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众人连忙悻悻闭嘴,尴尬的笑了着开口:“长公主放心,我等知道。”
而另外一边,若水河畔。
相比起夜晚的热闹,白日的河边显得宁静许多。
春风拂柳,卷起水面一阵阵涟漪,倒映着一男一女两人火红的影子。
河岸上,霍弃疾长身玉立,将沈翠瑶抱在怀里。
“公主,你糊涂啊。”霍弃疾心疼的抚摸心上人的脸庞:“我们之间只是有缘无分……”
“不,我做不到!”沈翠瑶握住霍弃疾骨节分明的手指,眼里满含倔强的泪水:“我一直试图说服自己,但是我发现我做不到,霍弃疾,你听好了,哪怕今日是死……”
“公主!”霍弃疾一把将少女拥入怀里:“我不要你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我舍不得……”
“那你不要娶她,你娶我……”沈翠瑶道:“不过是名声,我也可以不要……”
她想了很多,可是却发现根本没办法阻止,最终,她选择了今日穿着喜服将他约了出来,她要抢在他娶杨娇之前,与他成亲——完婚。
“圣人云,君子之游世也以德。”霍弃疾道:“对不起,我做不到,我不能将你拉下水……”
“那为什么你愿意跟杨娇!”沈翠瑶听着霍弃疾的话,有些崩溃:“你愿意跟她苟、合……”
“不是的!”霍弃疾握住沈翠瑶的肩膀,打断她的话:“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就是贪图杨家的权势是不是,你觉得我母妃家势弱,又害怕被牵扯进皇家的夺嫡之争,是不是!”沈翠瑶忍不住摇头:“什么君子,什么小人?你能不能不要拿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糊弄我!”
“没有!”霍弃疾试图解释,但是对方根本不给他机会。
“你就是喜欢杨娇,你一定是心甘情愿,否则你怎么会答应娶她,你们哪怕发生了什么,你也可以娶我啊!”沈翠瑶一步步后退:“我今日穿着嫁衣,逃出宫来,你为什么就不能勇敢一次,与我先拜天地,与我洞房!”
她一声声质问,问的霍弃疾说不出话。
她摇头,缓缓道::“你是一、个、懦、夫。”
“不,我不是!”霍弃疾反驳,往前再次抱住沈翠瑶:“我只是想等以后强大了,再明媒正娶你……”
他含情脉脉的垂眸,看着沈翠瑶的眼。
四目相对,两人之间似乎有道不尽的缠绵爱意。
呼吸交织,间,两人心如擂鼓。
气氛暧昧,两张脸越靠越近。
“你不要你的前途了?你认为你做出这种事贵妃会放过你,你觉得你们俩能全身而退?”杨娇不知何时出现在不远处。
她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将方才所发生的事情尽收眼底。
“今日之事本小姐可以不计较,但是如何抉择取决于你。”杨娇淡淡的开口,目光却是落在了霍弃疾身上。
他既然选择了娶她,却又与沈翠瑶私会,实在是过分至极。。
这是从小到大, 第一次有人敢这样挑衅她。
杨娇微微眯起了眸子。
霍弃疾的手松了松,却被沈翠瑶握住:“若非你横刀夺爱,我与他怎会到如今这地步?”
她质问杨娇,恰逢此时,风吹开了杨娇的帷帽,露出帷帽里盛装打扮的脸。
只是那张脸上面无表情。
“呵。”杨娇冷笑一声,微微俯下身,手肘肘在马头上,下巴抵在手指处。
马似乎有些不乐意,却被自己主人打了一下脑袋,它似有不服气从鼻子里哼气,却被背上某人无视。
“横刀夺爱?”杨娇疑惑的问:“可是本小姐记得,这桩婚事,是霍大人心甘情愿的啊!”
“你含血喷人!”沈翠瑶争辩:“若非你使用卑鄙下流手段……”
“诶诶诶!”杨娇适时开口:“公主,想必你误会了,毕竟本小姐敢作敢当,莫非霍大人……”
“我跟你回去!”霍弃疾急忙开口:“你不要再说了。”
他不敢看身侧人眼眸里的震惊,手一点点从沈翠瑶手掌里挣脱。
“霍弃疾!”沈翠瑶满脸不可置信,她不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霍弃疾会忽然这个样子。
“自古以来男子三妻四妾实属寻常,哪怕我愿意与她一起嫁给你,你都不愿意吗?”她似有些崩溃开口。
她相信霍弃疾只是因为背负着杨娇的清白,实属无奈,但她愿意后退一步,只希望心上人能回心转意。
“可是本小姐不乐意喔。”杨娇淡淡笑道:“本小姐从来不是什么大度之人,可没有与人共侍一夫的爱好。”
“你!”沈翠瑶被杨娇的厚颜无耻气的说不出话,她看向霍弃疾,却见对方站在那里,沉默不语。
“你决定好了吗?”杨娇看了看天色,正了正身子道:“吉时要到了,别耽误了吉时。”
过了许久,霍弃疾点头:“嗯。”
“不!”沈翠瑶发出声嘶力竭的嘶吼:“这天底下你就非他不可吗?你就不知道找其他人吗!你下贱,你终会遭报应!”
“那本小姐等着那一天。”杨娇浑不在意,驱马来到霍弃疾身边,朝他伸手。
“你不许跟他走!”沈翠瑶一把将霍弃疾扯到身后拦住霍弃疾:“今日除非你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还真是一幅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画面,可惜本小姐不想看热闹。”杨娇嗤笑一声,看霍弃疾这犹豫不决的模样,忽然觉得没了兴趣。
他才华过人,容貌出众皆是真。
但是那夜的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一个喝醉没有意识的人能干什么?
他只是沉默不语,冷眼旁观,就引得她与沈翠瑶为他对峙到这个地步。
他虽然被迫娶他,但是他可以选择与自己二哥说清楚那夜,或者请求皇帝为她验一下清白。
但是他什么也没提,默认了那夜两人发生了关系。
世人都笑霍弃疾被她算计,但是只有她明白,这个霍弃疾才是最终利益所得者。
有杨家在朝廷做靠山,他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他既想要杨家助力,又舍不得与心上人断开,所以他不反驳,不出声。
他装聋作哑,以一个受害者的姿态,任由流言蜚语发酵,是因为他看见了这场流言蜚语之后能带给他的莫大好处。
比起前程,比起利用价值,他很清楚,他怎么抉择。
杨娇忽然兴致缺缺,眼前这个君子似乎和自己想象中的相距太大,她有些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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