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心动

中午吃饭的时候。

冯英俊在桌子底下踢了一下曾卫国的腿。

“你看……”

曾卫国抬头看去：林筱雨和三个老师走了进来。

她挺着胸，抬着头，那双迷人的眼睛正瞟来瞟去。

“漂亮吧？”冯英俊小声说，“李老师的女儿。”

“她是李老师的女儿？”

“李老师是人民医院的外科护士，犯了生活错误，和外科医生搞在一起了。现在下放到这儿来教书来了。”

“你怎么知道？”

“卫生系统哪点事，谁不知道？”

在嘈杂的乱哄哄的饭厅里，护士班的美少女们个个花枝招展，而林筱雨在她们中间，简直就是鹤立鸡群。

她的美貌，显然遗传她母亲。从她的脸上，能看出来她母亲的影子。只不过她比母亲高出一头。更年轻，更漂亮。

晚上。

曾卫国怎么也睡不着，林筱雨的影子总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人世间怎么有如此漂亮的女人呢？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

李老师拿了本厚厚的《临床问答》走进曾卫国的工作室。后面跟着林筱雨。

曾卫国慌乱地站起来，感到心在“咚咚”地跳。

“李老师——”

曾卫国和李老师说话，眼睛总是在林筱雨身上转。

林筱雨高傲地挺直了身体，拿眼角瞟曾卫国。

“能不能把这个刻出来，复印五十份。我打算每人发一份。”

曾卫国深吸一口气来镇定自己。翻了翻那厚厚的讲义，光目录就有十几页。

“目录也要刻吗？”

“嗯……不刻也行。”

“要刻，要刻！”林筱雨嚷了起来，“妈！目录不刻怎么行呢！”

“如果来得及就刻吧。”李老师说。

“大概什么时候要啊？”

“当然越快越好了。”林筱雨说。

“最好在这个月20号之前。”

“好吧，我尽力吧。”

“那可辛苦你了。”

“这有什么，本人的工作嘛！”

林筱雨趴在蜡纸上看：“这是怎么刻的？我能刻吗？”

“能啊！”曾卫国献殷勤道，“就像写字一样。你试试？”

“不，不行！”林筱雨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不会刻，也没刻过。”

“没刻过怎么知道不会呢？很容易的。”

“是吗？”

“是啊！就像写钢笔字一样，只不过稍微重一点。”

“可是……我钢笔字写得一点也不好。”

“没关系。”

林筱雨忽然发觉母亲走了，拉长声音孩子似的叫了起来：“妈……走了干吗不叫我呀！”

曾卫国看着她跑出去的背影，感觉到了她青春的气息。

美妙，可爱，活泼，天真，幼稚……

哦！

真是妙不可言。

晚饭后。

曾卫国走到职工宿舍楼门口，林筱雨已站在那儿了。

“你敢吃凤凰蛋吗？”她问

曾卫国回过头看看，以为她和谁说呢。一个人也没有。

“问我吗？”

“你以为问谁呢？”

“什么凤凰蛋啊？”

“就是长着毛还在蛋壳里的小鸡啊！”

林筱雨白了曾卫国一眼，撇了撇嘴，好像在说：这也不知道？！

“我可不敢吃那玩意，”曾卫国回答说，“看了就够恶心。”

“啊！我也不敢吃，上面都是毛。”林筱雨皱着眉毛，好像很难过的样子，“可我妈喜欢吃，一下子吃了五、六个呢！”

“是吗？”

“她说营养丰富着呢！”

“也许是……”

“到我楼上坐会儿吧？”末了，林筱雨说。

“你住哪？”

“就在那楼上。”林筱雨指着那幢刷得白白的三层楼房说。

“我爸也住在那幢楼房里，是三楼东头第一间。站在窗前可以看到学校的大门和大门外的篮球场。”

林筱雨走在前面。

曾卫国故意跟在她后面。

她穿着淡粉红色的连衣裙，腰扎得很细。乌黑的头发披在脑后。裙子的下面露出光溜溜赤裸着的小腿，很匀称，脚下穿着半高的白色凉鞋。

她头发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她身上有股少女特有点气息。她的脚后跟红红的、嫩嫩的，鞋踩在楼梯上发出踢哒踢哒的响声。

她和母亲住在二楼靠北的一间。十五平方米的房间里铺着两张床。窗前摆着一张桌子，李老师正坐在桌子前看书。李老师四十多岁，人长得很清秀，从她女儿身上可以看出她的影子，只不过她没有女儿那么高，脸也没有女儿的长。说起话来轻声慢语。

“小曾啊！”李老师站了起来，“快坐。”

没地方可坐，就坐到了姑娘的床上。

床头放着两本小人书，曾卫国忍不住问：“还看这个啊？！”

“你有吗？”

“没有，想看给你借两本。”

“好啊！明天给我借来！”

李老师说：“有时间多看看正经书。”

林筱雨向李老师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

曾卫国坐了一会，感觉无话可说，起身告辞了。

林筱雨跟了出来。

“别理她，明天给我借来啊！”

“哦。”

晚上。

曾卫国躺在床上，刚刚过去的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直到时钟敲了十一响，才在不知不觉中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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