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朝试开始

第二日，权方又来了君开府，自己一人。

　　权方和江末瞳两人在房间里聊了很多东西。

　　江末瞳没有告诉权方他和陈国尚的关系。

　　另一方面，孙洪章已经组织了《夏语（一）》的出版，第一批仅仅出版五百本。

　　沫沫拿出来《秋言（一）》的时候，孙洪章差点跳了起来，随后成熙皇的书房里也多了一本，这一次成熙皇没有放之脑后，专门仔细阅读，感慨沫沫的才气。

　　紧接着也批复了出版。

　　当两本诗集在官书局开始出售的时候，京都方面的文化界先是震惊了，沫沫之名传满京都，不久后也会传满整个大曜，因为每一个城市的公员如今都在京都，公员是一个城市最好的才子，他们回到自己城市之后定会引领沫沫的诗词在文化界的潮流。

　　应沫沫要求，孙洪章将两本诗集各抽出五十本，送与各大官员的的妻子。

　　诗词是这个时代最流行的东西，沫沫的诗集成为了上流女人圈子里的身份象征。

　　两本诗集被一扫而空，官书局的定价是五十两银子一本，市面上已经炒到了三百两。

　　沫沫的诗让京都中的才子们自惭形秽。

　　但是沫沫的诗也让很多人有了很多灵感，一时间从京都开始，诗词迎来了一个井喷，沫沫也算是带动了文化的进步。

　　孙洪章为官多年从来没有这么风光过，最近早朝时，他也经常主动站出来说话了，主要说的都是成熙皇关注的诗集出版的事情，大多数官员们对于沫沫的诗集也是赞不绝口。

　　当然，陈国尚对于沫沫的成绩也是开心的。

　　成熙皇让陈国尚晚间带沫沫来宫里吃饭。

　　沫沫穿了一件浅绿色的素衣，稍微描了一点淡妆，和陈国尚同坐马车去往皇宫。

　　守门的队长看见陈国尚，极为恭敬地放行。

　　到了外廷其实就已经算是进入了宫里，马车也便不能再坐了。

　　穿过了外廷，然后又穿过了内廷，来来往往很多兵士们巡逻，守卫森严。

　　穿过内廷又是外殿，然后是内殿，这一路下来也很远，好在陈国尚这样被成熙皇邀请的大臣晚上进宫都是可以坐轿子的。

　　两盏轿子不多时就停在了养生殿的前面。

　　有小太监等候引领，陈国尚和沫沫顺利进入养生殿。

　　成熙皇没有固定吃饭的地方，有时候忙政务的时候便在御书房吃了，有时候在皇后和妃子那里吃，也有时候便在养生殿吃。

　　养生殿有一个厅，是专门用来晚上谈事的地方，或者有今晚陈国尚这样的大臣造访的时候吃饭。

　　桌子倒是不大，却也能坐十来个人。

　　从成熙皇的外貌来看，给人一种很正直正派的感觉，这是沫沫的第一印象。

　　来之前，陈国尚将宫内的基本礼仪大体说了一下，沫沫一学便也就会了。

　　按照身份，沫沫行的礼仪是郡主的礼仪。

　　因为陈国尚和沫沫此次前来并不是政事，反而偏一点私人聚会的性质，陈国尚是成熙皇的老师，沫沫是陈国尚的孙女，所以郡主礼仪是最合适的。

　　大曜国对于礼仪并不是很重视，主要是恰到好处地表现出来尊重和得体也就可以了。

　　当然，所有人对皇帝的礼仪除外，该跪的可一点都不能省。

　　今日的晚饭，除了成熙皇，还有三个女人。

　　当朝皇后李婉。

　　静妃秦竹鸢。

　　三皇妃陈清，也就是陈国尚的女儿。

　　陈国尚回京有一段时间了，但是陈清却只见过两次，再见之时两人都很开心。

　　皇后和静妃两人要求作陪是因为两人极为喜爱沫沫的诗词，一定要见见沫沫。

　　如果其他娘娘知道沫沫今晚要来，要求参加的人会更多。

　　陈国尚向沫沫介绍了三位女人，沫沫一一见礼。

　　众人被沫沫的美丽所动容。

　　“早听说左相收了一位干孙女，今日一见果真清丽非常，而沫沫的诗集也引起了很大的反响，看来左相有福了。”

