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撕婚书，渣男跪地求饶

沈知意一夜未眠。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她就听见院墙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推开雕花木窗，晨雾中隐约可见周家那辆熟悉的青篷马车停在府外，车帘掀动间露出周砚书那张惨白的脸。

"小姐，周公子在门外跪着呢！"春桃慌慌张张跑进来，手里还攥着一块湿帕子，"说是要见您，从寅时跪到现在了。"

沈知意慢条斯理地梳着长发，铜镜映出她唇边一抹冷笑："让他跪着。"前世那个雨夜，她也是这样跪在周府门前哀求，却被一盆冷水浇得透心凉。

梳妆完毕，她特意选了那支周砚书送的鎏金簪子——前世直到死她都舍不得戴的定情信物。簪尖在晨光中闪着冷冽的光，像一把出鞘的匕首。

"小姐，您这是..."春桃欲言又止。

"好看吗？"沈知意对着镜子将簪子斜插入鬓，"周公子送的礼物，总要物尽其用。"

府门外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周砚书跪在青石板上，月白长衫沾满露水，活像只落汤鸡。见沈知意出来，他膝行几步就要抓她的裙角。

"知意！我知道错了！那些证据..."

沈知意轻巧地后退一步，簪子上垂下的珍珠流苏在空中划出冷冽的弧线："周公子慎言。大周律法第三百二十一条，当街拉扯良家女子，杖三十。"

周砚书的手僵在半空，脸色由白转青。周围百姓发出嗤笑，有人高声起哄："周举人不是最讲礼法吗？怎么连这都不懂？"

"沈小姐..."周砚书压低声音，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那三间铺面的地契我带来了，求你高抬贵手..."

沈知意垂眸看着他颤抖的双手捧着的锦盒，忽然抬脚踩住盒盖："周公子，你似乎忘了什么。"她俯身凑近，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我要的是福隆钱庄的抵押契约原件，不是这些没用的地契副本。"

周砚书瞳孔骤缩："你怎么会知道..."

"午时之前。"沈知意直起身，阳光在她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正好笼罩住周砚书佝偻的身躯，"否则这些证据就会出现在知府大人的案头。"

巳时三刻，周家管家满头大汗地送来了福隆钱庄的抵押文书。沈知意仔细核对着契约上的每一个字，指尖在"逾期不赎，铺面归钱庄所有"的条款上轻轻摩挲。

"小姐，您真要买这些铺子？"沈府的老账房忧心忡忡，"城南那片地界偏僻，三间铺面加起来也不值五百两..."

沈知意将契约收入袖中："陈伯，备轿，我要去鸣冤鼓。"

"什么？！"老账房手中的算盘啪嗒掉在地上，"小姐，这可使不得！周家虽然..."

"不是告周家。"沈知意从檀木匣中取出一份泛黄的账册，"是告扬州盐课司王大人收受贿赂，徇私舞弊。"

鸣冤鼓响彻府衙时，周砚书正在醉仙楼与盐商代表把酒言欢。当衙役闯进来锁人时，他打翻的酒壶在锦袍上洇开一片暗红，像极了前世他被斩首时喷溅的血迹。

公堂之上，沈知意一袭素衣，不施粉黛，却比满堂朱紫更引人注目。她呈上的证据让知府大人惊得差点摔了惊堂木——不仅有周砚书收受贿赂的亲笔收据，还有盐课司历年贪污的暗账副本。

"这...这些从何而来？"知府声音发颤。

沈知意垂眸："家父与盐商素有生意往来，偶然所得。"她没说这是前世周砚书酒后失言透露的秘密，更没说这份暗账是她花了三年时间暗中收集的。

周砚书被押上堂时还在叫嚣："我乃举人功名！你们不能..."话音未落，知府已经摘了他的方巾——功名革除，与庶民同罪。

退堂时，沈知意故意从周砚书身边经过。昔日风度翩翩的举人此刻蓬头垢面，眼中布满血丝："贱人！你不得好死！"

"周公子还是担心自己吧。"沈知意轻抚鬓间金簪，"按大周律，科举舞弊...可是要流放三千里的。"

出了府衙，沈知意直奔福隆钱庄。周家抵押的三间铺面位于城南运河拐角处，前世这里因修建码头而地价暴涨，但此刻还是一片荒凉。

"沈小姐确定要买？"钱庄掌柜搓着手，"这些铺面已经三个月无人问津了..."

"三百两。"沈知意将银票拍在柜台上，"今日交割。"

掌柜眼睛一亮——这比抵押价还低了两成！他正要取印泥，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几个蒙面人持刀冲进来，寒光直指沈知意心口！

"把地契交出来！"

沈知意后退时撞翻了烛台，火光中她看见为首歹徒手腕上熟悉的疤痕——前世来沈家抄家的官差首领！电光火石间，一枚铜钱破空而来，精准击中歹徒手腕。

"啊！"歹徒吃痛松手，一枚刻着"景"字的铜钱当啷落地。

混乱中，沈知意被人拦腰抱起。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沉水香，耳边是急促有力的心跳。等她回过神，已经置身于一条暗巷中。

"萧..."她刚要开口，救她的人已经松开手。玄色披风在转角处一闪而过，只留下一句飘散在风中的警告："别查萧氏商行。"

沈知意弯腰捡起地上那枚救命的铜钱，指腹摩挲着上面精致的"景"字刻痕。前世模糊的记忆逐渐清晰——那个在刑场上一言赦免沈家女眷的神秘贵人，腰间似乎也挂着这样一枚铜钱。

回到沈府已是掌灯时分。沈知意仔细检查今日得来的地契，忽然发现契约背面有极淡的墨迹。就着烛火细看，竟是周家与林婉柔往来的密信！信中明确提到要伪造沈父通敌的证据，日期正是前世沈家败落的前夜。

"原来如此..."沈知意指尖发颤。前世她只当父亲是生意失败郁郁而终，却不知背后有这般阴谋！

窗外忽然传来瓦片轻响。沈知意吹灭蜡烛，借着月光看见一道黑影从墙头掠过，身形与日间救她的人一模一样。那人似乎停顿了一瞬，将一个物件抛入院中。

待脚步声远去，沈知意才敢出门查看。月光下，一枚精致的玉佩静静躺在青石板上——玉佩上雕刻的龙纹在月色中栩栩如生，而这样的纹饰，按律只有皇室宗亲才能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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