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意外之才

夜色如墨，北城一隅的小巷里，火把的光芒跳动着，照亮了一小片区域。数名衙役正在维持秩序，驱赶着围观的百姓。

我跟随着李大人派来的衙役，穿过嘈杂的人群，来到了案发现场。一股淡淡的腥臭味扑面而来，让我不禁皱了皱眉。

"就是这里了，林公子。"领头的衙役指着巷子深处说道。

我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巷子里铺着湿漉漉的青石板，两侧是低矮的民房，门窗紧闭，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寂静。

转过一个拐角，我看到了一群人围在一处。为首的是一位中年男子，穿着官服，神情严肃，正低声和一位穿着灰色长衫的老者交谈。

"那是杨捕头和王仵作，"衙役低声解释道，"杨捕头是我们青山县的捕快头子，王仵作是县里最有经验的验尸官。"

我点点头，随衙役上前行礼："杨捕头，这位是林天阳林公子，是李大人特意派来协助查案的。"

杨捕头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就是那个会奇术的林天阳？李大人让你来查案？"

我拱手行礼："正是在下。虽不懂官场之事，但对这类奇案略有研究，希望能略尽绵力。"

杨捕头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好吧，既然是李大人的意思，你且看看吧。不过要小心，这案子邪门得很。"

我走近那具尸体，只见一个中年男子仰面躺在地上，皮肤呈现出不自然的灰白色，整个人如同被抽干了所有水分，只剩下一层干瘪的皮肤包裹着骨骼。最诡异的是，他的脖子上有两个细小的孔洞，周围的皮肤略微发黑。

"死者是城北的杂货铺老板赵掌柜，四十岁出头，为人和善，在当地颇有声望。"杨捕头介绍道，"今晚他送完货回来，就在这条小巷里遇害了。发现他的是一个路过的醉汉，当时已经是这副模样了。"

"死亡时间？"我问道。

王仵作回答："根据尸体的状况，应该是两个时辰前，也就是戌时左右。"

我仔细观察着尸体，同时思考着这种诡异的死亡方式。在现代，这种情况会让人联想到吸血鬼传说，但在古代，这显然是个不可思议的案件。

"尸体上没有其他伤口吗？"我问道。

王仵作摇摇头："除了脖子上的两个小孔，没有任何外伤。但奇怪的是，尸体里几乎没有血液，就像被什么东西吸干了一样。"

我蹲下身，用手帕轻轻擦拭了一下那两个孔洞周围的皮肤，发现有一些细小的粉末状物质。

"这是什么？"我疑惑地问。

王仵作也凑近看了看："不知道，之前的几具尸体上也有类似的东西，我们一直没弄明白是什么。"

我暗自思忖，这些粉末可能是凶手留下的某种物质，或许能提供一些线索。

"王仵作，能否给我一些这种粉末，我想仔细研究一下。"

王仵作犹豫了一下，看向杨捕头。杨捕头点了点头："既然是李大人派来的，就依你所言。"

王仵作小心地刮下一些粉末，用纸包好交给我。

我继续检查尸体，注意到死者的手指甲下有一些黑色的碎屑，像是泥土或灰尘。

"死者的指甲缝里有东西。"我指出。

王仵作检查了一下，从死者的指甲缝里取出几粒黑色颗粒："这好像是某种药材的残渣。"

我接过来闻了闻："好像是焦香味，可能是焦过的中药。"

杨捕头疑惑地看着我："林公子还懂医术？"

我笑了笑："略懂一二。这种药材的气味很特殊，有点像焦山楂，但又不全是。"

杨捕头若有所思："死者是杂货铺老板，平时也有卖一些简单的药材，也许这只是他工作时沾上的。"

"也许吧。"我没有直接反驳，但心中已有一些猜测。

我站起身，环顾四周，注意到小巷尽头有一座荒废的祠堂，门口长满了野草，看起来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

