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炼妖作坊

“徒弟独自出远门，你这当师父的可放心吗？”洛玉对逐风道。

逐风邪魅一笑，道：“你不是早就在送给依依的见面礼上下了追踪咒吗？”

洛玉嘴角上扬，道：“知道的还不少。对我派依依去雪凰分堂之事有何看法？不妨聊两句。”

逐风漫不经心道：“九尾妖狐法力高强，你却只派依依一个小小花灵前去援助。难道这妖是你哪位故人豢养的爱宠，想偏私不成？如此敷衍，可不是我认识的洛玉司珍啊。”

洛玉道：“哪里敷衍？依依是你的高足，后生可畏，可不要小看了自己的徒弟。”

逐风道：“若要依依涉险，我宁愿小看。”

洛玉道：“那你刚才为何还同意让依依前去雪凰分堂？”

逐风道：“我只是让她趁此机会回故居看看，过两天就去接她回来。”

洛玉道：“你呀，就是嘴硬。难怪依依在你面前一直不够自信，夸夸自己的徒弟有那么难吗？”

逐风笑道：“我不是怕她初生的牛犊不识虎，什么事都不要命地往前冲么。”

洛玉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们师徒俩可真是情同父女。羡慕得我都想收个入室弟子了。”

逐风道：“可以啊，改日帮你物色一个。”

“好，”洛玉走向门口道，“改日帮依依物色一个好夫君。”

逐风道：“这可是你说的，不许赖账。不过我怕哪日天帝召你们回天庭去征战四方，误了依依的良缘。”

洛玉停住脚步，转身道：“那你替我去征战四方，我留下给依依做媒。”

逐风道：“那算了，只怕我这妖灵没那个资格替你。”

“不是没资格，是你想偷懒。”洛玉笑道。

逐风闻言，勾唇一笑，然后拿起书卷。

洛玉转身离开逐风书房。

雪凰州司州府雷云别院。

电掣手中捧着一个锦盒走进静室，来到正在打坐休息的疆雷面前道：“师父，这是司州让我给您送的金叶子。”

疆雷慢慢张开双眼道：“放桌上吧。”

电掣走到桌案前放下锦盒道：“多亏有这些妖兽贡品，这次王上又是大悦，赏赐了我岳父很多珠宝。”

疆雷道：“妖兽皮毛自然是上乘佳品。这还亏得我当年说动玄宝门门主，让她把门中所猎妖兽和内丹拿到鬼市售卖，我们才有机会收购，拿去上贡。对了，放出去的九尾银狐法力如何？”

“这妖狐可是连玄宝门也束手无策呢。”电掣得意道。

疆雷道：“别掉以轻心，毕竟雪凰分堂的猎妖师们法力有限。若总堂那边派人过来就有些麻烦了。如今盯着雪凰州这块肥肉，想找寒司州晦气的人可不少，不能对王都那边走漏半点风声。”

电掣道：“是是。我岳父大人正在加紧练兵，以防生变。他还说军营那边有凝霜帮忙，让我全力配合您这边。”

“嗯。”疆雷站起身道，“走吧，我们去冰谷炼妖坊看看。”

“好。”电掣道。

二人化作银光前往南山碎玉冰谷。

扇冰蓝和夜流星来到雪凰州城门外。

望着城门上“雪凰城”三个大字，扇冰蓝道：“终于到了。”

她看了夜流星一眼，继续道：“你早说有地图嘛，害我带着你跑去了苍鸾州。自己有多重知道么，可累死我了。”

夜流星道：“那日你拉起我就走，还以为你知道雪凰州在哪呢。你都不让我说话，现在又来怪我。”

冰蓝道：“罢了，罢了，进城找人。”

二人来到市集上。

“玄宝门雪凰分堂招猎妖师，招猎妖师啦。”一个五短身材却臂膀粗壮的玄宝门打杂伙计，正举着一块刻着“玄宝门”的木牌当街吆喝着。

这时，两名术士低着头从他身边匆匆走过，伙计眼疾手快扯住一个术士的衣袖道：“道爷，别走啊。”

术士甩开伙计的手道：“再不走老命都搭上了。还招猎妖师呢，一块儿逃吧。”说罢，他紧走几步去追赶同伴。

伙计留不住老术士，看见扇冰蓝和夜流星正向这边走来，连忙迎上去仰视着二人，谄媚笑道：“二位少侠，来玄宝门当猎妖师吧，工钱翻倍，包吃包住。”

扇冰蓝和夜流星相互对视了一眼，扇冰蓝对夜流星道：“那箭矢的主人究竟在何处？需多久才能找到？”

夜流星道：“这个嘛，我也不太清楚。”

