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佐格

赫尔佐格博士的白大褂拂过培养舱时，路明非闻到了福尔马林与抹茶混合的怪味。这个自称"进化论清道夫"的老人正在煮茶，茶筅搅动的泡沫里浮着龙类胚胎的眼球。

"1987年我在北海道解剖白王圣骸，"博士的镜片反着冷光，"发现混血种不过是可悲的中间态。"他掀开左袖，小臂上排列着十二枚金色鳞片，每片都刻着不同混血种的名字。

绘梨衣的克隆体在培养舱中沉睡，白发间缠着光纤导管，那些流动的蓝光正将《龙族编年史》写入她新生的脑回。路明非握紧口袋里的婚戒，戒圈内侧的龙文在发烫——和诺诺消失前留给他的那把青铜钥匙产生共鸣。

"您篡改了所有基因谱系。"楚子航的村雨架在博士颈间，刀身映出实验室暗格里的青铜罗盘。罗盘指针是半截蜘蛛切，正指向绘梨衣心脏的位置。

赫尔佐格轻笑出声，茶碗突然爆裂。飞溅的瓷片在空中重组为DNA双螺旋模型，每条碱基对都嵌着微型棺材："蛇岐八家才是真正的篡改者，他们把白王血裔改造成人形兵器......"他突然扯开衣领，心口处的缝合线里渗出龙血，"就像对我做的那样。"

实验室突然断电，应急灯亮起的瞬间，路明非看见所有培养舱都在移动。那些绘梨衣克隆体的瞳孔同时睁开，黄金瞳组成炼金矩阵，将楚子航困在召唤阵里。博士退到暗门前，手中的怀表开始逆向旋转："好好享受重逢吧，容器先生们。"

诺诺的虚影在数据流中闪现，她的银汞身躯正在重组："他在激活圣骸。

绘梨衣本体突然坐起，光纤导管崩断成蛇形。她的白发刺入楚子航的龙化手臂，强行唤醒村雨上的八岐刻印。路明非胸口的钥匙开始震动，青铜门扉在血雾中显现——门缝里伸出的却不是龙爪，而是十五岁诺诺的手。

"接住！"银汞诺诺撞破防弹玻璃，将半块青铜罗盘扔来。路明非接住的瞬间，记忆如高压电流般涌入：1991年爆炸案现场，少年赫尔佐格在火中收集龙骨；2004年三峡水底，诺诺的婚戒卡在青铜亦轮里

楚子航斩碎培养舱，液态氮如瀑布倾泻。绘梨衣的克隆体在低温中苏醒，她们齐声吟诵龙文，声波震碎所有显示屏。路明非看见每个屏幕残骸里都映着不同结局：有的自己抱着绘梨衣沉入血池，有的诺诺化作水晶雕像，有的赫尔佐格戴着白王冠冕......

真正的绘梨衣突然抱住路明非，白发缠成茧。她的心跳声与青铜钥匙共振，在两人之间形成微型尼伯龙根。当茧壳破碎时，路明非发现自己站在卡塞尔学院钟楼，手里攥着本该在十五岁送出的电影票。

"这是圣骸制造的记忆回廊。"诺诺的声音从钟摆里传出，"找到真正的锚点！"

路明非看向礼堂方向，年轻的施耐德正在埋葬时间胶囊。他冲过去扒开泥土，发现胶囊里不是校史档案，而是泡在福尔马林里的绘梨衣胚胎——胚胎手里握着青铜钥匙的模具。

赫尔佐格的狂笑震碎幻境，实验室已成废墟。博士站在白王圣骸前，那具漆黑的骨骸正在与他融合："见证新神诞生吧！"他的脊椎刺破皮肤，化作青铜王座。

绘梨衣突然抢过村雨，白发染成血红。她刺穿自己心脏的瞬间，所有克隆体同时爆炸，血雾在空中组成炼金锁链。"要跳舞吗？"她在路明非耳边呢喃，声音带着电子杂音。两人的舞步触发青铜门扉共鸣，门内涌出的数据流化作八岐大蛇，咬住赫尔佐格的王座。

当最后一块圣骸碎片嵌入青铜钥匙时，多摩川的河水开始倒流。路明非看见十五岁的自己从河底浮起，手中电影票化作樱花。真正的锚点从来不是某个时刻，而是......

"是你总在重来的勇气。"诺诺的虚影在消散前微笑，银汞身躯凝成婚戒套在绘梨衣指间。

赫尔佐格的哀嚎声中，楚子航的刀锋刺穿时光胶囊。1991年的爆炸火光与此刻重叠，路明非在烈焰中抱住两个女孩，听见硬币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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