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试剑大会

寅时未尽，青云镇已沸腾如鼎。山道石阶覆着薄霜，各色靴履踏碎的冰晶在曦光中腾起细雾。陈生恩推开客栈雕窗时，正见十二匹雪驼穿街而过，驼铃震得檐角冰棱簌簌坠落。

试剑台隐在九曲回廊尽头，三丈高的盘龙柱缠着新漆金链。台前立着青玉告示碑，虬髯大汉敲响铜锣，声震松涛："辰时医道试，巳时道法试，午时剑道试——青云山挑完弟子，各派方能选人！"

卖货郎支起桐油布棚，竹架上挂满稀奇物件：淬毒银针串的糖葫芦、符纸包的定惊糕、嵌着磁石的剑穗流苏。独眼老妪摇着拨浪鼓吆喝："青云志要伐？三钱银子誊抄本！"

人群忽如潮水分涌，原是医阁的医童撒着黄符开道。八名灰衣人抬着青铜巨鼎缓步而来，鼎内药汤翻腾，蒸得四周积雪消融。鼎耳悬着玄铁锁链，每走三步便齐声高喝："百草试药——"

东侧空地支起十座松木擂台，西坡则立着九层经幡塔。最奇是北崖悬着的铁索桥，桥头石碑刻着"问心道"三个朱砂大字，索上冰凌在晨光中如剑刃倒悬。

"别看挂着试剑的名头......"卖炭翁往铜手炉添着银霜炭，火星溅在陈生恩的剑鞘上，"去年医道试魁首得了青云山三长老亲传，可比剑修风光！"

道旁忽起骚动，原是铸剑阁弟子在演示火浣布。赤红绸缎浸入寒潭，再拎起时竟凝成剑形，惹得孩童争相去摸。对街药铺掌柜不甘示弱，将七色药丸抛向半空，落地时摆出北斗七星阵。

辰时鼓响，九声鹤唳自云巅传来。十二面杏黄旗忽在试剑台次第展开，旗面绣着人体经络图。百草堂长老拄着灵芝杖登上高台，杖头玉葫芦突然喷出青烟，在半空凝成百种药草虚影。"医道试第一关，隔瓮辨毒！"监试老妪咳嗽着敲响铜锣。三十口黑陶药瓮自地底升起，瓮口仅留指宽细缝。灰衣药童手持沙漏倒转，细沙流动声里，已有三人面色发紫昏厥。

梅香凑近第七口瓮时，发间银簪突然泛蓝。她猛地拽住身旁欲揭瓮盖的锦衣公子："别碰！这是蚀心腐髓散！"话音未落，那公子袖口扫到瓮沿，锦缎顿时焦黑成灰。梅香迅速扯下腰带缠住他手腕，反手将银簪插入瓮缝——簪头瞬间凝结冰晶。

"寒髓毒需用烈阳草引..."她喃喃自语间，已拍开腰间药囊。赤红粉末洒向冰晶的刹那，蒸腾的烟雾竟在空中凝成凤尾蕨形，引得百草堂长老抚须颔首。

第二关设在悬瀑之下。参试者需在飞溅的水雾中分拣混作一团的毒物：鬼面菇与羊肚菌、狼毒根与白芷草。方才倨傲的玄衣药师刚戴上鲛绡手套，指尖就被伪装的毒刺蓟扎破，整筐药材霎时腾起紫烟。

梅香却解开发带，将青丝浸入寒潭。她闭目感知发丝在水中的飘动："狼毒根沉而白芷浮！"突然一阵山风卷来，将药筐中的鬼面菇孢子吹散。她旋身展开披帛，沾着雄黄粉的绸面将毒孢尽数吸附，此关过后仅有数人。

最终试炼设在燃着九阳火的祭坛前。三十二味毒物混在黍米中，参试者需在半炷香内配出解药。紫袍丹师刚捻起钩吻藤，鼎中突然爆开赤焰——他错把硝石当做了寒水石。

梅香却将铜药匙在掌心焐热，突然插入冰泉："九阳火气烈，当以寒泉为媒。"泉水遇热腾起的雾气中，混着雷公藤的黍米竟泛起银光。百草堂长老豁然起身，他看清少女以雾为引，竟将相冲的十八味毒物化作清心散。百草堂长老站起身来，眼中满是赞赏。他捋了捋胡须，微笑着对梅香说道：“小姑娘，你的医术天赋真是难得一见。今日的试炼，你表现得极为出色，尤其是最后一关，竟然能想到用寒泉来调和九阳火的烈性，实在是妙不可言。”

旁边的几位长老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其中一位身穿青袍的长老说道：“梅香，你的医术不仅扎实，而且心思细腻，懂得灵活应变。这样的天赋，正是我们青云山所需要的。”

梅香听了，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但很快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轻声说道：“多谢各位长老夸奖，我只是尽力而为。”

百草堂长老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继续说道：“今日的医道试只是初试，共有五人通过了考验。明日，你们将随我们上山，进行复试。复试的内容会更加深入，考验你们的医术功底和应变能力。希望你们能做好准备。”

梅香和其他四位通过初试的医者都郑重地点了点头。梅香心中既兴奋又有些紧张，她转头看向站在台下的阿青、陈生恩和月儿，眼中满是期待。

阿青冲她微微一笑，竖起大拇指，示意她做得很好。陈生恩也点了点头，眼中带着鼓励。月儿则轻声说道：“香香，你一定能行的。”

百草堂长老最后说道：“好了，今日的试炼到此结束。你们回去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日一早，我们在山门集合，一同上山。”

梅香走下试剑台，陈生恩等人立刻围了上来。梅香兴奋地说道：“我通过了！明天还要上山复试呢！”

陈生恩说道：“香香，你的医术确实厉害，明天的复试一定没问题。”

月儿则拉着梅香的手，轻声说道：“香香，今晚我们好好休息，明天一起上山，阿青哥正在那边道试呢，也不知道轮到他了没有，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梅香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期待和信心。她知道，明天的复试将是她迈向更高医术境界的关键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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