扇冰蓝撇撇嘴道：“那就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吧。”

她对伙计道：“玄宝门在何处？带路吧。”

“好嘞！二位请。”伙计抱着木牌在前面带路，冰蓝与流星一起随他前往城郊的玄宝门。

疆雷与电掣来到碎玉冰谷的一个隐秘冰洞外。二人走进冰洞，在一面巨大的冰壁前停下了脚步。疆雷双手结印，念动咒语，冰壁上现出一道冰门。冰门缓缓打开，一个更大的冰洞映入眼帘。

疆雷和电掣进入炼妖坊。只见这里高约五丈，十分宽敞。冰洞中央立着一座高约三丈的冰笋夜明珠灯台。雕刻工匠分列灯台两侧，一列雕雪，一列雕冰。雕雪的，皆雕成人形，或男或女，或童男童女；雕冰的，皆按图纸雕刻，或禽或兽，或半人半兽。工匠们精雕细琢，洞内冰屑纷飞、雪花铺地。

炼妖坊掌事驰柴见疆雷和电掣到来，连忙命人清理出一条通道，红毡铺地，恭迎主子。

“主人，将军。”驰柴拱手道。

“嗯。”疆雷道，“先去看看女娲仙藤。”

“是，主人。”驰柴道。

三人踏着红毡向前走，一直走到冰洞尽头。这里坐落着一方水池，池内灵水取自冰谷暗河，水色幽蓝。女娲仙藤被一道闪电结界笼罩。它悬于半空，半身浸在池中。仙藤上生着数片翠叶，叶若琉璃，熠熠发光。几瓣似蝶紫花零星地点缀着藤身，瓣如织锦，光泽流转。

疆雷立于池前，望着仙藤，捋捋胡须道：“驰柴啊，若不是十二年前你我在这冰谷偶遇，你饮了暗河灵水立即化成人形，我都不知何时能想到恢复这仙藤灵力之法呀。”

驰柴拱手道：“能有幸遇到主人是我驰柴的造化。若非主人将我领回栽培，我恐怕早像其他豺犬小妖一样被玄宝门收了。”

电掣笑道：“我还依稀记得驰柴刚被师父领回来的样子：总角小儿，骨瘦如柴，就像个遭了饥荒的流民。”

驰柴笑道：“让将军见笑了。那晚我被一只大鸟捉住，被它从天上扔下来，恰落到碎玉冰谷。若不是有几年道行，当真要被摔死了。还好我溜得快，没被它再次逮住，却遇到了前来采药的主人。”

电掣道：“还不是因我旧伤复发，所以才劳烦师父前来采药。这几年多亏有你帮我照顾师父。”

驰柴道：“照顾主人本就是卑职分内之事，应该的，应该的。”

疆雷对电掣道：“当年若不是有人多事，本可带回整株雪莲为你疗伤。即使不能根除火毒，也比一瓣莲功效大。可惜后来那千年雪莲不所去向，若让我逮到，定要煮了熬汤缓解你火毒灼烧之痛。”

电掣道：“师父不必因此事耿耿于怀，自吃了上次您带回的赤浆果，灼烧之痛已缓解不少。”

“好吧。”疆雷道，“冰谷的灵水灵果你多吃就是。不然每每看到这仙藤，为师心中对你总有几分愧疚。”

电掣拱手道：“是徒儿疏忽大意，师父无需自责。若非师父当年将我带出深山，我又何来机会迎娶司州之女，当上雪凰州的大将军。师父的恩情，电掣没齿难忘。”

疆雷道：“王上忌惮你岳父手中的权势，几年前便有意让他人接管雪凰州了。虽然这几年司州一直在与王上周旋，但世事难料。待到必要之时，你这大将军可就要重任加身喽。”

电掣道：“说到重任还得仰赖师父您老将出马。”

疆雷闻言捋须笑道：“好，老将出马。”说罢，他施法打开结界，取出女娲仙藤，然后与电掣、驰柴来到雕好的雪人前。

疆雷手持仙藤，口念咒语。他将藤身沾的冰谷灵水在每个雪人头顶都滴了一滴，雪人顿时通身放光，化成肉身，外观与常人无异。

雪雕人纷纷跪地，齐声道：“多谢主人赐予生命。”

疆雷道：“电掣，你带回去两个强壮的充军。其余的，还有这几个妇孺，仍将他们扮成流民，送去雪雀村。”

“是，师父。”电掣应道。

“驰柴，送将军下山，我去将仙藤放好。”疆雷道。

“是，主人。将军，请随我来。”驰柴道。

电掣带着几个雪妖人下了山。疆雷将女娲仙藤放回原处，布好结界，然后化作一道银光返回雷云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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