"那座祠堂是什么地方？"我指着问道。

杨捕头回答："那是一座旧时的土地祠，已经废弃多年了。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我摇摇头："只是好奇。能进去看看吗？"

杨捕头虽然不解，但还是点头同意："可以，不过那里已经很久没人进去了，小心些。"

我带着几名衙役走向那座荒废的祠堂。推开布满蛛网的木门，一股陈旧的霉味扑面而来。祠堂内部杂草丛生，灰尘厚重，一尊残破的土地神像歪斜地立在正中，神情阴郁，让人不寒而栗。

我仔细搜寻着，突然在一处角落里发现了一些新鲜的脚印和一滴尚未干涸的暗红色液体。

"杨捕头，这里！"我招呼道。

杨捕头和几名衙役赶了过来。看到那滴血迹，杨捕头神色一变："这是...血？"

我点点头："而且很新鲜，应该是不久前留下的。"

我继续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注意到土地神像后面的墙壁上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线条流畅，似乎是近期所刻。

"这些符号..."我指着墙壁说道。

杨捕头走近看了看："这是什么鬼画符？从未见过。"

我心中一动，这些符号看起来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可能与案件有关。我暗暗记下了这些符号的样子，打算回去后进一步研究。

"林公子，你怎么看这个案子？"杨捕头问道。

我思考片刻，慎重地说："目前看来，这不像是普通的命案。死者被吸干血液，脖子上有两个小孔，这种手法很特殊。加上这座荒废祠堂里的新鲜血迹和古怪符号，我怀疑凶手可能是某种...非常规的存在。"

"非常规？"杨捕头皱眉，"你是说...妖怪？"

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前面几起案件，也是发生在这附近吗？"

杨捕头点点头："都在北城一带，而且都是夜间发生的。死者没有共同点，有商人，有书生，有老人，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死状相同。"

我若有所思："我需要更多的信息，比如每起案件的具体地点、时间，以及死者的背景。另外，我想看看之前几起案件的现场，如果还保留着的话。"

杨捕头有些为难："这...需要李大人的批准。"

"我会向李大人请示的。"我说道。

就在这时，一名衙役急匆匆地跑来："杨捕头，李大人来了！"

果然，不一会儿，李大人在几名官差的护送下来到了现场。看到我们从祠堂里出来，他问道："发现什么线索了吗？"

杨捕头将我们的发现一一汇报给李大人。听完后，李大人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又是一样的手法...这已经是第五起了，朝廷已经开始关注此事，如果再破不了案..."

他没有说下去，但我明白他的担忧。在古代，地方官员若是治下出现重大治安问题，轻则丢官，重则获罪。

"大人，"我上前一步，"小人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李大人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这起案件的手法非常特殊，凶手可能不是普通人。小人怀疑，这可能与某种古老的巫术或邪术有关。"我思索着措辞，尽量避免使用"吸血鬼"这样的现代概念，"在古籍中有记载，某些修习邪道的人能通过吸取他人精血来增强自身的能力。"

李大人神色一凛："你是说，凶手可能是个修习邪术的妖人？"

我点点头："这只是一种可能。小人想请大人允许我查看之前几起案件的资料，或许能找出某种规律。"

李大人沉吟片刻，点头同意："好，杨捕头，明日带林公子去衙门查阅之前案件的卷宗。"

杨捕头应声："是，大人。"

李大人又对我说："林公子，这件事事关重大，若你能找出线索，本官必有重谢。"

我拱手道谢："小人定当尽力。"