　　沫沫知道这种局面下是不能多说话的，但是需要自己说话的时候却也不卑不亢，从小受江末瞳的影响，沫沫对任何人都能自然面对。

　　“陛下过奖了，沫沫一介女子，诗词只是无聊之时的喜好罢了。”

　　皇后三人初见沫沫都极为喜爱。

　　“沫沫不要过谦，我觉得你的诗词却是比当朝所有的文官们作得都好百倍，我便不信这当朝文官们谁能在官书局出版一本诗集。”

　　皇后说完，众人都不禁莞尔。

　　“皇后说得极有道理，今日便是家宴，不用拘谨。”

　　成熙皇今日也很和善。

　　如果说这大曜国真正喜欢诗词之人，或许真的就是这些女人了。荣华富贵下的养尊处优，让他们有时间追逐当下时代的潮流，如果不跟潮流，反而便显得“土”。

　　“土”这个字，放到任何贵妇身上都是致命的。

　　文人们和文官们是学术上的，而女人们是流行趋势上的。

　　皇后和静妃以及陈清三人都送了见面礼给沫沫。

　　皇后送了一个玉如意。

　　静妃送了玛瑙头钗。

　　陈清送了一副珍珠耳饰。

　　第二日，成熙皇便封了沫沫为承阳君主，沫沫之名更盛。

　　这些事情江末瞳都是知道的，但是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好是坏，所有人都觉得好的时候，江末瞳却并不一定觉得是真的好。

　　李拢鸡从来到京都就经常不在家住，君开府好几个下人就仅仅伺候江末瞳和赵香儿两人，赵香儿俨然就是君开府的少奶奶了。

　　算起来，朝试马上就要开始了，如今的京都每日都在议论这样的事情。

　　权方负责此次朝试，朝试倒没有什么好忙的，负责安全的有禁卫军。

　　朝试也不需要监考，要知道成熙皇和很多官员现场观看，作弊那是傻子才会做的事。

　　审批卷目有礼部的官员负责，审批完了之后权方再一一过目，不仅是权方，还有两位内阁大学士吕秋云和阎庚，以及礼部尚书丁荣贺等人。

　　所以按道理来说作弊不可能，审批也不会出问题。

　　但是往往还真的会出问题。

　　阎庚作为内阁两位大学士之一，却是太傅景从文的人，这一点京都的官员们都知道，丁荣贺虽说哪边都没有明显地靠拢，但是其本人是畏惧景从文的，因为景从文权利太大，手伸得也长。

