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我是九太子

此后多日，龙战被囚于天牢之内。尽管身陷囹圄，他却并无半分颓唐之态。每日里，他或静坐冥思，或闭目养神，或起身活动筋骨，似在静待破局之机。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受煎熬，时间也变得模糊难辨。

天牢深处，潮湿阴冷，霉味与血腥交织弥漫，仿佛连空气都被压迫得凝滞不动。铁链叮当作响，是唯一能打破死寂的声音。然而，龙战的神情始终平静，目光深邃如渊，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他的背脊挺直如松，哪怕镣铐加身，仍透出一股不屈的气势。

在这幽暗之地，他时常陷入回忆之中。时而忆起往昔征战岁月，与将士们并肩作战、出生入死的场景清晰如在眼前。铁马金戈、烽火狼烟之中，他曾单骑纵横，横扫敌军；也曾与兄弟共饮烈酒，笑谈生死。那时的他，是雁门关的守护者，是边疆百姓心中的英雄。如今却被困此地，心中自是五味杂陈，既有不甘之意，亦有悲凉之情。

每当夜深人静，他便独自思索当下的困境。他清楚，自己之所以被囚，并非因罪，而是因功高震主、遭人构陷。朝堂之上，权力更迭如潮，太子李承曜野心勃勃，意图彻底掌控兵权，而他龙战，便是这棋局中最大的绊脚石。他揣测着那位大臣能否寻得关键证据，为自己洗刷冤屈。但数日过去，音信全无，他的心也逐渐沉入深渊。

赵岩每日都会想法给龙战送来干净衣物与热食，同时探听朝堂内外的消息。他虽非文臣谋士，却是重情重义之人，对龙战忠心不二。他曾在战场上为龙战挡下致命一箭，也在无数个风雨之夜陪伴左右，从未有过一丝动摇。

“将军，外面风声很紧。”赵岩低声说道，眼中满是忧虑，“太子已开始加紧布局，朝中多数大臣迫于压力，纷纷站队支持太子。弹劾你的奏章越来越多，甚至有人提议削你爵位、夺你兵权。”

龙战听后沉默良久，缓缓点头：“我知道了。”

“将军……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赵岩急切道，“若再这样下去，恐怕连最后翻盘的机会都没有了。”

“再等等。”龙战语气低沉，却坚定无比，“只要还有一线生机，我便不会轻举妄动。”

局势愈趋紧张。太子李承曜加紧拉拢各方势力，朝堂诸多大臣迫于压力，纷纷选择站队，为太子摇旗助威，对龙战的弹劾之声此起彼伏。

这一日，赵岩神色匆匆来到狱中，面色凝重地说道：“将军，形势不妙。太子已说服陛下，欲加快结案。一旦证据‘坐实’，将军便危在旦夕。那位大人至今未有消息传来，恐是也遭遇了麻烦。”

龙战眉头紧锁，站起身来，在狭小的牢房中来回踱步，心中思忖对策。“若不能及时找到证据，仅凭我一人辩驳，实难扭转局面。”他声音低沉冷静，然话语间透出的焦虑却难以掩藏。

“将军，不妨听我一回，我们强行劫狱，杀出京城，返回雁门关。”赵岩急切相劝，眼中满是担忧，语气带着几分哀求，“凭借那里的地势和将士们的支持，我们尚有一线生机。”

龙战停下脚步，目光坚定地看着赵岩，道：“不可。一旦劫狱，我们便成叛逆之徒，天下人将如何看待我们？况且，雁门关乃龙国边疆屏障，若因我一人之事，致使边关陷入混乱，让百姓遭受战乱之苦，我实难心安。”

赵岩咬牙低头，拳头紧握，却无言反驳。他知道，龙战说得没错，但他也明白，若再无转机，等待他们的，或许只有死亡。

恰在此时，牢门被重重推开，一群如狼似虎的狱卒涌入，为首之人手持令牌，高声喝道：“奉太子令，即刻提审龙战！”

赵岩挡在龙战身前，怒目而视，道：“太子私自提审，不合规矩！你们休想带走将军！”

狱卒们面露凶光，拔刀相向，双方剑拔弩张，气氛顿时紧张到极点。龙战伸手拉住赵岩，平静说道：“无需争执，我随他们去便是。或许这也是个机会，能让我当面向太子问个明白。”

龙战被押解着穿过层层宫墙，最终被带至一处隐秘的审讯室。室内烛光昏暗，阴影重重，空气中弥漫着霉湿与血腥混杂的气息。太子李承曜端坐在主位之上，眼神阴鸷，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两旁站立着一众亲信爪牙，个个神情傲慢，目光中满是轻蔑与敌意。

“龙战，你可知罪？”李承曜居高临下地发问，声音中满是挑衅，好似早已稳操胜券。

龙战昂首挺立，直视李承曜，道：“我何罪之有？所谓罪名皆是你所捏造，我倒要问问你，如此陷害忠良，你的良心何在？”

李承曜拍案而起，脸色骤变，怒吼道：“到了此时，你还敢嘴硬！来人，给我用刑，看他还能嘴硬多久！”

几个狱卒立刻上前，将龙战按倒在地，挥起皮鞭狠狠抽打。龙战咬紧牙关，一声不吭，鲜血从后背渗出，染红了衣衫。他额头青筋暴起，冷汗直流，但始终未发出一声**。

“怎么样，滋味不好受吧？只要你认罪，我可饶你不死。”李承曜假惺惺地说着，语气中透着虚伪的怜悯。

龙战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抬头怒视李承曜，道：“我龙战一生光明磊落，岂会向你这卑鄙小人低头？你以为用刑就能让我屈服吗？告诉你，哪怕今日死于此地，我也不会遂你心意！”

李承曜闻言大怒，正欲下令继续施刑，忽闻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内侍跌跌撞撞闯入，跪地禀报：“殿下，圣上有旨——命暂停审理此案，等候进一步诏令！”

李承曜一愣，冷哼道：“龙战，如果你不是九太子，你还有一线生机。可惜，你生错了地方。”

话音落下，他拂袖而去，留下满室阴冷与沉重的沉默。龙战缓缓闭上双眼，嘴角溢出一抹血迹，却依旧挺直脊梁，未曾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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