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孰是孰非

“来吧。”舒天啸看着舒畅说道。

“父皇，您不用兵器？”舒畅问。

舒天啸摇了摇头：“你一定要使用全力，这样父皇才能看出你究竟进步了多少。”

舒畅也不再答话，挥舞着钢刀，对着舒天啸就劈来。

在舒畅“呼呼”的刀影中，舒天啸面色平静，显得从容自若，如闲庭信步一般。

“千重浪！”

“悬空劈！”

“圆空斩！”

“撕空裂！”

舒畅精神抖擞，口中大呼，全力地施展着“天罡地煞刀”前四式。因为是和父亲过招，所以这一次他并没有使用那些“借力打力”的招式。

十几个回合后，舒天啸用衣袖轻轻一挥，舒畅顿时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卷向他手中的钢刀。舒畅再也把持不住，“嗡”的一声，手中的钢刀被舒天啸的衣袖硬生生扫飞。

舒畅的胸脯一起一伏，面色潮红，仅仅十几个回合，他就气喘吁吁，他已经尽到全力了。但他却挡不住舒天啸衣袖轻轻的一挥，这差距绝对是天壤之别。

舒天啸仔细地盯着舒畅，没有做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舒畅被舒天啸盯得心里有些发毛，迷惑地看着他。

舒天啸终于说话了，他的语气显得十分的严厉：“畅儿，你的内功的确进步不少，但你的‘天罡地煞刀’与两年半前相比，却没多大进展，这绝对是不应该的现象。你说，究竟是怎么了？”

舒畅见父皇动怒了，害怕的不行，心里七上八下的，狂跳不止。

“父皇，我……我也不知道啊，可是……我……我真的很勤奋地在练习啊。”舒畅说的不错，这两年，是舒畅练功最勤奋、最自觉的两年。

“以你的天赋，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看来，这两年，你的心思根本没有用在练功上。”

“父皇，我……我……我真的没有啊。”舒畅急得都快跳起来了，父皇这不是冤枉他吗？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冤枉他。

“难道我冤枉你了不成？”舒天啸明显生气了，“你，你说你，你和那个叫晶儿的宫女成天在干什么？小小年纪，心里只想着女人，你，你还说你在用心练功？”

舒畅真是有口莫辩，干脆不做声了。

舒天啸见舒畅不做声了，也不再数落他，而是有点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

突然，舒天啸想到了一个问题，他看着舒畅，有些不解地说道：“你的内功进步很大，应该说心不静是没有办法做到的，既然你的心能静下来，可是为什么刀法却没什么进步呢？”

舒畅闻言，一惊，猛地想到了自己一直寻求在刀法上创新的事情来。是不是因为这个让他的刀法反而受到了极大的影响，一直徘徊不前呢？

于是，舒畅鼓起勇气，把他心中的想法和对刀法的尝试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舒天啸。

舒天啸听后，有些怪怪地盯着舒畅，没有说话。

舒畅则满是期待地看着父亲，他希望他的想法和尝试能够得到父亲的支持。

“你纯粹就是乱整！”舒天啸突然大声说道。

乱整？

难道我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错的？

舒畅在失望之余，也很不服气地看着舒天啸。

舒天啸看着舒畅，沉声道：“我告诉你，你这种想法，父皇我二十多年前就尝试过了。”

舒畅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下，原来这种方法父皇早就尝试过了，而且，看样子，结果是失败了。

果然，舒天啸说道：“可是我最终发现，我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为什么？舒畅想问，但这句话堵在喉咙里，没有说出来。

“想知道是为什么吗？”舒天啸问。

舒畅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于是舒天啸说道：“因为我们舒家的内功心法‘天乾心法’，是天下至刚至阳的心法，而我们舒家的刀法，是天下至刚至阳的刀法，如果你试图改变它，甚至异想天开地想融合阴柔的招数，是不会有什么好的效果的。因为阴柔的招数，必须要有阴柔的内功来支撑。像你所创造出来的那种‘借力打力’的招数，只是从别人的招式中领悟出来的皮毛，没有阴柔的内功，它还会有什么威力？所以结果就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那我们可不可以修炼点阴柔的内功心法？”舒畅突然问。

舒天啸看着舒畅，就像是看一个怪物一般，突然，他抬起头，大笑起来。

舒畅奇怪地看着父亲，他为什么会大笑，自己这个问题很幼稚吗？

“你这种想法也早就有人尝试过了。”舒天啸说道，“我听我父亲，也就是你的爷爷曾经说过，这天下的确有人尝试过修炼两种性质完全不同的内功心法的人。”

“结果呢？”舒畅急切地问道。

“结果嘛，据说是丹田内发生了元爆。”

“什么是元爆？”舒畅惊奇地问。

“就是丹田内阴阳两种不同性质的天地元气不能相互融合，从而导致元气爆炸，丹田变成了漏斗，一身的功力尽失。”