　　表面上很多官员看似廉政，实则贪腐。

　　表面上很多官员痛恨景从文，但是却不得不笑脸相迎。

　　就连陈国尚和权方都无法把一些人挖出来。

　　官！哪个时代都是一样的。

　　时值十一月十八。

　　这一天，各城最近三年的公员们齐聚在正阳门外，一个一个地接受检查，然后进入大殿之前。

　　依旧是什么都不允许带，连陪同之人也不允许进入。

　　大殿之前有一个很大的场地，皆是用石板铺成。

　　每隔几米就有一张桌椅，每名考生一张，根据抽到的号牌入座。

　　场地四周有很多的禁卫军站岗把守。

　　场地四个角有四座高台，负责科举朝试的官员被分在四座高台之上。

　　大殿的门口摆上了桌椅，成熙皇便坐在那里，旁边有遮阳的宫女和服侍的太监，成熙皇的两侧低一些的位置，坐着朝廷的重臣。

　　朝试发展至今，早已成为一项重大的国家行为，今年吸收的官员们便是从台下的公员们当中产生。

　　这是朝试，也是认识当今成熙皇和各位官员的一种形式。

　　有的公员们胆小，看见大曜国最位高权重的人就在台上，连头都不敢抬起，有的还打起了哆嗦，这种考生都有眼尖的官员记在心中，往往成绩不错也不会被录用。

　　胆小如何为官？

　　朝试的时间是从早上辰时一直到晚上亥时之前，算起来也要十四个小时。

　　这考验的也是公员们的精神和身体，有精神和身体不好的公员，成绩必定会收到影响。

　　午时和戍时会有专人为各位公员送上午饭和晚饭。

　　考试的内容和城试也是一样的，只不过时间少了一些，这便增加了难度，目的便是优中择优。

　　所有公员都入位之后，权方会先出来主持。

　　“大曜一四七七年，国泰民安，成熙皇德厚流光，仁心仁闻。承选人为官科举，公员不论出身，凡进京朝试者，皆为各城英才，大曜科举清明，以此审核公员治学，选用者定需勤政为民，清正为官，需恪守为官戒不清，掌权戒不廉，办事戒不公，做人戒不检四则。未选用者无需气馁丧气，需继续为学......“

　　权方按照往年大体的流程说了一些话之后，宣读太监姚乃平在成熙皇身后走到前面，朗声喊道：

　　“天子致！”

　　然后退下。

　　成熙皇便需要作今年朝试的致辞。

　　成熙皇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前面，众公员才算是真正看清楚成熙皇，只见成熙皇身材高大，不怒自威。

　　“我大曜国建国以来，历经几百年兴衰而不倒，受过北虏欺凌，受过南国羞辱，但我大曜依旧强盛如今。尔等多年治学，皆盼望有朝一日能够为官，能够为我大曜兴盛做出贡献。今日便是最后一道门，望各位公员拿出毕生所学。今年------取十五人！”

　　成熙皇的致辞很简单，继位十五年来，每年成熙皇在朝试之前的致辞都不短，因为朝试致辞相当于新官的第一堂课业，成熙皇每年都很重视，准备得也充分。

　　今年的一些不同，所有人都已经听出来了。

　　每年朝试之前的致辞中，皇帝都要宣布今年吸取的人数，今年只有十五人。

　　这平了大曜国吸取人数最低的记录。

　　所有公员们直接得到今年很难录取的一个信号，而所有大臣们则感觉到了一丝其他的意思。

　　而，去年是五十。

　　而最近十年，没有一年低过四十。

　　重臣平时最喜欢的事当然是琢磨天子的想法，不可能如此无缘无故便会这样。

　　紧接着禁卫军的将军阮劲天敲下了大铜锣，随着一声锣声，权方高喊：

　　“科举朝试，正式开始。”

　　礼部的各个公务便将密封好的试卷发到了各公员手中。

　　众人打开一看，不禁眉头紧皱。

　　虽说其他内容都没有什么意外，但是策问却让人讶异。

　　众人看见策问的题目是：大曜国吏治通痹。

　　大曜国吏治通痹？什么通痹？如何改？改哪里？

　　回答地好，其他即便是不好，或许机会也会有，回答不好，即便其他科目再好，也会一票否决。

　　因为这个策问内容太过于敏感。

　　考生看见题目之前，即便是陈国尚和景从文这样的官员也是不知道题目的。

　　负责装订考题的人员在成熙皇定下题目之前到考生开始朝试之间的时间内，都是被限制行动的，任何人不得离开官书局，主要是为了防止提前泄露题目。

　　在公员们奋笔疾书或者眉头紧锁之时，成熙皇悠悠得问了一句：

　　“权太傅，今日你主持之时所说‘为官戒不清，掌权戒不廉，办事戒不公，做人戒不检’四句很有意思，权太傅对为人和做官竟有如此深刻理解，说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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