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暴雨折线

暴雨在画廊的玻璃幕墙上炸开蛛网状裂纹时，江砚辞的监控屏幕开始频闪。十六个分屏中，顾锦钦正站在毕加索真迹前撕合同，酒红色套装的垫肩在雷光中泛着血色。

"轰——！"

第一道惊雷劈下时，她突然将文件甩向客户。纸页纷飞中，江砚辞看见她耳麦闪过电火花——那不是普通耳机，而是江氏实验室三年前报废的神经调节器。

"违约金？"职业型人格踩着十厘米细高跟碾碎眼镜片，"不如用你的视网膜抵债？"她扯下墙上的《哭泣的女人》复制品砸向展柜，警报声中，腕间黑曜石手链裂开蛛网纹。

江砚辞调大音频接收器，听到她后颈植入物发出的异常蜂鸣。当第二道闪电照亮展厅时，顾锦钦突然踉跄扶住罗马柱。黑曜石"啪嗒"坠地，娇蛮人格觉醒的瞬间，她扯开包臀裙侧缝，露出大腿绑着的电击器。

"江砚辞！"她突然冲着摄像头竖中指，"看够了吗？"说罢踹翻非洲木雕展架，三千年前的图腾柱滚过红外警报线。暴雨穿透穹顶裂缝浇在她肩头，朱砂痣在雨水中晕染成血痕。

监控画面突然雪花纷飞。江砚辞冲进暴雨时，看见她正用消防斧劈开保险库。防弹玻璃映出她分裂的倒影：左侧瞳孔琥珀色，右侧漆黑如墨。

"三百六十万！"她将《星月夜》赝品抛向雨幕，"买你父亲当年对我开的价！"

惊雷劈中避雷针的刹那，所有灯光骤灭。应急灯亮起时，顾锦钦蜷缩在墙角，湿透的衬衫黏出后背的星形纹身。七个光点交替闪烁，她抱着膝盖背诵圆周率："3.1415926535..."声音细若蚊蝇，腕间粉色琉璃珠滚进下水道。

江砚辞踩住滚到脚边的琉璃珠，发现中空珠体里藏着微型胶卷。暴雨冲刷中，他看见顾锦钦正在瓷砖上划拉公式：μ=17.03×e⁻³。当她写到第三个等号时，突然用额头猛撞墙砖。

"别动！"他扣住她肩膀的瞬间，被反剪双手按在满地颜料上。顾锦钦骑在他腰间，湿发滴着荧蓝液体——那是展厅失窃的放射性颜料。

"第八次转换。"她掐着他脖子轻笑，"猜猜这次是哪个我？"暴雨冲开她衣领，江砚辞看见锁骨间的朱砂痣正在渗血，凝成钟表图案，指针卡在3时17分。

保安的脚步声逼近时，她突然软倒。社恐人格苏醒后拼命擦拭他脸上的颜料："对、对不起..."眼泪混着雨水砸在他瞳孔里，"我又搞砸了是不是？"

凌晨的监控室，江砚辞将胶卷显影。黑白照片上是七岁的顾锦钦被绑在电击椅上，背景电子钟显示17:03。照片背面用血写着化学式：C₁₇H₂₁NO₄·HCl——盐酸哌替啶，μ受体激动剂。

当他调取当晚辐射警报记录时，发现所有数据都被替换成《星月夜》的像素图。而顾锦钦的病历更新显示，她在昏迷中反复书写同一个坐标：北纬31°14'，东经121°29'——正是江氏制药废弃码头。

暴雨停歇时，江砚辞在收藏室打开第七个水晶盒。本该存放电击器零件的隔层里，静静躺着枚带血乳牙。X光扫描显示牙髓腔内刻着微雕：D-017μ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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