“父皇，有没有办法让进入丹田内的阴阳两种天地元气能够相互融合呢？”舒畅又问。

“理论上有，但没有人可以做到。”

“是什么办法？”

“除非，进入丹田内的阴阳两种天地元气是同步的。”

“同步的？”舒畅惊讶地问道，“那就是说人要能够同时修炼阴阳两种内功心法了？”

舒天啸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但是你知道，内功修炼讲究的是心静，精神要集中，不能分心，不能一心二用。”

舒畅也点了点头，的确如此。

“所以那些修炼两种心法的人，是不可能将内功心法同时修炼的，他只能先修炼一种，然后停下来，再修炼另一种，这样的话，阴阳两种天地元气进入丹田的时间不是同一时间，加之性质完全相反，就会在丹田内形成阴阳两大阵营，这两大阵营之间自然会在丹田内发生冲突与碰撞，如果丹田内蓄积的阴阳两种天地元气数量越多，碰撞就会更猛烈，最终，就可能会发生元爆。”

舒畅默然，事实真的正如父皇所言吗？

如果父皇说的是错误的，那么，这天下还有谁能将灵魂一分为二来同时修炼两种性质完全相反的内功心法呢？

除了神仙！神仙或许才有那么强大的灵魂力。

这个时候，舒畅才明白，自己根据令狐冲的“独孤剑法”领悟出来的“借力打力”的招数为什么不能融入到“天罡地煞刀”中的原因了，因为自己丹田内根本就没有阴柔的内家真气，仅仅是在模仿别人的招数而已。这也是为什么他和“色魔”和凌家骏交手的时候，面对他们的快刀和深厚的内功，自己那些“借力打力”的招式不但不能发挥作用，反而抑制了他的“天罡地煞刀”。

由此看来，令狐冲修炼的内功心法就一定是阴柔类无疑了。

舒天啸见舒畅有所领悟，心头也很高兴，说道：“畅儿，这世界上有不少习武者一直在追求一种‘刚柔并济’、‘不即不离’的境界，试图将阴阳两种武功完美地融合起来，但那只是纸上谈兵，最大限度是做到形似罢了，却永远达不到神似的地步。你千万不要让那些美好的想象蒙蔽了你的智慧。做人就要实在，不要去做自己力所不能及的事情。你的天赋的确很高，但有句俗话说，‘聪明反被聪明误’，那种人，其实是假聪明，父皇希望你做一个真聪明的人，把你的聪明才智用到正途上来。”

舒畅听得浑身冷汗直冒，舒天啸的这番话，犹如一记惊雷，轰在他的头顶，让他有些神智不清，思维困难。舒天啸的话，无疑彻底颠覆了风柳和周仁“不即不离”的理论。

风柳，“棋艺客栈”中那个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一般的大姐姐。周仁，那个几乎无所不能的神奇老师。难道他们说的都是错的？

舒畅的内心斗争得很激烈，也十分矛盾。

他们，究竟谁是对的，谁是错的呢？

“畅儿，不要胡思乱想了，专心练习我舒家的刀法和内功心法，只要达到巅峰状态，一样也可以无敌于天下。”舒畅的耳边又响起了舒天啸的声音。

舒畅猛地一惊，自己怎么能够去怀疑自己的父皇呢？他可是神州大陆的战神，一个百战百胜的英雄，他的观点都是在实际的战斗中经过了考验的，那可不是纸上谈兵，怎么会错呢？

舒畅长长叹息一声，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觉得父皇说的很有道理，但他还是心有不甘，因为他是一个不信邪的人。别人办不到的，自己难道真的也就办不到？别人都说自己是天才，可是自己的天赋又体现在哪里呢？

舒畅突然想到自己的特异功能，也就是他对空气特别敏感。自己这一个特异功能是否可以让阴阳两种天地元气在丹田内融合呢？

没有尝试过，谁能知道呢？但自己敢尝试吗？万一真的发生元爆了，那就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舒畅的头都大了，他把心一横，暂时不管这个令人头痛的问题了，现在还是按照父皇所说的，把自己舒家的内功心法和刀法练好了再说吧。

“父皇，您放心，我一定按你说的那样去做。”舒畅对舒天啸说道。

舒天啸露出了满意的微笑：“畅儿，能明白这个道理，很好。你要知道，生在皇宫，是幸运的，同时也是最不幸的。最不幸是因为你没有选择，你一直在全天下人的关注下成长，你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不然，你就会遭到千古唾骂，遗臭万年。”

舒畅感到父皇的话沉甸甸的，压得他心里很难受。但他还是恭恭敬敬地答道：“父皇，孩儿一定牢记您的教诲。”

舒天啸点了点头，突然，他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低下头，伸手从自己的腰上解下一样东西，递到舒畅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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