处理完现场事务后，已是深夜。李大人派人送我回去，临走前特意叮嘱我注意安全。

回到铺子，我点亮油灯，取出从尸体上刮下的粉末，仔细研究。粉末呈淡黄色，有一种特殊的气味，像是某种草药的味道，但又夹杂着一丝腥味。

我将粉末放在清水中，看到它缓缓溶解，形成一种略带荧光的黄色液体。这种反应让我联想到某些有毒的植物碱，但在古代条件下，我无法进行更深入的分析。

思索片刻，我决定明天去拜访徐福，看看他这个玻璃匠是否对古怪的药物有所了解。

躺在床上，我回想着今晚的发现。吸干血液的尸体、奇怪的符号、荒废的祠堂...这一切都透着诡异。我不禁联想到"另一个我"的警告和玄明大师的存在。这起案件，是否与他们有关？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窗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我警觉地起身，悄悄移到窗边，透过窗缝向外窥视。

月光下，一个黑影迅速掠过街角，消失在夜色中。那身影移动的速度快得不像常人，更像是...某种超自然的存在。

我的心跳加速，是谁在监视我？是凶手察觉了我的调查？还是"另一个我"？又或者是玄明大师派来的人？

不管是谁，我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卷入了一场超出想象的危险游戏中。

第二天一早，杨捕头如约来到我的铺子，带我前往县衙查阅之前案件的卷宗。

县衙的档案室里堆满了厚重的卷宗，灰尘飞扬。杨捕头从一堆文书中找出了前四起命案的记录，递给我。

"这就是之前四起案件的详细记录，包括死者信息、死亡时间、地点，以及尸体的检查结果。"

我道谢后，仔细翻阅起来。第一起案件发生在三个月前，死者是一名六十多岁的老人，独居在北城的一座破落小院里；第二起发生在两个月前，死者是一名游方道士，居无定所；第三起和第四起都发生在上个月，死者分别是一名书生和一名商人。

五起案件的共同点是，死者都是被吸干血液，脖子上都有两个小孔，而且都发生在夜间，北城一带。但死者的身份各不相同，看不出有什么特定的目标。

我抬起头，问杨捕头："北城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为什么所有案件都发生在那里？"

杨捕头想了想："北城是老城区，房屋破旧，街道狭窄，居住的多是些普通百姓。唯一特别的可能就是北城有几座古老的寺庙和祠堂，其中最有名的是玄明寺。"

玄明寺！一听到这个名字，我心头一震。难道这些命案与玄明大师有关？

"玄明寺在北城的什么位置？"我追问道。

"玄明寺在城北十里外的青龙山上，不过寺里的僧人经常进城化缘，在北城设有一个香火点。"杨捕头回答。

"这些命案与玄明寺有地理上的关联吗？"

杨捕头摇摇头："说不上有明确关联。命案分散在北城各处，并没有特别靠近香火点。不过..."他突然想起什么，"第一起命案的死者，那位老人，据说生前经常去玄明寺烧香，是个虔诚的信徒。"

这个信息让我精神为之一振。或许第一个死者才是关键，其他死者可能只是为了掩盖真正目标而选择的。

我继续翻阅卷宗，注意到一个细节：每起案件都发生在月圆前后的夜晚，这或许也是一个重要的规律。

"杨捕头，你注意到了吗，这些案件都发生在月圆前后？"

杨捕头一愣："还真是...这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在某些古老的巫术中，月圆之夜被认为是灵力最盛的时候，适合进行某些特殊的仪式。"我解释道，"凶手选择这个时间作案，可能有特定的用意。"

杨捕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林公子懂得真多，看来李大人找你来帮忙查案是对的。"

我继续研究卷宗，试图找出更多的线索。突然，我注意到第二起案件的死者——那名游方道士的随身物品清单中，有一件引起了我的注意：一块刻有莲花图案的玉佩。

"这块玉佩..."我指着清单问道，"现在在哪里？"

杨捕头回答："死者的随身物品都存放在证物室，要看吗？"

"能带我去看看吗？"

杨捕头点点头，带我来到证物室。在一个尘封的箱子里，我找到了那块玉佩。当我拿起它时，心脏几乎漏跳了一拍——这玉佩与叶清雪给我的那块几乎一模一样，都刻有精细的莲花图案，只是这块略显陈旧。

"这位道士是从哪里来的？有人认识他吗？"我问道。

杨捕头摇摇头："不清楚，他是游方道士，据说在城里游荡了几天就被害了。没人知道他的来历。"

我紧握着玉佩，心中思绪万千。一个游方道士，拥有与玄明寺相同的信物，然后被神秘杀害...这一切绝非巧合。

"杨捕头，我能借这块玉佩研究一下吗？"

杨捕头犹豫了一下："这是命案证物..."

