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70吃了东西要付钱

67.吃了东西要付钱

天亮之后，一行人分坐两辆马车，往彰化厦粘村而去。丘逢甲也想吃豹子肉，同时顺路回自己老家看看父亲母亲。庄小瀚一喊他，他就上了马车。粘晓春、粘晓秋二人骑马同行。

下午进入嘉义县境内，日头很猛，地上冒烟。

好不容易看到一个路边小店，许南英说：“大家喝碗粥吧。”

几个小孩最先跳下车，抢着坐到小店的凳子上。

小店里有一个阿婆和一个阿妹。阿婆六七十岁，阿妹十七八岁，应该是祖孙二人。

走远路的人，喝起冷白粥，不知道多爽。阿婆的莲子羹更爽。大家都吃了个痛快。

十一个人吃了二十三碗粥，十六碗莲子羹。五文钱一碗粥。十文钱一晚莲子羹。粥钱一百一十五文。莲子羹钱一百六十文。共计二百七十五文。

吃饱了。歇好了。准备上路。

许南英付钱。店子里的阿妹收钱。

许南英给了阿妹二百七十五文，转身走向马车，阿妹一把抓住他的后襟。

阿妹：“钱不够！”

许南英：“钱够了。”

阿妹：“你才付二百七十五文。”

许南英：“本来就是二百七十五文嘛。”

阿妹：“应该付三百七十五文。”

许南英又要走人。阿妹还是抓住他的衣服不给走。

许南英：“你叫什么名字？”

阿妹：“我叫阿雅，你想怎样？”

许南英：“你敢欺诈蒙骗，我要报官。”

阿雅：“你想耍无赖，报官最好，谁怕谁？”

众人见了，都走了回来。

店子里的阿婆也走了过来。

林峰问了情况，就说：“阿雅姑娘，一百文不是问题。但是你强行索取则有所不妥。”

阿雅：“吃了东西就要付钱，不付钱就想跑，本姑娘不吃这一套。”

阿婆跟着大吼起来：“你们不要以为人多，就可以欺负我们平埔人！”

阿婆说罢，走进屋里拿出一条长长的扫把，拦住路口，挡住马车。

众人见此，无可奈何。

许南英又拿出一百文递给阿雅，众人才得以脱身启程。

68.是你的还是你的

虽然在那个店子里吃饱了喝饱了，众人却无法开心。

林峰：“好在钱不多，就忘了这事吧。”

许南英：“也好。幸好那店子地处偏僻，如果那阿婆的亲戚族人就在附近，今日可能还会出大乱子。”

天黑的时候进了嘉义县城，众人找了家客栈住下。大家准备下楼吃晚饭，听见女人的房间在说谁的包袱不见了。

片刻，林岚跑过来说妈妈的包袱不见了。

许南英、林峰等人走过去，只见蒋翠娥在房间里面来回走动，到处翻找她的包袱。

林峰：“阿嫂，到底怎么回事？”

蒋翠娥：“我的包袱不见了。”

林峰：“我们刚开房，怎么可能掉在客房？”

蒋翠娥：“我也不知道掉在哪里？”

林峰：“包袱里东西多么？”

蒋翠娥：“我和林岚的衣服。路上用的盘缠，还剩十来两银子。还有一些银器和玉器，都是娘家带来的，都有些年头了，包在衣服里面。”

林涛看见嫂子可能慌乱了神，就提醒：“会不会掉在路上了？”

蒋翠娥：“掉也掉在车上，我们又没有走路。”

蒋翠娥突然用手拍了一下脑门，大声说：“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下车吃粥的时候，我将包袱放在凳子上，再上车时忘了带了！”

原来掉在那个店子里面了。

两个女人的衣服应该不值多少钱。单是剩余的十两银子盘缠，已经远远超过头先在店子里争吵的一百文钱。而蒋翠娥娘家带来的几件银器、玉器，据说有些年头，这个价值就不好评估了。可是林峰等人偏偏和那店子里面的两个女人发生了争吵，而且明显属于被人敲诈，如果现在回头去找那个阿婆和阿妹，结果可想而知。那两人可能拿着银子和首饰早就关门跑掉了。

许南英和林峰决定还是回去看看，让蒋翠娥等人呆在客栈等候。许南英、林峰骑了粘晓春和粘晓秋二人的马，往那店子去找。

许南英、林峰打马奔出嘉义县城不远，迎面一匹红马飞驰而来，马背上是一个少女，黝黑的脸蛋，灵慧的眼神，不是那个阿雅是谁！

阿雅也看见许南英、林峰二人，却将马在道上打横，拦住许南英、林峰二人。

许南英、林峰正要质问阿雅。

阿雅下马，走到二人的马前，递上一团东西，正是蒋翠娥的包袱。

林峰接了包袱。

阿雅又将一百文钱递给许南英。

许南英奇怪地望着阿雅。这个女子白天坑蒙拐骗耍尽手段，此刻又来打马送还，却不知道为何。

阿雅：“我阿弟回来说我多收了你一百文钱，现在还给你吧。”

