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风雪归家

时间一晃到了春节前夕。

老李以临时工增加为由，给了他10天年假。宋岳也不推辞，收拾行李踏上回家的路。

这天雪下得非常大，然而，当他满心欢喜走到家门口时，看到门口衣架子上多了一件陌生人的羽绒服。

父母没有这样的羽绒服。

金乡村里的人也都舍不得买这么高档的羽绒服。

他手里攥着一发迷智术，走进家里。

客厅没人，卧室没人……

灶房……

有了，人在灶房。

宋岳没有刻意放轻脚步声，那个埋头烧火的人，抬起头来说：“宋叔叔他们不在，您找谁……”

他的脸色变得郑重了些：“您是宋叔叔的儿子，宋岳，对不对？我叫朱旭。”

自称朱旭的青年，意识到眼前的这人也是房子的主人之一，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对宋岳说：“我叫朱旭，是刚到这儿的派出所就任的警官。”

在他起身的一瞬间，生生蝶发出了警告“这个人有问题”。

宋岳克制住了内心起伏，露出了稍稍皱眉的表情：“朱警官有什么事儿吗？”

朱旭非常客气，释放出善意的笑容：“您误会了，您误会了！这几天周边雪灾闹的厉害，我下车之后看不清路找不着人，刚好宋叔叔从县城回来，就招待我住两天躲躲雪，再去员工宿舍。”

“您看这，叨扰到您了实在不好意思，这样吧，您以后有什么事，到派出所找我，我能帮忙一定帮！”

朱旭看起来是个非常诚恳的年轻人，但是生生蝶那句“有问题”一直在宋岳心头盘绕，让他对这名看起来无害的警告，多了一点防备。

宋岳为了不让朱旭起疑，露出农家人该有的憨厚来：“哎呀，你这说的什么话，这么大的雪，咱留你住是应该的，我们是同龄人，你就别说‘您您’的了，你看，你还帮忙做饭，你是客人，怎么还干起活来了？”

宋岳态度友善，看向红烧肉的眼神更是异常诚恳，哪怕是大老粗警告朱旭，也看得出自己做的红烧肉得到了宋岳的赏识。

两人熟络起来，聊了朱旭的家乡，聊了天气，聊了工作，又聊了今年的收成。

朱旭看起来乐在其中，宋岳心里却七上八下。过了有半小时，他才装作不经意地问起自己最担心的事：“诶，我爸他们呢，有说去哪儿了吗？”

“他说他们去前头老张家买鸭，顺便唠嗑。”朱旭回忆了一下，回答。接着好像想到什么奇怪的事，转移话题，“对了，你说你工作的地方在北山半山腰，这大雪天公交车都停了，你怎么回来的？”

这人果然有问题！

他想了想还是如实回答：“害，我走回来的，路上想搭个顺风车都没得搭。”

朱旭露出深有同感的表情，刚想附和几句，就在这时，宋岳的父母回来了。

这一打岔，宋岳下意识就把攥在手里的迷智术消去了。

朱旭抬头看了宋岳一眼，非常熟练地接过宋镇和李春芳的外套，把上面的雪拍落后放到衣架上，然后对他们说：“叔叔阿姨，外面冷不冷？你们儿子回来了，我们刚还在说这天气不好，公交车都停了，他是走回来的！”

宋岳看得出来，父母在短短3天似乎已经非常习惯朱旭这种有眼色的行为。

宋母李春芳笑骂他别做这种事，宋父宋镇则斜了宋岳一眼，发送潜台词“你看看你”。李春芳没有管那些，非常开心儿子回来了，嘟囔着“工作明明在同个县还回不了家”之类的话，把厨房的菜端出来。

享受完美食，朱旭趁着宋岳去铲雪的空档，问宋岳父母：“你们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

“……没有啊？”李春芳仔细想了一下，说，“那个，老张家的鸭两个褐毛的鸭子，生出了绿毛鸭子，这个算不算？”

宋镇直接无视了自己婆娘的发言：“为什么这么问？”

朱旭说：“那我问直接点，你们有没有觉得你们儿子哪里奇怪？”

李春芳最护儿子，直接就不高兴了：“你这话什么意思？别以为你在我们家住了几天，就能对我家儿子指手画脚！”

宋镇皱眉：“你别说话！小朱，我儿子做了什么，你说这样的话，你最好有证据。”

朱旭一时间被这种氛围架住了，他惊觉自己问得太直接了，这对夫妻什么都不知道。只能诚恳道歉：“对不起，是我职业病作祟，想太多了。”

宋镇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样的人，没有追问下去，李春芳则是好好念了朱旭一通，这个小插曲就此结束。

对于客厅发生的这些，宋岳一字不落地听进去了，倒不如说，他主动去扫雪，就是想看看朱旭会有什么行动。

这么看来，朱旭知道自己是蝶脑人，或者判断自己和蝶脑有关，但不能拿出证据，对于蝶脑人的情报也掌握不多。比如他就不知道，宋岳使用强化魔法之后，最多能够听到五百米外的悄悄话。

不能让这个人回派出所！

宋岳当场就下了决定，以去县城买年货顺便给老李拜年为借口，第二天背着双肩包冒着风雪出门。

宋岳想，如果他是灭蝶组织的人，一定不会放过自己。宋岳知道自己不孝，他变成了这副样子，就已经在大不孝的道路上，他不能给父母再添麻烦。

果然，在他出门的时候，朱旭立马就“有眼色”地跟了上来。

风雪很大，两人走得很稳，一路无话。走着走着，村庄和炊烟都看不到了，眼前尽是田野，尽是山林。

“宋岳，这么大的雪，为什么你还要去县城采买？”朱旭气喘吁吁，忍不住问，看来他虽然接受过训练，却并不习惯长途跋涉。

“春节嘛！”宋岳露出憨憨的笑容，并不打算挑破。

不过朱旭不打算再消耗体力了，当即拔出枪：“警察！立即停止行动！否则开枪！”

宋岳被枪管直接顶着太阳穴，他缓缓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哪怕是蝶脑人，宋岳也不想直接尝试子弹穿脑的滋味。

到这个地步，朱旭依然不敢松懈：“因涉嫌危害国家安全罪，现依法对犯罪嫌疑人宋岳进行拘捕。蹲……”

宋岳在手里攥了一晚上的迷智术，朝着朱旭的脸射了过去。

随后他立马收起手中的魔力，说出台词：“你怎么不走了朱旭？我们要在3点前买好年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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