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医术还没我们家夫人高明

冯香芹闻言却一愣，差点哭了出来，再次朝她跪了下来。

“承蒙夫人信任，奴家必定好好干，绝不辜负夫人的期望！”

宋锦书点点头，又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她带着嫣儿去了京城最大的绣坊和成衣铺，准备给她定做几身衣裳买几身成衣。

小姑娘哪穿过这么好看的衣裳，一双眼睛看花了眼，穿上后便舍不得脱下来，高兴地在铺子里蹦蹦跳跳。

宋锦书看得心疼，将她试过的全都买了下来，又去银楼为她挑选了几套配套的首饰。

发带、珠钗、璎珞、长命锁一应俱全。

小姑娘上一回戴这些，还是刚出生时她为她打的长命锁和手镯，如今早已戴不上了，也无人给她换新的。

宋锦书一一给她补齐，五颜六色的发带珠钗戴在她头上，喜庆又贵气，完全从方才朴素不起眼的小女孩儿变成了贵气鲜艳的千金。

宋锦书看着她这副鲜活的模样喜欢得不得了，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柔声问道：“喜欢吗？”

“喜欢！”小姑娘抬头看着她，摇晃着叮呤咣啷的脑袋，脸上的笑容明媚灿烂，“漂酿！”

宋锦书淡淡一笑，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一旁的李嬷嬷也忍不住打趣道：“嫣儿小姐这可真是投胎换骨了，这漂亮的小模样老奴都认不出来了！”

小姑娘闻言一笑，似是有些害羞，连忙将脸埋进宋锦书怀里。

宋锦书宠溺地笑了笑，双手抱紧她。

几人买完东西，又在街上逛了一会儿。

却不知不觉走到了明善堂门口。

如今的明善堂与曾经大不相同，门面里里外外被重新修缮了一番，新的门头气派又辉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达官显贵的私宅。

进进出出看诊的人，也从平民百姓变成了高门贵族的丫鬟小厮。

宋锦书看着眼前陌生的医馆，几乎找不到一丝熟悉的感觉。

她曾经也在明善堂接过诊，当门徒，识药，学医，都是在此处经历的。

那时外祖父任职太医，不能在民间坐诊，明善堂是由大师兄坐镇，医馆内整日人满为患，可来的人人人都有药可医。

哪像如今，百姓们来都不敢来。

秋菊下意识看了眼宋锦书的神色，似是想说什么，却见她道：“进去看看。”

几人刚进去，便有一个面生的门徒连忙迎了上来：“这位夫人可是身体有什么不适？您想找哪位大夫给您看诊，小的这就为您安排。”

宋锦书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想见杨景文，杨大夫。”

“杨大夫？”门徒一愣，随即双眸一亮，“杨神医是我们明善堂里医术最高明的大夫，轻易不出诊，夫人若想让他接诊，得先出五百两的诊费。”

“五百两？”秋兰是个急性子，闻言便有些生气，“这是看病还是抢钱？那杨大夫医术还没我们家夫人高明，他凭什么收五百两诊费？”

难怪如今百姓们都不来明善堂看诊了，这谁看得起，多少百姓劳苦一生都未必见过一百两银子！

门徒听到这话有些不悦，却听宋锦书道：“你去告诉他，就说傅家的人要见他，他会见的。”

门徒正犹豫着，便听二楼传来一道声音，“让她上来吧。”

宋锦书下意识抬头往楼上看了一眼，并未看到身影。

门徒却连忙让路，做出请示的动作，领她们去楼上。

宋锦书顺着台阶上去，走到二楼，便见当年大师兄的那间诊室，如今坐着她的三师兄杨景文。

案桌上摆放的不再是各种疑难杂书，而是一套价值不菲的茶具。

杨景文如今已三十出头的年纪，一身白色锦袍却衬得他格外年轻，看到宋锦书脸上却并不意外，而是露出一抹玩味的笑。

“小师妹何时从静修庵回来了？未曾远迎倒是我这位师兄失职了。”

宋锦书看着他，本没多大的情绪，只是满腔的愤恨和伤感还是不由得冒了出来。

她走进去，眼神冷冷地看着他，“师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什么为什么？”杨景文别开脸，像是听不懂她的话，“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跟宋锦音一起坑骗百姓，助纣为虐。又丧失医德，不再为百姓看诊，反而以牟利为主。”宋锦书字字泣血道，眼底满是失望，“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外祖父当年教你的，你都忘了？”

“外祖父？你外祖父当年把我放在眼里过吗？”杨景文自嘲一笑，脸上浮出一丝冷意，“他眼中只有大师兄和二师兄，什么都亲自教授给他们，连你这一介女子和新来的师弟都比我受重视，我又为何要把他的话放在眼里？”

“安神定志，无欲无求？不过是他们那群沽名钓誉的伪君子自欺欺人的美德罢了。我又不在乎名誉，为何要在意这些？”

宋锦书闻言，只觉得一股怒气上涌。

她不由得想起，他们曾经一同拜入外祖父门下的事来。

他们师出同门，也算情同手足。

当年大师兄和二师兄，一个性格沉敛，勤勉好学，一个离经叛道，天资绝绝。

比起他们二人，杨景文的确算不上天资聪慧，也不够勤勉，可外祖父和师兄们从未放弃过他，甚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是拿命在保护他……

可他如今竟变成了这样，身为外祖父的亲传弟子，却亲手毁了外祖父的基业！

“你别忘了，是谁传授你的医术，又是谁拼了命把你从那场屠杀里救回来的，你如今做出这等违背师德医德的事，就不觉得良心不安？”

“那又如何？”杨景文不屑道：“我如今的日子可比从前好过多了，每日什么都不用干，便有大把的银子进账，又受人敬仰，如今京中谁不称我一声杨神医？”

他看着宋锦书，讽刺一笑：“小师妹，比起宋二小姐，你还是差远了。”

宋锦书闻言只觉得可笑，抬手便朝他脸上扇了一巴掌。

她还想说什么，身后却传来宋锦音的声音：

“姐姐在我的医馆里，动手打我的人，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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