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话 遇鹿蜀

皇陵中，我看见那些宫女口中的公主了，脸是那张脸，可是没有第一眼见时那明眸皓齿的惊艳，那是一双怎样阴沉的眼睛，也发着光，可是那光如同在毒汁里渗透出来的一样，看东西如同毒蛇盯上猎物一般。我想问她很多事儿，却没法发声。

我穿过公主守孝的房庐，看见那个地宫的入口，旁边有一口井，井上的字迹已经磨损得不成样子，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样子，这个入口小小的，但是不清楚深浅，穿过这个入口，里面那个青铜门才是真的地宫入口，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对青铜这种材质特别厌倦，我正准备仔细看这座门时，他出现了。

“谁在那？”

“我”，我下意识的答到，我居然能开口了！

他向四周张望，我趁机仔细看了看他，白面小生一个，长相说不上俊郎，却清秀舒服，似不食人间烟火一般。

他盯着我在的方向看了一会儿，突然叹了口气，好像心疼，又好像释然，我真的无法理解。

“原来是你。”

“我是谁？你是谁？我们见过？”

“一面之缘，你对我却是救命之恩，我叫唐卿。”

“唐卿？我救过你？那我是谁？”

“你就是你，其他的，不管是对谁，你不知道都是最好的。”

“为什么？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活着，我不知道我是谁！从哪来也不知道，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说认识我的，说我是救命恩人的，可是这些东西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你说说，这些就是最好的吗？”

“是。”

“呵呵，哈哈，哈哈哈……”，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居然会笑，可是现在听着这笑声，却觉得原来不会笑也挺好，我这个来历不明，物种不明的东西居然会有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我继续说到:“你真的觉得我这样是最好的吗？我每天都在不停地怀疑自己，怀疑自己是否存在，每天都有无数个关于自己的各种猜测，我的过去，我的来历，我的样子，我拼命的猜测，你觉得这样的我好吗？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活着，或者说，是否配说活着，你觉得这样的我好吗？”

“那你看我，你知道我是什么吗？你知道我的来历吗？你知道我为什么在这吗？我的来历我的身世我的过去我的经历我都知道，可是你觉得我知道这些开心吗？”

“可是你至少知道，我是我，我就应该知道关于我的一切，还有，那些宫女口中的鬼应该是你吧！可是声音却改变了。”

“对，是我，我的声音我的容颜都可以自由变幻，我本不是人，是鹿蜀，只因当日李渊有恩于我，答应为他守护龙脉直至龙脉自己消亡，现在看来我的契约快到了。之所以扮鬼是因为外面那个公主是假的，我不过想揭穿罢了，没想到却连累了那个宫女，可惜我契约在身，没法出去弥补这个错误。”

“杻阳之山，有兽焉，其状如马而白首，其文如虎而赤尾，其首而谣，其名白鹿蜀。”

“你居然记得？”唐卿诧异道。

“我也不知道，突然就想到了。”

“当日观音菩萨就是这样介绍我的。原来那时候你就已经。”他突然顿住了，我等着他继续，他却停住了。

“观音菩萨？那时候？是什么时候，我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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