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85 小说文体

很早的记忆里，小说似乎是一种容纳现实同时越过现实平淡的文体形式，将我们身边的许多事情以超现实的文艺方式予以表达，较之现实则平淡，经过筛选、叠加、组合后的文本事实，更突出地呈现在读者面前。可其之为凸显的文本事实经此艺术夸张后，离现实对象的事实存在也就慢慢远了。而沉溺于对象事实呈现的这种表达方式，被故事带离真实现实的场景，亦或说从现实事件场景退入到虚拟的文字小说场景中，更何况这些构建这些虚拟场景的规则，规则如事件演绎的舞台的框架，一场水幕电影似的影事的呈现。

当然，那些个无形的框架隐秘地植入到我们的思想中，以致我们自身难以觉察，如YL人接受并感恩于无形规则下的种种现实，哪怕这些现实本身不属于某个神的赐予，让人觉得他们不相信自身即为现实存在的建构者，不相信在感恩之外可以好好地或说更好地生活。相反，正是那些让人相信有谓必得感恩才能活得更好的无形枷锁才是邪恶的，剥夺了作为个体的种种特性，比如个体思考、思想的存在，而使人相信借助规则之上的在。

在某个标准文体中，譬如我们称作小说的文体，似乎越来堕落于一些肤浅的事实、现象的罗列、堆积，沿着习惯的时间路线图，去机械地复原、创造、模拟现实存在，而非剖析对象事实，包括连着呈现文本事实的文体及背后支撑此事实的规则、框架，在他者亦或众人的习惯中表达着，为他者亦或众人提供一种情绪的兴奋剂，成为应者云集的公共场合，有此构成带有共同属性的事件场景。好吧！我们姑且将文本中将要表达、呈出的唤作现实存在，好像将这些作为表达对象的东西填入比如日常叫做模板、格式、套路的文本框架中，照着某个模式建构起来的，符合于人们的思维习惯，即形成如是小说文体的文本样子。看上去，这有着合理性逻辑的故事文本，仿佛是某条生产线按设定好的参数、标准生产出来的。广义地讲，一切叙事文本、一切表达皆如此。当然，这里的故事文本中的逻辑顺序则是作者我/我们共同确认的世间顺序，有意或无意，如我/我们主观作出的“与众不同”或身在其中的社会规则潜移默化的在。

有时恍惚间让人觉得故事文本的真实甚于现实存在，常说“深刻揭示某某现实云云”，这种所谓的深刻到不了故事底部，或者说只是显示于作者和读者共同的故事层面的显然。因为这些规则不变下的形式变化，可日复一日形式撤换又能真的改变多少呢？旧瓶新酒。就像世间顺序的存在，一切于生住灭的过程中演绎着自身，对象、事实、文体、文本、表达等皆如此，尤其所谓特别的文体，更像是一种我们生活其间的思想、社会文体，无数个作为个体的我无法逃脱无形的在，就像维特根斯坦的山村，按照奇特的故事文体演绎着，是否转换为一个小说文本也就不重要了，这里演绎的一切本身就是一个小说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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