不小的响动，上床的时候，还碰到了她，她仍然熟睡着。黎漠把手机闹钟放到自己的枕头下，就熟睡了。

早上6点，闹钟响了，黎漠第一时间将闹钟按下，小外甥翻了个身，继续睡着。尽管她还是很困，仍然强迫自己起了床，她以为自己是第一个起床的，在洗漱的时候，竟然看到了已经起床很久的姐姐；姐姐正在准备营养早餐。

“咦姐姐，你今天起这么早啊？”她的印象中，姐姐不会起这么早的。

“你今天第一天上班，又是这个大超市开业的第一天；怕你来不及吃早饭；所以我特地早起把早点帮你弄好。”姐姐说得很随意，已经身为人母的她，早起做早饭，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可是对黎漠来说，这是天大的感动；一直以来，没人为她这么付出过。

洗漱完毕，吃完早饭，黎漠准备带着工服直接上班，被姐姐叫住了，说是今天第一天开业，肯定会很忙，让她穿着工服直接上班。说罢，还直接拿出自己专程为黎漠买的黑色半高跟皮鞋递给她。

虽然心里不太愿意，觉着耽误时间，但仍旧拗不过姐姐的强硬，只得脱了衣服，换了工服背着背包上班去了。出门的时候，黎漠看了看手机，时间不早了，她想都没想等公交这件事，直接拦了辆的士，奔向中天购物中心。

这个中天购物中心，是自己从学校毕业之后第一件工作，是否图表现，那是次要的，不能坏了姐姐、姐夫的名声才是最要紧的事情。做个几年再出去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黎漠在的士上这么想着，车，过了江，就已经来到了中天购物中心的门口；这是中天集团冒险涉猎的第一个行业，集团上上下下都很重视；上至总经理，下至员工，各个都穿戴整齐，接受顾客的检阅。

黎漠所在的日配课，四周围都是冷柜，冷气直逼，投射人骨；来到超市的第一天，她才正式了解，身为超市理货员的工作职责和百货公司的柜台营业员的职责是不一样的。穿着不算高跟的皮鞋，来回不停的在六台冷柜和三台立柜周围走动，这崭新的设备，效果也是出奇的好；站得近了，冷风嗖嗖，如同过冬一般。

黎漠抱着一颗紧张心，等待着自己的第一次考验。9点整，这家江城第一家中天购物中心正式开业；开门的一瞬间，人潮汹涌，日配课正好对着购物广场的西门；所以黎漠能够清楚的看见人流的汹涌。她看着眼前的这个情形，听着促销员和张浩他们的谈论，自己都无来由的紧张着。

看着柜台里的商品，被顾客一个一个的买走，黎漠的心里，竟然有种莫名的兴奋；只是不太熟悉周围环境、不善言谈的她，不知道如何处理。幸好有一个能言善辩，处事伶俐的代理课长；将人员进行了合理的分配；每个人负责每个人的一片天地。不巧的是，黎漠被分配正式寒冷的角落——立柜拐角处。

人来人往的，看着立柜里的商品一件一件被买走，她只能对照缺货的商品，一件一件的补齐商品。繁忙的一天，即使到了中午午饭时间，这个代理课长也没能放他们去吃饭。因为人流量太大了，大家都担心会出现安全事故。

直到接近下午1点，黎漠他们才算吃到了面包和矿泉水，这么简单的一顿，就算糊弄过去了一顿中饭。姐姐出于担心，中午时分，就已经来到超市，见妹妹只是吃着面包简单的度过中午，心疼的连忙去买了根烤香肠送了进来。看着妹妹吃完午餐才放心离去。

整整一天，超低的价格，到是吸引了不少远道而来的顾客，打烊的时候，顾客是满心欢心的走了，给黎漠他们留下了一片狼藉；不仅如此，有些买了商品的顾客，因为收银排着长队而不得不放弃手中的物品，黎漠他们又不得不挨个收银台将那些“弃儿”进行回收。寒冷的冰柜，他们必须要重新摆放好商品，整理好商品。黎漠还记得有一个顾客，为了抢购那些特惠，不管不顾的清空整个拍面。那种野蛮和疯狂，黎漠18年来从来没有见过；就算当年排队凭票购买商品的年代，大家都是有条不紊的排队领取，从来没有这么疯狂过。这情景，让黎漠吓得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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