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神棍归来（下）

这会小凤已经沏好茶端了上来，随即听话地站在邹天行身后等待差遣。李蔷和小凤又寒暄了一阵后，问邹天行怎么知道自己要来，而且每次都能提前把门打开。

这次倒是小凤抢着回答了，只见小凤轻抚了一下自己的粉脸说道：“……李姑娘有所不知，外面的院子里可有花妖呢……李姑娘一进大门，主人就知道了。”

“花妖？！”李蔷听得简直神乎其神，对面邹天行又是一副典型的神棍笑容，这下不免连发火的心都没了。从她现有的一点常识可以猜到，花妖什么的可能跟门口的卫兵差不多。看来这个神棍的家还真有点门道。

当下李蔷把自己来访的理由向邹天行说了一遍，介绍了一下这段时间接到这个棘手案子的情况，可是邹天行只是很认真地听着李蔷讲话，期间一句话也没有插，他垂眉低目看着茶碗中的茶叶，不时用嘴轻轻吹一下，其余时间就如同入定一般，任李蔷唾沫横飞地说了半天，他硬是连动都没动一下。

直到李蔷说完上次和叶青魂提到的自己在现场感觉到那种不适感时，邹天行抬头仔细看了她一眼，半晌后说道：“看来你是捕捉到厉鬼留下的气味了……”

李蔷点点头道：“叶老也是这么说的，诶，我说神棍，你到底有没有趁我不注意给我开了天眼啊……就是鬼瞳？”

邹天行忽然又笑起来，他双眼露出一丝狐媚般但却很迷人的神色，道：“你觉得我会大胆到让你现在就见到厉鬼被吓死吗？哈哈……”说完大笑起来，好像在说李蔷的想法实在有些幼稚。笑得李蔷觉得自己有些尴尬手脚不知怎么放了。

“那你说这案子到底是谁干的啊？既然是厉鬼，你总会知道的吧……”李蔷忍不住刨根问底，这段时间手下的人已经超负荷运转了，她也想早点破案。

邹天行却不以为然地说：“我没说是厉鬼作祟啊，再说了，关于谁是主谋警察应该比我更清楚吧……”看到李蔷有些愠怒，他于是话锋一转道：“那个女尸叫什么名字来着？”

“叫冯晓云，我以为你知道呢，哼……”李蔷没好气地说。

“那这样吧，再过两天就是冯晓云的头七了，你可以叫上叶老在那晚一起去冯晓云的老家祖屋看看，当然，我就不去了，这几天学校的课重着呢。叶老是正宗天师，与鬼神对话自不在话下……”当下又交代了几句，叫李蔷一定要小心别让冯晓云的魂魄在头七的时候赖在家里不想走了，别和她聊关于尸体被盗的事，了结她的心愿让她自己往生就是。

“尸体丢失对于即将往生的魂魄是大忌，为了不让冯晓云的灵魂不可超生，做一些法事化解倒是必要的，但凡自杀的人，罪孽最为深重，极可能成为不愿离开故里的地缚灵，时间长了对谁都没有好处，这点你务必牢记。”邹天行认真地叮嘱道。

李蔷点点头，看到邹天行说出了一些可能成为线索的东西，总算在一定程度上达到了今天的目的，对于邹天行挤牙膏似的性格李蔷已有所了解，余下的事情还是等下次再问的好，于是就起身准备告辞。

“等等，让小凤这段时间跟着你行动吧。”邹天行忽然说道。接着把怀中揣着的那个小木人掏出来交给李蔷。

“哈？我可以出去玩了？”聂小凤见主人忽然要自己跟着李蔷一起行动，当下开心不已，一对凤眼都笑弯了。

“李蔷不召唤你不可以随意现身，不可以让无关的人见到你的真身，不可以吓唬人，不可以贪玩，不可以……”邹天行此刻却像一个大哥哥似的对小凤反复叮嘱道。

“嗯嗯……知道了……”小凤低眉顺眼地答应着。接着化作点点星光似的物质附着在那个小木人上，在空气中隐去了身形。邹天行接着告诉了李蔷召唤守子现身的法门。

李蔷此时心里却笑开花了，心想，你这个神棍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怕是你这几天支开小凤是想在家里会会新收的那个“美眉”吧……搞得神秘兮兮的，还课多，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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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一处街角的小卖部里，老王看看时间不早了，准备收拾一下烟摊回家睡觉，今晚来来往往的客人很多，老王心想能赚多点钱也好，索性将收摊的时间延后了些。现在看着时间已快到12点了，路上的行人已经越来越少，连车都很少过，于是他点了一下今天的进账，高兴地盘算着这个月的花销。

路边的街灯不知为何忽然熄灭了，这条街位于市中心和第一医院交界的地方，此刻路人也少见了，老王匆忙地准备关上电灯走人。

这时路口上出现了一个身影，在仅有的一盏烟摊照明灯映照下拉成长长的一个剪影，老王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灯下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只见来着穿着一件深色的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的长外套，他听到一个女声说道：

“老板，还没有收摊吧？”声音有些生涩而空洞。

老王没细想这人是干什么的，既然有最后一笔生意要做，他也爽快地说：“没收呢，你要买什么烟啊？”

“不要烟。”那个声音又说道，同样的空洞感让老王不禁打了个寒战，夜，静悄悄的极为诡异。

“那你要什么？”老王殷勤地问道。

“活人心，一个……”那个身影冷冷地说道，却换成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啊！——！”

老王的尖叫声穿破了夜空，最后一笔生意，他用自己的生命做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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