"我保证会安全保管，很快归还。"我诚恳地说，"这可能是破案的关键。"

杨捕头最终点头同意："好吧，不过请务必小心保管。"

带着玉佩和卷宗的副本，我离开了县衙。回到铺子后，我将从尸体上发现的粉末和这块玉佩放在一起仔细研究。玉佩背面有一些细小的刻痕，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但我无法辨认。

正当我沉浸在调查中时，铺子的门被推开了。抬头一看，竟是铁拳王李刚。

"林掌柜，忙着呢？"铁拳王笑呵呵地问道。

我收起桌上的物品，起身迎接："李大哥，稀客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铁拳王环顾四周，确保没有其他人，然后压低声音说："听说你昨晚协助李大人查案了？"

"消息传得真快。"我感叹道，"是有这么回事。"

铁拳王凑近我，神秘地说："林掌柜，我劝你别插手这事。这些命案不简单，背后可能有你意想不到的势力。"

"你知道些什么？"我追问道。

铁拳王四下张望，仿佛担心有人偷听："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今晚酉时，来我的拳馆，我有重要的事告诉你。"

说完，他拍拍我的肩膀，转身离去，留下我一人站在铺子里，心中充满疑惑。

铁拳王知道些什么？他为何警告我不要插手？这些命案背后真的有什么隐秘的势力吗？

种种谜团在我脑中盘旋，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我在这个古代世界的冒险，正变得越来越危险，也越来越扑朔迷离。

下午，我决定拜访徐福，询问关于那种奇怪粉末的事。徐福的玻璃作坊位于城西的一条小巷内，我到达时，他正在指导学徒制作玻璃器皿。

"林掌柜！"看到我，徐福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迎上来，"稀客啊！"

我拱手回礼："徐老板，打扰了。有些事想请教一下。"

徐福将我引到内室，泡了杯茶招待我。我从怀里取出那包粉末，递给他："徐老板见多识广，认识这是什么东西吗？"

徐福接过粉末，放在鼻尖闻了闻，脸色立刻变了："这是...血香粉？"

"血香粉？"我疑惑地问，"那是什么？"

徐福小心地将粉末包好，还给我："这是一种极为罕见的邪药，据说是用人血和某些毒草混合炼制而成，多用于一些...不可告人的巫术中。"

"谁会使用这种东西？"我追问道。

徐福摇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年轻时在京城做学徒，曾听师父提起过，有些修习邪道的人会用它来施展控制术，能让人迷失心智，听命于使用者。"

我心头一震。控制术？这让我联想到了现代的催眠或精神控制。难道那些被害者是被人用这种"血香粉"控制，然后慢慢吸干血液的？

"徐老板，你还知道些什么？比如谁会炼制这种东西，在哪里可以找到？"

徐福摇摇头，眼中露出一丝恐惧："林掌柜，我劝你不要深究这些事。那些能炼制血香粉的人，往往有着不为人知的可怕能力。你若招惹上他们，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我感谢徐福的提醒，但心中已经决定继续调查下去。回到铺子的路上，我整理着已知的线索：吸血案件、玄明寺的玉佩、血香粉、古老的符文...这一切似乎都指向某种古老的邪术或巫术。

而今晚，我将去拜访铁拳王，或许能从他那里获得更多信息。但同时，我也知道，随着调查的深入，我可能会面临越来越大的危险。

我的古代冒险，正朝着无法预知的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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