说完，阿雅跃上红马，轻唤一声“马儿走”，拍马直奔来路而去。

69.不能亏欠别人

许南英、林峰回到客栈，将包袱还给蒋翠娥，蒋翠娥打开一看，东西一样都没有少。而且包袱根本没有被打开过。

为什么说包袱没有被打开过？

这包袱林岚昨天顺手打了一个林氏麻花结，外人除非弄坏包袱，是很难打开的。即使是船上的水手打的水手结，有很多种类都不是常人容易打开的，更何况林氏秘传的麻花结。

话说回来，这个包袱毕竟是布，不是粗麻绳，不是牛皮筋。如果随便拿把剪刀把布划破，那是很容易打开的。林岚当时只是好玩，顺手弄了一个野外求生时候使用的林氏秘传麻花结。

不仅包袱回来了。人家根本就没有打开你的包袱的想法。连多收的一百文也退回了。

众人都没有想到会这样。

许南英：“看来我们是以常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林峰也有点不好意思。说：“确实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当晚，蒋翠娥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在阿雅的家中做客。阿雅做了很多菜，两个人一边吃一边交谈。一会，梦境又变成了在蒋翠娥自己的娘家，和自己的妹妹一边吃饭一边交谈。妹妹什么话都给自己说，还开了一些玩笑。

醒来之后，蒋翠娥心中仿佛欠着什么。其实蒋翠娥的妹妹早就死了，大约是在十四五岁的时候，生了怪病没几天就走了。梦中的阿雅怎么会变成自己早年的妹妹呢？

天亮之后，蒋翠娥对林峰说：“我想回去那个店子看看阿雅”。

林峰：“已经很远了。你下次从宜兰县回老家的时候如果经过这里，再找时间去看吧？”

蒋翠娥：“你堂哥让我到宜兰县住上一阵，却不知何时才能回去。我心里老是挂着，放不下。要不你们前面走，我和林岚去看看就来赶你们？”

林峰本来就是送蒋翠娥去宜兰县，怎么可能扔下蒋翠娥自己前面走。就借了粘晓春、粘晓秋的两匹马，另外找了两匹马，与许南英、蒋翠娥、林岚四人去那个店子。

谢梦觉也要同去，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林峰不好拒绝，就让她与林岚小妹妹同骑一马。

70.谁要你来施舍

两柱香的功夫，五人打马回到路边小店。二十丈外，五人下马，牵着马走向小店。毕竟人家将包袱送还，所以还是礼貌些为好。

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正在收拾桌子上的碗筷。

小伙子：“几位客官，要吃点什么？”

许南英和林峰还没有说话，蒋翠娥已经抢在前面。

蒋翠娥：“我们想来看看阿雅妹妹。”

小伙子很是诧异，何曾相识这帮人。说：“阿雅是我姐姐。你们是？”

许南英：“昨日我们在此处丢失包袱一个，多谢阿雅姑娘快马送还。”

小伙子明白了，于是朝着屋里喊了声“阿姊！”

阿雅赶出来，见是昨天的那些人，也有些不好意思。阿雅想起昨天强行要多收别人一百文，又是好笑，又是惭愧。

其实许南英、林峰昨天误会阿雅，更是觉得过意不去。

蒋翠娥抓住阿雅的手，说：“妹妹，我来看看你。多谢你帮我拿回包袱。”

蒋翠娥一双眼睛在阿雅的脸上反复打量，想要确认是否昨晚梦里的妹妹。

阿雅被蒋翠娥看得好羞涩。说：“没关系的。是你的东西自然应该还给你。”

阿雅见几人打马跑得满头大汗，又抬出白粥、莲子羹给几人吃。

小伙子是她的弟弟，名叫阿文，也帮着抬白粥和莲子羹。放了一碗莲子羹在谢梦觉面前，谢梦觉伸手来接。谢梦觉拇指、食指打环，食指朝地下轻轻弹了两下。阿文拇指、食指打环，拇指朝地下轻轻弹了两下。二人对视一眼，悄悄笑了。

蒋翠娥拿出二两银子，要感谢阿雅。

阿雅不收。

蒋翠娥又伸手递出银子。

阿雅脸色一变，转身进屋。

林峰拦了蒋翠娥的银子，让她收起来。蒋翠娥、林岚、谢梦觉跟着阿雅走进屋里。

“嗖，嗖，嗖”阿雅三支袖箭甩出。两支贴着蒋翠娥、谢梦觉的脸，钉在门板上。一支被林岚伸手抓住。

阿文一个翻筋斗腾身进屋，喊道：“阿姊不要误会。”

阿文给阿雅打了一个眼神，示意其中有洪门兄弟。

阿雅：“我和她们开个玩笑。”

林峰、许南英听见袖箭响起，也掠身进屋。看见蒋翠娥、谢梦觉面色如土。而阿雅却一脸灿烂。

林峰：“姑娘身手不错。”

阿雅：“要不要我给你们当保镖？”

林峰：“担心请不起。”

阿雅：“管饭就行。”

许南英：“也好。路上热闹些。就是又要再次劳烦姑娘。”

阿雅：“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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